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製藥廠新藥的事,實際上明眼人都清楚這與藥品本身無關。只不過是中科公司與江南某些官員之間的一場博弈。
在官本位的國度裡,商永遠也鬥不過官。這已經是一條千年不爭的法則。這也是對中科公司的經營造成極大影響的根本原因。
童大小姐接受的是西式教育,一開始對這個認識還不是很明顯。可是,看到這幾天的經營數據後,她立刻就認清了這個現實。
現實是殘酷的,不過在童大小姐的超然力量面前卻並不算什麼。
童大小姐是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雷霆萬鈞之勢。
她的幾條看似引火*的策略一下達,中科藥業無條件限時退款的消息一經傳出。傾刻之間,在全國的醫藥行業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一時之間,全國的醫經銷商全都被波及到了。現在大家都在猶豫,要不要退貨換現?因爲這退的不是貨,而是與中科藥業的合作關係。
一旦退貨,就得籤那一紙解約書。而且還是永遠不再合作。這樣的結果,可不是精明的商人們所樂見的。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中科業藥做爲全國最大,最專業的醫藥公司。它集生產,流通於一體,佔有全國醫藥流通市場的份額高達三分之一。其影力自是不容小覷。
加上醫藥關乎民生,自古民生無小事。這事兒一鬧,可就不光是一個製藥廠和一個江南省的事情了。這將影響到整個行業,整個社會。
國家真的會眼看着這樣一個大公司倒臺而不聞不問嗎?這是所有精明的醫藥經銷商們,都在思考的問題。
當然,那些只顧眼前蠅頭小利的人例外。他們其實還叫不得商人,最多算小販。不過,也正因爲有這些小販的加入,才讓童大小姐的這出拋磚引玉,變得更加精彩紛呈。
下午,童大小姐開着車,專門到中科藥業在雲都的幾個分公司去轉了一圈。現場氣氛很熱鬧,那些退完貨拿到現錢的藥店老闆都非常開心。一個勁兒誇中科藥業夠意思,不讓他們這些小本生意人吃虧。
不過,反觀中科藥業的工作人員卻沒有人能笑得出來。他們一個個臉色都很凝重。在他們看來,老闆做出這個決定,無疑是在挖坑自埋,有破罐子破摔之嫌。
當然,錢是老闆的,老闆要把錢全部散光,他們這些給人打工的也只能是聽命行事罷了。大不了,過年之後,再去找工作。
不過童大小姐看過之後,總覺得還欠缺一點什麼?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拿着攝影機的記者身上。她頓時目光一閃,眼睛鋥亮!
沒錯,記者是有了。不過這還不夠,他們還缺少一個力度更強的新聞媒體。想當初江南那邊可是在衛星電視臺上了一個專欄。即然是打擂臺,他們這方自然也不能示弱。
童大小姐立刻拿出電話,打給了方書記。這件事只能找他幫忙,因爲她與中科藥業的關係不益讓其他人知道。
接到女兒電話時,方書記正好在詔見省衛生廳的高廳長。巧的是,高廳長向方書記彙報的也正是這件事。
之前方書記並不知道女兒要出手的事,更不知道她的計劃。在聽了高廳長彙報後,方書記着實被震憾倒了。
有那麼一瞬,他也跟冷朝陽一樣,以爲女兒是被氣得失去理智纔會有此反應。不這,那也只是一瞬間的懷疑。他立刻就看清了事件的本質,明白了女兒的真正意圖。
“方書記,一個重要電話!”劉秘書將手機遞了過來。
方書記接過電話,直接站起來回到他的辦公桌後面去接。
劉秘書又給高廳長續了茶,然後才退了出去。
“你好,我是方劍秋。”在下屬面前,方書記沒有叫出女兒的名字。
“爸,你那說話不方便嗎?”童大小姐瞭然道:“那就聽我說吧!”
“好,請講!”方劍秋知道這丫頭多半是要告訴自己中科業藥的事。
“我已經開始展開反攻了,不過效果沒有我預想的好。這麼大的新聞體裁,竟然只有幾個報社記者到達現場。”童大小姐直言不諱的道:
“我發現咱們雲海廣電宣傳部的反應,可不如人家江南媒體反應迅速。”
這丫頭說的什麼話?明明是她求人幫忙,她還指責人家慢?不過,這世上也只有她敢以這樣的口氣請方大人幫忙了。
“嗯,我知道了。”方大人自然是不會跟女兒計較說話的方式,他點頭道:“我馬上就去處理這件事。好,就這樣,再見!”
