南宮翔輕描淡寫地說着,那紫衣灩灩中透着一股壓迫的氣息,逼得牧清連都不敢擡眼看他。
牧清連也沒有想到南宮翔會這麼說。
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九歌會跟了翔王這話若是被人傳了出去,那九歌還有命麼!
不行,他要護得九歌兒,九歌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想到這,他已是沉下心來,有了計較。
“來人,華氏育女有失體德,有失當家主母之風,今日起,廢主母之位,降爲姨娘,搬去靜思閣清休。”
沒有任何心裡準備的華氏聽到牧清連這話,兩眼發黑,雙腿一軟,倒地不醒了。
牧清連一個眼神下,周管家立馬讓人將華氏帶了下去。
牧清連厭惡地瞟了她一眼,曾經,這個婦人他是尊敬着的,因爲她救了他母親,給他養育了那麼多子女,對他也是百依百順,可如今,只要看到就心生厭惡。這會是連多看一眼都不覺得刺痛了他雙眼。
牧向晚也是愣了,她沒想到牧清連真的會這麼做,她堂堂一嫡女,如今家母被廢,那麼她就是庶女了,這要她以後如何再能風光嫁入三王爺府啊!
“牧三小姐性情殘忍,敢做出傷害自家弟妹之事來,如若只是因母被貶爲庶女,這也未免太小兒戲了。”南宮翔在一旁淺笑地說着,目光深深地望向了屋內。
牧清連聽着這帶着怨嗔的話,從骨子裡打了個寒顫,這翔王不會是想要牧向晚的命吧!
他不敢亂揣測這王爺的話,於是只好硬着頭皮道,“那此事,王翔覺得怎麼辦纔好呢!”
“候爺自家事,本王不便插手,此事還是候爺看着辦吧,本王在一旁鑑證就好了。”
牧清連一聽,牙一咬,狠心道,“牧府之女牧向晚性情殘忍,從現在起,送去城外莊上的小佛堂,無事不得回府!周管家,送牧府之女牧向晚出門。”
一旁本還想要說點什麼的牧向晚聽到這話,忍不住打了個趔趄,這,不是要逼她去送死麼?居然什麼都不要讓她帶!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牧清連,卻是隻見到別開臉不去看她的父親,當下心裡冷了。
父親,果然是這般不可靠,既然這樣,她還要靠這個牧候府做什麼?她牧向晚,總會成爲讓他人來靠的人上人!
此時的牧向晚已是鎮定,眼神裡無任何波光,低頭退出芷薇院,已然是應下。
一旁的周管家有些愕然,但還是立馬跟了上去,他可不能讓這牧三小姐在出府時還會出什麼差錯。
靜靜看着這一幕的南宮翔微微地挑了下眉,卻沒有開口,他總覺得這牧向晚有點詭異,但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牧清連見到南宮翔不再語,便知此事算是差不多過去了,只是他還是有些擔心,緊緊地盯着屋內,不知牧九歌現在怎麼樣了。
“候爺若是真的擔心九歌,你就應該多留意那些想要害她的人。不是等到事情發生後纔來處理,讓本王撞到這樣的事,還真是煩心啊!”
南宮翔背對着牧清連幽幽然地說着,哀怨的聲音落在牧清連的耳裡格外讓他頭皮發毛。
傳說中的翔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說話更是讓人揣測不到其中
的意思。
但這次卻說的這麼直白,這讓牧清連又有些疑惑了。但他還是連忙點頭直應是!
見到他這麼惶恐,南宮翔又是重重地冷哼一聲,“九歌受傷了,候爺你就不要進去打擾了,您若是想知道事情經過,可以去問問你的小兒子,想必他知道的比九歌兒的要多。”
“是,王爺!”牧清連恭敬地迴應。
南宮翔說完又是掃了眼院子,見到院內人不多後,微皺眉,但最終沒說什麼,擡腳往屋內就走去。
牧清連張了張嘴,望着南宮翔那消失在他面前的背影,突然不知說什麼話纔好。
貌似,他纔是這裡的主人吧!
貌似,他進屋去關心自己的女兒纔是對的吧!
貌似,翔王這樣進屋去,不合禮吧!
只是,他什麼都不能說,幸好看到的人也少。想到這,他立馬轉身,往靜思閣趕去。
他得先堵住華氏的口,免得華氏在人前人後再說什麼。
牧清連離去後,南宮翔便揮手讓紅妝也出了屋,他則守在牧九歌的牀前,靜靜地看着,直到半夜她醒過來。
“你醒了。”
南宮翔那略帶戲謔的嗓音在空寂的房間響起,驚得牧九歌猛地睜開眼,“翔王?”
“本王送你回來的,不用太感謝,是要還的。”
對於南宮翔的這話,牧九歌並不放在心上,她總覺得翔王出現的太詭異了,那地方可不是平常人會去的。
見到她不理會,南宮翔突地驚豔一笑,挑着眉道,“喲,看來本王的九歌兒是知道怎麼回事了!”
