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start-->
儘管雲家關卡重重,但是憑藉着雲家當家主母的身份,宗高雅仍舊是逃出了雲家。
雲國剛沒有辦法當着雲家衆人的面當機立斷的將宗高雅抓起來,即便他骨子裡再陰暗,也沒有辦法做出這種事情來,畢竟他現在還是雲家的家主,整個雲家上下還需要他的威嚴。
他從來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把自己的陰暗展現在衆人的眼前……陰暗之所以被稱之爲是陰暗,正是因爲那是不爲外人道的東西。
宗高雅逃離了雲家,這一消息對於雲國剛來說似好似壞。
好,是因爲宗高雅還沒有死,至少還可以逃跑,熟知這一點之後,雲國剛心中沒有生出憤怒,反倒詭異的生出了幾分慶幸。
天知道剛纔在暗室中看到昏迷不醒的她時,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壞,是因爲宗高雅這一逃跑,必然會前去尋找宗鐵,屆時她定然會與不久前纔派出前去攔截雲崢昏迷軀體的那幾位實力強悍的僱傭軍所碰面。
到了那個時候,宗高雅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談何安全?
思索到這裡,就連雲國剛自己也很驚訝,他沒想到宗高雅逃離之後他第一時間思考的不是如何將這個女人抓回來,而是在思考她的人生安全問題。
書房內,雲國剛的面色在燈光下晦暗不明,他五指收攏,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書房的這書桌上,砰地一聲響了起來,他緩緩閉上了雙眸,卻是無法探尋自己心煩意亂的根源。
宗高雅在離開雲家之後,便立即隨手打了一輛的士。
上車之後,宗高雅這才借了司機的電話,撥打了父親的電話。
正揹着雲崢躲在女廁所的宗鐵如何也不會想到會在這緊要的關頭接到自己女兒的電話,通過電話聽到女兒聲音的那一瞬間,饒是鐵骨錚然的宗鐵,也不禁流下兩行淚水來。
他知道他的女兒在雲家肯定是受了不少苦,僅僅是想到這一點,宗鐵便心痛到無法自拔。
“爸,你在哪裡?崢兒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不久前我聽到雲國剛下命令,讓人前去找你們,你們現在還安全嗎?我現在剛剛從雲家逃出來,我來找你。”宗高雅實在是擔心雲崢的安全。
現在,她只想看到自己的兒子。
雲家,她已經不想再回去了。
“女兒,你現在又在哪裡?我現在身在一個商場的公用洗手間,躲着呢。你放心,崢兒沒事的,我已經爲崢兒找到了華夏最有名的神醫賽華佗,最多半個小時,那賽華佗就能跟我碰面。”
宗鐵的聲音中帶着一抹無法忽視的沙啞,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眸子裡一直都有源源不斷的熱淚浮現,有血有肉的宗鐵這些年來根本就沒有流過眼淚,但是在想到女兒極有可能也受到了雲國剛的虐待是,他心口處隱隱作痛。
“爸,我現在正在出租車上,我馬上過來找你……”宗高雅簡略的將自己現在的情況告訴了宗鐵,並把雲國剛在書房中對雲連說的那些話一併告訴了宗鐵,這才結束了通話。
而宗鐵只需要安靜的在這個公用洗手間等待他們即可。
得到了父親的地址,宗高雅將這部手機還給了的士司機,而那的士司機在接過手機的那一刻,也不由得朝着後視鏡看去,卻見後座位上坐着的女人雖然肌膚勝雪,然而臉龐上卻還有着才幹涸不久的血跡,那模樣很是駭人。
再結合這女人剛纔所通話的內容,司機這會兒正猜測宗高雅的身份,猜來猜去啥也沒能猜出來,卻可以斷定這個氣質出衆的女子身份必然不一般。
收斂了心神,司機不敢再隨意朝着後視鏡望去,而是目不斜視的開着車,暗自期盼着快點到達這個女人即將要去的目的地。
這樣,他就可以躲過一劫。
出租車上一時間陷入了安靜當中,宗高雅卻是藉着在出租車上的這短短時間想通了不少事情。
