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看宗趙家村申報天下第村的材料,臉煮也就緩和“訓“少,又當着秘書的面提起筆來,在材料上批了一行字。
承諾給北山集團的免稅優惠政策務必要儘快落實,有了嚴書記批示下面人當然知道該怎麼做。
兩年的營業稅免了北山集團如虎添翼。趙大喜這兩天也知道收心養性。派出大批營銷人員奔赴南方各省。力求儘早佔據全國連鎖零售業半壁江山。這天在北山集團總部開會。趙大喜親手提拔了吳忠做了營銷部門的總監,此人從收穫機械廠跳槽到北山集團,幾乎是一路三級跳躥起
。
趙大喜看中此人的正派,辦事周到又不沾惹是非,他自己是愛惹事生非的人,手下用的卻大多是一些性子穩重的人,這也算是他自己心裡有數,知道他這個壞脾氣得有人手下人中和着點。
這天會上把蘇振宇也給請來了。北山集團上下以禮相待,把蘇家長子請到趙總下首朱總前面的貴賓位置。開完了會等到大批部門主管都出去了,趙總朱總林副總陪着蘇振宇聊了一陣。
還是朱總先誠懇相求:“振宇大哥您就答應了吧,您要是覺得副總的位置太委屈了,我把這個行政總裁的位置讓給您行不行?”
蘇振宇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這可不行,我這兩把刷子幹不了行政總裁。”
然後是林副總也軟語說話:“振宇大哥,蘇書記那個人您還不瞭解嘛。蘇書記是要面子的人您說對吧。我們北山集團也是蘇書記關懷下才成長壯大起來的,您來北山集團當個副總是不是順理成章?”
蘇振宇糾結了一陣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點頭了:“好吧。”
北山集團上下一片歡呼雀躍,有蘇書記長子坐鎮北山集團,掌管着新成立的北山通訊,一幫日本留學回來的青年才俊輔佐着他,北山通訊想發展壯大是近在眼前的事情。趙大喜心裡得意什麼叫政策環境,政策環境就是裙帶關係,這年代想發展壯大不靠裙帶關係,憑什麼。
之後蘇和打電話來,也自然是有點不滿:“趙大喜你搞什麼我警告你,大是大非面前你最好給我腦子清醒一點,你讓振宇當你的副手。你給我說清楚了什麼意思?”
蘇振宇也同時被罵到擡不起頭。趙大喜是真的言辭懇切了:“蘇書記您也太狠心了,要我說振宇大哥比誰差了。別人生了兒子都巴不得捧在手心裡,您到好,振宇大哥耍不是生在蘇家他比誰差了,還至於這麼多年一事無成嘛。您要打要罵我都認了,這個,副總裁的位置是振宇大哥靠本事換來的,您有氣衝着我來吧。”
被他在電話裡一通慷慨陳詞。蘇和發了一通脾氣到沉默了,蘇振奮聽着趙大喜這些話,真是感動到眼睛都紅了。他心裡當然覺得趙總這兩句話說的真是太痛快了,真是說出了他多年的心聲。這年頭首長家的孩子哪個不是仗着裙帶關係發大財做大官的。
就只有他倒黴生在了蘇家,出去做生意身份還得保密,太委屈了。蘇和在電話裡沉默了一陣,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應該是把電話摔了,蘇和是極其正派的人,趙大喜這麼瞭解他的老部下,當然知道他不反對就是默許了。蘇振宇也心裡狂喜打起精神,他低調了三十多年終於揚眉吐氣,對趙大喜更是感激不盡引爲生平知己。
趙大喜安心在北山集團總部呆了幾天,這一天周天慶突然又從淅江趕來了。
老週一見到他又是一肚子苦水:“壞了,出大事了,大成島上的風電站剛剛試運行就出大事了,全癱瘓了。”
趙大喜也聽到大皺眉頭,林海燕給他倒一杯水也驚訝到睜大眼睛,茫然不知道這算怎麼回事。
周天慶是真的一肚子苦水:“運轉了小半個月就發現齒輪箱漏油,前兩天風力太大還有一些葉尖轉着轉着都飛出去了,還有一臺七百五十千瓦的乾脆直接塌下來了,兩個負責檢修維護的當場就斷氣了。”
林海燕把水遞給他也真是大吃一驚:“怎麼還死了兩個人,廠家怎麼說的?”
