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悔沒有能力早點除掉西夏女皇,更在心底裡爲某人擔憂起來。
那天夜裡,她似乎聽到了他與別人的談話,而且他的狀態……似乎也有點不對勁。
因爲心底裡對他有怒,所以也沒細想,這兩天她有時間想想,才發現自己似乎還忽略了點什麼。
“怎麼了?”見她沉默不語,鳳來襲上前一步,緊張的望着她問。
“沒事,她就先放在這裡吧。”牧九歌轉頭看了眼倒在地上低聲嗚咽拼命看着她想要求饒的牧向晚,冷冷的別開眼。
她從來都沒有覺得牧向晚可恨過,可這一刻,她恨不得能立馬殺了她。
鳳來襲不在意的點下頭,表示沒問題,這裡除了他,外人是不會進來的,而且看着牧九歌的手勢便知道,她又在這裡擺了幻陣,這樣就是他想要進來都要掂量一下了。
出了樹林,牧九歌便和他道,“來襲,如今京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現在要去郡王府,我不希望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到殘害。”
鳳來襲聽着也是點頭,“我會做好相關準備,明日早朝定不會讓你失望。”
南華皇召他回京,自然也就給了他上朝的資格,而且現在朝中的人,只要他出聲,想必沒人會反對。
打定主意,倆人分頭行事。
牧九歌這次去郡王府卻沒有撞到禁衛軍,這讓她又是有些驚訝,聽鳳來襲說他昨個去郡王府時還被禁衛軍給攔了下來,後來是月孤辰暗中相助才得以進府。
她依舊是悄悄的摸進府去的,只是這次她是直接去找了安定郡王。
在內院,議事廳內,郡王爺正與牧父倆人下着棋,遠遠望去,他倆神色略帶凝重。
隨着春風起,一道暗香從室外傳了過來,倆人均是不由自主的擡起頭來,望向屋外。
一道清幽的身影逆着光,在他們眼前慢慢的出現,一步一步似是在煎熬,緊捏着他倆人的心,直到看清來人,牧父失態的從桌邊站了起來,衣袂因力度過大而打翻了棋盤,黑白相間的棋子清脆的打落在地上,落在人心間,讓人的心更是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起來。
“父親!”見牧父的失態,牧九歌那邁動着的步子也是一亂,朝着牧父緊跑幾步,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他身前,哽咽的喚着,“父親,九歌不孝,九歌讓父親擔心了。”
牧父又怎會讓她真的跪下,手一擡,她雙膝剛要碰到地就被他先扶了起來,語還未到,淚先流了出來。
倆父女抱着哭了好一會,站在一旁看着的安定郡王也是陪着站了好一會。
牧九歌是覺得她自己沒有照顧好她的家人,讓家人因爲她而受到傷害,內疚的情緒在心底裡存太久,遇到了牧父,自然而而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牧父見她哭的這麼傷心,還以爲她受了好多委屈,心疼不已,更是自責不已,他的心尖肉,在外這麼久,而且是在戰亂之間,他不擔心纔怪。
“九歌兒,讓爲父好好看看,你最近可又是瘦了。”牧清連一開口,牧九歌那好不容易收回的淚
水又是悄然的滑落下來。
但她聽着牧父那略帶沙啞的聲音也是立馬止住淚水,擠出一個笑臉,部着牧父溫和的一笑,“九歌習慣在外的生活,哪怕是苦點累點,瘦一點又怎麼樣。再說,女子胖了可就連路都要走不動了。”
她原本聲色就很輕柔,這會又故意帶着一絲軟糯糯的氣味,落在旁人耳裡就更顯嬌萌,逗得一旁的安定郡王也是忍不住開口。
“我家九歌生的麗質,是胖不來的。還是應該多休息纔是。”郡王的話裡也是透着濃濃的擔心,畢竟這也是他曾中意的媳婦,可就是無奈被翔王那惡霸給佔了!
牧九歌怎能感覺不到親人們的擔憂,郡王爺的話雖是安慰,但也是真心實意,透着擔憂之情在裡面。
她不好意思的擡起衣袖擦去眼角的淚,朝着他福了個禮,“舅舅。”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家九歌一定不會叫我郡王爺的,賢弟啊,這次你可是輸的心服口服了吧!”安定郡王爽朗的笑聲在室內傳開,引得牧九歌連連側目打探。
莫非父親和她舅舅又賭什麼了?
牧清連聽着卻是沒有不滿,反而面露喜色,一臉讚賞的看着牧九歌,“九歌兒,你最近瘦了,我先帶你去那邊客房休息?”
