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的征戰持續不斷,百姓的生活卻沒有因爲戰火而變得更糟,因爲魔王帶領的隊伍一直趕在軒轅大軍的腳步之前清掃,山林間恐怖的怪物、家宅中惑人的妖精、街道上莫名的死屍……種種怪事在逐步減少。傳說這是因爲軒轅將軍乃是天定的帝王,推翻暴君、掃除天下魔障。這種傳言一傳十十傳百,九州同志、天下歸一,軒轅徵稱帝已經是民心所向。
狼煙滾滾,都城在望,軒轅徵勒馬站在高處,看着不遠處的都城。曾經他不過是困於城中的小將軍,爲了君王征戰沙場,拋頭顱、灑熱血,最後不過是落得個全國通緝的下場。
“他怎麼不說是他給皇帝戴鸀帽子才被追殺的。”靈子皓窩在哥哥的懷裡啃雞翅,看着站在陣前鼓舞士氣的軒轅徵,不屑地撇嘴,大多數人都是記仇不記好的。
“成王敗寇,誰強誰就是對的。”靈子曦舀手帕擦了擦懷中人油乎乎的嘴角。大軍圍着都城已經一天一夜,軒轅徵卻遲遲不肯攻城,大概是在等着那個女人平安的消息。而他們兩個不能參與軍機商討,只能呆在樹蔭下吃喝乘涼。
這場征戰已經持續了三個月,人間的魔障基本上已經肅清,榮軒去追殺一個上古邪魔至今不知蹤向,而鳳離天他們與天帝從極東打到極西,天界估計已經被拆的差不多了。
“精衛已經好幾天沒傳來消息了。”靈子皓透過樹頂寬大的葉子看太陽,金烏受了傷,一直縮在太陽車裡,不知道現在好沒好,一切進行的太順利,總讓人升起一種不安之感。做殺手那麼久,他知道,當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死的時候,特別是當這個人還是親近的人時,只要他精神正常,就必然會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上古五神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兄弟姐妹,天帝爲什麼一定要他們死呢?四人各司其職,他作爲領導者管理三界,有什麼不好?據靈子皓所知,其餘四人可是對權利什麼的一點興趣也沒有的。
“想那麼多幹嘛,上一代的恩怨罷了,”靈子曦打了個哈欠,春夏交接的季節,正是容易睏倦的時候,“那些上古的神並不是正常人,他們的思路跟你的那些僱主是完全不同的,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是力量至上的,規則不過是給弱者定的。”
靈子皓快速啃完了雞翅,洗乾淨雙手,坐起身把哥哥反抱到懷裡:“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睡什麼睡,說不定一會兒就攻城了。”靈子曦嘟噥着,臉卻習慣性地在弟弟溫暖的胸口上蹭了蹭。
“攻城又不用你出手,等軒轅徵攻不下了纔會來找我的。”靈子皓有節奏的緩緩撫摸哥哥頭頂的黑髮,懷中的大貓咪果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月公子,將軍請您到帳中一敘。”軒轅徵身邊的小兵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說道。
懷中已經睡着的人因爲這聲吵鬧不滿地哼唧了一聲,轉頭把耳朵埋進了他的臂彎中,靈子皓皺了皺眉,安撫地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擡頭對小兵輕聲說:“主人在午睡,不去。”
聲調輕若微風,音色清冷如月,只是說出的話直白到讓人吐血。小兵今日是第一次做傳話的事,難免有些不適應,早就聽說過這位神箭公子身負絕技、功夫了得,只忠於他的主人東方家主,不想竟連將軍的帳都不賣。
小兵爲難地躊躇片刻,終還是不敢離去:“公子,將軍有要事相商,若是耽擱了戰事,恐怕東方公子也擔待不起。”
“囉嗦!”靈子皓不耐的擡手,像趕蒼蠅一般揮了揮,小兵就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勁撲面而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高高地飄在空中,還來不及慘叫,已經撲通一聲跌進了河水中。
靈子皓將懷中人向上攏了攏,讓他睡得更舒服些,什麼事也沒有自己的笨老虎睡午覺重要。
“哈~”靈子曦打了個哈欠,帶着鼻音道,“我能猜到他要跟你說什麼。”軒轅徵這還是第一次越過他使喚皓皓,當着自己的面把皓皓叫走,除了挑撥離間還能有什麼事。
“管他呢,再睡兒吧。”靈子皓才懶得猜測那個軒轅徵在想什麼,若不是大老虎覺得跟着大軍征戰挺好玩,他纔不會跟着跑了三個月。
“不睡了,你去見他吧,”靈子曦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去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玩了這麼久也沒勁了,快些把這裡的事情結束,我們去你師父那裡看看去。”最近沒有接到精衛的消息,着實讓人有些不放心。
“嗯。”靈子皓聽話的拉着哥哥站起來,幫他理了理睡皺的衣服,看看四下無人,快速偷個香,才美滋滋的朝軒轅徵的軍帳走去。
“傻狐狸。”靈子曦笑了笑,那傢伙每次偷親成功總會露出那樣的笑容,真是傻透了。搖了搖頭,轉身朝軍師的帳子走去,最近宿離當軍師當上癮了,還信誓旦旦的要做開國丞相,真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想的。
“月公子。”軒轅徵見靈子皓耽擱了這麼長時間纔來,也半分不見着惱,客氣的站起身請他上座。
“你找我幹什麼?”靈子皓不理他,站在原地看着殷勤的軒轅徵。
“這些日子以來,多虧了月公子的神箭,才使得一路如此順暢……”軒轅徵也不介意他的態度,這些日子早就習慣了,這個人是東方曦一個人的犬,東方曦指哪兒他就咬哪兒,對別人的搭訕、試探一概不理,惹惱了他便是個死。對於這個美若幽蘭卻狠辣陰冷的惡犬,軒轅徵的興趣一直不減,想要把他收爲己用的想法越演越烈,如果這個危險的惡犬不能歸自己,就要把他扼殺,否則,有這樣一張王牌的東方家將會成爲他登基以後的巨大威脅。
“說重點!”靈子皓不耐的皺眉,古人就這點很不好,說什麼都要委婉含蓄的繞一大圈。
“月公子還真是急性子,”軒轅徵笑了笑,在一旁的軟塌上坐下,“聽說你從小被東方家收養,一直被當做東方曦的狗來培養,是不是?”
