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路狂臉上的嗤笑與輕蔑卻因爲心臟處那一根懸空的金針而驟然改變。
他似是不可置信,似是嚇了一跳,垂首看向自己心臟處那根金針,他原本放置在身側的雙手卻悄然間握緊。
不是因爲蓄勢待發,而是因爲緊張。
只因他身爲黑道上混跡多年的人,對於那一瞬間來臨的死亡,還是有幾分知覺的。
倘若這一刻姬無雙想要他的命,那麼他根本就束手無策。
姬無雙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緊張,操控着金針的她態度不變,只是那嫣紅的脣瓣勾起的笑容卻越發的純淨無邪:“怎麼樣?現在,還認爲我的想法僅僅只是胃口大嗎?”
“真的太令我吃驚了。我沒有想到你這麼年輕,卻已經身懷傍身之技。不知道你到底是師承何方?這樣的動作,應該不只是耍雜技這麼簡單吧?”路狂的臉龐上不再是帶着一層不變的神色,而是透露出些許的求知。
他再看向姬無雙的目光中已然夾雜着幾分深深的震驚。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是如此的簡單,她不過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可是體內卻蘊藏着令人看不穿想不透的力量,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少女必定有着深不可測的實力。
原以爲她說出那些大話乃是一腔熱血,卻殊不知,原來在這一腔熱血的背後還有她那堅固不變的實力在支撐。
是了。
沒有實力的人如何會這般肆意?
她的身上始終都帶着一抹狂放的姿態,這種姿態,又緣何會出現在這樣一位少女的身上?
當然是因爲她有着一定的實力,而這份實力,也足夠她在這個社會上摸爬打滾。
“多餘的話咱們不必再說了。現在我只想知道,你給我的答案。只要你答應幫我,現在我第一時間要做的事情就是爲你將體內的那顆子彈取出來。”姬無雙看了一眼時間,顯然她已經不打算再在這件事情上跟路狂浪費功夫了。
今日與路狂見面無非兩個結果。
一是路狂答應她並且從此以後跟隨在她的身邊爲她盡心的打理賭石城。
二是路狂拒絕她,從此以後兩人各不相干。
至於姬無雙在路狂面前泄露的這幾手,她並不擔心路狂會在離開咖啡廳之後到處宣揚。
畢竟路狂還是這華陽市黑道上令人信仰的大哥級別人物,對於路狂的人品,姬無雙雖然還未相處,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路狂依舊可以得到這麼好的風評,必然跟他爲人處事極佳有關聯。
“這件事情我想我也沒有必要考慮。實際上在酒吧內我也只是爲我養父幫忙。現在酒吧內的治安幾乎已經安順下來,再加上我曾經一衆屬下小弟都在酒吧內給那邊的治安做擔保,那麼我也可以隨時離開酒吧。這一次可以遇到你,也算是我的幸運。”
路狂沒有直言,卻是拐彎抹角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這番話落下之後,姬無雙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精緻白皙的臉龐上那一抹純淨無邪的笑意加深,她暗自收起靈氣,將那抹金針收了回來。
等到路狂意識到金針已經不見了的時候,姬無雙已經開口了。
“那現在跟我到酒店吧,我爲你將子彈取出來。”姬無雙說罷,收起自己昂貴的金針玉盒,將它們放置妥當之後,起身準備離開。
路狂點了點頭,與她一樣起身。
結賬過後,路狂與姬無雙兩人雙雙離開了這家咖啡廳。
車內,駕駛位上的路狂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去看後座位上的姬無雙。
此時的她卻是安靜的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她那假寐的模樣,卻也依舊鎮定無比。
雖然只是短短几面之緣,可是這一刻路狂卻清楚的知道,哪怕現在發生天大的事情,姬無雙也照樣可以保持面不改色的鎮定。
也是到了這一刻,路狂才察覺到,在姬無雙的身上始終都有一種老神自在的氣度。
車子在華陽市的街頭迅速疾馳而過。
半個小時後,這輛車子在白金酒店的停車場內停了下來。
無需路狂開口,後座位上的姬無雙已經睜開了雙眼。
“到了。”看着已然睜開雙眼的姬無雙,路狂提示一聲,這一聲,卻是不由自主的。
恍若從在咖啡廳答應了接下來要爲她盡心做事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下意識的把這個年輕的少女當成了自己以後的老闆。
姬無雙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略微一頷首,親自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到她這沒有一點架子的模樣,路狂實在是很難想象,她竟然是一個神秘無比的能人。
“走吧。”兩人再次並肩,朝着電梯入口處走去。
來到套房門口之後,姬無雙令路狂將手機暫時靜音。
在她爲路狂取出子彈的時候,不希望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進入套房後,她命路狂在沙發上坐定。