無論雲國剛接下來要怎麼做,那個雲家,她是不會再回去了。
從今以後,她只想跟父親生活在一起,順便給父親養老。
嫁入雲家的這些年,她失去了太多的東西。
現在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陪伴着父親,照顧年邁的父親。
想到過去的種種以及這些年來的一切,宗高雅的眼眶中含淚,卻是緊咬着牙關,不讓這些眼淚流落下來。
宗高雅往宗鐵所在方向前去的同時,那帶着劉丙乾從海城市遠道而來的李文華已然抵達了宗鐵現在所在的那個商場,目前正在商場中繞着圈圈,挨個兒的尋找着所有的公衆廁所。
當時躲得太過於心急,宗鐵幾乎是慌不擇路,現如今他只知道自己大概的位置,並不能把最精準的位置告訴李文華。
由於宗鐵的身邊還有一個昏迷的雲崢,所以目標非常的好尋找。
即便是劉丙乾這種素未謀面的人,也照樣可以在第一時間認出來宗老的身份。
李文華和劉丙乾抵達了這家商場之後,倆人便分頭行動起來,並約定好一旦找到了宗老的蹤跡便撥打電話。
李文華和劉丙乾抵達商場一刻鐘之後,從雲家逃離出來的宗高雅也終於抵達了這個商場。
礙於宗高雅在車上通話的那些內容,司機小哥甚至連她的錢都沒要,只等她一下車,便迫不及待的驅車逃離了這裡。
望着那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去的出租車,宗高雅回憶着那司機小哥臉上倉惶的神色,面色有些恍然。
抵達了商場,想要尋找宗鐵和雲崢對於宗高雅來說已經不成難事。她拖着疲倦的身軀,一路往商場的每一層樓公用洗手間而去,花費了約莫二十分鐘的時間,到最後,最先找到宗鐵和雲崢的不是李文華和劉丙乾,竟然是後來才抵達商場的宗高雅。
知曉父親躲在女廁所的宗高雅在每一層的公用洗手間找遍了,最後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第三層樓的公用洗手間找到了父親的身影,當看到年邁的父親背上扛着昏迷的雲崢躲在那狹小的洗手間內時,宗高雅的雙眸霍然一溼。
“爸!”宗高雅心痛不已的喊了一聲,隨即快步走上前去,將宗鐵背上扛着的雲崢輕輕的扶了下來。
“高雅!”宗鐵沒想到再看見女兒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當看到女兒白皙的臉頰上佈滿了乾涸的血跡時,他目眥欲裂的吼道:“我一定要讓雲國剛付出代價!”
他的女兒,他寵愛了多年的女兒,憑什麼讓雲國剛這種人欺負?
想到宗高雅這些年有可能在雲家都過的並不幸福,宗鐵的心就無法遏制的疼痛了起來。
“高雅,是父親沒有保護好你。”宗鐵這一刻才發覺,作爲一名父親,他是如此的失職。
當年年輕的時候,因爲華夏軍方的種種原因,他無法陪伴在宗高雅的身邊,後來宗高雅嫁入了雲家,他更加沒有時間保護女兒,因爲他只有一雙手,如果他要保護女兒,就沒有辦法保家衛國。
宗鐵心知肚明,他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好父親!
宗高雅做了他的女兒,也只是名義上好聽罷了,什麼根正苗紅的紅三代,但實際上從小到大宗高雅甚至從未得到過他真正的父愛。
“爸爸,別說這些話了,我能夠成爲你的女兒,是我的榮幸。真的,我的父親是一位勇士,這是我從小以來一直引以爲豪的事情。”宗高雅拼盡了全力將雲崢背了起來,“爸,雲國剛派的人比我更早一步出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宗高雅在看到自己昏迷兒子的那一刻,心中將雲國剛恨到底了。
由於內心深處那徹骨的恨意,向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她現在連昏迷中的雲崢都可以背的動了。
宗鐵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眼底卻散發出幾分冰寒的幽光。
雲國剛,雲家!
