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讓玉山縣的人攔了一輛從雲都來的車……”
嘶!會議室裡頓時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緊接着,衆常委們犀利如芒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了黃宗高。那眼神簡直就是要將其給生吞活剝了。
尼瑪,這個常務副市長怎麼當上的?玩了這麼多年政治,連新官上任三把火都不懂?
傻瓜都知道,這時候要麼上趕着向新老闆表決心,搭上省委書記這艘超級航母。要麼有多遠躲多遠,期望自己別被惦記上。以免成爲這頭把火的炮灰。
你到好,竟然迫不及待的去給省委書記下絆子。你這不是伸着頭去送給人砍嗎?當然,你自己要去送死,也沒人攔着。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連累大傢伙跟着你一起陪葬啊!
玩政治的人都是精明人,能玩到地廳級還沒倒下的,那就是精品中的精品了。所以,在場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黃宗高就是再混蛋,再傻逼,他也不敢去跟省委書記叫板。
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了。這傢伙被人陰了。誰都知道省裡大佬山頭淋立,各有派系,等着看新書記出洋相的人大有人在。不過,那些人永遠只會隱在背後。
被推在前臺的大多數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這也是高層博弈的精髓所在。從來越往高層的政治博弈,就越是沒有硝煙的戰爭,哪怕是兩人在背後鬥得你死我活,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在人前那也是如兄弟般熱情滿懷。
然而,新書記在上任途中被人罷了一道,出盡洋相,威嚴掃地。他會沒有脾氣?會就此算數?會把這當成是桂西人民對他的熱情迎接?
別逗了!
將心比心,易身而處,在場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會一笑而過?
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方書記要找回面子,要重樹威信,那就得拿人開刀。那麼他會把這筆糊塗賬記到誰的身上?這個責任該誰來擔?
毫無疑問,這與離江市委脫不了干係。雖然這些人也都是各有各的靠山。但是,想要那些靠山會爲了你去跟新來的省委書記撕破臉皮。那根本就想都別想。從來只有下屬爲上級背禍的道理。沒有哪個上司會爲下屬的錯買單。除非,那人是你老子。
可是,離江市和這羣市委們,似乎還真沒有那麼大的後臺。也就是說,他們在坐的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別想跑。全都得爲這次的事情買單,全都將要成爲這場高層博弈的犧牲品。
要知道省委書記手裡本身就掌管着官帽子。也就等於是握住了所有地廳級幹部的咽喉。人家根本都不用找理由,就有無數的辦法收拾你,還讓你連屁都放不出一個來……大家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怕,越想越恨!真是恨不得直接將姓黃的王八蛋給活活掐死。
黃宗高本來就已經嚇得三魂飛走兩魂,再被大家這麼一瞪,他整個人就個米篩似的抖個不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你讓誰辦的這件事?車攔到了沒有?”
