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再想裝受傷肯定是不行了,太假,但是她剛剛卻是真的很疼,她有些焦急的衝着人羣道,“我剛剛真的很疼,我……”
可惜不管她怎麼說,這次也沒有人再相信她了,連被急忙喊來的醫護人員也一臉氣憤的譴責了她兩句後,扭頭走人了。
何惜是百口莫辯,偏偏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沒有騙人。
“沈無憂都是你害的我!你給我等着,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何惜心裡門清,可是拿不出證據來,最後只能留下兩句狠話後,帶着保鏢還有婁若冰扒開人羣跑了出去。
沈無憂想,這次丟了大臉,何惜總不會還跟牛皮糖一樣的粘上來了吧,雖然她不怕何惜使壞,但是她討厭那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邱老闆,謝謝你啊!”
邱晨無奈一笑,“謝什麼謝啊,我看我跟本就沒幫上什麼忙,你自己都已經解決了,那是何家的小姐吧,你怎麼招惹上她的?”
沈無憂攤了攤手,“誰知道她發什麼瘋,我跟她就見過兩回面好不好,而且回回都是她自己纏上來的,真想不明白,我這種小人物那裡有本事招惹上她!”
“你哦……”你怎麼可能是小人物。
嶽晨本是想這麼說的,但是想到那些還沒有被證實的消息,最終將這話嚥了回去。
幼時長於京城,後來成年後,將事業重新放到了海城,在這裡一呆多年,這邊的勢力一清二楚,最富不過沈家。
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由其是那些上流社會。
一開始認識沈無憂的時候,邱晨對她的身份不怎麼了解,但是最近突然有流言傳出來,說沈無憂是沈家的孩子,雖然沒見沈家老家主有什麼動作,不過單看沈家小輩的作爲,便知道這消息,十之八九是真的,之所以大家都沒有動靜,就是在等着沈老爺子表態,處於觀望態度,等事情塵埃落定,想必只要沈無憂回到沈家,那些巴結討好的人肯定不會少了。
邱晨家族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勢力,但是他身在海城市,家族的勢力手伸不到這邊,他便要守着這邊的規矩,像是沈家、鍾家這樣的完全不能招惹,這就相當於南方的地頭蛇。
所以面對這些人,他也是抱着交好的心態,只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格格不入,總覺的融入不進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的這邊很排外,他必竟是從京城來的,纔剛剛在這邊打拼了兩三年,時間還短,到也不急,幸好他心態放的平和,他無比慶幸,自己是在沈無憂剛回來的時候便邀請她來賭石交易會,沒有看不起她,起了提攜的心思,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沈無憂可能是沈家人,現在知道了只覺的慶幸,他這也算是誤打誤撞找到對的門路了,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他忠心希望,沈無憂回沈家後還能記的他留下來的這點微薄的情份,讓他多少粘點光。
這種想法可能功利,但是起碼他沒有什麼壞心,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住沈無憂的事情,他最多就是想借一下沈無憂的好運氣,他也是真心想要帶着沈無憂出來見識一下的,所以說,這其實是雙嬴的局面。
邱晨如此想,迅速在心裡將沈家與何家對比了一下,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認真比較一下的話,何家看着如日中天,但其實比不上沈家的家底。
沈家是大富之家,傳承百年之久,在南邊混的,論誰都會多少帶點敬畏。
他之所以問沈無憂什麼時候與何惜有矛盾,是因爲何家行事比較肆無忌憚,真不是什麼好相於的,他怕沈無憂吃虧。
他這邊替沈無憂擔心着,沈無憂那邊卻早已經跑到了老闆跟着尋問那塊相中的毛料價格,準備下手。
老闆也是被鬧怕了,這連救護人員都往他這裡跑了一趟,這才交流會第一天,攤主多少覺的有些不吉利,早想趕緊的打發走沈無憂算了,交易起來再沒原來的猶豫,並幫着將毛料存進了沈無憂租的庫房裡。
沈無憂直到這一塊巨型毛料到手,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跟着邱晨走出了這家棚子。
“不說我這裡了,你那那?收穫怎麼樣?”
“還不錯,見到幾塊表像不錯的,交易的也還算順利。”
邱晨與沈無憂的目標一至,只買來囤,不解,再加上自己一個人沒有賭石師父跟在身邊,精力有限,轉了纔沒多少家,就被這邊的熱鬧給吸引了,本以爲是誰賭漲了,誰成想卻是一場鬧劇,不過也幸好他過來了,這才能替沈無憂撐腰,要不然他這自己帶來的人要是被何家人給誣陷出事了,那他還真難辭其咎。
邱晨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太久,目光掃到地上的鞭炮碎屑後,拍了拍額頭,一臉好奇的問道,“對了,我剛剛聽到這邊好像有鞭炮的聲音,是有人賭漲了吧,誰啊那麼好的運氣,也不知道開出來的是個什麼等級,只可惜我那個時候正跟人討價還價,沒過來看,對了,你們一直在這邊,有沒有去湊一下熱鬧。”
秦大小姐正興奮着那,現在終於有人跟她分享了,當下得意的道,“湊熱鬧?我們可是毛料的主人,那不需要湊熱鬧啊,明明是他們來看我們的熱鬧。”
邱晨驚呼出聲,目光卻看向的是沈無憂,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潛意識的覺的那塊賭漲的毛料肯定是沈無憂挑選的,不過臉上還是很給秦大小姐面子的驚呼一聲道,“啊,賭漲的那塊毛料是你們的?”