這半個小時都過去了,李文華和劉丙乾終究是沒能憑藉自己的本事找到宗鐵,現如今宗高雅已然出現,宗鐵不再躲避在女廁所的間隔中,但也沒敢大咧咧的離開這公用洗手間一步。
他們只是踏出了女洗手間,現在躲在洗手間相應安全通道的樓梯口處。
昏暗的樓梯口只有安全通道四個綠色的大字清晰浮現,身處於這種昏暗的環境當中,宗鐵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候在戰場上的場景,這一刻,他周身四處都瀰漫着如雪般寒冷的殺氣。
“首長!”
電話裡傳來了李文華的聲音,但是耳朵邊也似乎傳來了李文華的聲音。
宗鐵眉頭一皺,立刻輕輕拍了拍宗高雅的肩膀,低聲的湊近了她道:“外面似乎是李文華,你躲在這裡不要出去,如果外面還有別人的話,你就立刻通過這個樓梯逃跑。”
到了這個時候,宗鐵不得不謹慎一些。
聽到父親的交代,宗高雅用力的點了點頭:“好!”
宗鐵緩緩打開了這安全通道的門後探頭而出,往外面看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李文華。
“首長!”
李文華在看到宗鐵只探出一個頭來的這一舉動時,心下也是微微有些說不出的心疼,他的首長,曾經多麼傲然的人,現如今因爲外孫昏迷一事,卻不得不處處小心翼翼。
“快點進來。”雲國剛不敢大聲,他對李文華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之後,爲他打開了這扇門。
李文華隨着宗鐵的指示,也來到了安全通道的樓梯口處。
藉着那透過門縫傳進來的絲絲微光,他看到了宗高雅以及宗高雅背上的雲崢,當即立刻走到了宗高雅的身旁,“小姐,我來吧。”
以前跟隨在宗鐵身邊的時候,李文華就見過宗高雅多次,而所有跟隨在宗鐵身旁的門生,從來都是稱呼宗高雅爲小姐。
李文華這一生都不可能忘記宗鐵對他的恩情。
沒有宗鐵的提拔,那麼他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兵蛋子。
主動朝着宗高雅的方向伸出手去,李文華一把將昏迷中的雲崢給換到了自己的肩頭,隨後拿出手機來,找到了劉丙乾的電話,當場給他打起了電話來。
“首長,賽華佗也在這家商場尋找你,我現在給他打電話。”李文華撥出電話的那一刻,便轉頭望向宗鐵,並跟他解釋道。
聽見這話,宗鐵心中剛纔一瞬間提起來的緊張也緩緩鬆懈了幾分。
三人帶着昏迷的雲崢就躲在這逼仄的樓梯口,與劉丙乾聯繫過後,一致約定了兩分鐘後在這家商場的一樓北門口見面。
他們都不敢貿然往地下停車庫而去,因爲那被雲國剛派遣前來的三位武者很有可能會驅車出現,到了地下停車庫那豈不是自動給人家送上門去?
爲了安全起見,李文華和劉丙乾都沒有傻乎乎的去選擇在地下停車庫見面。
途中,姬無雙打了個電話過來。
華陽市到達京市的路程比較短,竟然不超過一個小時,僅僅四十分鐘的時間,姬無雙便已經抵達了京市機場。
接到姬無雙的電話之後,宗鐵沒有再把現在所在的地址告訴她,而是直接讓她到華夏京市的軍區大院,他現在所居住的地方。
如此一來,等到他們抵達軍區大院的時候,姬無雙也就差不多也要到達。
在這家商場的一樓北門口處,劉丙乾正站在一家專櫃前面東張西望,那模樣就像是在挑選東西的平常老百姓,然而他卻藉着眼角的餘光,不斷的在四處打量着李文華以及宗鐵等人的身影。
二十秒後,劉丙乾看到了正從逃生樓道口走出來的李文華,當下也乾脆不再這專櫃前轉悠了,直接徑自朝着他那邊走了過去。