高廳長一直在沙發上坐着,聽到方書記這樣的語氣。他本能的以爲那個重要電話,是來自高層。因此,大氣都不敢出。
方書記放下電話,沒有再回到沙發那兒。而是直接站在辦公桌後面下達命令。
“高廳長,中科藥業的事情可不是小事。中科業藥雖然是民營企業,但是,它關乎民生。你們衛生廳一定要引起足夠的重視。假如中科藥業真的因此而破產。那麼將會引發怎樣的後果?這些,你們衛生系統都要做到有所準備。”
方書記都站着,高廳長自然不敢坐着受教。他趕緊站起來,接受命令。
“是,請方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好準備工作的。”
方書記聞言,就知道這個高廳長根本就沒有領悟到自己的意思。而是當了個習慣性的應生蟲。
“哦?”方書記微微皺眉,語氣也不由自主的冷了三分。
“那你說說看,如果中科藥業破產了,你們能有什麼應對?”
啊!高廳長聞言,心中一顫,額頭上不由自主的開始冒冷汗了。他們衛生廳只不過是個行政單位,起的是一個監管做用。中科業藥是自負盈虧的市場營運商,他們可以說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中科要倒閉,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啊?
可是,方書記正冷眼看着他。他又不得不答啊!於是,高廳長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妙招。
“中科藥業在國內醫業流通市場中,有着舉足輕重的位於。如果他們真的宣佈破產,那不光會令一大批工人失業。更會令剛剛成形的醫藥市場面臨全面崩癱的局面。繼而可以會引發一場新的醫藥市場的混亂。
到那時,藥廠的藥品賣不出去,病人又買不到藥。或者說,買不到便宜又有用的藥。接重而來的是,社會問題,民生問題……”
打開了局面,高廳長做報告的本事,那自然是一套一套的。他頓了一下,接着又道:
“終上所述,我覺得中科藥業,現階段實在是不能隨便破產。就算他們有一些小問題,我們政府還是不能將其一棍子打死。該扶持的,還是得搭把手啊!”
很好!看來這個高廳長還是能堪重用的。至少,他反應夠快!
方書記等的就是他這席話。別看他是一把手,可是有些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遠不如從下面的人口中說出來有效。
“你的見解很好!”方書記首先肯定了他的見解。接着又道:“具體該怎麼做,你回去拿出一個方案來吧!”
“是,我回去後立刻着手處理。”得到方書記的肯定,再見方書記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高廳長不由自主的暗自掐了一把汗,在心裡長長的吁了口氣。
方書記點了點頭,又看似無意的提醒道:
“要知道中科藥業關係的並非我省,這是一個覆蓋全國的大公司。而且,總部就在直棣。相信中央和衛生部很快就會關注此事。咱們省要是反應在別人的後面,那意義不用我說了吧!”
“是,是。我們衛生廳一定會抓緊時間,爭取在最短的時候拿出方案來。”高廳長這會兒是完全領悟方書記的精神了。
方書記這是要求他們不能落人之後啊!
“只不過,書記,這件事光我們衛生廳恐怕還辦不成。還得請宣傳部,廣電局的同志們配合才成啊!”答應了差事,高廳長也開始提客觀條件了。
“這個還用說嗎?”方書記嚴厲的道:“這麼大的一個新聞題材,咱們雲海的新聞界。不會嗅不到味道吧?如果真這樣,那就讓他們別搞新聞了,都去賣別人的報紙好了。”
高廳長一聽就明白了。方書記是對新聞部門的反應表示不滿意啊!他與方電局和宣傳部的人沒有什麼意見,而且這次的工作還得靠他們幫派。所以有必要給他們提過醒啊!