眼看着大家都人心慌慌,不知所措了。還是老主任沉得住氣,他瞪着低頭耷腦的黃宗高追問道:
“如果事情還沒發生,現在趕緊打電話,取消命令。如果事情發生了,那咱們就得趕緊想辦法彌補過錯。爭取主動承認錯誤,求得新書記的原諒。”
聽老主任這麼一說,大家也都回過神來。能進入市委常委的人,就沒有傻子。轉念之間,這些官場老油子們就理清了恩路。
沒錯,現在的確不是追究個人責任的時候,趕緊彌補纔是正道。其他的容後再計也不遲。
“老主任說得對,宗高同志,你趕緊把情況介紹清楚。”市委書記龔自龍第一個收斂鋒芒畢露的目光,語氣也變得平和許多。
有了龔書記的帶頭,其他的常委們也都很自覺的斂回鋒芒。用催促的目光盯着他。
黃宗高羞愧的看向老主任。他知道老主任心裡其實什麼都清楚,他一個無背無景的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老主任提拔栽培的結果。
可是,他卻因爲一時的頭腦發熱,覺得老主任退居二線,去了人大再也幫不了他。就心思浮動,想要改玄易轍,去投靠別人。
他不跟老主任打招呼就這樣做,本身就是一種不忠的表現。更何況他還因此給老主任和市委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然而,到了這時候,老主任非但沒有責怪他。還在幫他想辦法解決問題。這就讓黃宗高更加無地自容了。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白眼狼一樣不知好歹。
黃宗高更明白,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了。他現在必須趕緊阻止事態惡化,否則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他竭力穩定心神,爲了讓自己的大腦變得更清醒。他不由狠狠咬一下舌尖。然後,顫動着舌頭道:
“我,我找了玉山縣的縣長劉春強。二,二十分鐘前,他打電話來彙報玉山關收費站已經成功攔截了……”
不等黃宗高的話說完,市委龔書記已經親自拿起手邊的電話。拔響了玉山縣,縣長辦公室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傳來了對方拿話筒的聲音。龔書記嚴厲的道:
“我是龔自龍。”
“龔書記您好!”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劉縣長恭敬的問好聲。
好?老子都快被你這王八蛋給害死了,能好得了嗎?龔自龍在心裡恨恨的想。不過,他現在可沒時間跟他拿腔作勢,直入主題,劈頭蓋臉的問:
“聽說二十分鐘前,劉縣長讓人攔了一輛從雲都方向開過來的軍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啊!劉春強聞言一愕,腦門上的冷汗就開始往下滲了。他剛剛纔聽完交通局長的彙報,說那輛車衝卡了。到現在已經進了縣城,卻還沒截住。難道這消息那麼快就已經傳到市委去了?
沒時間多想,反正先認錯就對了。這也是官場上最簡單而有效的招數。
“龔書記,我要向您檢討。是我的工作沒做好……”
“說重點。”龔自龍不耐煩的打斷了張縣長的長篇套話,乾脆放下了話筒,打開免提,嚴厲的道:
“我要知道那輛車裡的人員情況?”
張縣長又是一個哆嗦,差點沒把手中的電話給抖掉。原來黃副市長只說扣車,也沒說要扣人什麼的。他還以爲那只是黃副市長的私事。
可是,現在市委書記就親自打電話來了,而且問起人員情況,這問題可就嚴重了。這可是政治任務啊!那車裡到底坐着什麼人啊?該不會是什麼通輯要犯吧?
他不敢再有任何僥倖和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噼裡啪啦的倒了出來。
“那輛車在玉山收費站接受盤查時,與我們的工作人員發生了衝突,司機更是對我們的人大打出手,打傷打殘了我們收費站幾十個工作人員。接着又強行衝卡上路。不過請龔書記和市委領導放心。不管那車裡的人有多兇殘,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玉山縣委縣政府,保證會把車和人一起留在玉山縣。目前,我縣交通局和公安局已經共同出擊,對其實行全面的圍截行動。”
“嘶!”市委常委會上又是一遍倒抽冷氣的聲音。尼瑪,這下玩大了。這可不是扣車的事了,這簡直就是要命的事啊!這萬一在追逐的過程中,出點什麼意外……這責任誰擔得起?
要是新書記上任途中在離江的地面上出了事,他們在座的那是一個都別想跑。丟官降級那還是小事,上面層層追究下來。只怕尊監殺頭也是大有人在啊!