“關你什麼事?”靈子皓的語氣依然淡漠,似乎聽不出軒轅徵話語中的侮辱之意。
“你的身手若稱第二,天下間沒有人敢稱第一,如此才幹,你真的甘心做一輩子的犬嗎?真的甘心在靈子曦身下雌伏一世嗎?”軒轅徵背過身去摸了摸架上掛的弓,這把弓是他吩咐工匠按照靈子皓的那把弓打造的,每日看着這把弓,想要把那絕世高手佔爲己有的想法侵蝕着越來越自負的男人的心。
“這不關你的事。”靈子皓依然面癱地回答,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軒轅徵不得不佩服東方曦的手段,竟把這人訓得淡然如斯,即便被這讓說了也絲毫看不出情緒起伏。話說,本來就是瞎編的經歷,有什麼好激動的。
“都城就在五里之外,天下於我已經是囊中之物,若你能幫我完成一件事,等塵埃落定,我就封你做開國大將軍,”軒轅徵覺得,只要是男人就有成就一番事業的野心,何況這個一直被別人當做男寵、暗衛使喚的絕世高手,“你不必擔心東方家,等你成了大將軍,東方曦自然不能再控制你,就算是東方家,也不能與整個國家抗衡。”
靈子皓挑眉看了看軒轅徵,不等他繼續囉嗦,一口應了下來:“好。”
“啊?”軒轅徵愣了愣,這人答應的也太快了吧……
等靈子皓回來,已經是太陽西斜的時候了。靈子曦趴在宿離帳中的毛地毯上昏昏欲睡,早就處理完軍務的宿離則在一邊老神在在的品酒。
“笨老虎,別睡了。”靈子皓踢了踢地上的傢伙。
“混蛋,出去一趟就不知道尊重兄長了。”靈子曦不滿地看他,翻個身平躺着沒有起來。
靈子皓邪笑了一下:“軒轅徵答應我,只要做了這一票,我就是大將軍了。”
靈子曦翻了個白眼:“這會兒進城的話,還趕得上吃一品齋的滷雞翅。”
“那我們快走吧。”靈子皓撈起在地上伸懶腰的哥哥,轉身就朝外走。
“記得給爲師帶一罈桃花酒回來。”宿離朝着匆匆離去的兩人喊道。
軒轅徵的計劃,靈子曦早就料到了,他肯定是希望皓皓獨自混進宮去,把他那個相好救出來,順道策動這個東方家的王牌殺手爲他所用。事實與他的猜測果然一樣,羅嗦了一下午就說了這麼點事,所謂的帝王心術真是麻煩。靈子皓聽得不耐煩,他說什麼就應承下來,還是說到了日落西斜。
城牆之上站滿了守城的將士,一個個神情肅穆,做好了爲這個即將完結的朝代奮戰到最後的準備。再腐朽的朝代,也有人願意爲它佔到最後一刻,不得不說,千百年來的忠君教育還是很有用的。
兄弟倆躲在雲後,輕飄飄的飄過城牆,落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中。
往日繁華的帝都如今一片冷清,街上幾乎沒有人,家家戶戶早早的關了門面,城中充滿了戰爭的陰霾。
“根本就沒有滷雞翅。”靈子皓不滿地踢開腳下的一顆石子,兵臨城下,百姓們都緊張死了,哪還有閒情出來賣雞翅。
“皇宮裡肯定有好吃的,既然買不到,我們早些進宮好了。”靈子曦安慰弟弟,“據說那個女人被關在天牢裡,天牢就在皇宮中,我們去吃個晚餐順道把她拎出來。”
昨天剛考完試,即日起開始好好更新,嗯,鳳離天的定製應大家要求,再加幾個番外,所以過幾天再開定製,肉會有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