因此,拜別了方書記後。高廳長直接到省委辦公樓的宣傳部找到了姜部長。當高廳長將方書記的原話轉述給姜部長後,姜部長當場臉都白了。
省委書記雖然沒有直接罷免他這個省委宣傳部長的權力,不過以方書記的強勢作風。要給他小鞋穿那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方書記說得對,這的確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新聞題材。
瞭解到方書記的精神後,姜部長立刻下達文件。讓全省各大媒體,將中科藥業這起事件當成一個首要新聞來抓。只要是有關中科藥的新聞題材,不管你怎麼報道。前題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能讓中科藥業誇臺。
這個精神旨意,纔是重中之重。
童大小姐坐在汽車裡,等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看見一輛省衛視臺的錄製車開過來了。然一就見車上跳下一個拿着話筒的美麗女主播,開始現場採訪,並且實地轉播。
緊接着是市電視臺,廣播電臺的記者們,扛着長槍短炮,蜂擁而至。給這原本就熱鬧場面,又增添了一股緊張氣氛。
中科藥業的員工們面對鏡頭時有些牴觸,他們大罵某些媒體無良,胡說八道。硬是把一個癌症病人的死,賴在他們的新藥上。
這個話題一出,記者們立刻就找到了切入點。緊接着追本溯源,自然而然的就將中科藥業今天的局面,轉接到江寧那起醫療事故上去了。
童大小姐坐在車裡,看着一切都在朝着她預設的軌道在進行。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當然,引起轟動的肯定不止是雲海一個省。如方書記所料,中科藥業總部所在地,直棣京城更是鬧得驚天動地。
要知道中科藥業,一年上繳國庫的稅收可是遠遠超過了許多國有企業。並且中科藥業員工過萬,這樣一個大型企業要是真的倒了。這會給當地財政收入和社會安定帶來多大的影響?
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還是被某些黑心的政府部門給逼倒了。現在正是改革開放最關鍵的時刻,這消息要是傳揚出去,那還不得寒了一大批投資商的心啊!投資商的利益得不到保障。以後,還有人敢拿錢來投資嗎?
於是,負責工商業的市長,親自打電話約見中科公司的ceo冷朝陽同志。直到這一刻,冷朝陽才真正領悟到他家小老闆的真實意圖。
這可是典型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啊!對於小老闆不居一格的反攻策略,他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小欣,我是冷朝陽。”興奮之餘,他立刻將這一好消息彙報給小老闆,請示她的進一步指示。“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剛纔於副市長親自打電話,要跟我談話。”
“很好,看來他們也不是傻瓜。知道中科藥業並不是可有可無的雞肋。”接到電話時,童大小姐正準備驅車撤離。她息掉火,笑着問道:
“你答應見他了嗎?”
冷朝陽聞言,禁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老闆以爲誰都跟她一樣大牌啊!市長親自約見,他敢不答應嗎?
沒有聽到迴音,童大小姐就當他默認了。她接着道:
“你去見他吧!向他訴訴苦,說一說民不與官斗的大道理。然後再唱唱高調。就說我們中科公司是一個有社會責任心的公司。
讓政府放心,我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不會讓我們的消費者和員工受到損失。再告訴他,中科業藥的母公司,龍成公司對此也是無條件的支持。總之,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冷朝陽聽得認真仔細,同時眼睛越瞪越大。這個小老闆真正是令他刮目相看啊!實在是太不簡單了!
這次的事跟上次她收購中科比較起來。上次簡直就是小兒科了。這一回,她才真正讓他了解到,什麼叫真正的兵不刃血。
沒錯,就是兵不刃血!從頭到尾,她甚至都不曾與敵人正面交鋒。事實上,這會兒有些敵人恐怕還在沾沾自喜,以爲自己已經大獲全勝了呢!
殊不知,等着他們的是一張巨大的網。你不是以權壓人嗎?好啊!我就借力打力,用同樣的權力來反擊你!
想到江南藥監局那羣耀武揚威的王八蛋,即將授挫的樣子。冷朝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爽啊!真他m的爽!”
“咳咳!”童大小姐乾咳了兩聲,嚴厲的提醒道:
“冷總,現在還不是你笑出聲的時候。就算開心,也得藏心裡。等晚上回到家,躲到被窩裡偷偷笑個夠。”
“是。我一定注意。”冷朝陽趕緊收聲斂笑。小老闆說得沒錯,現在笑別人非拿他當瘋子看不可。
童大小姐與冷朝陽通話結束後,又看了一眼車外的情況。確定一切都在進行中,她便再次啓動車駕,搬師回朝。
軍車還沒到小區門口,遠遠就見幾個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警衛守在那裡設了重卡。童大小姐不禁微微皺眉,她走錯地方了嗎?
