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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邵氏集團崩盤的消息在整個海城市流傳。
這一夜,邵文靜哭腫了雙眼。
這一夜,ms公司卻在悄無聲息間,敲定了無數比買賣。
夏風吹過,一股令人打從心眼裡產生的燥熱不安的浮現出來。
邵文靜從邵氏集團大樓離開之後,徑自打了一輛出租車,隨即便朝着海城市公安局的看守所而去。
今日邵氏集團股市崩盤的消息,無論如何她都要親口告訴父親,現在她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消息告訴父親之後父親會是多麼的失落。當務之急,是應該找到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纔是。
在邵文靜的心中,也只有邵東宇可以解決這一次的情況了。
夜色下,邵文靜單薄的身影行走在去往看守所的路途上,一個身穿着警服的看守人員正在邵文靜的前面帶路。
“邵小姐,不瞞你說,這段時間前來看望你父親的人有點多啊,不過你父親的情緒不太穩定,你若是見到了他,不要說什麼刺激他的話語。”看守人員無意的說道。
他這無心的話語卻讓邵文靜的腳步猛地一頓。
“這位警員,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父親的情緒很不穩定?那是什麼情況?”邵文靜的眼中浮現出驚慌的神色來,邵氏集團現在已經出事了,父親的情緒卻也不穩定?
那麼這位警員口中所說的情緒不穩定,又是指哪方面呢?
“我們每天都有暗自觀察你父親的情緒,發現他有時候並不如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冷靜。很多時候他所表現出來的是焦躁和不安。雖然不知道那些前來與他見面的人都跟他說過什麼,但是從他的狀態我們可以看出來,他並不是很好。”
警員輕聲的說着,快步走到前邊那會客室的門前,將門打開。
隨即這警員回頭對邵文靜說道:“你現在這裡等一下,我這就去把你父親帶過來。”
說完,這警員已經走開。
看着那警員冷漠的背影,邵文靜的心恍若掉進了冬日裡的湖水當中。
不一會兒,邵文靜的耳邊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她順着聲源處望了過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邵東宇。
“你怎麼來了?”邵東宇看到邵文靜的那一刻,卻並不意外。
當他的目光落在邵文靜那紅腫的雙眼上時,邵東宇那頹廢的臉龐上濃厚的眉毛卻也不禁微微一皺。
“爸爸。”
邵文靜一看到邵東宇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情?你說吧,我還承受的住。”
邵東宇說罷,目不轉睛的盯着邵文靜的臉龐,生怕會錯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
“邵氏集團的股市今日崩盤了。”邵文靜擦拭了眼角的淚水,低聲說道。
她知道邵氏集團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跟她當初所做的錯事分不開關係,但是邵文靜卻不會承認邵氏集團如今的模樣全都是她一個人的錯。
如果父親不跟姬雪那個女人攪和在一起,那麼邵氏集團現在或許還是當初的邵氏集團。
而她邵文靜,也可能還是當初那個邵家千金。
邵東宇沒有說話,聽到邵文靜的話後,他放置在桌面上的雙手卻輕輕的握成了拳頭。
“爸爸,現在姬雪跟邵氏集團的總經理狼狽爲奸,我看她是絕對不可能會挽救邵氏集團的。”邵文靜淚眼模糊的說道:“今天過來見你,就是想問問你,這次邵氏集團的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
“你有見到過姬無雙嗎?”誰知道邵東宇對姬雪和那總經理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乎,只一味的問起了姬無雙。
“見過,不久前她還出現在邵氏集團,當時她似乎正在跟姬雪說着什麼。”邵文靜抵達邵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姬無雙早已經將自己要說的話全部說完了。
邵文靜到的時候已經遲了,她根本沒有聽到姬無雙到底跟姬雪聊了一些什麼。
“邵氏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跟我的愚昧分不開關係,但是邵文靜,當初你將我和姬雪的醜聞爆料出去,這一點卻也是害的我們邵氏集團慘不忍睹。如今我身在監獄,邵氏集團即便是股市崩盤,也做不出任何對策來。”
邵東宇被關在監獄中的這段時間,早已經與海城市的一切脫軌了。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井底之蛙,每天只能坐井觀天。
要他想對策,哪裡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呢?
