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種事情趙大喜也不好說什麼,也只能安慰她幾句。眼看着卓婷婀娜的背影逐漸走遠,裡面房間裡孔連長閃了出來。
孔連長猶豫了一陣,終於開口:“趙哥,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逼她走的?”
趙大喜倒是也懶的否認,岔開話題:“跟新調來的李司令員處的怎麼樣了。”
孔連長也是個痛快人,很快就忘了剛纔的事情,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處的還不錯。”
趙大喜看他表情也就放心了,他說處的還不錯,那就一定是很不錯了。兩個人正在說話,高成昆突然從外面撞門進來,一副急三火四的着急樣子。
高成昆進門就大聲嚷嚷:“卓婷呢?”
趙大喜故意尋他開心:“你來晚了,卓婷走了。”
高成昆是真急眼了:“這麼晚她去哪了啊,二哥你也真是,你怎麼不攔着她?”
趙大喜故意提高嗓門:“你有病啊,她是你的女人我憑什麼攔着?”
高成昆急的已經抓頭髮了,趙大喜才放過了他:“熊樣吧你,卓婷回歌舞廳去了,剛走,你現在追還能追的上。”
高成昆這才鬆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推門跑了,連孔連長都覺得有趣忍不住笑,趙大喜笑了兩聲心裡稍覺後悔,留下卓婷這個女人難保不會惹來大麻煩,實屬不智。很快也就釋然了,自家兄弟真心喜歡的女人,惹來麻煩又能怎樣,替她擺平就是了。
再回過頭來面對孔連長,趙大喜更加決然:“走吧吃飯去,明天你也不要走了。”
孔連長還是笑笑就答應了:“好咧,我一會打電話讓小洪他們請探親假,連夜趕來。”
趙大喜稍一沉吟也就點頭了,工廠也擴建了原料也收回來了,整個倉庫都堆滿了,生產能力翻了一倍,北山市場的消費能力也就這麼大了,再折騰也沒什麼發展潛力了。不盡早打開東官市場只有死路一條。什麼東官金洋走私大亨,也只能一併都招惹了,他早有準備送了林海草回廣州,眼下了無牽掛也不怕什麼。
剛坐進村裡飯店弄了幾個菜,高成昆就扯着卓婷回來了,進門就嚷嚷着餓。看他們兩個臉上表情,就知道這兩位是雨過天晴又和好了。欣然拽過兩把椅子讓他們坐下,再叫幾瓶好酒吃喝一頓。
酒過半酣,趙大喜決然說話:“老三,明天早上把人叫齊了,進東官市。”
高成昆差點把一口酒全噴出來,連連咳嗽:“二哥,你不是說暫時不惹金洋?”
趙大喜不屑一顧:“今天之前我還有點顧忌,現在無所謂了。怕死怕到買防彈車,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現場衆人互看一眼,都知道趙大喜決意進東官市,從明天開始,東官市恐怕也要天下大亂了。尤其是卓婷再見識到趙二哥這連續幾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芳心震撼之下,也就多了幾分敬畏。
趙大喜有意要敲打她,故意裝出一副混人的樣子問道:“弟妹,你怕不怕死?”
卓婷也有她的作風,笑的很討好:“當然怕,活的好好的爲什麼要死。”
她有心討好趙大喜也不好再爲難她,幾個人互勸幾杯酒也就算了。
第二天凌晨四點,小洪領着十幾個人趕來趙家村,除了四五張熟悉面孔其他的都不認識。
趙大喜把小洪拉到邊上,懷疑問他:“你從哪找來這麼多人?”
