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支隊長也不是個簡單人物,這時表情居然仍舊十分冷靜,趙大喜心中大叫一聲糟糕。-====-
果然白支隊長說話的時候眼睛眯了起來,還反咬一口:“遲師長多心了,你我都是現役的軍人,請遲師長注意一下分寸,地方上的事情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過問!”
遲師長這回是真火了,上前一步揪上白支隊長軍裝領子,原本很英氣的臉這時候倒有些猙獰。
說話的態度也很驚人:“放屁,我告訴你白家山,我跟趙村長是生死之交,沒有他就沒有我……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斃了你?”
這話說出來人人動容,他以一師之長能說出這種話來,雖然是情緒有些激動,也看的出來他確實很看重趙村長這個朋友。趙大喜心中長嘯一聲,他這時只覺得揚眉吐氣,先前沾上的晦氣早就一掃而空。
還好有個政委在,勸和了幾句把遲師長拉開,白支隊長看一眼趙大喜,任他如何冷靜了得,這時也不由得動容。白支隊長忍不住上下打量趙大喜幾眼,臉色幾個變化似乎在琢磨着,遲師長這話裡有多少水分。
這也是個見識不凡的人物,只看遲師長暴跳如雷的態度,就知道趙土匪跟遲師長之間的交情是真很深。白支隊長臉色又是一個變化由白轉青,似乎在重新考慮如何進退,要是趙土匪真的有了這樣一個天大的靠山,再想動他可就難了。
白支隊長眼睛轉轉,又盯上了立場不明的一師政委,剛想說話的時候師政委清一清嗓子把視線轉開,擺明了不太願意搭理他。白支隊長這回徹底傻眼了,哪知道一貫冷靜多智的一師政委也不肯給他面子。
遲師長這時候火氣仍舊很大:“你們白家簡直無法無天了,還趁着夜裡進趙家村鬧事,你白家跟日本鬼子有什麼區別,要不要你我去司令員那裡講一講道理?”
白支隊長明顯方寸大亂,知道這一關很難過了,真鬧了司令部,革職查辦還算是輕的。
這人也有他的一套辦法,大難臨頭,白支隊長眼睛轉轉沉聲回答:“好吧,我兄弟犯了哪條刑法,遲師長儘可以移交司法機關,要槍斃要坐牢有法院去判……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兄弟之間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往。”
遲師長一時有些語塞,房間裡其他高級軍官也聽到一呆,趙大喜兄弟兩人頭皮一起發麻,終見識到白家兄弟的狠毒。大難臨頭這位白支隊長,居然不動聲色就把自己的親兄弟給賣了,而且賣的如此徹底如此容易,這等無情無義之人世上倒也罕見。
這時代早就不搞株連那一套,他現在擺明了跟親兄弟撇清關係,再想把他牽連進去就有些牽強。
遲師長氣極之下居然也笑了:“就你,還算是個人嗎?”
他是生性耿直正義之人,說了一句你狠也就說不下去,也不好再拿官階壓人。眼看白支隊長若無其事戴上軍帽,說聲告辭後領着幾個部下推門出去,房間裡衆人互相再看幾眼,終忍不住各自搖頭嘆息一聲。
趙大喜心中黯然哪料到如此大費周章,仍扳不倒北山縣白家,結果很可能是白老三把牢底坐穿,白家老大老二毫髮無損,一想到這惡劣的結果鼻頭髮酸差點哭了出來。心中又凜然這就是殘酷的現實,走錯一步滿盤皆輸,而不是小說裡虛構出來的圓滿世界。
這回還輪到張漢來安慰他:“看開點吧,白家沒了老三就是沒牙的老虎,再應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趙大喜默默點頭後打起精神,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打起精神跟遲師長道了個謝,回醫院安心住了幾天病房,然後收拾東西出院。這幾天住的也是索然無味,好在還有兩個善解人意的小護士陪他說說笑笑,混的熟了也開幾句沒什麼禁忌的玩笑。
這天上午天氣晴朗,換完最後一副外傷用藥,再把自己的病牀整理一新。他說話風趣幽默人又隨和,看他要走了那兩個護士倒有些不捨,默默替他整理揹包。趙大喜也不是絕情的人,跟這兩個美女也培養出些感情。
稍一猶豫還是咧嘴笑了:“你們幾點下班,今晚我請你們吃飯。”
兩個軍裝護士互相看一眼,一起甜甜答應:“好呀,你想請我們吃什麼?”