“我剛纔在那邊看到了三個同樣身穿着黑色休閒服的男子,他們身上的實力很強悍。我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在找人。”劉丙乾迎上前去,立刻將自己所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
身爲一名武者,最爲敏感的,就是同樣是武者的人。
這是每一位武者的天性。
別人第一眼看人是看這個人的氣質和氣度等等,但是武者不一樣,武者看人第一眼都是看那人的實力。
任何一位武者在路上偶遇武者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一眼,這就是天性。
“那我們要趕緊離開了。”一聽劉丙乾的話,宗鐵的眉頭立即就狠狠的皺了起來。“雲國剛也派了三個人前來尋找我們,指不定就是你剛纔看到的那三人。”
宗鐵和劉丙乾從未見過面,但是現在因爲雲崢的事情聚在了一起,卻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甚至連招呼都不需要打。
在看到宗鐵那一刻,劉丙乾就知道這位便是華夏那位戰無不勝的大英雄。
而見到劉丙乾的那瞬間,宗鐵也知曉,這位便是名動華夏的第一神醫賽華佗。
李文華一看宗鐵的神情就知道那三位武者可能便是前來尋找他們的人,當下揹着雲崢就往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去:“我們去停車場,那邊有我的車子。”
既然劉丙乾已經在商場內遇到過那三個人,顯然停車場不會再有他們的人。
這樣一來,他們此時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宗高雅體力不支,但卻還是咬牙切齒強撐着,哪怕額角處有大滴的汗水流落,她也不吭聲。快步跟隨在宗鐵的身旁,幾人一同朝着這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庫而去。
在地下停車庫,那之前送李文華與劉丙乾來到這家商場的那輛黑色車子正安靜的停在原地。
將宗鐵一家以及劉丙乾送上車之後,李文華站在車窗外邊道:“你們先回去,我在外面打輛車就過來。”
“好。”宗鐵望向車窗外李文華的臉龐,眼底浮現出幾分感動之色。
跟他們揮手道別之後,李文華也原路返回了這家商場的一樓,並從正門離開。
宗鐵揹着雲崢目標太過於明顯,所以不可能將他們留下。而云國剛的人怎麼也不可能認識他李文華,所以李文華相當的放心自己的安全。
但是他明顯忘記了一點,這羣僱傭軍做事從來都是不考慮規則這種東西的。
這家商場既然能夠出現他們三個人的身影,那麼同理,他們三個也會極盡所能的在這家商場裡找到關於宗鐵與雲崢的消息。
之前在安全通道里邊兒,因爲是監控盲區,所以沒能看到宗鐵和雲崢。
但是查遍了這段時間的監控之後,這三位身穿着黑色休閒服的僱傭軍武者很快就查到了宗鐵和雲崢的蹤跡,正是不久前他們出現在商場北門口的那一幕,因此李文華的臉龐也被這三位僱傭軍給記住了。
通過監控,他們又看到了這李文華獨自打車離去的身影。
“追!”
爲首的那名僱傭軍武者面色冷峻的開口,揚手一揮,三人已然瞬間離開了這個監控室。
安靜的監控室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好似從來就沒有人進來過一般。
三位武者驅車離開了這家商場之後,車內便傳來了他們的交談聲。
“這宗鐵會去哪裡?他是一名軍人,哪裡對他來說最是安全,他應該就會去哪裡。”
“不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說不定他哪裡都沒有去,只是回家了呢?”
