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詭異的味道
這個叫法讓時一卿下意識的夾起了眉。
本來是最生疏的稱呼,在聽習慣了鞦韆雪不同於交際時外人禮稱時咬重“時”字的音調,而是咬重“先生”二字的叫法後,這個本來代表着關係最爲普通的稱呼,卻在鞦韆雪各種心情下叫出來後,這三個字給時一卿的感覺都慢慢變了。
而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同鞦韆雪一樣咬重着“先生”二字的音調,讓時一卿有種最珍貴的東西被沾污的不爽。
在趙盈盈淺笑倩兮的目光中,時一卿站起身,將背影甩給她,只留下一道漠然的聲音。
“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趙盈盈錯愕的轉頭,眼裡就只剩下那道頎長的黑色身影如此淡漠的轉了身,不帶一絲絲的溫度,甚至連排斥的情緒波動都沒有,彷彿她透明得如空氣一般,別說在他心上留下絲絲縷縷的痕跡了,就連眼中,都沒有倒映出她的身形。
而他離開的方向,人影攢動的縫隙裡,宴廳的另一邊,一張笑得溫暖的小臉刺痛着趙盈盈的雙眼。
直到時一卿的身影隱在人羣中,趙盈盈才咬牙切齒的回過頭,將手裡的叉子狠狠插進蛋糕中。
第一步,失敗!
難道時一卿真的喜歡林家那個撿回來的小丫頭?
趙盈盈深吸着氣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氣呼呼盯着面前被破壞的蛋糕一動不動。
突然,她視線裡出現一坨白色油亮的東西從那塊攪壞的蛋糕裡拱了出來,兩個拇指粗的一團圓狀球體拖着一條蚯蚓似的細長的尾巴,慢慢的在蛋糕上蠕動,裹着奶油的身體在燈光下反射出滲人的光亮,把原本精緻平滑的白色奶油鋪面拖出一道噁心的痕跡。
趙盈盈瞪了出來,呆滯的看着那團噁心的東西在她剛剛想吃的蛋糕上不停的蠕動。
“啊啊啊啊!”
趙盈盈左腳踩右腳的跌出座位,桌椅碰倒一地,生怕那噁心的大蟲子會很快爬到她身上似的。幾個趔趄退出幾米遠了才停下,連踩到身後好幾個人的腳,連續的尖叫把周圍一片正談笑風聲的賓客都驚動了。
“啊!痛死我啦!你幹什麼?”
一個年輕男人尖叫痛呼,尖銳的疼痛讓他都顧不及形象,直抱着腳跳起來,九釐米的細高跟差點把他的皮鞋戳出個洞,跟拿釘子釘進去似的痛,跳了好一會他從周圍人受驚的目光中反應過來,臉刷的一下白成了紙。
看清人羣中找到讓他出醜的罪魁禍首是趙家的千金後,他伸手猛得扳過她的肩,朝她大吼。
“你他媽發什麼瘋啊?我的腳都被你踩淤了血!”
他這一吼,剛纔同樣倒黴被踩的兩個人也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埋怨。
“哎我也被踩了,疼死了!”
“就是啊!怎麼往後走路啊,我這是穿的涼鞋呢。”出聲的兩個女生沒敢理直氣壯的吼,見她們看趙盈盈時那憤怒又忌憚的樣子,估計是家世地位不如人家,只能在別人起頭後跟着一起聲討,若是平時只怕只得自認倒黴了。
趙盈盈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纔不是怕踩到哪位大人物的腳,畢竟誰都能看出來她不是故意的,只是這樣的醜態,誰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這麼多雙眼睛怪異的盯着她,那溫度快要灼穿她的臉,剮下一層皮來。
“怎麼回事?”
主持宴會的秋書墨和林景山從人羣中穿過來,後面跟着秋媽媽和鞦韆雪,時媽媽和時一卿。不瞭解情況的賓客們誰也沒有開口,連那被踩的男人也沒出聲了。吼趙盈盈是面子問題,而開口告訴宴會主人又是另一個意思了,他還不至於窩囊到需要別人幫他找回面子。
看到林景山,趙盈盈順着臉上還殘留的驚訝過度的表情,眼裡以光速蓄滿了淚水。她咬住下脣,伸手指着桌上那盤被攪壞的蛋糕,皺起眉泫然欲泣的問。
“林爺爺,宴會上的蛋糕,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所有人順着趙盈盈的手看過去,有人特地湊上前去細看,可是除了桌子邊橫倒的椅子,桌子上一些沒收拾的蛋糕果盤,什麼也沒有。
大家面面相覷,什麼東西?沒見到啊!
“是說雪球嗎?”