試想,在場之人有幾個屁股下面是乾乾淨淨的?又有誰敢拍着胸脯對中紀委的人說老子不怕你查?一時之間,衆位常委是心驚膽顫,冷汗直冒。
“啪!”龔自龍更是氣得跳了起來,一參巴掌拍在桌面上,失控的怒吼道:
“劉春強,我命令你立刻讓你的人撤回來。”
“龔書記,要不要讓他們留下幾輛護衛悍馬車?”鐵市長突然插嘴道。
“是啊!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讓他們留下一些警力護衛比較妥當。”老主任也跟着附和道。
把圍追堵截變成隨行護衛!這也虧得鐵市長想得出來。不過,卻又不得不說,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這要不但可以讓他們找到一個藉口中,對方書記而言也是保全了面子。
於是,所有常委都表示贊同。
而電話那頭,劉春強一聽這情況,就明白了龔書記似乎正在開常委會啊!媽啊!那輛車上的人到底是誰?竟然讓整個市委常委都如此緊張和重視。
龔自龍點了點頭,對着電話道:
“劉縣長,鐵市長和各位市委常委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吧!還需要我向你重複嗎?”
“聽,聽到了,不,不用了。”劉春強顫顫巍巍的說完後,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已經就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了就立刻執行!我告訴你,你要是讓車上的人傷了一點。你這下半世就等着在監窗裡度過吧!”
“嘟嘟……”電話裡傳來了忙音,“啪!”劉春強則是渾身一軟,手中的電話直接落到桌面上了。他只覺腦子裡面嗡嗡做響,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劉春強再不濟也是經過多年的官場沉浮之人,雖然還沒弄明白箇中原由。但是,他卻知道什麼叫執行上級命令。
稍微迷茫之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裡那洶涌澎湃的驚濤駭浪。重新拿起桌上的電話,看着桌面上的通迅錄,顫抖的拔了公安局長的電話。
“孟飛,我是劉春強,立刻下令撤回所有圍追那輛悍馬車的人馬。交待下去,一定不能傷了車裡的任何人。否則,我拿你是問。”
說完,也不等對方迴應,他立刻掛了電話,又拔通了交通局長的電話。同樣轉達了一遍上級命令,然後他整個人都癱瘓在椅子裡了。
而那兩位接到電話的局長大人,則同樣是一臉的莫明其妙。當然,聽從指揮的覺悟他們還是有的。然後就這樣一級一級的將命令傳下去了。
與此同時,離江市委常委們也坐不住了。龔自龍掛了電話後就親自領頭,帶着所有市委常委出去迎接方書記了。兩分鐘之後,一條由離江一號車打頭的車隊駛出市委大院,直奔玉山方向而去。
正當離江市上上下下,爲那輛雲都來的悍馬車鬧得雞風狗跳之際。悍馬車裡的幾位主角,則正玩得興致勃勃。此時駕駛坐上,已然換了司機。
童大小姐可是個愛熱鬧的人,跟警察玩捉迷藏這麼好玩又刺激的事,怎麼能少得了她呢?
何況,論車技,童大小姐可是比張馳要強大許多。之前後面的警車少,張馳還能應對如流。不過到了後來,警車多到好幾十輛時,他就有點玩不轉了。
這不換上童大小姐後,厚重的悍馬車落在她的手裡,都快開出f1的風格了。而那幾十輛警車也只有陪她玩的份了。
就連一直閉目養神的方書記,都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雙手緊緊握住車頂的穩定手柄。以應對突然而來的大轉彎或者偶爾的一個大漂移。至於時不時的緊急剎車什麼的,那簡直不值一提了。
一開始,方書記還有點不適應。會提醒童大小姐小心一點,注意安全。不過,慢慢的方書記隱藏在心底那顆爭強好勝的心也活絡起來了。看到有警車要超越他們時。他也會大叫:
“快,甩掉他!”
在童大小姐猛一發力,將那逼進的警車遠遠拋在身後後。車裡往往會發出整齊的歡呼聲。不過,就大家玩得正帶勁的時候,後面的警車卻突然不發力了。張馳回過頭道:
“咦,後面的警笛聲怎麼停了?”
