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趙大喜心臟砰砰的跳,心裡大叫沒有下次了,打死老子也不坐這玩意了,這車坐的久了心臟病都能嚇出來。好在這段路不長,紅旗轎車開進林家住的小區裡面,開車的小洪熟練的打開車窗,朝外面警車擺一擺手。外面警車這纔會意把警笛關上,掉頭終於開走了。
趙大喜強自鎮定推門下車,勾勾手指把孔傑孔連長叫過來,說他幾句:“小洪年紀輕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鬧,這車是隨便能開出來的?”
孔連長有點錯愕還要辯解:“趙哥你沒見過我們司令員,人真的很隨和,小洪開車出來也是經過他同意的啊。”
趙大喜狠狠瞪他一眼:“所以你們就蹬着鼻子上臉了?”
這話就有點不客氣了,孔連長在內四個人都被他說的有些尷尬。
趙大喜心思一轉,突然問道:“你們這位司令員姓什麼,是不是剛調來的?”
這回孔連長小洪幾個大吃一驚,紛紛點頭:“司令員姓李,年前才調來的還不到一個星期,師長他們剛走司令員就調來了。”
趙大喜微一點頭心想這纔是正理,突然挺理解這位李司令員,他性情如何尚不清楚,剛一上任就對身邊的親兵衛隊擺出一副隨和的架勢,這招高明,親兵衛隊要是肯效死命,別人想弄清他的虛實也就無從下手。
孔連長哪懂這麼多,一臉吃驚:“趙哥你是怎麼知道的,軍區大司令互調這屬於一級機密,對外還沒有公佈消息……這消息連師長他們也肯定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
其他幾位也都驚嚇不輕,滿臉錯愕呆看着趙大喜。
趙大喜無心理會他們,有點頭疼,這幾位都是沒念過的書的農村兵,楞頭楞腦的都需要調教。再一想這都是遲師長帶出來的老部下,遲師長這一走這幾位要是沒有高人點撥,升官之路也就到此爲止了。
想了一陣勾手指把這幾位叫到跟前,訓斥幾句:“司令員的車,以後誰敢再開出來,別怪老子去跟遲師長告狀,看他不回來扒了你們幾層皮。”
包括孔連長在內四個人,同時嚇的一個哆嗦,趕緊答應。
趙大喜臉色這才放緩一點,囑咐他們如此這般,不管是誰,要是跟你們幾個打聽李司令員的情況,你們一概裝傻充愣。不管是誰用什麼藉口,找你們去家裡吃飯,一概找藉口推辭,聽清楚了不管是誰。
話一出口,孔連長臉色又變了:“還真是……有這麼回事,那個政治處的鄭副處長,叫我下午去他家吃頓便飯,我答應了的。鄭副處長跟咱們老一師關係一直不錯,我要是不去不太好吧。”
趙大喜眼睛眯起來,敲一敲他的大腦袋:“別得罪他,想辦法推了!”
孔連長几個互看一眼,想了一會雖然仍很茫然,也都還是猛的點頭答應下來。
趙大喜見他們聽教聽話,也就放心多了:“呵呵,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沒事。你們在這等着,我把你們嫂子從家叫下來讓你們見見。”
幾個人這才重新開心起來,趙大喜也把心情放輕鬆,剛上到二樓,就聽見樓上似乎有人在大聲說話。到了四樓林海草家門口,心裡一陣邪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林家門前堵了裡三層外三層。門外有男有女臉色都很難看,也都是趙大喜不認識的人。防盜門虛掩着,裡面隱隱傳來女人的哭聲。
哭聲之外還有個潑婦罵街:“你說離婚就離婚,你憑什麼……我早看出來你就是個在外面養漢子的破爛貨,我們馬家也是要臉面的,才結婚半年就想離婚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又一陣哭聲後,傳來林海草嬌嫩的聲音:“你們不要太過分了,你問問你兒子跟我姐結婚以後都幹了些什麼,跟辦公室裡的女同事眉來眼去……”
趙大喜這回聽明白了,這是林海燕兩口子攤牌了,馬家上下全體出動,找到林家鬧事來了。門外這些男女多半是馬家的親戚,心裡鄙夷這算是什麼人家,難怪會教育出馬先生那種極品人渣,原來是遺傳了家族的潑婦傳統。
論吵架她當然不行,那潑婦又破口大罵:“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你跟你姐一樣也是個小賤貨,還跑去農村找了個農村男人回來,你們林家可真有臉面!”