她舉目一望,沒錯啊!就是這條街,就是這個小區。而且門口還站着小區物業和保安。只不過,這裡明明是居民小區,怎麼突然被軍方接管了?她出去這幾個小時,發生什麼事了嗎?
就在童大小姐猶豫的當口,兩個扛着槍的警衛已經向她跑來。兩人站在車前,同時向她行了個軍禮。
“首長好!”
童大小姐搖下車窗,這纔看清站在外面的竟是兩個老熟人。一個是已經升至上尉的葉子龍,還有一個是在樑永災區與童大小姐並肩作戰的向田。
童大小姐知道,他們倆現在都被調到特勤處去了。現在兩位特勤處的上尉竟然在這裡擔當警衛員,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小區裡要麼來了國家級重要人物,要麼就是出了什麼關乎國家安全的事了。童大小姐衝他們揮了揮手,笑着回道。
“兩位上尉好!”
葉子龍是看到那車就已經認出車中人了。不過向田看清童大小姐時。明顯怔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的表情。
“童首長,怎麼是你啊!”
“我家在這裡啊!”童大小姐道:“不過,看樣子我現在是不是回不了家啊?”
葉子龍馬上接道:
“不是,我們就是奉命等首長回家的。”
葉子龍的那聲首長,叫得非常生硬。他一直知道林老爺子的身份地位肯定很高。但是,他沒想到林老爺子的身份竟然高到與葉老齊同等的地位。
這是一個怎樣的概念?這樣的人物,是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他感覺自己與小童,簡直就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中的人。
“首長?”童大小姐瞪着眼望着葉子龍道:
“葉教官,你這是故意折煞我麼?”
葉子龍聞言微微一滯,隨即表情嚴肅的道:
“我們是奉司令員之命在此等首長回家的。老首長正在家等着您,請您趕緊回去吧!”
葉子龍的刻意疏離,令童大小姐心裡很是不爽。她當然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只不過童大小姐最不喜的就是自卑的男人。她與人交朋友,幾時在意過對方的出身來歷?她又幾時畏過強權?
童大小姐看了他一眼,一踩油門,衝進了小區。進到裡面,更加戒備森嚴。幾本上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搞得小區居民只能躲在家中。從窗房偷偷往外張望。
搞什麼?聲怕別人不知道來了大人物嗎?
童大小姐將車停在單元樓下,立刻又有幾個極別更高的軍官警衛向她敬禮。童大小姐心裡極度不爽,理都沒理他們。跳下車,拿着鑰匙直接上樓回家。
走到二樓時,還被兩個警衛給攔住了。童大小姐拿眼一瞪,接着那警衛手中的對講機響了。聽到樓下的人告訴他們,小首長上樓了。
兩個警衛才識相的退開,並且向童大小姐敬禮。
童大小姐沒有甩他們,衝上去門已經打開了。她推門進去,就見客廳裡面坐着一屋子的家人,全都轉過頭含笑望着她。只不過,當他們對上童大小姐陰鬱的表情時,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當然,除了林老爺子之外。林老爺子此刻倒是笑得甚歡。這也是他不反對葉老來他家,不反對張政大驚小怪,按照常規在外面布警戒線的主要原因。因爲他知道丫頭最煩這個。
童大小姐掃了他們一眼,在衆目睽睽之下換了鞋。一句話不說,一個招呼不打,轉身就往她房間走。
“砰!”將他們全體關在了門外。
坐在沙發上的葉老父子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緊接着面面相覷,這丫頭吃槍藥了嗎?怎麼那麼衝?
童外婆和邱天宇則有些無語,他們倆早就猜到事情會這樣。可是,葉老還硬是不讓他們打電話通知她。說是爲了懲罰她爽約,要嚇她一嚇。
看吧!還不知道最後被嚇的人是誰呢!
“唉!這丫頭被我們慣壞了,脾氣就是不討喜。”林老爺子趁機嘆道。
葉老禁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不死的,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啊!你以爲說丫頭不好,不聽話我就會討厭她嗎?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就喜歡這樣有個性的丫頭。”
林老爺子不無得意的道:
“你喜歡有個屁用啊!關鍵是我家丫頭喜歡什麼樣的老人?”