“好,那我們就去他現在所居住的軍區大院。”
打定了主意,這一行三人的武者,便即刻驅車前往這京市的軍區大院。
整個京市只有一個軍區大院,軍區大院中所居住的,全部都是退休的軍人,當然,也並不是每個軍人都有機會入住這個軍區大院的,還必須得是達到了一定級別的軍人,在退休之後纔有可能居住到這個軍區大院當中。
軍區大院不過是大家對這一帶的稱呼。實際上這也是一個如同小區模式的存在,只不過比起一般的小區,這裡的守備更爲森嚴。
如果說雲家是重重關卡,那麼這軍區大院便是有重重守備。
畢竟都是曾經爲國家付出過的人,現如今退休了,也理所當然的應該享受到國家最後補貼的晚年安全生活。
晚上十一點。
華夏京市軍區大院。
剛剛抵達此處的宗鐵等人才從車上下來,那後邊兒李文華乘坐的出租車便緊跟而來。
“首長,咱們進去吧。”
李文華走到宗鐵的面前,再次主動將昏迷的雲崢背了起來。
劉丙乾這一路上都在觀察着李文華與宗鐵的相處模式,能夠通過他們相處的過程看出來,曾經他們的感情很深。
當然,在車內的時候,由於宗鐵始終都呈現在高度緊張中,劉丙乾也就沒有跟宗鐵聊天。
這一路上過來,車內都很安靜,氣氛也不知不覺的變得緊張起來。
“走吧。”宗鐵深吸了一口氣,望着近在眼前的軍區大院,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幾人邁步往這軍區大院裡邊走去,卻在這時,一道緊急剎車聲響徹了這軍區大院的夜。
嘎吱——
隨即,推開車門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與之一同浮現的聲音,還有那爲首的僱傭軍武者得意的聲音:“宗老好久不見啊。”
站在駕駛位的門口處,這位爲首的武者臉上散發出一抹惡意的笑容:“還記得我嗎?宗老,我到現在可是都忘不掉您了,猶記得當年您將我開除的情景啊。可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看,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雖然沒能成爲華夏的精兵,但是我卻成爲了僱傭軍中的佼佼者。”
月色如水般流瀉了下來,將在場的幾人全部籠罩其中,輕微的亮光照耀在每一個人的臉龐上,卻是更加清晰的將大家的神情展現了出來。
在這位爲首的僱傭軍開口的那一刻,宗鐵與李文華都是渾身一怔。
因爲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到令他們不由自主的扭頭望去。
卻在這位爲首的僱傭軍說出第二句話的時候,宗鐵與李文華同時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場景。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首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並不知道他是敵軍啊,首長,求求您,能不能幫幫我?這一次,就這一次而已,幫幫我吧?”年方三十歲的兵蛋子,還很年輕,那年輕的面龐上透着絲絲渴求之色。
面對這年輕兵蛋子的渴求,宗鐵卻是面色冷沉,聲音裡夾雜着一抹嚴肅:“不可能的。因爲你犯下的錯誤,是不可以原諒的錯誤,所以這一次,誰都沒有辦法幫助你,現在給你的處分已經是我爲你苦求而來的結果,你走吧,以後不要在識人不清了。”
“首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敵軍,如果我知道他是敵軍的話,我就算是死都不可能會把咱們的事情當成故事說給他聽的。”年方三十的兵蛋子聽到宗鐵的話後,宛若大受打擊一般,臉色蒼白了起來。
他不過是給那新認識的朋友說了一個故事,卻沒想到自己所說的這個真實的故事反倒是給了對方有機可乘的機會。
而他們整個軍隊差點因爲他所說的這個故事而傾覆在戰場上!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傾覆了!
幸好當時的宗鐵反應機敏,選擇了與往日不同的行事風格與作風,這才挽回一局。
“你走吧。方言。以後不要再識人不清了,另外,走出了這個軍隊,你就要把在軍隊的一切都忘掉,因爲你若是再將我們軍隊作戰的原則和過往作戰的一些事情當成故事說給他人聽,很有可能讓別人鑽了空子,現在你雖然不再是我們華夏的軍人,但你不可以忘記你也曾經是我們華夏的軍人!”
這是當時宗鐵對那名叫方言的兵蛋子所說的話語。
這句話至今都還讓人記憶猶新。
“首長,別來無恙啊!”那爲首的僱傭軍武者脣角勾着一抹諷刺的笑意,眼底卻是冰冷無波,當年被華夏的軍方開除之後,他回到家中也大受嘲笑,從那以後他連做人都擡不起頭來。
他十八歲就進入了軍隊中,跟隨着宗鐵那一隊軍隊作戰到三十歲,但是卻因爲一次的過失而徹底的被開除了。
家中所有人都知曉他進入了軍隊,結果才三十歲他就被軍隊開除,這一消息後來在方家傳播了出去,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臉在家中待下去,不得已,他選擇了僱傭軍這條路。
卻沒想到僱傭軍竟然給了他第二春。
雖然加入僱傭軍他沒有辦法再得到國家的榮譽,可是卻可以得到個人的榮耀和無數的金錢!