周主任一張老臉也漲的通紅:“洋鬼子死不認帳說是操作不當引發的事故,事故報告我都帶來了,大喜你看看吧。”
趙大喜抓一抓頭髮把事故報告拿在手裡,上面寫的很清楚四年月力號。常規維護人員進行“風機葉片主樑加強”工作,期間因風太大不能進入輪鼓工作,直到月2日工作結束。引日晚舊點力分,維護人員就地啓動風機,到明飛日收到“風機槳葉收速太慢”等多個警報”倒塌的風機數日前還通過了確小時的現場驗收,什麼低溫衝擊韌性遠遠達不到國際標準之類推脫責任的技術數據。
趙大喜越看越頭疼,忍不住擡頭質問:“既然達不到國際標準,爲什麼還能通過現場驗收,現場驗收誰主持的?”周天慶眼神一黯也擡頭看他一眼:“誰主持的現場驗收,你說呢?”
趙大喜心裡一陣煩躁隨手把事故報告遞還給他,心叫僥倖幸虧老子多長了個心眼,跑的夠快,不然這一回又得愁死不少腦細胞。項目全線癱疾還死了兩個人,這破事想想都覺得頭疼。不用問也知道現場驗收是鄭副省長主持的,堂堂副省長不在辦公室裡好好呆着,跑去驗收現場湊什麼熱鬧,自己找的。
周主任看他臉色一陣錯愕:“大喜,這一回你不是不想管了吧?”
趙大喜耐着性子搭上他肩膀,走到沒人的地方提點他兩句:“這個,事情我是真管不了,我對風力發電一竅不通,我看你也別管了,隨他去吧老周。”
周天慶是何等聰明的人,會過意來又錯愕的看他一眼,眼神一黯知道趙大喜這是死心了,哀莫大於心死這話不假。不管怎麼樣念着這麼多年的交情,趙大喜又皺着眉頭想了一陣,心裡隱隱還有些期待。
還滿懷期待的擡頭問道:“說沒說要跟洋鬼子廠商索賠,當初進口這些風機的時候,說沒說保修期限多久?”
周天慶眼神一黯說話更加糾結:“保修半年,呃,出事的時候網好討了天,要我是洋鬼子以帳。”
趙大喜趕緊自己拍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心說我多問這麼兩句幹嘛,純粹多餘,這麼昂歸的設備保修期只有半年,真不知道談判桌上是怎麼談的,洋鬼子廠商估計做夢都要笑醒好幾回吧。要是老子去談不給了三年五年的保修期,老子當場翻臉甩身就走,都是慣出來的臭毛病。
順手搭着周主任肩膀往外面走。把話題岔開:“老周你今天別走了。明天我大哥要去中央黨校培。今天晚上咱們找地方喝兩杯。”
周天慶糾結了一陣也把心一橫,憂國憂民也輪不到他,張漢要去中央黨校培這可是大事,也學着趙大喜把煩心的事情一仍找地方喝酒開心去。兩個人興沖沖的去市局見到張局長,等到他下班才一起到皇宮酒吧喝酒。
酒桌上衆兄弟難免恭喜張局長高升,張漢到挺隨意的擺一擺手:“先別恭喜,我是去培又不是升官。”
衆兄弟也沒外人在場都很看好他。全國那麼多市級專管書記裡面,講到專業能力張書記絕對是其中翹楚,基層刑警幹起來的書記。又有蘇校長關係罩着他,起碼來說混個先進典型還是沒問題的吧。周天慶張了張嘴還是把嘴甩上吧,不說那些掃興的事情掃了衆人的興致,他是極正派的人心情鬱悶難免多喝了幾杯。
又喝了幾杯酒,真正升官的孔慶忠及時趕到,衆人看着他肩膀上燦爛閃亮的上校軍銜,都覺得心裡面有點雀躍。到今天他終於坐穩了軍區主力戰備團團長的位置,也算是給遲參謀長狠狠的爭了一口氣。孔團長仍是一身的欠閒,照例喝了兩杯酒又想告辭小董一幫人怎麼肯放過他,還想把他強留下來過夜。
趙大喜眼脖一瞪笑罵兩句:“你以爲主力團團長那麼好當的,廢什麼話。”
小董幾個人也就不敢再起鬨了,孔團長送一個眼色過來匆忙走了,這是軍國大事也沒人再敢說什麼。酒過三旬老周忍不住發幾句牢騷。趙大喜看他這樣也於心不忍,還是給他敲一敲邊鼓。
還是給他想個辦法出來:“老周,這事我是真管不了,你要實在看不下去就去找信息產業廳徐廳長。你跟徐廳長一起去北京找鄭家大人,想辦法先把責任給推出去,至於那些風機還是慢慢修吧。”