說着他看了一眼張政,然後故意刺激道:
“告訴你吧!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樣,動不動就招搖過市,騷擾市民的老頭。你看人家老杜,他們老倆口去年回雲安。那叫一個輕車簡從。所以,我家丫頭一眼就喜歡上他了。現在,老杜可是丫頭正而巴經的幹爺爺。”
張政聞言,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心裡暗道,老爺子我好像沒得罪你吧?好在,葉老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放在林老爺子口中的人身上了。
“你說杜關羽?”葉老雙目微眯,危險的瞪着林老爺子道:“杜關羽去年收的幹孫女兒是小欣?也就是說你們去年就回了北京?”
呃!林老爺子無意識的做了個捂嘴的動作。
葉老頓時拍案而起。指着林老爺子破口大罵:
“好!好你個林長山,你他m可真夠哥們兒啊!老子這些年可沒少唸叨你,你竟然回了北京,跟杜關羽那老不死去打幹親家。也不肯去見我。老子今天算是看透了。”說着他轉身對他兒子道:“修文,拿刀來!”
啊!滿屋的人都張大了嘴!
老爺子要動刀了?
“哼!拿刀就拿刀。”林老爺子不以爲然的道:“四十年前你個老小子,就不是我對手,現在我一樣放倒你。”
“誰要跟你鬥?”葉老氣憤的道:“老子今天要跟你割袍斷義!”
“嚇!”林老爺子做了個鬼臉,陰陽怪氣的道:“怕你啊?”
眼看兩個相交一輩子的老頭就要恩斷義絕,童大小姐終於忍不住打開門。憤慨的望着兩個老頑童道:
“好玩嗎?”
兩個鬥雞似的老爺子,頓時偃旗息鼓。眼巴巴的望着童大小姐。
“玩夠了就收場。”童大小姐嚴厲的道。
“哦!”兩個老頭垂頭喪氣的坐回沙發。
“噗!”童外婆忍不住捂嘴笑了出來。緊接着那幾個小輩也跟着轉過身偷笑不已。看來真是一物降一物,這兩個老傢伙也只有小欣這丫頭才能降得住他們。
童大小姐走過去,坐在邱天宇身邊。客氣的跟葉修文和張政打了個招呼。故意將那兩個老爺子涼在一邊。
“小欣,你下午去哪兒了?”張政問道:“我們去你學校了,人家說你根本就沒去上學。”
童大小姐答非所問的道:
“張司令員,我拜託您把樓下那些警衛撤了吧!知道的會認爲那些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是警衛。
可是,不知道的呢?他們還不得拿我們家的人當成重點危險份子看啊!你們這樣做,讓我們家以後怎麼在這小區住?再說了,兩位首長既然來我家做客,他們的安全您就放心交給我來負責。ok?”
張政聞言一窒,心道,你這丫頭說話也不怕閃着舌頭,這責你負得起嗎?只不過,還沒等到他出口,已經有四道寒光射過來了。
葉老瞪着張政,不容置疑的道:
“還不撤了!”
“是!”張政再也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去執行軍令了。
葉老望着童大小姐道:“丫頭,這次是我疏忽了。給你們惹來麻煩,我道歉。”說着話鋒一轉,又道:
“不過,你答應的事沒做到,這也是不對的。所以,咱們算扯平。”
童大小姐忍俊不禁的笑了。人家極別在那裡擺着,重要領導外出,派警衛兵這是規矩。她哪會真跟他們生氣呢!