而她則是開始準備一系列的東西。
其實收買路狂還是需要一點點成本的,只因取出他心臟邊緣處的那一顆子彈並非易事。尤其是在她未曾動刀的情況下,這或許會令她靈力枯竭,但是沒有辦法,想要真正的收買一個人的真心,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那些小打小鬧的感動,根本不可能撼動現在這個社會複雜的人心。
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包極速癒合的藥劑拿了出來,姬無雙先是將熱水倒好,以便一會兒取彈結束的時候能在最恰當的時候讓路狂將這包藥劑服用下去。
“你先平靜一下自己的心吧,我準備一下。五分鐘後我們開始。”
姬無雙面色冷靜的說道。
語畢,她將那個玉盒再次拿了出來。
路狂在沙發上坐定,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跟隨着姬無雙打轉,都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這一刻面色平靜的姬無雙微垂的眼眸,卻帶來一種異樣恬淡的美好。
燈光下,姬無雙嬌美的面容卻逐漸在路狂的眼瞳深處清晰了起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個世界上但凡是美麗的事物,總是惹人多看幾眼,路狂自然也不例外。
正在忙碌的姬無雙意識到路狂那如影隨形的眸光,卻也無所撼動,只因路狂投來的眼神很是純粹,是那種純粹欣賞的目光,這種目光並未給她增添絲毫煩惱。
“好了。接下來你可能是第一個經過我的手,取出體內子彈的人。你不用緊張,跟醫院相比,我爲你取出那枚子彈或許會輕鬆很多,而你,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痛覺。”姬無雙脣角微勾,一邊說着一邊拿着金針朝着路狂那邊走去。
路狂則是看着迎面走來的姬無雙心底狐疑不止。
在醫院如若要取出這枚子彈怎麼也要動手術,可是姬無雙這隻有幾根金針,難不成她真的可以憑藉這幾根金針將自己體內的子彈取出來?
心底雖然狐疑,但是路狂卻已經學乖了,懂得閉嘴。
之前在咖啡廳姬無雙給他露的那一手,不正是讓他閉嘴的意思嗎?
爲了給路狂取出這枚子彈,姬無雙還特意回憶了一番自己曾經是否做過類似的舉動。
路狂眼看姬無雙已經走了過來,不由得問道:“那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他很是好奇,難道自己就這樣坐在這裡給她治療?
“不錯,你只需要坐着即可。”捻着一根金針的姬無雙朝着路狂走來,並命令他:“將上衣脫掉。”
路狂立刻照做。
而在這一身衣服包裹下,他健碩有力的胸膛上斑駁着各色傷痕。
姬無雙看到這些傷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便開始爲他施針。
路狂則是看到她冷靜的模樣心底讚歎,要知道多少女人看到他胸膛上的傷痕嚇得幾乎流眼淚,他已經想不起來到底有多久沒有再遇到過如姬無雙這般冷靜的女人了。
當金針紮在了路狂的穴道上,他自己感覺到一點點酥麻,姬無雙則是依舊冷臉爲他施針。
整整十六根金針,全部被姬無雙紮在了路狂的背脊上各處穴位。
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路狂的知覺穴。
光是施針,就耗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路狂這時已經感覺到有幾分睡意襲來,緊接着他便沒了知覺,閉上了眼睛,可是神奇的是,他原本坐着的姿勢是怎樣,他現在即便是睡了過去,坐着的姿勢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爲路狂施針布陣過後,確保接下來的靈力衝擊不會令他的世俗血骨出現任何受傷,姬無雙打坐在路狂的身側,雙手輕輕的朝着路狂的心臟處按壓而去,那瘋狂的靈力瞬間透過姬無雙纖長的手指紛紛傳遞到路狂的心臟上。
那顆負重子彈多年的心臟因爲這靈氣的到來而變得更加鮮活。
五分鐘過後,只見路狂的心口處已然有子彈頭出現。
睜着眼睛的姬無雙目光變得凌厲了起來,加速運行着自己體內的靈氣,又是三分鐘過去了,這顆子彈就像是從嘴巴里面吐出來的一般,頓時間掉落在酒店地面上的名貴地毯上。
撿起這顆子彈,姬無雙看了一眼便將它放到了一側的茶几上。
隨即她開始親自爲路狂沖泡那包藥劑。
做好這一切,她纔開始爲路狂將那根紮在路狂知覺穴的金針取了出來。
其他金針還遺留在路狂的身上,知覺穴上的金針一拔除,路狂便陡然間轉醒,他悠悠的看着姬無雙,這種感覺卻跟打了麻醉有所不同,幾乎是在那根金針拔除的那一刻,他的大腦也瞬間跟着立刻清醒了過來,就恍若剛纔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這是你體內的子彈。”姬無雙將那顆子彈交給路狂。
接過子彈,路狂一看便確定了這是他體內的子彈無疑。
這一刻,他沉默了。
卻不是因爲無話可說。
而是因爲被姬無雙這高深莫測的醫術給征服了。
她,到底是誰?
