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回到一號樓,已經是凌晨時分習
進門,就看到小羽伏在客廳的長沙發上,身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一副隨時準備出門的樣子,卻是睡着了。
想必她是在這裡等着柳俊回來,實在太困,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
。
柳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走進小羽的小房間,拿了一張毛毯出來,輕輕給她蓋上。雖說房間裡舁了暖氣,畢竟已是冬季,而且客廳面積太大,就這樣睡在沙發上。很容易着涼。
不料毛毯網一上身,小羽長長的睫毛閃動一下,張開眼睛,見到柳俊,立即坐了起來,臉頰紅紅的。說道:“柳”你回來了”
“嗯!”
柳俊點了點頭。
“我給你泡”
小羽抓起毛毯放在沙發上,急匆匆的去給柳俊泡茶水。
柳俊也不待她將茶水送過來,徑直上樓進了書房小羽端着茶水輕輕走進書房,低聲說道:“太晚了,你早點休息吧,工作忙不完的”
柳俊溫和地笑了一下,說道:“發生了一些事情,需要考慮一下。你先去休息吧!”
“那,我給你下個麪條。
小、羽說道。
柳俊平日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一般晚上睡覺的時間不會超過十點半,早晨雷打不動的會在六點起牀。習練拳腳,就算是偶爾工作到很晚的時候,次日也沒有賴過牀。不過中午會休息一下,打個盹。
如果工作太晚,柳俊就會吃點夜宵”
柳俊想了想,說道:“不用了,待會我還要打個電話,你給我拿點麪包過來就行了。小。
這麼晚了還要打電話?也不知道是打給誰!
不過小小羽不敢問。
她知道男人不喜歡和女孩子探討這些大事的。譬如今晚上出的這趟事情,還是終姨打電話告訴她的。小羽聽說之後,擔心得緊,有心想去瞧瞧,又怕柳俊隨時會回來。只得穿戴整齊在客廳坐等。
不一刻小羽就拿了一袋麪包和一杯熱騰騰的牛奶進來。
柳俊微笑說道:“謝謝!”
小羽臉頰又是微微一紅,鼓起勇氣問道:“聽說夜總會出了大
柳俊點點頭,說道:“是啊。朱龍被抓起來了!
“啊?太好了!”
小羽一怔,馬上歡呼起來,隨即便掩上了自己的嘴巴,很是不好意思。真是的,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大叫大嚷的像什麼話。
不過小羽就沒想到,偌大的別墅,就是他倆而已。
柳俊笑了笑,說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回學校去上課了。”
“哦
小、羽應了一聲,聲音似乎並不十分的愉悅。
柳俊便有些詫異地望着她。
上次嚴菲過來的時候,柳俊卓讓嚴菲單獨與小羽溝通過一次,想必他的意思小羽應該是非常明白的了。只要朱龍父子一拿下小羽就安全了,可以恢復學業。
“其實,我”我願意留下來給你做保姆的”
小羽說完這句話,立即轉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一直跑到樓梯口,才靠在柱子上,輕輕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平息一下劇烈的心跳,兩行淚水,卻不自禁的流淌了下來,,
柳俊不由怔住。
很顯然小羽是在向他表示情意了。可是,他確實從未向這個方面想過小羽年輕、漂亮又十分的純潔可愛,是許多年輕男士追求的對象。不過柳俊只是將她當作一個需要幫助,或者說需要呵護的小女孩來看待的。而且到任以後,柳俊的全副心思幾乎都放在如何打開長河區和長風公司的局面,着實沒有考慮過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柳俊愣怔一陣,微微搖了搖頭。
少女懷春,也是很正常的事,他自己的條件,又是如此優異小羽可能不知不覺間就喜歡上他了。嗯,應該僅僅是喜歡,離“愛。還有差距。等她回到了學校,繼續完成學業,時間一長,慢慢就會將這種喜歡淡忘了。
柳書記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小姑娘的奇妙心思,只好不加理會了。
柳俊抓起電話,給何延安撥了過去,習慣地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
。
十二點三十七分。
何延安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休息了。但是發生瞭如此重大的事件,柳俊必須第一時間給何延安通個氣。而且,原則上,他該是第一個給何延安彙報的人。
畢竟是發生在他轄區之內的事件。所謂“嫡系。”就是在這種細節方面體現出來的。當然,何延安與嚴柳不屬於同一派系,身爲嚴柳系的後起之秀,年輕一代的傑出代表,柳俊今後的仕途道路,不可能打上真正的“何派印記”。但現在。尚未達到那個高度。作爲何延安點小名要過來的“戰將。”關鍵時刻。他自要做出嫡系應該有的表現。
電話響了約莫十幾秒鐘,那頭傳來何延安略略帶點倦意的優雅聲音。
“你好!我是何延安”。
“何阿姨,是我
何延安立即從牀上坐了起來。凝神問道:“柳俊,什麼事?”