鞦韆雪走了過去,精準的從一堆奶油蛋糕屑中找到一團白色的活物,她拈起那團活物就往旁邊的酒杯裡一扔,盯着酒杯裡魚一樣靈活彈跳的小東西嘀咕:“雪球怎麼弄得這麼髒一身?”絨毛也被糊住了,難怪把人嚇到了。在小東西掙扎着快要淹死的前一秒,鞦韆雪又把它撈起來,此時它身上的奶油已經被洗了個乾淨,只剩下小了一圈溼漉漉的一小坨趴在她手心裡一動不動。
經常被鞦韆雪拿來做變態實驗的雪球早已習慣酒精的味道,從裡面遊了一圈起來並沒有醉倒,反倒更活蹦亂跳了。
轉過身,鞦韆雪拈起它送到身後呼呼吹着暖風的空調前,一會兒功夫,粘在那團東西上溼漉漉的白色絨毛一撮撮蓬鬆起來,小東西在暖風中開心的左竄右跳,毛茸茸的的可愛樣子,完全不復剛纔在蛋糕裡油滑噁心,瞬間俘獲了一些小孩的眼球,爭相從人羣裡鑽出來拍手叫道。
“哇!好可愛的小老鼠!”
“媽咪!我也想要這個這樣的寵物!”
變戲法似的,在幾分鐘時間裡,剛纔嚇得趙盈盈夠嗆的一隻噁心大蟲子一晃成了只可愛又稀有的寵物隱鼠,視覺衝突下,被趙盈盈扔得飛賤得到處都是的蛋糕和橫倒在地的椅子,狼狽的模樣似乎沒有了源頭,畢竟剛纔誰也沒有細看雪球從蛋糕裡鑽出來的模樣,可愛的毛茸茸的小隱鼠被可愛的小公主提在手裡活蹦亂跳的樣子,誰也不記得爲什麼那隻寵物會在蛋糕裡被發現。
趙盈盈極爲惱怒的看到這羣人看她時目光的變化,他們知道什麼?!
她是被陷害的!肯定是鞦韆雪故意把它放進蛋糕裡嚇她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她出醜!對!就是這樣!她嫉妒她剛剛一直坐在她和時一卿後面往這邊看,所以想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盡洋相!虧她之前都沒有對鞦韆雪起過什麼不好的心思,這個該死的鞦韆雪竟然先對她下手!
憋住心裡的憤怒,趙盈盈咬着脣,委屈又不解的弱弱出聲。
“可是……這個寵物怎麼會爬進我的蛋糕裡呢?”
充斥着笑聲的人羣慢慢靜了下來,終於有人回想起最初的問題,有熟悉女人間爭鬥戲碼的紈絝子弟已經開始從簡單的事況開始腦補起完全的劇情,有人似乎從空氣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被無聲的安靜醞釀得越發濃時,一道清冽的聲音淡淡的向衆人耳邊凍過來。
“我沒有提醒過你不只一次那盤蛋糕不是給你吃的?”
聲音的主人微微夾着眉,站在一個沒挨近鞦韆雪也沒挨近趙盈盈的位置,以反問的語氣淡淡看着那個想用一句話栽贓個0罪名給鞦韆雪的女人,那清冷聲音中透着的淡淡疑惑,讓在場的衆人不需要聽到趙盈盈的答案,就已經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時一卿是誰啊!
雖然這傢伙太過孤傲毒舌的性格讓同齡人誰也親近不起來,但是誰都能品得出,這樣一個人,他的驕傲絕對不允許他輕易的撒謊或扭曲事實來幫忙鞦韆雪解圍。
尤其在看到趙盈盈聽到這話,臉上一閃既逝的恍然又心虛的表情後,答案几乎就被篤定了。
眼看趙盈盈的囧境完全沒人能解圍,做爲宴會主人的林景山和秋書墨便幾句場面話把此事給跳過,衆人會意,乾脆裝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起剛纔的談笑。雖然從太過簡單破碎的信息上看不出前因後果,但深諳此道又懂趙盈盈爲人的人,輕輕鬆鬆就能拼湊出接近事實的真相,各自腦中都有自己所深信的版本。
突然被當成空氣一般忽視的趙盈盈臉色黑得能滴出油來。
她站在原地,像個穿着皇帝新衣的小丑,明明都看得她,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那種可憐式的無視,讓她比剛纔被時一卿的漠視更難受更想吐血!
該死的肥老鼠!該死的鞦韆雪!