“賢弟,你這是做什麼?女客廂房難道你還能去的?”郡王一把擡手,攔下就要帶着牧九歌離開的牧清連,佯裝怒意,盯着牧清連。
牧九歌本來找他們也是有事,此刻也不避諱,望着郡王道,“舅舅,不瞞你說,這次來找您,就是有件事想要與您商談。”
“找我?”郡王爺微愕,卻沒打斷,點頭,“九歌你說,只要是舅舅我能幫得到忙的,我一定幫,是不是南宮翔那小子又欺負你了?”
他這一副要找南宮翔算賬的口氣又是讓牧九歌心底感動不已,她知道南宮翔的手段,相比之下,郡王更清楚,卻還能站在她這邊爲她報不平。
但實事不是找南宮翔,她輕搖了搖頭,“不是的。”
說着她的心一點一點的冷靜下來,這事還得快點解決,不然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幼兒受害。
“我來找舅舅,是希望舅舅你能集結你們這些朝臣,逼南華皇先放下手中的皇權,將一切事宜全都交給五皇子南宮文德打理!”
牧九歌沉穩的說完,目光緊緊的盯着郡王爺,希望他能同意。
郡王爺卻是不經皺起了眉,他不知道她爲何要這麼要求,“九歌,你得給我一個理由。”
牧九歌聽着又是鬆了口氣,原本還以爲他會拒絕,會質疑,卻沒想到他只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她沒多想,將她所知道的全都告訴給他們聽,至於怎麼處理牧向晚,她卻是悄悄的垂下眼去,沒敢與牧清連對視。
牧清連聽完已是不能用震驚來表示他的心了,原本就是文官出身的他,更是懂得這種事如若在民間傳開,那將會影起多大的恐慌,到時候國將不成國,民不成民,泱泱大國怕是就要因此而崩潰。
安定郡王雖是武將,但他也是個心思細密之
輩,“那九歌希望舅舅怎麼做?”
牧九歌沉思了會,才平靜的道,“舅舅無須驚動太多人,能夠聽從舅舅調遣的最好。”
這種事,自然是得要信得過的人去做,如若信不過,那不是將整個南華國放在火上烤嗎?
安定郡王讚賞的朝她點點頭,沉聲道,“那此事就交給我了,可是這也只是那……那人的一面之詞,如若?”
牧九歌知道他口裡的那人指的是牧向晚,因爲牧父的面子所以纔沒罵也她。
“她現在也已是個半死的人了,無藥可救,只能等着死了。”牧九歌冷靜的說着,眼裡閃過一道寒光。
牧向晚現在確實是要比之前更加明豔動人,但那也只是表面的,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是她用任何一種香料都無法遮去的。
死,只是遲或早。
是要個體面還是要個死無全屍!
如若現在她死在京城,還有可能會少點痛苦,可如若死到了別處,怕是連屍首都無法全存。
“她,她怎麼了?”牧父從她開口就沒說話,直到她說她無藥可醫時,他才略帶緊張的開口。
他的內心是自責的,這個他從小就看着長大的女兒,現在會變成這樣,或多或少都與他這個做父親的有點關係吧?
他自責,他沒有教導好她,讓她變成了這樣。
牧九歌怎會不知他的心思,可事實就是這樣,哪怕是有藥醫活她,她牧九歌也不會同意!
這是原則問題,殺人者必須償命!
“她甘心與西夏女皇狼狽爲奸,殘害幼子與妙齡女子,她手段殘忍,聞者更是懼憤。”牧九歌低聲說着,情緒也越加波動起來,“父親,你不用自責,我曾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她如若像簡影妹妹那般,定不會讓父親臉上蒙羞,更不會讓家族受辱!她的自私毀滅的不僅是她自己,還殘害了那麼多條無辜的生命,父親,你無需替她求情!”
話到最後,她聲色中透着堅定與冷厲,這次她是不會再放過她這個害人精了!
天下有多少人因爲她而慘死,她必須爲她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她這般堅定的眼眸,讓一旁看着的郡王爺不由的垂了垂眼,這樣的牧九歌,還真的是他們安家人的性子,可惜……安家的滅族之仇,現在還不能得報,他怨,他恨啊!
如若當初安家被滅,他立馬就趕去查看,說不定也早就查出害他們的人是誰,可現在,他卻還沒頭緒……
再說往鳳家而去的鳳來襲直奔老太爺住處,將他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老太爺一臉震驚,花白的長鬚因爲憤怒而不停的顫抖着,“人食人心,國將亡啊!”
“父親,現在我們發現的早,事情還沒您想象中那般嚴重,我們現在補救還來得及!”鳳相站在老爺子身旁伸手輕撫着他的後背,給他順氣,希望他能不要太激動。
然而鳳老爺子卻是搖了搖頭,神色凝重的道,“這是祖訓,這可是祖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