只不過,剛纔她進門那種情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要是不先發制人,那等着她的肯定就是一通嚴厲的審訊。
所以,童大小姐只好當機立斷,先給他們來個下馬威。讓他們有勁使不上來,把憋了半天的氣自動泄了。
“哈哈,老首長來我給你把過脈吧!”童大小姐主動坐過去,拿來一個抱枕放在她與葉老之間。
葉老目光何等老辣,轉瞬之間已經看透小丫頭的小心思。心中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對這丫頭的機靈敏銳更加喜歡。他笑着將手放到抱枕上。讓她爲自己診脈。
童大小姐將三根青蔥玉指搭在葉老的腕脈上,認真的把了一分鐘。然後又換了一隻。又讓葉老張開嘴,認真的看了看葉老的舌苔。然後輕輕點頭,得出結論。
“不錯,已經無礙了。那個藥繼續吃,每天晚上睡前吃一次,每次二十粒。堅持吃一個療程,也就是三瓶。吃完之後,您就不用再擔心看見東西不想吃的事了。”
因爲沒有帶護士過來,葉修文便充當了一把特護。他趕拿出記事本,將童大小姐的醫囑記下。
“對了,小欣剛纔我們看到電視新聞好像在說,中科藥業正在全力回收那種藥。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葉老望着童大小姐問道:“你是藥方的擁有者,他們應該會給你一個說法吧?”
房間裡面的另外幾個人也都望着童大小姐。因爲他們都還沒有收到她要反攻的消息。剛纔看到電視報道時,林老爺子的臉色又黑又冷。差點沒將電視給砸了。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童大小姐知道要跟葉家父子這樣的人精撒謊,那決對是不明智的選擇。所以,她打算隨便說兩句混過去算了。
“事實上我剛纔就是去退藥的地方,實地瞭解情況了。現在老百姓都被誤導,對那個新藥失去了信任。賣不出去的藥,我贊成他們收回來集中處理。”
葉修文淡淡的接道:
“我瞭解過那起醫療事故,那個死者是個癌症晚期的患者。真不明白,江寧的那些鑑定部門是怎麼做出鑑定的。可以把一個癌症患者的死亡歸咎到一種輔助治療的藥品上來。這不是瞎子摸像,胡扯麼!”
“有這樣的事?”葉老倏地凝眉。
葉修文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老爺子服了那種藥明顯見好,但是,既然有爭議,又事關他家老爺子的生命。他自然要查個清清楚楚。
葉老眼睛一冷,對葉修文道:
“你讓小晏在人民日報上,以我的名義登個啓示。我要感謝小童別俱一格,敢幹開‘毒藥xx’治好了我的厭食症。同時,也感謝製造出”毒藥xx“的江南製藥廠。最後,感謝把藥方貢獻給江南製藥廠的神秘小神醫。”
此言一此,俱驚四座。
林老爺子嘴角一咧,頓時露出了笑容。邱天宇,外婆,葉修文一個個全都驚得目瞪口呆。葉老這是力挺那味救命良藥啊!
童大小姐也是非常驚訝,雖然,她的想法與葉老不謀而合。可是,葉老的這個聲明,跟她找記者寫報道。那可就有着天壤之別了。
葉老的聲明啊!
在共和國的境內誰敢質疑葉老的話?換句話說,葉老這個聲明就是直接衝着那些說那味藥是“毒藥”的人去的。
“謝謝老首長!”童大小姐趕緊道謝。“不過,老首長,小神醫我可能借給您用一用。至於我的名字,我看還是算了吧!您可以說是雲都區軍的大夫們開的那味藥。”
“你不想出名?”葉老盯着她問。
童大小姐立刻搖頭。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只是一個俗人,自然不能免俗。”
“哈哈……”葉老聞言,禁不住放聲大笑出來。“好!她一個不能免俗!”說着他轉頭對葉修文道:
“修文,聽到了嗎?按咱們小神醫的要求登。”
“是,父親!”葉修文立刻起身,到陽臺上去打電話去了。
葉老目光炯炯地望着童大小姐,欣賞的讚道:
“不嬌不躁,不貪名,不圖利。不畏強權,不欺弱小。丫頭,我真是越看越喜歡你了。跟我回北京怎麼樣?”
林老爺子蹭的就站起來了。童大小姐趕緊向他投去安撫的一瞥。
“能得老首長厚愛,丫頭倍感榮幸!”童大小姐文謅謅的回絕道:
“不過,我目前還上學呢!所以,只能辜負老首長的一翻好意了。”
“唉!”葉老瞪了一眼林老爺子,喟嘆一聲:“就知道你不會答應。一個什麼都不圖的丫頭,想過的自然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日子。”
這老爺子還真是什麼都不含糊啊!童大小姐拉着老爺子的手,親暱的叫道:
“葉爺爺您也不用嘆氣,等我去北京的時候。肯定去看您。”
“你要是敢不去,我就讓人過來綁人。”葉老認真的道。
“切,想在我面前綁人?你當我是死人啊!”林老爺子心裡一開心,擡槓的心思又起來了。
葉老瞟了他一眼,不理他。接着童大小姐問東問西。
“你們聊着,我去做晚飯。”外婆看了一下時間,起身去廚房了。
“我去幫您。”童大小姐站起來道。
“不用了。”外婆擺手道:
“你打個電話問問你爸,他晚上回來吃飯嗎?”