趙大喜本來還不願意管人家的家事,哪知道這潑婦罵來罵去,居然罵到了自己頭上。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聽明白之後有些啞口無言,這潑婦比她兒子更極品,八稈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硬扯進來。
這回趙大喜是真火大了,幾步上了樓梯大吼一聲:“滾開!”
門外正在幫腔的馬家人嚇了一跳,回頭看見一個身高近一米九的黑臉大漢,眼神兇狠一副要殺人的架勢。這幾位也真是嚇了一大跳,你推我搡趕緊給他讓出一條路來,趙大喜幾步衝進趙家。
眼前場面也算很慘了,林海燕早被罵哭成了淚人,林家二老在沙發坐着氣的臉都青了。
林海草小臉上也不好看。一個又胖又黑又矮的中年潑婦,正唾沫橫飛的對着林家人大罵。林家一家都是文化人,平時在家裡連髒話都不會說,哪吵的過那位潑婦親家,落在下風實屬正常。
林海草看見趙大喜來了,很委屈的嬌聲叫他:“大喜。”
她也是滿肚子的委屈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看見趙大喜終於忍不住哭了。趙大喜這輩子最怕她哭,一陣揪心滋味火氣更大。晃膀子撞開幾個擋路的,上前幾步把林海草護在身後。一口火就憋在嗓子眼上,隨時都可能衝上腦門。
他懶的跟那潑婦計較,還是衝着潑婦旁邊站着的馬先生大罵:“就你這樣的鳥人,你還算個男人?帶這麼多人來幹什麼,要打架衝着我來,來啊!”
馬先生當然是沒這種勇氣,馬家人看着他壯碩的身材也有些怯了,就連那潑婦也把嘴閉上了,收斂多了。趙大喜看着馬家人這副嘴臉,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夫妻之間鬧成這樣,真是半點情分都沒有了。
馬先生呆了一會,才大着膽子說話:“要離婚也行,林海燕,結婚這半年你吃我的穿我的,這筆帳怎麼算?”
他的潑婦老媽又嚷嚷起來:“還有兩萬塊彩禮錢,也得退!”
趙大喜明白了,上門鬧事是假,這是要錢來了。
林海燕早哭的稀里嘩啦,這時情緒又激動起來,廝喊的聲音讓人揪心:“姓馬的你摸一摸良心,咱們結婚這半年,家裡的花銷哪樣不是我的工資買的?你給家裡拿過一分錢嗎,你每個月的工資我問過嗎,碰過嗎……當着你媽的面你說清楚了!”
馬副科長明顯比他娘臉皮稍薄一點,明顯有點心虛不說話了。
那潑婦卻不好對付,仍舊強詞奪理:“你的工作也是他爸給你找的,有什麼好說的,那你們把彩禮錢先退了吧!”
趙大喜一口火再也忍不下去,猛的上前一步揪起這潑婦衣服領子,這要是個男的早從窗戶仍出去了。就看她是個女人又有點年紀了,實在不願意動手動腳。剛抓住那潑婦領子提了起來,那女人罵街的經驗卻是極爲豐富,馬上就眼皮一翻開始裝死。
一邊翻着眼皮還一邊亂哭亂叫:“打死人啦,打人啦!”
趙大喜也從來沒見識過這號人,氣極之下反倒笑了,馬副科長也急眼了,猛的衝過來想要動手,趙大喜一肚子火氣終於找到發泄對象,捏緊拳頭一拳砸了過去,馬副科長只覺得碩大的拳頭在眼前逐漸放大,很快面門中拳很誇張的倒飛出去,然後撲通一聲落到地上不動彈了。
手裡掐的那潑婦叫的更兇,趙大喜心裡冷笑,他是苦練過的人,那一拳頂多讓馬副科長腦震盪外加鼻樑骨折,活罪免不了受一些破相是難免的,還不至於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