小洪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小聲解釋:“放心吧趙哥除了我們幾個,這些都是我們老一師今年剛退伍的弟兄,絕對靠的住。”
趙大喜一聽說是老一師退伍的就放心了,準備了早飯讓各人吃飽,然後把趙家村高家口老一師的湊在一起囑咐幾句。
他扯起嗓門這麼一喊,當然是氣勢十足:“這次我們進東官市主要是試一試水,軍事術語叫火力偵察……啥也不說了,誰敢擋道就揍他孃的。”
他說到火力偵察的時候包括孔連長在內都笑出聲來,衆人吆喝聲中趙大喜大手一揮,四輛大卡車帶着人,帶着最新下線的一批產品,天剛剛亮的時候直奔東官市區。四輛車停在中山區外圍老城區,一處剛剛租下來的倉庫。趙大喜處變不驚安排人手,該跑業務的還去跑業務,該做市場調查的也別閒着,先把買賣從這歷史悠久的老城區做起,然後再慢慢進入東官新城。
就連孔連長這樣的軍人,也看出門道來了:“趙哥英明,老城區這裡人口稠密,自家開伙做飯的也多,好眼力。”
趙大喜也不謙虛開個玩笑:“還要你來拍老子馬屁,要說做生意,把你和師長政委綁在一塊,也不如我。”
四周圍鬨笑聲一片,大票人興沖沖的把貨往倉庫裡搬,人多手雜一會就搬完了。
高成昆坐下來喝口水,還提醒幾句:“工商稅務方方面面的,也該跑一跑了。”
趙大喜也坐下來擦一把汗,擺擺手:“不急,跑了也沒用,這裡是東官不是北山,就憑你我這點本事沒有三兩個月,營業執照是批不下來的,安心等吧。”
衆人這才警覺起來,從美好的願望裡驚醒過來,想拿營業執照還得費一番工夫。
孔連長是職業軍人正義感強烈,很有些不忿:“我們做的是正經生意,做點正事怎麼就這麼難呢……這些不辦人事的王八羔子,誰給他們這麼大的權力?”
他周圍十幾個老一師的戰士也都出聲附和,一時倒有些羣情激奮的味道。趙大喜坐在凳子上錘一錘發酸的大腿,啞然失笑。
高成昆喝一口礦泉水,咧嘴笑了:“誰給他們這麼大的權力,孔連長這不是明知故問,做正經生意的要是發財了,你讓那些偷機倒把的吃什麼,喝什麼。”
孔連長一幫軍人身臨其境,恨的咬牙切齒又罵了幾句,看的出來這幾位被激發出心中戾氣,都憋了一肚子的火。高家口趙家村的小青年,眼神更是一個比一個狠毒,這事情關係到兩村小青年的直接利益,感受自然比孔連長那些外人更強烈。倉庫內外氣氛逐漸變的熾熱起來。
孔連長是第一個警覺的,他警覺的往周圍看看,輕易感受到熾熱氣氛裡,充斥着年輕人發自內心的騷動。現在這情況是點火就着,但凡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找上門來,下場那就很悽慘了。
孔連長看一眼神態悠閒的趙大喜,不由自主打個寒噤,這一切都是趙大哥一手造成的,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趙大哥這一身的能耐用之於正,則是個好漢。用之於邪,那就得是個不世梟雄。
一個多小時後快到中午的時候,金洋的人來了,遠遠看見數輛卡車停在寬敞的街口,不少人從車上爬下來。
趙家村小青年先按捺不住,窩在心頭的一口邪火終於找到發泄目標,各自罵了幾句難聽的髒話,就抄起手邊的傢伙一擁而上。第二個站起來的是小洪那幫人,十幾個人紛紛脫掉外套提起棍棒貓腰跟上去。然後是高家口小青年不甘示弱,手邊的棍棒不夠用了,紛紛抄起磚頭掩殺過去。
趙大喜仍舊坐在地上錘着大腿,不用看也知道結果,金洋手下的烏合之衆,碰上紅了眼的趙家村子弟兵,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他有心讓金洋金大老闆,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土匪路霸,不玩點狠的楞的別人怎麼會怕你。眼看着街口已經打起來了,才長身而起自提一根碗口粗細的頂門棍,貓腰蓄力跟了上去。孔連長高成昆怕他有失,慌忙抄起手邊傢伙護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