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關好大門帶着林峻從廚房的後門出去,又是個三進的大院子,若素對林峻說姥姥有地主情節,喜歡買地,現在沒有地種了,就喜歡倒騰房子。這麼大的房子空着,她就看着高興。兩人邊說邊穿過長長的一個巷子就到了東門外。“好近吧,去幹什麼?”以前總是一大幫人活動,現在突然兩個人單獨相處,林峻不自覺的有些緊張。第一次約會呢,應該是約會吧。“木頭,到底去哪裡啊?”有人怒了,“哦,哦去看電影吧。”林峻脫口而出,說完便有些後悔,那是談戀愛的情侶去的地方嘞,會不會捱罵。雖然他確實很想和她一起,否則嘴也不會那麼快。偷偷看她的臉色,正對上歪着頭忽閃着的大眼,笑眯眯說好啊。
影院裡人很多,可能因爲是暑假期間把,年輕的情侶和早戀的孩子都在追尋獨處的機會。這幾年正是影院的黃金歲月,當互聯網普及的時候網吧纔是最熱鬧的地方。若素一手捧着爆米花的大桶,一手牽着林峻的襯衫邊角。沒辦法,牽習慣了,他穿的是短袖,所以沒有衣袖角牽,只好牽衣服角了。牽手,不帶這麼主動的吧。林峻一手拿着票,一手拎着零食和飲料,跟在一羣摟摟抱抱、打打鬧鬧的未成年人情侶後尋找他們的座位。《石破天驚》片子精彩,節奏緊湊,沒有哪一秒鐘是讓你上洗手間、喝水、吃東西的時間,愛德哈里斯出演的漢默將軍形象是自己最喜愛的角色,有自己喜歡的尼古拉斯凱奇,很好看,但看過多遍也會膩的。可上映的片子都看過了,若素還是選了部有看點的片子,純粹的男人戲,木頭一定喜歡。影院的座位早已順應潮流改成了雙人的卡座,冷氣開得很足。若素一邊壓制着自己不要劇透,一邊消滅手裡的零食。腳有些冷呢,若素看一眼林峻,悄悄褪下鞋子,將腳蜷在椅子上用裙褲蓋上,幸虧褲子夠寬,若素吐吐舌頭。“冷嗎?”伸出手臂將人虛虛環着,溫熱的右手落在手臂上,眼睛卻一直盯着熒幕。有那麼好看嗎,若素往他懷裡靠靠腹誹着。他們是在談戀愛吧,應該是的吧,雖然木頭什麼都沒有說。安若素同學想着自己的小心思,華麗麗的睡着了。林峻看着自己懷中安靜的睡顏,下次下次一定記得帶件外套。還有下次嗎?不由得問自己,會有的,一定會有。不知道爲何她會如此的依戀,如此信任。失戀也罷,寄託也罷,他不計較這些,只要如此就好,她願意讓自己哄着,寵着,靠近着,只要願意就好。熒幕上刀光火影,生死較量,臂彎中呼吸輕淺,睡顏平和。林俊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更多的投向身邊,怎麼都看不夠。
散場,他爲她穿鞋,秀氣的小腳在燈光下易發米分嫩透明,纖細的腳踝握在他大手上。若素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上一世都不曾如此親密,他還不曾爲她穿過鞋,不曾握過她的腳。“我自己來吧。”“別動。睡那麼久,腿估計會麻,穿好鞋活動一下再站。”聲音有些甕聲甕氣,可能是因爲蹲在地上的原因吧,卻不曾想男生握着小腳早已浮想聯翩,臉如紅布了。呃,睡好久了。多浪漫的時刻呀,卻被自己睡過去了。小心看他的臉色,影院裡有些暗看不清表情,應該沒有生氣哦。“我睡好久了?”“嗯,下回找個好片子看。”“好。”林峻憨憨的笑了。笨木頭,知不知道,越是好看的越會睡着的。“走,去給姥姥買磁帶。”若素繼續牽着他的衣角,林峻低頭輕輕將衣角上的小手握在手心。若素微笑低頭看着握在一起的大手和小手。木頭,也不是那麼的木啦。
放映廳外。“喲,這麼快就另結新歡了。”沉浸在甜蜜中的若素擡頭看到一張熟悉卻令人厭惡的臉,真是冤家路窄呢。上一屆的學姐,不過若素是從來不打招呼的,因爲是冤家嘛。若素向林峻身上靠靠,歪頭看向過來的一羣人。都是上一屆的呢,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學生會主席啦,學生文聯秘書長啦,哦也如願的看到羅雲軒和他身邊嬌小火辣的身影。若素微笑,右手握拳輕輕放在胸口,是要給她一個交代的,初戀呢,可不能這麼不清不白的無疾而終。你可要爭氣,不要痛的那麼厲害。“呀,是你。”宋如君對林峻的記憶顯然更加深刻。好像一直沒有稱呼她的名字哎,可見若素實在沒什麼興趣知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們那天欺負學長一個人。她是幫兇。”若素想我幫忙了嗎?好像想幫來着。若素站直將袖子往上捋了一下,微笑着說:“木頭,不介意打一架吧。”林峻一掃對面的四男兩女,昂着頭,“吾一人足矣。”
仗着身後的人多勢衆,小宋同學覺得報仇的時刻到了。完全沒看到她叫囂的時候一羣人鐵青的臉,包括剛纔得意的學姐。和學姐的結冤是在高二的下學期。那時已是四月,北方的天氣正是乍暖還寒時候,高二年級剛剛開始上晚自習,若素自行車後胎的氣被放了。你說放就放吧,反正門房大爺有打氣筒,八班的人無聊也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你不能把氣門芯也拔走,大晚上的哪裡去找。本着作案人員就近丟棄無用贓物的原則,八班的一羣人在附近找了半個多小時,還真找到了,當然沒有人肯定一定是若素車上的,在門房打氣回家已經九點。那時很多人騎車,總有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若素自認倒黴。第二天換個位置停車,依舊,而且兩個胎的氣門芯都不見了。若素拒絕大家的幫忙,獨自揹着書包跑步回家。雖然知道背後有人跟着,但實在不習慣讓別人帶,更討厭坐公交車。第三天,若素沒有上晚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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