鬧劇多多少少影響了宴會的氣氛,所以並沒有到多晚,賓客們就相繼走了,直到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林景山和秋書墨也沒有對外表示過瞳瞳的存在,就連薔薇、小悅和嫋嫋都有或多或少的被提及,但無一人說過宣揚過鞦韆瞳與林家的關係。
這是林景山夫婦和秋書墨夫婦默許出來的結果。
並不是因爲知道瞳瞳不是遲見秋親生的,林景山就不重視他,相反的,他和付晚也非常喜歡被鞦韆雪吸引的這四個小孩,他們都有着王子公主般討人喜愛的長相,卻不驕縱、不浮誇,在那看起來美麗脆弱的外表下,個個都藏着一副七竅玲瓏心,尤其是不多言的瞳瞳,林景山是打心裡疼愛這幾個孩子的。
不過做爲男孩的瞳瞳不比女孩們,薔薇、小悅和嫋嫋,包括鞦韆雪,以她們的特殊要想在京城儘可能的平平安安,必須得有家族的庇護,但他們不希望做爲男孩的瞳瞳承蒙太多家族資源,讓外界的人知道他們林家有這麼個外孫,或許瞳瞳不需要任何打拼也能得到太多他想要的。
過早的被這種假象腐蝕,對瞳瞳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時家和邵家也是同樣秉承着這種理念培養兒孫,時一卿和邵辰在兒時都是放逐似成長,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家的誰,後來大家只知道京城出來了個年輕的物理學家,當“時一卿”這個名字被人放在嘴邊唸了許多次,纔有人聯想到那霸佔着科技領域龍頭位置的三大世家。
不過瞳瞳顯然不在意這種安排,對一個曾經早已被黑暗腐蝕過的人,再現的一縷光,就已經足夠照亮他陰暗的世界了,他從來沒想再奢求更多。
只要能夠時刻注視着那束光,他就能夠從裡面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美好。
宴會過後的鞦韆雪生活跟之前並沒什麼不同,每天學校與家裡兩點一線的生活,簡單又充實,而sat的學生大都是接觸不到京城權貴中心的來自各省市的真正心向鑽研的學子,在他們眼裡,鞦韆雪是學習態度讓人敬佩、品性人格爲人折服喟嘆的同學,他們認識的是這個如寒冬暖陽夏日晨光般的鞦韆雪,而不是三大世家林家的外孫女。
在這片遠離喜弄權貴真正向往進取的學子們的發奮地,鞦韆雪全身心投入到了學習中。
偶爾去圖讀讀,時常與學霸同桌一起討論實驗心得,憐舟冷仍然一有時間就跑到鞦韆雪面前,弄得鞦韆雪班上的人時不時會調侃憐舟冷一兩句,鞦韆雪多次申明過他們的普通同學關係,可看憐舟冷那粘膩的程度,幾乎所有人都對這男才女貌的一對深信不疑。
“憐舟冷!又來接千雪回家啊?”
面對這種善意調侃,憐舟冷只笑笑,既不承認也不解釋,知道解釋也沒用,就連鞦韆雪也都不做迴應了。
所幸這種誤會並沒有給她帶來過什麼麻煩與新的誤會,大多數人都對這長相、性格、氣質都相符的一對抱以認同及羨慕的態度,只是此時不斷給鞦韆雪使眼角的學霸同桌讓鞦韆雪知道,任何看法還是有少數存在的。
“憐舟冷!我今天有事要和千雪說,你先回去吧。”
同桌葉虹是個很極清瘦的女生,常年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輕得彷彿能被風吹走,因爲幾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鑽研上,導致於她生活到了不能自理的程度,開學不到一個月,就曾因疲勞過度在校園裡暈倒過兩次,做爲班裡最恐怖的學霸,她那刻苦的勁兒生生壓過也很好學的鞦韆雪,那毫不誇張的廢寢忘食的態度幾乎讓全班人既佩服又敬而遠之。
一般,這種奇葩交朋友的眼光也挑剔得很,華而不實的人不喜歡,有好天賦卻放縱自己懶散的人也不喜歡,靠關係混進來的更是討厭至極,在班上,甚至整個sat,也唯有男女老少通殺各種奇葩生物都愛的鞦韆雪才入了她的眼。
此時,她擋在鞦韆雪與憐舟冷兩人中間,背對着憐舟冷向鞦韆雪使勁的眨眼。
雖然不明白葉虹爲什麼要把憐舟冷支走,不過看懂了她的意思,鞦韆雪也就順着她的話衝憐舟冷點點頭,“那憐舟同學就先走吧。”
憐舟冷鬱悶的盯了眼葉虹那黑黑的後腦勺,他總感覺鞦韆雪的這個學霸同桌有點排斥他呢。
待憐舟冷俊逸的背影消失在夕陽裡,葉虹盯着遠處那團黑點,細眼睛裡漸漸流淌出平時掩飾住了的鄙夷不屑,從桌上抱起書本,她才和鞦韆雪一起慢慢往校門外走。
“千雪,你瞭解憐舟冷嗎?”
鞦韆雪看着前方,不經意的回她:“不是很瞭解呢。”
葉虹驚叫:“不是很瞭解你還和她交往?”
“我幾時說過在跟他交往?”