牧九歌沒得好臉色望了他一眼,“九歌想知道王爺爲什麼會在那。”
“當然是你的人告訴我的了,不然都蠢成一條蟲,那還怎麼能呆在你身邊。”南宮翔那幽幽涼的口氣,讓牧九歌聽着心裡涼嗖嗖的,怎麼她的人到了他口裡就都那麼不堪了呢!
不過南宮翔能告訴她這些也就說明南宮翔不是故意跟蹤她,讓牧無受傷的。
“謝”
“謝就算了,我到那也是查一件命案,所以,如果你那蠢婢女不說,我也會找到你,將他們全都殺掉的。”南宮翔突地轉身,背對着她,冷冷地說着。
然,這一秒,牧九歌感覺到了他的殺意,這讓她不經好奇,他在查什麼?他又爲什麼要將要查的人全都殺了,不是要找線索麼?
雖是好奇,但牧九歌還不想將自己捲入一些莫名的爭鬥中去。於是閉嘴,不再問。
然,南宮翔卻是轉過身來,緩緩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聽說杜皇后中了奇盅,是你解了的?”
牧九歌皺眉,卻沒有隱瞞,點頭道,“是的。”
她沒有解釋她爲什麼會這些,南宮翔也只是微揚眉,不再問,眼裡卻是黑的如同深淵一般,讓人不敢探望。
“你好好休息吧,你弟弟他我已讓人帶回他院子去了,你們這裡有本王的人在,不用再擔心會出什麼事了。”南宮翔皺着眉說着這些話,完了後卻又是緊緊地鎖着眉心,神情怪異。
他,似乎今天說的話很多,也
很不正常,這讓他很是不解,這麼一個外人,他居然插手了,而且還在人家府邸,如若這事傳到聖上那去,那牧府今日之後又該面對什麼輿論,這讓他有些神思不定。
牧九歌不知道回府後發生了什麼事,擡頭就想問南宮翔,卻只見到一抹深紫消失在了眼前。
“怪人!”一句話人,屋外突地響起敲門聲。
“小姐?”
紅妝聽到屋內的動靜,已是敲門進來了。
“小姐醒了!”
“嗯。”
牧九歌輕聲低嗯了聲,然後問起了今日她走後所發生的事。
紅妝立馬將所有的事全都說了個遍,說到華氏被廢,牧向晚被趕出府的時候,紅妝高興不已地手舞足蹈起來。
原來他還做了這個!牧九歌突然覺得心裡一暖,但瞬間又被自己突然涌上來的情緒給壓倒。
見到牧九歌並不高興,紅妝也是識趣地閉上了嘴,不敢多語。
牧九歌突然想起,今日之事如若傳到南華皇那裡,牧府會怎樣?父親牧清連又會怎樣?
如今南華皇應該最忌諱的就是朝中大臣與各皇子王爺有糾扯。
而今天翔王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什麼,她卻想不到。
“小姐,您餓了吧,奴婢給您做了些好吃的,要不您先吃點?”
知道牧九歌在想事,紅妝不敢打擾,卻望着她那消瘦的下巴,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牧九歌擡頭,望了眼擔心她的紅妝,這纔想起今個可還沒進一粒米沒喝一口水了,經得紅妝這麼一提,立馬感覺到餓了,連忙點頭道好。
見到牧九歌恢復了往日的神情,紅妝也是放心了,連忙去端吃的。
一夜無眠。
有人悲來有人憂。
有人喜來有人哭。
不辭而別的牧無雙在奉賢學院聽到這事時,心裡也是一驚,“怎麼會這樣?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他一大早收到消息,立馬從牀上跳了起來,就要回府。
“無雙兄,你要去哪?”
剛一開房門,便被房門外的人擋着。
那是一名身長玉立般的男子,着淡藍色繡紋的長袍,寬展的衣袍隨着晨風輕輕擺動着,正如他那一臉溫文爾雅的笑。
“是鳳兄。”牧無雙略帶尷尬地垂下眼去,自家發生的事雖然已是解決了,可還是不好向外人透露,於是只得一聲稱呼後便閉口不再語。
見着牧無雙眼裡的尷尬,鳳來襲微微地向前邁了一步,然後才道,“昨日牧府之事,我已知曉了,無雙兄是要回府去嗎?”
牧無雙看了他一眼,見到他眼裡並沒什麼波動後,才知自己太過緊張了,有翔王在,想必九歌和無歡不會受太大的苦,可他還是擔心,當下沉呤片刻,冷靜地道,“要回。”
“知無雙是個聰明人,可如若此時回府,就不怕給府裡招來麻煩嗎?”
“可我擔心我妹妹和弟弟。”牧無雙難過的辯解,“聽說送回府人都沒有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