方書記聞言也轉過頭去,果然看見有些警車已經在掉頭了。雖然還有幾輛警車繼續跟了上來,不過明顯沒了剛纔那種來勢洶洶的氣勢。更沒有拿着擴音器,大叫前面的車快點停下的場面了。就連警笛都停了。
童大小姐也從倒後鏡中看到情況了,禁不住皺了皺眉道:
“看來他們應該收到消息了。”
事實上,方書記和童大小姐,早就把對手的計劃和動作都算準了。他們先找一些不明情況的人,把方書記的車扣下。然後再把方書記的行宗透路給離江市委。
離江市委在得知情況後,自然會惶恐不安,深怕方書記借他們的人頭立威。然後,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就會全體出動,親自去玉山向方書記賠罪道歉。
而這樣一來,原本一件扣車的小事,也就擴大到整個省面上來了。有道是不知者無罪,方書記初來乍道。自然不可能因爲這麼一點事,就一傢伙拿下離江市委所有的人。
也就是說,方書記的面子丟定了,卻還沒法立刻找回來。這還不算,因爲這件事整個離江市上上下下,誰不擔心被方書記秋後算賬?
這樣一來,那些原本是想要投向方書記的人,在明知已經把方書記給得罪死了後。誰還敢再向他靠齊?不靠向方書記,自然就會倒向別人的陣營。這也就標誌着他這個省委書記,還沒上任,就先丟了一城。
這事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個面子問題。可是裡裡外外算下來,這損失可是非常的可觀!
而方書記即然已經明白了敵人的用良苦用心,自然是不會讓他們得逞。
事實上,要破這個局並不難,只要方書記在離江市委收到消息之前,不被離江的人扣住。那麼敵人的所有如意算盤,就都不存在了。
非但如此,方書記還能因此而獲得對整個離江的決對撐控權。所以,這纔有了這一路如同警匪片一樣的激列戰況。
因爲離江市委的人,在知道情況後,爲了自己脫責。肯定不會把那方書記的行蹤告訴玉山縣的人。而且,他們也會盡全力抹殺掉曾經圍追堵截過方書記一行。這樣一來方書記自然就不存在丟面子一說了。
這一點,看看後面那些悄然撤退的警車,以及依然保留下的六輛警車,並且由明追變成悄然尾隨。就明白離江市委的人,沒有讓他們失望了。
“能把追捕,變成護送,看來離江市委也不乏高明之人啊!”方書記禁不住感嘆道。
“不管怎麼樣,反正這一局是咱們大獲全勝就是了。”童大小姐則無不得意的道。
方書記的面子保住了,可是他們對方書記做過的那些事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那裡。所以,接下來方書記要怎麼拿捏敲打他們,那就是全憑喜好,手到擒來的事了。
“嗯,後面的警察都得到消息,那麼前方也該有人來接了。”方書記轉過頭對童大小姐道:
“丫頭,你到前面停下,跟張馳換回來。”
“好!”童大小姐很乾脆的答應了。她很清楚自己此行可不是來玩的,而是以方小姐的身份,來給主大人撐場面的。自然不能以司機的形像出現在方書記的下屬面前。
按照方書記的要求,童大小姐與張馳換了位置。又往前行了二十多公里,在進入離江市之前,終於看見停在前方那掛着政府車牌的一長條車陣了。
車陣的旁邊一大堆人頂着中午的烈日,目帶期盼,表情恭敬的看向公路的前方。也就是那輛正在向他們駛去的悍馬車。看到悍馬車平安無事,在場的人無不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他們的小命是保住了。至於能不能保住烏紗,那就要看接下來的表現了。眼前還是先接受完新老闆的雷霆震怒再說吧!
悍馬車緩緩停在路中間,剛剛還堆在一起的人,轉眼已經按資排歷的站得整整齊齊。站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市委書記龔自龍。眼看悍馬車停下,已經是滿頭大汗的龔書記立刻小跑着上前,衝着司機道:
“同志,請問這是省委方書記的車駕嗎?”
司機將車窗慢慢放下。露出一張年青的俊臉。這就是那位,一個人在半分鐘之間放倒二十多個公路局大漢的人?
