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宮翔帶着牧九歌卻是悄然的落在北蠻皇宮後宮某高殿內,殿內紅綾隨着窗口躥進來的風隨風飄飄,香菸嫋嫋,殿內深處紅綾翻滾之間隱約的露出兩道人影來,只是露出的兩個人影略顯詭異。
南宮翔攬着牧九歌的腰肢在殿外一角坐下,透過層層飄起的紅綾,望見裡面那站在貴妃椅邊垂着頭的男子,那人臉上戴了半個面具,遮住了他脣部以上的面容,讓人看不微微的眯起了眼,收斂起全身氣息,無任何表情。
牧九歌也跟隨着屏收住呼吸,望向殿內,目光觸及到殿內那男子時,微微一愕,這裡怎麼會有男子?雖然驚訝,但依舊沒有泄露出一絲屬於她的氣息出來。
“太后,您應該知道,此次若是聯手,必會被朝中那些虎視眈眈之輩利用。”男子清爽的聲音從殿內緩緩的傳了出來,雖是勸慰,但卻沒有一絲感情在裡面。
“那你覺得哀家理應放任不管?由那小子去壞哀家好事?”貴妃椅裡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放眼望去,只見一個身上披着沒有一絲雜色的雪狐裘被,半躺在裡面的女人,在紅綾起舞間看不到她的容貌,但聽聲音卻能判斷出這女人年紀不大。
那男子聽了微微頓了頓,朱脣微勾,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來,但落在遠方牧九歌的眼裡,卻是不由自主的皺了下眉,這個笑,還有這聲音,和遠在京城的那人很像,可這會她沒見到真容,也不敢確定。
在她沉思間,殿內已是有過一段談話,依舊是不溫不火,聲色不大,但姬彩蝶卻是坐了起來,身上就披着一個薄紗,露出半個粉肩,在燈光下,那張半藏半隱在紅綾下的容貌便露了出來。
嬌顏似雪,神色透魅,半擡着眼眸,裡面波光流轉,望向那男子,卻帶着一層道不明的情愫在裡面,半眸勾魂,說的就是她這樣。
看到這容貌後,牧九歌又是一愣,北蠻太后居然是個年青的女子?
“太后,在下諫言到此,您若覺得這是個機會,能與西夏那邊聯手,更加坐穩這個位置,那您就去吩咐下邊的人着手準備吧!”
男子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響着,但牧九歌卻能從中聽出一絲不耐來。
同時也更加確定了這人的身份,只是他爲何會來到這裡,而且還成了這太后的謀士,這似乎有點不可思議。
北蠻太后聽着他這不敬的話,猛的一撩裘被,從貴妃椅裡坐了起來,那原本帶着魅色的眼眸裡閃過一道寒意,走向那男子,伸手緊捏住他下愕,幽冷的道,“這事哀家自有定奪,能讓你來這,只是想告訴你,你若不能爲哀家分憂擔責,那這也不會是你的安身之所!”
她話語間很是不屑,這讓聽着的牧九歌又是不由的眯了眯眼,暗道,“到底是因爲什麼事,你纔會來這裡,且還沒有容身之處,憑你的身份,去哪都應該是被人尊敬着的!”
“太后,您是個聰明人,愛惜自己的生命,逸然更是,不然千里迢迢來到北蠻,不是爲了保命,難道是爲了送死?”男子在她快要到他而前突的出聲,清冷的聲音立馬讓北蠻太后停下腳步,擡眸,凝視着他。
一聲逸然,道出他的字來,讓牧九歌又是忍不住皺起了眉。他不是叫這個名的。
牧九歌的疑惑也是南宮翔的,他也同樣不明白,他在京城明明是過的好好的,怎麼這會卻到了北蠻,還成了這老妖婆的謀士,想到這,眉頭緊鎖,半眯着的眼裡閃着沉冷的幽光。
果然,逸然的話讓北蠻太后姬彩蝶對他刮目相看起來,神色間多了一股沉凝與思索。
殿內一片沉寂,許久,才見姬彩蝶緩緩轉身,往貴妃椅邊走去,邊走邊聽得她清冷的聲音傳來,“你有你的顧忌,哀家也有哀家的考量,如若不與姐姐她聯手,哀家的地位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動搖得了的!”
“太后所言甚是,目前皇帝他想折騰就讓他折騰去,跟隨他的人在我六弟那邊自是討不到好處,到時皇帝不僅是兵馬被削弱了,還更是在朝臣面前失了君顏,到時太后您再出手……”
逸然的話說到即止,姬彩蝶聽着那微垂的雙眼猛的一擡,閃着異樣的光彩,看逸然的神情多了一份灼熱。
但逸然卻是微微的側過頭,不看她,脣角緊抿,微垂眼簾,盡是厭惡之色。
“在下也不求其他,只求安身,時辰不早,就不打攪太后您安歇了。”逸然低順着眉眼安靜的說着,身子已是往後退去。
對於他的動作,姬彩蝶自然是看在眼裡,心雖有不悅,但卻沒有表露出來,擡手示意他離開。
她有的是時間,想要得到他,就得慢慢來,他與別的想要投靠她的人不一樣,而且血統高貴,單憑這一條,她就要花點耐心了。
逸然退出去後,殿內許久都是一片沉寂,南宮翔攬了攬牧九歌的腰,牧九歌回眸與他對視一眼,相互點頭,腳下一輕,便如飛燕一般往皇宮外飛去,只留下那北蠻太后靜坐在貴妃椅裡沉思着逸然說的話。
宮外,牧九歌秀眉微擰,“爺,他怎麼會到這裡來?”