柳俊深夜將電話打到她的牀頭,可見事情小不了。
柳俊便將事情夫致說了一遍。
“東南軍區特戰大隊?”
何延安蔣異地重複了一句。
“是的,何阿姨!”
何延安在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緩緩問道:“丁玉舟怎麼說的?”
“地方上的幹部處理。他暫時只對谷從政幕了態,要求政法機關依法處置。部隊那邊,委託常威司令員去溝通。”
柳俊答道。
那遲固呢?,
何延安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遲固仗着本土幹部的身份和勢力,對柳俊不服氣,公然在工委委員會議上“指桑罵瑰”的情形,何延安也是知道的。礙於遲固是玉蘭市的幹部,又是政法系統的人員,何延安不好插手。眼下這麼好的機會,肯定要抓住。
假如能一舉拿下遲固,對於穩固柳俊在長河高新區的位置,至關重要。可以說,在長河區九名工委委員之中,遲固的背景和靠山都是最爲硬扎的。
“市委政法委書記孟繼良提出來給予黨紀政紀處分,丁玉舟沒有明確表態。”
柳俊伸手撫摸着書桌上的銅錯金虎鎮紙,感受着那股涼涼的氣息,
“嗯!”
何延安點了點頭。
涉及到遲安峰,這個態,丁玉舟也確實不大好表。
“何阿姨,我估計丁書記想要保遲固!”
深夜向何延安彙報,柳俊自然並不隱瞞自己的想法。在這樣關鍵的時玄,與何延安保持完全一致的步調,是至關重要的。
雖然發生了今晚這樣嚴重的事件,如果丁玉舟要力保遲固不失,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只要部隊那邊不再鬧騰起來,問題就不是很大。
何延安“哼”了一聲。
丁玉舟是省委書記新秀實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政治理念上。與靳秀實如出一轍。都是那種傳統型的領導幹部,思想比較守舊,只想四平八穩的做官。保遲固乃是理所當然。
何延安相對年輕,執政理念與靳秀實和丁玉舟自然不大一致。尤其對丁玉舟這種只顧壯大自己小圈子的力量,不惜拿原則交換利益的作法,很不認同。
在丁玉舟這樣的幹部心目中,“團結好同志”纔是放在第一位的。
有了這種理念,長河高新區每況愈下,也就在預料之中了。甚至整個玉蘭市的經濟發展,也讓何延安很不滿意。在全國省會城市的發展和建設中,玉蘭市是居於中等偏下的。
“你怎麼看呢?”
何延安沉吟着反問道。
“遲固必須要拿下,至少不能再留在長河區。”
柳俊明明白白的表了態。
“何阿姨,不瞞你說。整個長河區的治安狀況,太不理想了。最基本的保障都不夠,談什麼招商引資,更加談不上加速建設了。”
何延安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遲固就是你剛纔說的那些情況嗎?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未曾暴露出來的?”
聽何延安如此動問,柳俊便放下心來。何省長不但支持他的觀點,並且已經開始從技術角度來考慮問題了。
“這個暫時還不好說。不過我估計他的問題小不了,與朱龍那個夜總會牽涉這麼深,裡面肯定還有東西可以深挖的。再說遲固在政法系統的表現也很糟糕,難保沒有其他的問題隱藏着”
“嗯!”
何延安又應了一聲。
她相信柳俊說的是事實。這人看問題,往往能抓住最關鍵的所在。只是。遲固的問題,要怎樣才能完全揭露出來呢?
沒有過硬的材料與合適的理由,省裡也不能隨便插手進去。
省紀委那一塊,就是省委書記靳秀實,也不能完全掌控,何延安要越過靳秀實,直接鼓動省紀委下去調查遲固的問題,難度有點大。
“何阿姨,我看這樣吧。你讓審計廳和工業廳的同志,好好清查一下長風公司朱飛躍和裴義仁的問題。他和遲固交情很深。”
柳俊不徐不疾地說道。
這是要“曲線救國”了,徹底拿下朱飛躍與裴義仁,或許便能牽扯出更多與遲固有關聯的問題來。審計廳和工業廳都是直屬省長管轄的,長風公司也是省管企業。何延安直接指派審計廳和工業廳的同志清查長風公司,正在省長職權範圍之內,可以避開省紀委和政法委的途徑。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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