趙大喜拿出風度瀟灑聳肩:“女士優先,想吃什麼我隨你們。”
他一個彪型大漢做出如此動作,也自然散發出一種異樣的瀟灑味道,兩個護士又看的抿嘴偷笑,顯然對他大有好感。趙大喜被這兩個笑的心中舒暢,再想逗弄她們幾句,突然覺得背心一陣發涼,感覺到門口多了一個人。
回頭看見徐燕徐記者正盯着他看,這美女仍舊穿一身她最喜歡的牛仔服,肩膀上斜垮着她的相機,臉蛋明顯是刻意打扮過了,從頭到尾都散發着明豔的風情。只是這時臉色不太好看,小臉有些冷冰冰的。
徐記者說話也有些冷:“沒打擾你們談情說愛吧。”
趙大喜很清楚體會到這話裡面大大的醋味,看着她冷豔臉蛋心裡一呆,琢磨着這位徐記者,該不會真的對他有點意思吧。那兩個軍裝小護士早嚇到衝着他吐吐小舌頭,一聲不吭的牽手退出去了,還從外面幫他們把門關上。
房門關上的剎那,很清楚看到徐記者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似乎是聯想到什麼不堪的畫面。趙大喜滿腦子也是她雪白的嫩肉,當時那種特定的情況下不代表什麼,到兩個人都冷靜下來,難免都覺得有點尷尬。
趙大喜說不動心那是假的,試探着上前一步去捉她柔軟小手,這本該是很矜持的城裡美女,絕對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被趙大喜抓上白嫩嫩的小手輕捏了幾下,纔想到猛的抽手出去。
徐記者仍是放不下面子:“請你放尊重一點……”
趙大喜哪還用教,猛一用力把身前佳人拉進懷裡,徐燕也不過是裝腔做勢,被他這樣一拉嬌呼一聲,也就趁勢趴到男人懷裡。趙大喜抱着她就好象抱着一團熱火,感覺徐記者在他懷裡猛的掙扎了幾下,也就下意識的把她摟緊。徐燕羞到面紅耳赤,嗅着他身上強烈的男人氣息,不自覺間整個人也就軟化下去。
趙大喜不過是趁勢而爲,佳人在懷也有些傻眼,懷中美女似乎並沒有反抗的意思,難不成真的對他產生了好感。他哪知道徐燕早被他雄性體味薰的暈頭轉向,就算想反抗也有心無力。
兩人挨挨碰碰的都有些迷亂,緊要關頭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徐燕再怎麼大膽也是個年輕女孩,慌亂之中抱胸躲進衛生間。衛生間的門剛剛關上,外面張漢陪着遲師長推門進來。
趙大喜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要是稍慢一點可就真的說不清了,這年代風氣相當保守,這等事情怎麼也說不過去。
遲師長自然一無所知,看見他的時候又隨和的笑:“都收拾好了就走吧,我準備了一桌好菜給你送行。”
趙大喜擦一把頭上熱汗,很誠懇的客氣幾句,洗手間裡徐燕扭捏一陣終於推門出來,看見她的時候包括張漢在內同時一楞,都覺得有些意外。徐記者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挽一挽頭髮靦腆一笑,自然有她明豔的風情。
遲師長也有些錯愕,隨即臉上露出會心笑意,不失時機開個玩笑:“徐記者,你這是來尋親還是訪友的?”
衆人聽到會意微笑,徐燕也有她的一套作風,赧然一笑輕鬆回答:“算訪友吧。”
遲師長呵呵笑了兩聲也不願再開她玩笑,張漢卻是時不時的擠眉弄眼,送幾個曖昧的眼神過來。
趙大喜振奮起精神長笑一聲:“遲師長,徐記者請!”
衆人都給了他個小小的面子,陪着遲師長說說笑笑,大紅字軍牌的紅旗轎車出了軍區總醫院,又開到繁華熱鬧的大街上。車窗外陽光照進來,曬的趙大喜全身舒適,鼻子裡都是徐燕身上高檔香水的味道,坐在他身邊的徐記者表情很正經,小腰挺的也很直,在人前還是一副很矜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