“爸爸,難道我們邵氏集團真的沒有辦法處理了嗎?”邵文靜實在是無法想象,倘若邵氏集團倒下了,他們一家該何去何從。
“爲今之計,只有等待了。這次邵氏集團股市崩盤,姬雪應該會很快離開邵氏集團,到時候你讓你叔叔邵東宙親自去接手邵氏集團的一切擔子,儘管股市崩盤,但是我們邵氏集團這麼多年來在海城市有些根基,相信那些與我有些交情的合作人,必然會看在這麼多年合作的面子上,給我們邵氏集團一點幫助。”
邵東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可謂是自信之極。
邵氏集團在海城市上百年的光陰,與邵氏集團有合作關係的人數之不盡。
但是真正與他邵東宇關係交好的人卻不多。
當然,雖然不多,卻也有那麼幾個。
邵東宇很自信,那些人一定會看在這麼多年合作的面子上,再給他邵氏集團一點面子。
“好,我按照您說的去辦。”邵文靜聽到邵東宇的話後,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用手背擦掉了臉頰上的淚水,邵文靜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姬無雙的臉龐來。
內心深處的那股不甘和後悔再次交織了起來。
憑什麼同樣是高三的學生,姬無雙卻可以在海城市成立公司,不僅如此,現在姬無雙每天幾乎很少來到學校,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搞什麼鬼,可是學校裡對她的態度也很是令人懷疑。
只因即將高考的姬無雙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到過學校,校長以及高三五班的教師們,竟然沒有誰責怪姬無雙,也沒有任何處分她的消息出現。
邵文靜是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姬無雙了。
從看守所離開的時候,夜色已深。
邵文靜拖着疲倦的身體回到空蕩的家中,洗了個澡,爬到牀上睡着了。
第二天。
當氤氳的魚肚白色在天空中浮現的時候,海城一中的操場上卻再次熱鬧了起來。
距離高考又近了一天。
現在海城一中操場附近的黑板上正懸掛着一個關於高考倒計時的巨大日曆。
每一個路過這個黑板的學生都可以看到這個日曆,這個日曆無時不刻的在提醒着大家,還有八天的時間,他們就要高考了。
時光荏苒,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曾經那坐等着下課放學的鈴聲現如今卻顯得如此珍貴。
“高柏羽。”
操場上傳來一陣男聲。
伴隨着這道聲音響起來,還有籃球碰撞地面的聲音。
“崔明澤。”
高柏羽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跟崔明澤好好的坐在一起吃一頓飯了。
似乎是從姬無雙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崔明澤就漸漸的跟他走遠了。
後來姬無雙也不怎麼出現在學校裡,崔明澤便漸漸的跟蘇燦走近了。
今日能夠聽到崔明澤喊他,高柏羽都覺得有幾分受寵若驚。
時至今日,高柏羽仍舊不覺得自己當初對姬無雙所做的事情有任何的不對,只是每當他看到現在的姬無雙,心中都會莫名的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
姬無雙,還是那個姬無雙。
但是他每次都好似看到了不同的姬無雙。
以前的姬無雙自卑膽小懦弱,被人欺負的時候甚至都一聲不吭。
現在的姬無雙張揚自信犀利,不等任何人前來欺負她,她早已經把事情漂亮的處理完畢。
在這距離高考越來越近的時候,海城一中這幾天來,再次以姬無雙爲中心,沸騰了起來。
許久沒有看到姬無雙,大家都在‘關心’着姬無雙的高考與未來。
“一起吃早餐吧。”崔明澤快不僅走到高柏羽的身邊,一手搭在了高柏羽的肩膀上。
這親暱的動作卻讓高柏羽的心底微微一動。
“明澤,咱們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吃早飯了。”仔細聽去,不難聽出來高柏羽這話語深處藏着的那一絲怨念。
“是啊,這段時間我都跟蘇燦在一起。沒辦法,無雙安排了我保護蘇燦。我就必須要做好這一點。”崔明澤點了點頭,倒是沒所謂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高柏羽的心底產生了點點失落。
姬無雙。
難道一個姬無雙,便是他跟崔明澤越走越遠的原因嗎?
“好久沒有看到姬無雙了,她是不打算參加高考了嗎?”高柏羽挑眉看向崔明澤,好奇的問道。
“嗤!”崔明澤斜睨着高柏羽,滿臉嘲諷的說道:“你胡說什麼?無雙怎麼可能不參加高考?她這段時間有很多事情要忙碌罷了。”
看到崔明澤那嗤笑的神情,高柏羽心底明白,自己與崔明澤是越來越遠了。
“她能有什麼事情忙碌?我聽說她家的副食超市早就倒閉了,難道是在忙家裡的事情?”高柏羽心不在焉的問道。
海城一中的大部分學生都知道姬無雙家境貧寒,從在校的那一天開始,姬無雙所穿着的就都是極其簡樸的衣褲,跟她帶着的那副超大的黑框眼鏡一樣,用一個庸俗一點的字眼形容,那就是土!
土的掉渣!
“沒有,她家裡的事情可用不着她來忙碌。她現在所忙的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崔明澤搖搖頭說道,卻是沒有將姬無雙的事情告訴高柏羽。
崔明澤明白,在海城一中大部分的學生心中,姬無雙仍舊還是曾經的那個姬無雙,哪怕現在的她的確發生了一些改變,但是有些東西一旦在大家的心中被認定,那就是很難扭轉的。
偏見這種東西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會根深蒂固的藏在每個人的骨子裡。
所以即便現在他告訴高柏羽,姬無雙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恐怕高柏羽也不會相信。
話說到這裡,崔明澤也就沒有再提姬無雙,而是與高柏羽來到了海城一中的食堂。
不過他們兩個不再提姬無雙,卻不代表其他的學生不會提。
偌大的海城一中食堂內,正當崔明澤與高柏羽二人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喧譁無比的食堂內此時傳來了幾聲高呼。
“來來來,想要參加這場賭局的人趕緊報名了!我先說好了,這次的賭局,我做莊家,就賭姬無雙考不上大學。你們要賭她能考上大學的就做好賠錢的準備吧!”
“切!誰會賭她考得上大學誰就是傻子!”
“就是!把我們當什麼了?姬無雙要是能考上大學,那農村的母豬都會上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