外婆故意提起方書記,自然是希望方書記能回來與葉家父子見過面。葉老跟童景生是老朋友,她覺得有必要將女婿介紹給他們。
不管怎麼樣,有了這層關係在。就算葉家父子不能幫到方劍秋,可也不至於站在對立面來害他吧!老太太對這個女婿可是跟親兒子一樣親。心思可是玲瓏着呢!
童大小姐自然明白外婆的心思。她自己雖然不屑於跟上層攀什麼交情。但是,身在官場中的方書記卻不能不攀。官場上永遠別想做到獨善其身。你要想裝清高,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永無出頭日。
童大小姐笑着回道:
“我中午跟他通電話了,他說了晚上會抽時間回來吃飯的。”
聽到老太太提起女婿,葉老纔想到這丫頭雖然沒了母親,卻還應該有父親這回事。心道,難怪林長山不能帶她們婆孫倆回北京。想想也難爲這老傢伙了,爲了一個承諾,硬是在這裡隱居了十幾年。
“小欣,你爸在什麼單位上班?”葉老關切的問道。
“政府部門,跟您一樣,人民的公僕。”童大小姐笑着回道。
葉老聽到前半句時,明顯一怔,跟他一樣?不過聽到後面半句,隨即反應過來。放聲大笑道:
“哈哈,人民的公僕好啊!”
葉修文打完電話回來,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合着他老爹這個在京城咳嗽一聲,都能嚇倒一片部級官員的開國員勳。在這丫頭的眼裡,竟然跟一個政府的普通公務員一樣。看來這丫頭還真是標準務紅三代,完全沒有階級觀念啊!
其實也不能怪葉修文這麼想,看看童大小姐他們現在的居住條件。就能猜出這家的家主,肯定不會是什麼人物。但凡一個部門的頭腦,那也是住的國家公房。而他們卻是住的商品房。
“好不好的也無所謂,不就一份工作嗎?”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道:“喜歡就做,不喜歡就換唄!”
童大小姐的話,更加確定了葉家父子的猜測。於是,他們就在心裡掂量着是不是需要動用一下關係,幫她父親調個好一點的工作?
邱天宇和林老爺子則忍不住暗自翻了個白眼。死丫頭,你當省委書記是你公司的部門經理啊!不喜歡就換,說得多輕巧啊!
“好了,爺爺,叔叔,你們先喝點茶。我去給外婆打把手。”童大小姐回答完問題,就走了。
“我也去幫忙。”邱天宇也跟着她一起過去了。
“外婆,有什麼菜需要挑撿和清洗的,給我們來。”童大小姐問道。
“把菜籃裡面的芹菜葉子摘了吧!”外婆吩咐道。“還有波菜也洗一洗。”
“好呢!”
廚房裡面轉不開,童大小姐與邱三少乾脆拿着菜到陽臺上去摘了。葉修文要抽菸,卻又不敢當着兩個老爺子的面抽。他也只好叼着香菸到陽臺上來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客廳裡,兩個老爺子坐着無聊,已經拿出棋盤開始撕殺了。兩個老夥計殺得那叫一樣天昏地暗。
樓下那些招搖過市的警衛已經被張政撤走了。至於,那些隱在暗處,看不見的。大家自然只當不知道。
張政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適合摻合在兩位老爺子身邊。所以他沒有再上來了。只是打了個電話給葉修文告假。
不過,經過這件事,他卻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林老爺子的身份背景肯定不比葉老低。這樣他就能夠想明白,童大小姐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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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可憐的果兒,手都冷壞了。還在苦呵呵的碼字,讓咱家小欣神采奕奕的大展神威。爲嘛各位親愛的就忍心,看着狂女如此的萎靡不振呢?唉!冷朝陽都能躲被窩裡笑,而果兒卻只能暗自傷神,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