“你是離江的龔書記吧!”車裡的張馳正眼都沒瞧一眼那位龔書記,不答反問道。
“是,我是龔自龍。”龔自龍趕緊點頭應道。
“方書記說了,他還沒正式上任。不敢有勞各位日理萬機的大領導大駕。各位請回吧!”張馳用陰陽怪氣的語調,把方書記的話重複完後。心裡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龔自龍聞言,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想過許多種面對方書記時的情況。他以爲方書記要麼會大發雷霆,將離江的領導大罵一通。然後這一頁就此翻過,從此不提。
要麼就是裝着什麼事都沒發生,大家配合着把這不高興的一頁翻過去。等到上任之後,再來秋後算賬。卻唯獨沒有想到眼前這種情況。
方書記竟然連面都不願露,話都不願跟他們說,直接讓司機就把他們給打發了。看來這位新老闆果然深不可測啊!難道這是要趕盡殺絕?這下他們要如何是好……
張馳看到那位市委書臉上的表情青紫交替,像翻書一樣快,心裡的感覺更是怎地一個爽字了得?他自做主張的加上一句:
“龔書記,可否請您借過?我們還得趕路呢?”
“啊!”龔自龍聞言一怔,隨即醒神道:
“煩請代爲轉告方書記,離江市委知道方書記路過,特在離江招待所備了薄酒,爲方書記和幾位領導接風洗塵。還望幾位領導成全。”
呃!張馳沒想到這傢伙反應到挺快的,一下子就回過味來,直接把迎接,變成了路過。這下他只得轉頭詢問方書記的意思。
只見汽車後座上方書記父女倆相視一笑,同時點了點頭。
張馳就知道怎麼回答了。他轉過頭望着那位滿頭大汗的龔書記,冷淡的道:
“前面帶路吧!”
“好,好!謝謝!”龔自龍聞言一喜,忙不跌的道謝。說着五十多歲的龔書記,一如年青了十年似的轉身揮手,招呼着大家上車掉頭。
離江的一干市委常委們雖然沒能見着方書記的面,不過得知方書記願意去接受他們的宴請。一個個也是心裡有底了。這至少可以說明,方書記還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並沒有把他們趕盡殺絕的意思。
至於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覺悟和本事了。要知道得罪一個領導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或者有時候你得罪了都還不自知。可是,要想得到一個領導的認可和信任,那確是比登天還難。
再來說說玉山縣追上來的那幾輛警車,儘管在接到上面變追爲護的命令後。車裡的警察們就已經有了相當的思想準備。猜出前面那輛車裡的“超人”肯定是某位背景深厚之人家的少爺公子。
可是,當他們真正看到前面的陣仗時。一個個還是當場就嚇得傻掉了。市委書記率領所有市委常委集體出席迎接人,怎麼可能只是某個衙內那麼簡單?
按照慣例,那至少得是省一級領導。再看,人家根本就不買市委書記的賬。連車門都沒開,就把人給打發走了。然而,這樣的人卻硬是被他們這羣傻逼警察,追着跑了一百多公里路都不帶喘氣的。
尼瑪,不帶這樣玩人的吧?這不是把咱們警察當猴耍嗎?玉山縣的警察在心裡把前面那羣當官的,和他們縣裡那羣當官的全部問候了個遍。
不過,問候歸問候,他們現在更擔心的是那輛悍馬車裡的超級領導。會不會轉過頭拿他們開刀問斬?如果人家要追究,那他們可就冤枉死了。
其實,他們想太多了。如果那位大領導要遷怒地他們這些小羅羅。又怎麼會跟他們玩飈車遊戲嗎?直接坐在那裡,等着讓他捉。不就可以讓他們嚐盡請神容易,送神難的苦了麼?
