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着本地新聞對泣場反貪腐風暴的深入報道,趙家咫哪吧感也日間深刻。
身爲記者的徐燕感受當然是最直接,在丈夫面前也有話說:”張書記這回作爲無論成敗,都可以寫進歷史書了
趙大喜在內趙家人都十分贊同,作爲根紅苗正的在朝紅二代,張風山做所做爲目的已經達到了。此人性格多半跟他家庭背景有關,從接受的是嚴格的家教,又實在看不慣這烏煙瘴氣的世道,這才趁着下放地方的機會施展抱負,目的當然也很容易猜,想挽回越演越烈的亂局吧。
剛從京裡回來的蘇振宇,在趙家人面前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蘇總裁把聲音壓低小聲嘀咕:“京裡的反應也有點反常,有人大罵張風山這是在否定改革開放成果否定小平同志理論,百分九十九的人都不吭聲,根據我的觀察,咳”上面好象意見也有分歧了。”
趙大喜聽他說着駭人聽聞的內幕消息。任他膽子再大眼皮也猛跳一陣,知道這時代的潮流,弄不好就要因爲一個張風山的出現改變了。白癡都知道這社會不可能一直這樣亂下去,十幾二十年後這社會能演變成什麼樣,明眼人已經看出一點端倪來了。
家裡人議論了一陣,蘇振宇突然語出驚人:“照我看這社會,早晚還得來一場運動,早晚還得打土豪分田地,尖改時候死的人可不比解放戰爭裡死的人少!”
這話說到連林海草這樣與世無爭的女人,也不自覺的跟着打個寒噤,嗅到空氣裡一絲血腥味。
趙大喜聽他說的太不象話了小才岔開話題:“不說了,振宇大哥你早點休息吧。
蘇振宇也是一時情緒振奮說錯話了,也咳嗽兩聲趕緊把嘴閉上,不敢再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論。這天晚上睡進徐燕的房間,徐記者也是不甘寂莫的人,纏着丈夫非要聊一些時事新聞,趙大喜也樂得跟她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
徐燕這種性格直爽的人,自然是對張風山讚不絕口:“這社會也早該出一個張書記這樣的鐵腕人物了,有時候我在想要是早幾年出個張風山,這社會還不至於亂成這樣吧小最起碼不會天天有人鬧上訪
趙大喜最愛看她認真起來說話的風情,哄了她幾句才一句道破天機:“變革也要看制度的,從下到上的變革那叫資本主義”社會主義想變革嘛,也就只有從上到下這華山一條路了,不要對張風山報太大希望
徐燕被他幾句話說到發呆,愣了一陣才心服口服:“還是你看問題比我看的透徹,精闢之論。”
趙大喜三兩句話給張風山作爲定了性,而事情正在朝着這方向發展,上頭對於張風山在地方上的連番大動作不管不問,官方報道提也不肯提,倒讓張書記顯得有點寂寞了,甚至還有點無理取鬧的嫌疑。趙大喜又替張風山擔了一陣心,好在這位張書記手腕夠硬心志也夠堅定,不管不問堅持把那幾件窩案一查到底。
小魚小蝦米抓了一大堆,終於咬出了發改委老陳這條大魚,又鬧出一件驚天大案。不同的是這一回張風上態度明確要一查到底,有一個算一個絕不姑息,落在衆人眼裡自然又是一陣心驚肉跳,這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鐵腕。
鬧了大半個月後隨着案件進入審理階段,風波才稍微平息了一點,隨着風波的平息,趙大喜也知道該他趙某人粉墨登場了。前段時間是羅廳長唱主角他也幫不上什麼忙,真正到了收拾殘局的時候,纔是他這個粵商總會會長髮力的時候。他既然下定決心幫張風山一把。這一回自然也是盡心盡力,拿出金面組織粵商總會開會,先把軍心穩定住了。
會上臉色轉冷要求粵商總會會員單位,嚴把生產質量關,這個關鍵時候不要給省委添亂。安撫好了粵商總會又跑一趟政協,把老王和一班怨言頗多的政協同僚叫出來喝酒,他唱了一輩子黑臉的人突然改唱紅臉,到也能唱的有板有眼。
政協裡面氣氛也是一片悲觀,有人多喝了幾杯酒牢騷更多,說什麼攤上這樣的書記真是流年不利小他自己活的沒滋味就算了還要拖這麼多人下水,張風山做人太沒人情味了。之類的牢騷很多趙大喜也只能一一安撫兩句,先穩住政協這幫人再說。
王主席喝了幾杯酒,說話也陰陽怪氣:“這下得咧,他張風山不走,咱們這幫人也別打算升遷了,省內省外還有他張風山沒得罪的人嗎?”