“如若沒猜錯,應該是京城出了事,不然他不會離開京城,到這裡來尋求庇護。”南宮翔心情複雜的說着,目光卻是望向遠方,那是那個叫逸然離開的方向。
察覺到他的分心,牧九歌輕輕攏了攏他衣袖,“要不我們追上去問個清楚?”
“不用,他現在能到北蠻太后的身邊做謀士,而且也隱藏了身份,怕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我們這會過去問,想必也是問不到什麼,我們等百里傳消息就是。”
說到這,南宮翔心裡又是有些擔憂,阮百里居然還沒有將京城的異樣告放他,只能說這事極爲隱秘,而他爲求自身安危纔到北蠻,只能說明一件事,京城有人想要他的命!而他還沒辦法迎擊,只能遠離藏起來,這麼一來,能做出不利於他的人,只有一個了。
南宮翔所想到的,牧九歌自然也是想的到,可她卻是不敢信的瞪大了眼,望向南宮翔,“怎麼會這樣?”
“看來京城發生了我們都難以想象的動亂,九歌兒,我們得快點回去。”
南宮翔想到最壞的事,心中突的閃過一絲
不安,他總覺得京城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牧九歌也同樣擔心,點頭,“那現在還要去會一下北蠻皇嗎?”
“情勢有變,立馬去。”話音落下,大手一揮,抱着牧九歌直往悅心坊跑去。
前往文館去的鎮南王同樣是心急如焚,他今個若是沒把南宮翔請去,以後要想讓得到北蠻皇的信任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思此,腳下步子更快,生怕接不到人。
悅文坊,後院,燈火通明,院中樹枝搖曳,嗚嗚作響,似在低訴着什麼。
房間內四周都點了蠟燭,看着暖暖的,在一張四方桌子前,安靜的坐着兩個人,桌面上正燒着一壺滾燙的開水,還有一套紫檀茶具,卻沒沾上一點茶水。
而靜着的兩個人,卻都是各自相互看着,年紀小點的自然是裴皇,俊臉上雖無波瀾,但內心卻是起了滔天駭浪,眼前這個男子,在他這個年紀已是浴血沙場,成一國赫赫有名的王爺,從此功成身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盡百姓朝臣喜愛。
然而他,此刻卻還在爲朝中黨權之爭忙的焦頭爛額,還要看他人眼色,做低,還不一定能拿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兩人靜默不語,南宮翔的心卻早已飛回了京城,他在想着京城有可能發生的事。一旁立着的牧九歌移步上前,拿過茶壺,給兩人各自斟上一杯熱茶,“爺,喝口茶。”
她聲色輕柔,卻是驚醒了各自在沉思中的兩個人。
裴皇聞方立馬推盞與南宮翔輕談,“瑞鳴有幸與翔王共飲,實是我北蠻之幸。”
“裴皇說笑了,若按你這麼個說法,本王還得說能有幸與裴皇一桌,莫道是本王高攀了?”
南宮翔一聲輕笑,卻聽不明他話中之意,沒有擠兌,也沒有貶低他自己,只是這話一出,讓裴瑞鳴尷尬無比。
牧九歌見狀,立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輕啜兩口,大讚,“好茶,裴皇果然是有心的人。”
一句大讚,讓桌邊對坐着的兩人各自一對眼,相互一笑,化解當下的窘局。
“翔王,此刻南華國內,內戰起,做爲主帥的您,此刻卻在我這裡,難道不怕我向南華皇告發嗎?”裴瑞鳴揣着心事,臉上卻是打着輕笑,清淺似無意的打趣着南宮翔來此的事。
“再是主帥,得裴皇相邀,過來也無妨。”南宮翔說的風輕雲淡,今個過來,一來是有他想要拿的東西,順帶證實一下他的猜測,二是想來會會這個年青的裴皇,看值不值得他出手相扶。
如今看來,是可以考慮一下,畢竟能給西夏女皇那賤人添堵的事,他還是樂意做的。
裴瑞鳴聽此朗聲一笑,又是扶着茶杯輕啜了一口,才繼而道,“瑞鳴還有一事不明,希望翔王能替瑞鳴解惑。”
“裴皇是想說要不要趁此與西夏結盟,一起攻打南華國這事嗎?”南宮翔放下茶杯幽幽的說着,似乎南華國不是他的家國一樣,言詞間輕巧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