就在警察們惶恐不安,驚魂未定之際。前面的車隊已經開走了。要不要繼續跟上去?這成了他們一個新的問題焦點。
而前面的車隊則正由一個奇特的陣刑朝着市區進發。市委一號車在前面開道,後面跟着一輛軍用悍馬。再後面是市委二到十一號車。
悍馬車裡,方書記正在向女兒介紹腳下的這片土地。
“離江市是桂西省轄下的一個地級市,與省會桂南相距不過一百多公里。開車一個半小時就能到達。不管從地理位置,還是經濟政治地位上來說,灕江市都算得上是桂西省的喉嚨……”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兵家必爭之地了。”童大小姐笑道:
“真想看看,那些主動將這個喉嚨送到您手上來的人,現在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我猜那些人現在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方書記難得開玩笑道:“估計還在等着聽咱們父女吃癟的糗事呢!”
童大小姐點頭道:
“也是喲!離江的這些人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他們若現在還要給人報信,那可真的是被人賣了還要給人數錢了。”
方書記轉頭望着前面的小星仔道:
“小星仔,你看那個龔自龍怎麼樣?”
小星仔回過頭,簡明扼要的道:
“此人可用。”
方書記望着他,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小星仔撇了撇嘴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嗯?”方書記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好嘛!小傢伙對我也用窺心術。”
“哪有!誰不知道你早就派了間諜到這邊來收集情況?”小星仔立刻辨駁道:
“我敢說,桂西省內所有地廳級以上的幹部檔案,早就在你心中有數了吧!這樣,還需要我用術法嗎?你也太小看我的智商了。”
“咦?你也有智商?”童大小姐瞪着大眼,誇張的道。
“哼!”小星仔氣得冷哼一聲,鼓着小腮幫,瞪着大眼睛,一畫憤慨不平的小模樣。
“噗!”張馳忍俊不禁,當場笑噴。
“哈哈……”方書記也小傢伙可愛的模樣逗樂了。
此時此刻,正在他們前面或者後面的那些離江市委常委們,誰能想像得到悍馬車裡,會是這樣一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場面?
事實上,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至少,要是他們在上任途中經歷這麼一出,肯定是笑不出來。想想,連他們自己都無法忍受,何況是比他們高了幾個級別的省委書記?
在他們的心裡,此時此刻的悍馬車裡,估計早就被方書記身上散佈的冷冽氣息,給充斥得與冰窟地獄之類無異了。
當然,他們自己的車裡也好不了多少。就拿市委書記龔自龍來說,他從上了車之後。就一句話也沒說。一直在猜渡着後面那位新老闆的心思。可是,到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對這位新老闆一無所知。
他想打電話到省委去問那個向他泄露方書記行蹤的人。可是,拿出電話後,他又警惕起來。如果說黃宗高是被人有意利用。那麼自己呢?
難道別人就不會故意讓他知道後,去幫着黃宗高推一把嗎?假如方書記的那個司機,不是一個能打的了那麼多人。如果方書記讓玉山縣的警方給扣下來了。那麼這件事將會朝着什麼方向發展……這樣一想,他禁不住又出了一身冷汗!
人家這可是衝着自己來的啊!
龔自龍是前任省委書記的親信。老書記退得太突然,讓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都沒有反過味來。就已經成爲定局了。之後,省裡的幾位老大都有意無意的向他拋過橄欖枝。不過,都被他裝瘋賣傻混過去了。
他知道要想中立是不可能的。不過,他也想着等新書記上任後。看看風勢再做決定。事實上不止他這樣想。許多人都與他有着同樣的想法。他們想着自己離省委還遠着,又是一方主帥。不管怎麼樣,上層的鬥爭也不會那麼快燒到他們身上來。
然而,他現在纔算明白。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決對的事。他的暖昧不明,已經惹火了上面的一些人。人家這是故意要借新書記的火,把他給滅了啊!
想通了這一層,龔自龍也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下級永遠是上級鬥爭的犧牲品。不想做這個犧牲品,他唯有攀上新老闆這條大船,纔有一線生機了。否則,他在今後的工作中,將會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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