鞦韆雪腳步未停,同前句話一樣不經意,但嘴角的淺笑毫無玩笑的成分,葉虹看得一愣,隨即很快笑逐顏開:“沒跟他在一起就好!他那種人怎麼配得上你?”
語氣裡有很明顯的不待見,鞦韆雪不解的偏頭看着葉虹,葉虹還斜眼瞟着憐舟冷離去的方向努嘴。
“這種只有皮相卻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沒一個好東西!千雪你千萬不要被他的表面騙了!這種人最諳陰謀術了,所有你看到的以爲的,其實都是他想讓你看到的!不管接觸多久,只要他沒達成目的,你永遠也沒可能看到他另外的一面!”
好在憐舟冷沒聽到葉虹這翻近乎睚眥欲裂的唾罵,活像葉虹曾經就被憐舟冷給欺騙過似的。
雖然從一開始,憐舟冷就看出來鞦韆雪這位小同桌對他有點不待見,倒是沒想到他陽光帥氣的王子形象在葉虹眼裡,竟然變成了一不折不扣的風流大少!
葉虹家庭條件並不富裕,所以對學習有着一種近乎撿命的渴望,她認爲那種意志完全不是這些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少爺千金能體會得到的,就像有錢又長得好看的憐舟冷,拿着家族給他的資本無度的揮霍,明明對科研沒有半點興趣,卻只是爲了追個女生就走後門混進sat,在她看來,這種人就是壞校風的一粒老鼠屎!
總有一天,校風嚴肅奮發的sat會被他這種人帶成有錢少爺千金的攀比之地!
呸!祖國花園裡的垃圾!
鞦韆雪聽了她的話笑笑:“是呢!信任這種東西,真的不可以隨便交附呢。魔總比道高几尺,無論多聰明,總防不住已經盯上了你的人。同桌是這個意思嗎?”
葉虹大喜:“你明白就好!”
她還以爲千雪就是個只顧着鑽研不懂人心的單純女生,這樣的一顆寶石,只有受到萬物最聖潔的滋養,才能一直璀璨下去,若是單純的她因爲不識人心而遭到不可挽回的身心打擊,那之前越是單純,之後她的心靈就會被黑暗腐蝕得更重。
那可就真是造孽了!
葉虹還想激動得告誡鞦韆雪些什麼,卻在走到校門口後,看到鞦韆雪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因爲sat大部分的學生都是來自外地,住校生佔多數,此時放學時的校門口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進出,穿着大學部校服裙站在草坪邊上的樑可兒一下就進入了鞦韆雪的視線,感覺到有視線停留在身上,樑可兒在鞦韆雪注目的一剎那轉過了頭,和她對視的眼裡明顯傳遞了她就是在等鞦韆雪的訊息。
和那天在圖書館見到一樣,未施粉黛的一張臉和在夕陽下透着點紅的飄逸長髮,一身大學部清純淑女的套裝校服裙,樑可兒輕移蓮步朝鞦韆雪走來,長髮在風中輕輕起舞,夕陽渲染得她的微笑十分的善意虔誠。
“有事找我嗎?”
鞦韆雪主動問出了口,本來還能和鞦韆雪再同走一段路的葉虹,見狀只好跟鞦韆雪提前拜拜了,待她走了,樑可兒才顯現出略微扭捏的表情。
“有時間……陪我喝杯飲料嗎?”
“嗯?”
“不一定要今天。”樑可兒忙解釋,“我只是……突然想了解下你,不介意的話,我能做千雪的朋友嗎?”
她秀氣的眉眼中透着濃烈的期待,導致細眉微微皺着,加深了她瓜子臉上楚楚可憐若西施病痛捂心式的柔弱感,讓人生起一種無論從那張櫻桃小嘴中吐出什麼內容,都不忍拒絕她的衝動。
鞦韆雪看着她,迷離得無盡頭的大眼睛看向樑可兒的臉,直到把樑可兒那雙要瞳孔發顫,她才微微一笑。
“那就明天中午吧。最好不要離學校太遠,下午第一節我有實驗課。”
樑可兒怔了半秒,眼前這張精緻得散發着一股暖萌氣息的臉,掛着她最常見的溫暖笑容,樑可兒甩甩腦子裡剛剛那奇怪的感覺,剎那喜笑顏開得似蓮花綻放:“謝謝千雪!那就明天中午在那家藍調休閒咖啡店吧!”
定下約定時間和地點後,樑可兒就沒有多纏着鞦韆雪說東說西了。
看着她步履輕快的背影,鞦韆雪拿出手機撥了個號。
“憐舟同學,你還在找那個跟你長得很像的姐姐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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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寫到過渡就有點小卡,於是今天還是沒有小爆發成功,捂臉求點評價票票,若是能這個月一直呆在新人榜不掉下來,十七會在還債路上多多爆發的嚶嚶嚶嚶~
171章訂閱前三名:暖化他,米丁小芷,kazahana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