話一說完連趙大喜也無力反駁,這…,張風山既然擺明車馬跟今天下人爲敵。在他寺下的口糊穴夠到黴的,都等於受了他的牽連三五年別指望升遷了,下面人有點怨言也在情理之中,沒人抱怨反到不正常了。
老王多喝了幾杯酒,閒話更多:“老趙,兄弟掏心掏肺勸你兩句,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離張風山遠一點吧,根據我的觀察此人是典型的薄情寡義,他今天用的着你纔對你客氣。德天要是用不着你了”可是要往你趙大老闆身上潑髒水的!”
趙大喜聽他說着這些閒話,也只能敷衍過去:“老王你喝多了,回家吧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王主席仗着酒意發起酒瘋:“我怕什麼。別攔我”我跟你這麼說吧趙老闆,他是要搞四人幫要搞文革,你趙老闆是華人首富大資本家,你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你跟張風山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趙大喜反到被他幾句醉話說到沉默了,也知道能坐上省委常委的人都不簡單,老王這番醉話雖然有些泄憤的嫌疑,到是有那麼幾分道理。從這些天的表現來看,張風山對他確實不怎麼熱心,甚至還有點冷落的嫌疑。
張書記重用的多是武警總部出身的羅任羅廳長,基層出身的草根官員,對他這個華人首富確實有意無意疏遠了點。好在趙大喜是心志很堅定的人,仍是打起精神安撫好政協這班同僚,免的這幫人沉不住氣去京裡告狀,拖了張書記後腿可就糟糕了。親自把喝到醉醺醺的王主席送回家,在車裡也順口勸他兩句。
對老王還是安撫爲主:“你也少發點牢騷吧,該抓的也都抓的差不多了,老妻,我看張書記對你還是很器重的
王主席酒後吐真言,笑的很放肆:“你還真拿我當三歲小孩哄着了,他這一次放過我是因爲他怕激起民變。早早晚晚,等他把手邊的人都收拾千淨了屁股也擦乾淨了,下一個就該輪到我了吧。”
趙大喜看他臉上放肆表情又啞口無言,心說得咧這也不是個笨人,醉了反倒比平時還要清醒。
老王打個酒嗝臨睡過去之前,又含糊不清提了一句:“我跟人大老齊他們商量過了,明天坐火車進京”,告他去!”
趙大喜知道這天大的內幕嚇了一跳,想再問幾句王主席已經酒意上涌睡到人事不省,也只能把話咽回肚子裡。這天晚上深夜回家,坐在客廳裡發了一陣呆,林海草和徐燕同時被驚醒,從房間出來一個泡奶茶一個煮雞蛋,幫他做好了夜宵又陪他在沙發上說話。趙尖喜心裡隱有些苦悶,把王主席和人大齊主任兩幫人,要去京裡走動彈劾張風止。的事情說給她們聽,兩女也替他犯起愁來。
林海草也聽到眉頭緊鎖:“這事難刃,張書記現在這麼器重你,這個事情你要是不管那就是不忠。老王又是你多年好友,又是你政協裡這麼多年的同僚,你要是揭發他吧這就是不義,不忠還是不義你總要選一個的。”
趙大喜抓一抓亂糟糟的頭髮,也知道林海草說的沒錯,不忠不義他總要選一個。
以徐燕的直率,這時候也有點急了:“肯定不能去揭發老王的呀,這個事情要是傳出去了,你以後還怎麼做人?”
趙大喜又抓一抓頭髮深一點頭,這話是肯定沒錯,讓他跑去張風止那裡揭發老王,這種事情他絕對做不出來。
稍一冷靜還是想了個折衷的辦法出來:“我明天再勸一勸他吧,老王倒也不是個死心眼的人
這話說完林海草和徐燕沉默不說話了。連趙大喜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老王和人大的老齊都是明知地位將會不保的人,誰也不會心甘情願的等死,逼急眼了人大政協系統的一起去京裡造反,任他張風山背景再硬麪臨的麻煩也不
最後還是林海草溫柔的安慰他:“勸一勸吧,勸不住再想別的辦法
趙大喜起身同時生平第一次覺得,他的寬厚肩膀也有快抗不住的時候,現實面前他的腰桿也有挺不起來的時候。任他再精明厲害在不忠和不義這樣兩難的選擇面前,也難免有點焦頭爛額。
剛洗了個澡要上牀睡覺了,林海草突然在外面敲門:“心潔來了,好象有很緊急的事情要找你
趙大喜剛開始還沒在意,直到在客廳裡見到了臉色陰沉的安心潔,才知道好象他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