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只要有錢,那還在乎其他的幹什麼?
從此方言愛上了在僱傭軍隊生活的日子。
“你是方言……”定定的望着遠處那張臉龐,許久,揹着雲崢的李文華喃喃道,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的上下打量着他:“你竟然成爲了一名地階武者。”
“李哥好眼力。我現在的確是地階武者,雖然還只是一個區區中品,但是對付你們,是不是已經足夠了呢?”方言,也就是那三位僱傭軍武者其中的爲首男子緩緩走到了前面,面色含笑的說道。
每一位武者都很清楚的知曉武者的等級劃分!
黃階、玄階、地階、天階、先天。依次而上,武者的階級越高,實力就越強。
而每一階又分爲下品、中品、上品。依次而上。
這方言現在竟然是地階武者,要知道在這個資源匱乏的年代,能夠修煉到玄階上品的,都已經是非常有天賦的人,抑或者是非常有機遇的人。
或許現在的華夏武者不少,但能夠突破玄階的人卻少之又少。
不因爲其他,只因爲現在這個社會,資源太匱乏了。
而云崢,則是那例外的一個。
他是天才中的天才,自打跟隨在東方玉海身旁學習古武之後,現如今的雲崢早已經突破了玄階,並且還是一名天階高手。
與他交過手的方言對雲崢的實力都有些膽寒,倘若不是現在雲崢昏迷了,他是決計不敢再來趟這趟渾水的。
說到底那天他們二十多位武者圍攻雲崢,卻也並沒能在雲崢的身上討到一絲一毫的便宜。
因爲雲崢是天階高手,即使是二十名武者在雲崢的面前,對雲崢而言,那也不過只是多了幾個練手的靶子罷了。
當時若不是因爲有那從苗疆帶來的噬心蠱,想必當天二十位武者不可能會還剩下他們三個,極有可能他們全部都會在那一刻死在雲崢的手裡。
方言知道,他們幾個人能夠活下來,乃是因爲得到了那噬心蠱的庇護。
也算是他們的一種運氣。
所以他們纔會在雲國剛再次提出要將雲崢的昏迷軀體攔截下來的要求時,答應下來。目的並不是爲了賺錢,也不是爲了雲國剛,而是爲了他們自己的安全。
雲崢絕對不能醒來,若是他醒來,他們兄弟三人絕對沒法再活命了!
而此刻。
縱觀全場,那與方言一同出現的另外兩名武者也都是玄階下品的高手。再加上方言這地階中品,這三人的組合可謂是強悍無比。
反倒是宗鐵這邊的人實力不濟。
宗鐵因爲一生奉獻給華夏,並未有太多時間修習古武術,也沒有云崢這麼好的機遇,可以在年幼時候便遇到好的師傅。所以至今,宗鐵也不過只是個地階下品。僅此一點,他就比不過方言,再加上他還年邁許多,這懸殊一下子就拉開了。
李文華的實力就更不值一提,他是後期當上了東江省的總軍區少將才開始修習古武術的,因爲年紀已經過了三十歲,所以根骨不行,到現在都還沒摸到玄階的臺階,仍停留在黃階上品。
宗高雅便暫且不提,她手無縛雞之力,或許連保護自己都成問題。
還剩下一個劉丙乾。
這一刻,宗鐵與李文華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劉丙乾的位置看了過去,直到此刻,他們才認真的在查探劉丙乾體內的實力,而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嚇一跳。
雖然劉丙乾年紀與宗鐵不相上下,但是他的實力卻比宗鐵還要低。
宗鐵好歹還是個地階下品。
可是劉丙乾卻是連地階的臺階都沒有摸到,至今都還是那玄階上品。可是要知道玄階上品在無數武者的眼中已然是霸道的存在!