周天慶也難得喝的老臉通紅。真把這話給記在心裡了,也覺得這是目前爲止最好的辦法了。
第二天在臨海,鄭昏省長又來幽會情人。
趙大喜刻意觀察他反應,心裡琢磨着這一回鄭副省長會不會開口求他呢,要是鄭副省長真放下面子苦求幾句,要不要再聳他一回。他還是高看了鄭佩的人品,鄭副省長現在翅膀也硬了,也學會封鎖消息了,半個字都沒提風機倒塌死人的事情。趙大喜心裡就更坦然了。老爺子都躺在家裡半死不活了,你既然不提那就更好了,老子樂得裝個糊塗。
隨着方靜宜肚子越來越大,趙大喜對鄭佩這個人也就越來越死了。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莫過於此。在政治前途無量的時候包了個二奶。包了二奶也就算了,居然還堅持要留下個野種,真是天底下頭一號的蠢材。回家之後躲的他遠點,就當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數天之後被粱新城緊急用專機接到上海,被樑大少爺硬拽到梁氏集團下屬一家金融風險投資公司裡面。樑新城神神秘秘的把他扯進一間裝滿電腦的總裁辦公室,樑大少爺這時候眼冒火光脖子上青筋密佈。
說話口氣偏偏很謹慎:“老趙,美股又崩了。”
趙大喜自然聽出他話裡味道。這半年來美股起起伏伏如霧裡看花。就連粱新城和手下一大幫投資高手也吃不準脈搏,這是大崩盤的前兆還是下一輪擡頭的表現,是平倉開溜還是趁機撈底,對梁氏集團來說是個很艱難的抉擇。
趙大喜看他脖子上青筋都起來了。心裡一軟誠懇說話:“新城兄你信不信我,你要是聽我的就趕緊逃出來,有多快跑多快。”
樑新城仍是猶豫不決,這個決定一下牽扯到上百億的財富,也決定了他梁氏集團的前途和未來。
趙大喜咬牙把他扳過來,沉聲說話:“你自己算一算,從去年開始有多少華爾街大鱷被告上法庭,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這是一場信任危機。”
樑新城瞭解的內情當然比他更多。樑總前後想了一陣突然蹦了起來。終於想通了趙大喜這幾句話的關鍵,風向確實有點不對。趙大喜心裡一鬆也就放心多了,論投資論股市樑新城比他強多了。他這輩子重感情兄弟多,無論如何也不能看着新城兄去死。
樑新城也是自己安慰自己:“正好,從美股收回來的資金可以投到地鐵四號線工程,哈,做實業的滋味可真塌實,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
趙大喜哈哈一笑這天晚上仍是住在樑家,跟樑新城兩個,人網進粱家的門,又碰上樑三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上回見面樑三爺對他態度惡劣。這一回再見面可就不太敢了。雖然仍是不太願意嘴裡說話也知道客氣幾句。
樑新城不知道怎麼的,跟他三叔說話的時候底氣也硬了不少:“三叔。找我有事?”
樑三爺自然感受到親侄子態度之冷淡,跟以前似乎有點不同了,此人也是心腸狠毒深深的看一眼趙大喜。也知道他的乖侄子都是被此人帶壞了。又沒辦法只能忍氣吞聲,他威勢遠遠不如鄭家萬家,也不會蠢到招惹趙狂徒此人。
樑市長口風一轉,也懂得客氣幾句:“沒事,來看看你,呃真巧,趙總這是從哪來的?”
趙大喜心裡也在大罵孫子,臉上當然和氣的笑一笑:“網從東官來。哈,樑市長這兩天是不是碰上什麼喜事了,滿面紅光的。”
擺明了說的是反話,兩個人皮笑肉不笑的握一握手,心裡估計早就罵翻了對方十八代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