“怎麼着,你不信啊,要不是那塊翡翠已經賣了,我非得讓你親自看看不可!”某個被質疑的秦大小姐不高興了,沈無憂笑呵呵的幫着着作證道。
“準確的說是秦大小姐的,運氣還不錯,開出了玻璃種的陽綠,賣了個好價錢!”
沈無憂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真的,邱晨立馬的向秦大小姐道賀,“恭喜恭喜!早知道我就過來看看了,真是可惜無緣得見,不過你們的運氣可真好啊,這可是今天的頭一份吧?從進場後,我只聽到了那一次鞭炮聲響。”
運氣這種捉摸不定的東西,沈無憂並不是太信,她不過是粘了修行的福而已,所以很是謙虛的道,“不是我們運氣好,是大部分人在觀望,都盼着後面的好毛料那,當然解石的就少,解石的少,賭漲的就更少了,所以跟運氣什麼的沒關係。”
邱晨卻搖了搖頭,並不相信她的說詞,不過也沒有再與她們爭辯下去,接下來,他們再沒有分頭走,又轉了幾處攤位,收穫了幾塊毛料後,便早早的回了酒店。
想要買到好貨,他們不急。
好毛料一般都被定爲了暗標。而賭石大會還有三天才開暗標,馬胖子也不急,過了今兒還有兩天時間呢,他主耍目標還是放在暗標上。因爲暗標大多都是開過天窗表現不錯的毛料,最適合囤貨。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剛到酒店的大廳裡就看到何惜糾纏江獨秀的一面,沈無憂心裡的那股火氣忽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這還有完沒完,簡直是打不死的蟑螂,這剛從交易會那裡丟了臉,這轉眼間便跑到了酒店這裡來耍威風,江獨秀也是的,這傢伙什麼時候來的,居然都沒有告訴她。
“怎麼回事,江獨秀,你什麼時候來的?”
熟悉的聲音在人羣外響起,江獨秀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趕緊的扒開人羣擠了出去,但是身爲事件的主角,他想躲也躲不掉,他這剛扒開人羣走沈無憂面前,人羣便自動退後,反將沈無憂他們也包進了包圍圈子裡,而何惜正一臉蒼白的倒在地上,委屈的哭聲震天,婁若冰的臉色也不好,保鏢也強不到那去,臉都青了。
這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在交易會的時候假碰瓷,結果出來後不服氣,跑酒店裡來真碰瓷了嗎?
沈無憂想不明白,幸好,江獨秀沒有讓她亂想,見到她很在意後,趕緊的道出了前因後果。
江獨秀是跟着沈無憂來的,但是棋差一招,本來是想給沈無憂一個驚喜的,結果一大早起,沈無憂便跑了個沒影,讓他撲了個空,他到是知道沈無憂去那了,可是他來的勿忙,竟是忘記了先從別處拿到邀請函,所以他沒辦法進會場,進不去就不進了吧,他在酒店等着也一樣,反正這才第一天,他料想沈無憂應該很快就回來纔對,於是他便坐在大廳裡等了起來,想要在沈無憂回來的第一時間便見到她。
結果他沒有等來沈無憂,反而等來了提前退場的何惜等人。
何惜進酒店第一眼就看到了休息區安靜看報紙的江獨秀,意外來的太突然,她驚喜之下,自然想要上前搭訕,結果誰知道江獨秀連理她都不理,她在沈無憂那裡剛受了氣,再被江獨秀這麼無視,脾氣再不想忍,便直接上前就想去扯沈無憂的衣服,想問他憑什麼看不上自己,結果這話還沒問出來那,就被江獨秀反躲性直接一腳給踢了出去。
這一下,決不比沈無憂打的那一下輕,而且兩次都是打在同一個地方上,何惜當下就慘叫一聲,躺在了地上。
江獨秀自覺自己呆的這片地被何惜等人給污染了,沒了清靜,他便起身準備換個地方,可是他這打傷了人,何家的保鏢怎麼可能讓他走,就是婁若冰突然見到他,也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啊,雖然嘴上替表妹伸張正義,但是實際上,如果不是有何惜的前車之鑑,只怕她早就撲到江獨秀身上了,婁若冰對江獨秀的心思可是一點也不比何惜少,只不過上次輸給了沈無憂,讓她很沒臉,自尊自傲過頭的婁若冰在面對江獨秀的時候總是想到當初丟臉的樣子,所以才能夠壓制住自己不要衝動。
結果被他們這麼一嚷嚷,酒店的管理人員來了,圍觀的好事者來了,把江獨秀裡裡外外圍了個好幾圈,這事都這樣了,江獨秀總得解釋清楚吧,雖然是爲了保自己的清白,但是到底是動腳踹人了,何家一直要他給個交代。
酒店方也是儘量在調解,拽着他不肯鬆手,江獨秀要是知道他在酒店大廳坐的這麼一會就會惹上何惜這樣一個牛皮糖,說什麼他也不會下來,老老實實的在房間裡等逃無憂不可。