“首長,如果當年你能夠把我留下,誰又能說,我不會給華夏的軍隊增添一抹實力呢?”方言的臉龐上掛着一抹邪惡的笑容,他輕佻着眉頭,緩緩步行着往宗鐵的方向靠近,一雙眼眸中的光芒卻是晦暗不明。
宗鐵並不畏懼他的實力,即使現在他已經是一名地階中品的高手,但是當年的事情,宗鐵不認爲自己做錯。
“方言,既然你現在已經選擇了僱傭軍的隊伍,就不要再叫我首長了。我不是你的首長,而我們華夏的軍隊,也從來都沒有你這樣要錢不要命、要錢不要規矩的人。”
宗鐵氣的暗自磨着後槽牙。
他沒想到當年自己放他一馬,到頭來竟是最後給了他變壞的機會!
宗鐵現在很後悔當年自己爲何要幫他求情。
“呵呵,宗老,既然您不希望我喊你首長,那我就喊你宗老吧。”那方言在看到宗鐵的臉色不愉時,心情奇異的好了起來,繼而又道:“知道您的寶貝兒孫兒爲何會昏迷嗎?知道是誰幹的嗎?”
方言說完,直接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朝着自己的眉心處指了指:“是我。實不相瞞,在接手任務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對付的人是雲崢了,當年誰不知道咱們首長有個驚才絕豔的孫子,名叫雲崢啊?”
方言現在就是在故意氣宗鐵,他在爲當年他被軍方開除的事情報仇。
宗鐵本就是在戰場上浸淫多年的人,又豈會被他這區區幾句話給氣到?
“就憑你們幾個還想跟我孫兒作對?呵呵,既然你已經跟他交過手,那我相信你們很清楚我孫兒的實力。你們三個現在還能夠站在這裡,我只能說,要麼是你們三個太孬種,懂得逃跑的戰術,要麼就是你們三個太下作,將於自己團結對戰的戰友們全部當成了擋箭牌。”
宗鐵甚至雲崢的實力壓根就不是眼前這幾個螻蟻可以過招的。
在方言口吐狂言之後,宗鐵也好不客氣的回擊了他。
這番話說完,宗鐵也不打算繼續跟他們浪費時間。
“高雅,你帶着崢兒進去,這裡交給我們。”宗鐵一邊開口說着,一邊擋在了宗高雅的前面。
聽到這裡,李文華立即將昏迷的雲崢交給了宗高雅,並往前大大的邁了一步,與宗鐵並肩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劉丙乾則是默不作聲的與他們二人連成一線。
三人所站立的位置在一條線上,一時間,瞬間攔住了宗高雅。
看到這裡,宗高雅連忙揹着雲崢往軍區大院的大門跑去。
可方言哪裡會讓她跑了?
他們三人出現在這裡的根本目的本就是要將昏迷中的雲崢攔截!
因爲,若是雲崢醒來,他們三個小命就不保了!
“還以爲你逃得掉嗎?”話音剛落,方言急速逼近宗高雅。
不等宗高雅反應過來,背上便已經一輕。
隨即昏迷中的雲崢已經被方言得手,而與方言一同來到這軍區大院的另外兩名僱傭軍武者則是與宗鐵三人打得不可開交。
眼看雲崢已然被方言所攔截,宗鐵雙眸不由得瞪大,心下驚恐的同時,手中的發力越發的猛烈。
“畜生,把我孫兒還回來!”宗鐵雙手狠狠的握成拳頭,揚手朝着眼前的僱傭軍砸去,那帶着一股罡風的拳頭破空而來,在空氣中無聲的掠過一抹殺氣。
比起這僱傭軍,宗鐵的實力的確也不低。他堂堂地階對付玄階已是足夠。
但是李文華那隻在黃階上品的實力,實在是不夠看的。也因此他打鬥起來十分吃力。
劉丙乾雖然在玄階,但因爲年邁,終究還是不敵眼前同樣是玄階的人。
宗高雅在方言搶走雲崢的第一時間追了過去。
方言意識到這一點,一甩手,狠狠的給了宗高雅一記手刀。
“你把我兒子還回來!”宗高雅目露幾分血紅之色,心痛的不能自已。
她那一向驕傲的兒子,何時這般任人搶奪過?