爲何她會擁有這般精準的醫術?說出去簡直就是令人難以相信。
“喝了這個藥,你的心臟很快就會好。甚至不會留下什麼創傷。”因爲子彈是被她的靈力所逼出來的,因此路狂的心臟本就沒有受到什麼創傷,而子彈出來之後,那留下的傷痕,在喝過這份藥劑之後,也將會很快被癒合,只因姬無雙還未將他身體上的金針拔除。
金針留在他背脊處是爲了更好的控制住心臟處的流血。
這樣毫無間隙的一次取彈,也只有姬無雙可以做到。
端起這杯藥劑就喝了下去,路狂甚至沒有問這是什麼藥劑,將杯子遞給姬無雙的時候,不遠處還殘留着些許藥劑的藥包紙張卻引起了路狂的注意。
那,並不是一張簡單的紙張。
路狂既然在華陽市的黑道頗有名聲,自然也知道近段時間來在華夏崛起的異常之快的那位無人見過的邪醫。
傳說邪醫的一包藥劑便是上至少幾百萬的價格,這個價格在現如今各位富豪們的炒作下擡價下,已然變成了千萬。
這藥劑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藥劑,只因這份藥劑素來有治癒百病的能力。
路狂沒有吃過,卻見到過。
他人脈廣,圈子多,自然也認識一些富豪。
要說這兩個月什麼地方最爲熱鬧?那無非是曾經無數人壓根都看不起的海城市。
那個小城市,對於這些富豪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考察的可能。
只因爲海城市的gdp太低了。
在華夏,不止是華陽市,就是其他城市,也沒有幾個真正的商界衆人會往海城市去考察生意。
對於這些生意人來說,一個沒有發展的城市,就不值得他們去奔走。
既然海城市對這些人都沒有什麼發展的前途,那麼大家自然不會去那裡。
可以說曾經的海城市根本就是一個被大家遺忘的城市。
可是現在,海城市卻因爲擁有這靈丹妙藥一般的藥劑,成爲了華夏各地富豪們的心頭好。
路狂有幸曾在自己的朋友圈見到過這藥劑一眼。
卻也只是見到了這藥劑的包裝罷了。
當時也是華陽市的某位富豪將這份藥劑拍了下來,並配文:終於買到了邪醫出品的藥劑,吃過以後,我整個人都好像輕鬆了起來。
這簡單的一句,既不是炫富,也不是想要對大家昭示什麼,而是因爲困擾他多年的病情,是真的在那一包藥劑之下,治癒了他。
路狂既然會有那富豪的微信,自然也就跟他關係不差。
正巧路狂也知道那位富豪的病情,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只不過是失眠罷了。可是這麼多年來他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有將那失眠的毛病治好,什麼安眠藥?對於他那種深度失眠的人而言,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效果。
“你……邪醫?”路狂感覺自己說話的時候,口齒有些不利索了。
“嗯?”姬無雙卻是在聽到路狂的問題時微微斜睨了過來,她輕輕挑着眉峰,略帶詢問的看向路狂:“你在說什麼?”
路狂被姬無雙這句話問的頓時間心底一片麻亂。
誠然,他不能僅憑着這一包藥劑就去判斷姬無雙的身份,但也不能怪他多想,畢竟姬無雙還親自爲他將那顆子彈取了出來,除此之外,又拿出邪醫出品的藥劑來給他服用。
除了邪醫之外,他實在是很難想象,姬無雙怎麼會這麼大的手筆,隨便出手就是一包邪醫出品的藥劑?
“抱歉,我只是好奇的問一問。你給我服用的藥劑我是第一次服用,但是那藥劑的包裝,我卻不是第一次見到。我很肯定,這是邪醫出品的藥劑。你和邪醫?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抑或者……”說到這裡路狂頓了頓,腦海裡浮現出師徒二字:“姬小姐難道是邪醫的徒兒嗎?”
不然怎會醫術如此嫺熟?怎會出手就是一包邪醫出品的藥劑?
不說姬無雙那出神入化的醫術,就這包藥劑也價值千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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