但是後悔也沒用了,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表,這冷的遇上了橫的,豁得出去的主,江獨秀也只能認栽,先把事情處理完再脫身。
最可惡的是,面對着這一幫看熱鬧的羣衆,江獨秀不能拿出自己的證件來,沒有任何的特權,只能安靜的等着警察的到來對這件事情定性。
但是饒是他這麼痛快的應了,何惜也不肯放過他,居然突然撐起身後,又衝着他的懷裡衝了過來,並說着些莫名其妙的話,言裡言外就像他是一個大渣男始亂終棄一般。
江獨秀理智上知道自己再動手不智,但是身體潔癖,受不了何惜往他的懷裡鑽,然後他再次擡腳,這下子何惜足被他踢出好幾米遠,所有人都嚇呆了,但也同樣的見證到了他打人的一幕,很多人都不解,那麼一個美人投懷送抱的,他怎麼就能忍,還那般狠心的打傷了仙惜。
衆人褒獎不一,有指責江獨秀的,也有替江獨秀說話的,一時間整個場南都比較混亂,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沈無憂他們回來了,正撞上江獨秀一副狼狽的樣子,江獨秀心裡那個氣啊,早知道他就不該出房門。
知道了前因後果後,沈無憂也不知道該說江獨秀什麼了,江獨秀找了藉口說是來出個任務打聽到她住這裡後這纔來的,沈無憂也怪不着他來這裡沒跟她打招呼,能從海城追到平州來,其實沈無憂的心裡還是歡喜的,更喜歡江獨秀處理那些想往他身上撲的女人,完全的漠視不給任何人機會。
江獨秀出來的急,只帶了管理局的證件,但是沈無憂怕在這邊有需要帶着局裡爲她辦的掛靠在九局的證件,等到警察一來,便直接亮到了對方的眼前,聲明這次是出任務,因何惜突然出現,阻攔了江獨秀,江獨秀以爲她是想要阻止他辦案這纔會出手攻擊的,雖然他下腳不輕,但是沈無憂有的是本事在醫護員檢查的時候讓何惜的身上不露一點痕跡,這下子警局那邊自然是管不了江獨秀,不但管不了他,還給他打開了方便之門,他在平州期間,不管什麼事都會有警局表示會配合。
所以最後,江獨秀沒有被警察帶走,反倒是何惜被一個妨礙工務的罪名差點被人給帶走了,如果不是何惜想盡辦法的找了關係,只怕她接下來的幾天都要浪費在警局裡,別想再參加賭石大會。
何惜再不甘又如何,在決對的權勢面前,她便只能認栽,可也正是首次被江獨秀髮作,讓何惜更加明白了江獨秀的不凡之處,更加堅定了要追到他的決心。
何惜身爲何家小姐,一直被人棒着哄着,圈子裡誰也看不上,自覺的只有大本事的人才配的上她,比如說——江獨秀。
如果說以前她還覺的江家有些名聲不顯是個缺陷的話,那麼現在她則完全沒有這個顧及了。
她不怪江獨秀對自己冷淡,只怪沈無憂迷了江獨秀的眼,她何惜沒有錯,江獨秀也沒有錯,錯的只能是沈無憂,何惜暗暗下定決心,早晚她要讓沈無憂這個女人消失在他們面前,從她的手裡把江獨秀給奪過來。
越是得不到,越是偏執,江獨秀決對想不到,無意中會招惹了這麼一個瘋女人,雖然她沒什麼大本事,但是勝在會膈應人,總是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簡直刷盡了負面分。
沈無憂只想給何惜一個教訓,至於將何惜交給警察後,警察怎麼處理,她沒管,也管不着,趁着衆人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她帶着江獨秀他們趕緊的回到了樓上。
簡單的與邱晨介紹了一下江獨秀的身份後,沈無憂便回了房間,本來是想問問江獨秀要出什麼任務,結果還沒說兩句話那,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沈無憂當下就皺起了眉頭,走到門前從貓眼往外一看,好傢伙,這剛打發了何惜,婁若冰又追過來了。
沈無憂賴的理會她,任她在外面拍的震天響,她就是不開門,很是淡定的坐回到了沙發上。
江獨秀眼觀鼻,鼻觀心,知道外面的人不受沈無憂的歡迎,那是多一句話都不會替外面的人求情,更不會支問。
沈無憂本來還在生氣,但是看他這麼實趣,最後沒繃住笑了起來。
她是真的有些佩服江獨秀招桃花的本事,心中如果說鬱悶的話,到不如說幸災樂禍的心思多一點,雖然偶爾想起來也會醋,但是因爲江獨秀的態度堅定,給了她足夠的信任,所以她完全不會擔心,江獨秀會不會扛不住優誘惑被人給勾走了一樣,放任他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