深吸了一口氣,她再次握緊了拳頭,而那枚帶在手指上的戒指,再次被她啓動了開關,一個如同筆芯那般細小的刀片霍然間在戒指上凸出。
“小姐,若把你兒子還回去了,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可是我的生命。你覺得我可能會把他還給你嗎?”方言根本沒把宗高雅放在眼裡,只因他知道,宗高雅乃是宗鐵的掌上明珠,根本就沒有任何實力。
“你把我兒子還回來。”宗高雅卻不回答他的話,一雙眼眸緊緊的望着那被方言扛在肩膀上的雲崢,臉色發白,可是心頭卻是抑制不住的興奮着。就要快了,就要靠近這個男人了……
現在宗高雅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親手手刃他。
在雲家書房暗室中的時候,她已經聽出來了他的聲音,現在再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她立刻就能分辨出來,當時在書房中跟雲國剛談條件的男子便是眼前之人。
而不久前方言還親口說出了之前二十名武者對付雲崢的事情也是他們所爲,現在宗高雅對眼前的人的仇恨一點都不亞於對雲國剛的仇恨。
“小姐,你以爲你還是我的小姐嗎?”方言語畢,仰頭狂笑不止。
曾經跟隨在宗鐵身邊的人稱呼宗高雅都是稱呼爲小姐,那是對她的尊稱。
可是現在他早已經不是宗鐵的手下了。
“我喊你一聲小姐,不過是給宗老面子罷了。怎麼,還真把自己當成小姐了?”方言也不動,站在原地,扛着雲崢,一心守護着雲崢昏迷的身軀。
對付宗鐵那幾個人,有他兩位武者兄弟就夠了。
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昏迷的雲崢,現在雲崢到手了,大家只需要隨時等待時機撤就好。
“呵呵……”宗高雅已經越靠越近了。
當看到自己與這個男人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宗高雅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雙眸忽地睜大,圓睜的雙眸中透露出刻骨的恨意來,她整個人猛地朝着前方撲了過去。
她是沒有實力,可是她是舞蹈出生的,身體向來都比其他人要柔軟幾分。
別人撲過去可能會跟方言一起倒下。
但是她撲過去,卻可以穩住自己。
方言沒想到宗高雅會忽然撲過來,猝不及防被她這一撲,他整個人身子不太平穩的在原地晃動了兩圈,而扛在肩頭的雲崢卻還安然無恙。
就在這時。
宗高雅脣角突然扯起了一抹陰森的笑容,手中那枚戒指也隨着她揚起來的手狠狠的往這個男人的眼睛上戳去。
因爲太過於輕視宗高雅,以至於方言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所以對宗高雅,方言幾乎是沒有任何防備的。
這一舉動,竟還被她得手了!
“啊——”
撕裂般的疼痛從眼睛中傳來,那一瞬間世界變得漆黑的感覺在方言的心頭浮現,令他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恐慌的了起來,扛着雲崢的那隻手還沒鬆開,他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被宗高雅戳中的那隻眼睛。
鮮血從他的眼角處源源不斷的流了下來,看起來十分可怖。
“賤人!”
擡起腳狠狠的朝着前方的宗高雅踢了過去,方言這一腳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實力。
痛到甚至沒法呼吸的宗高雅整個人如同瞬間被拋到了一米高。
宗鐵等人看到這一幕,急的狠狠皺眉。
方言卻還不打算讓宗高雅就此落地。
就在宗高雅即將落下的那一刻,方言再次擡起膝蓋,狠狠的朝着她的小腹位置猛地撞擊而去,這一舉,又用上了他地階中品的強悍實力。
生不如死又豈能形容宗高雅現在的感受?
她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再度極速往地面上貼近,但她已經再無任何精力管轄其他了,巨大的痛意將她整個人吞噬,令她清晰的感覺到了死亡的來臨。
“賤人,死賤人,今天就讓我送你去死!”
方言拿下那隻一直捂着眼睛的手,在看到手中鮮紅的血液時,另一隻眼睛變得猩紅一片,本就佈滿血跡的臉龐瞬間猙獰了起來。
抽出腰間的短匕首,他揚手迎向往下掉落的宗高雅。
在匕首刀尖即將扎到宗高雅心口的那一剎,在這緊急一刻。
一枚細小的銀針,迎着清冷的月色飛速而來……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