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島軍港碼頭,倭軍駐防蓬萊島的將領小澤川太郎在兩個倭女的幫助下,匆匆着好衣甲,這才衝出自己所居住的小樓。
“八嘎,馬上去將川邊,北駿找來!”小澤川太郎掃過混亂無比的大營,遠處燃燒的營帳掀起的大火照亮了大半個營地,而廝殺聲更是在四面八方響起,讓人分辨不出敵人來了多少。
“將軍!”不多時,兩個身着武士甲,面色凝重的倭軍將領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兩人的身邊已聚集了不下百十人。
“川邊君,你組織混亂的士兵進行反擊,北駿君你帶着水兵立刻登船,去東西水道,務必保證兩條水道安全!”
“嗨咿!”
經過初時的混亂,倭軍總算在各級武士的組織下,開始聚集起來,並開始對各處進行支援,本來動亂的營地,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娘地,倭人反應過來了,朝林子裡撤!”帶領一隊士兵的韓庚一腳踢在身前倭人的腹部,一蹬,刺入心窩裡的戰刀頓時被抽出,而那血窟窿裡頓時噴濺出一道滾熱的鮮血,潑了韓庚一身。
韓庚這一隊人只有五什,五十個人,而象他這樣的小隊伍分成了二十支,在突然發動攻擊後,分散開的突入倭軍大營,利用倭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空當,一邊大殺特殺,一邊四處裡放火。
並且大聲的叫喊,弄的好似有數百人殺過來一般,靠着偷襲的優勢,他們起初還佔了些便宜,但是倭軍士兵顯然也不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揉捏,在大量倭軍士兵衝出營地,拼死反撲下,他們的已很難在往前進。
畢竟這座大營裡內可駐紮這不下五千倭軍士卒,而隨着倭軍在武士將領的指揮下開始有組織的反攻而上,他們頓時吃不住勁了。
三十餘個胳膊腿還算完好的楚軍在韓庚的命令下,開始邊戰邊退,幸虧他們突入營地並不算深,總算是沒被倭軍士兵圍住後路,順利的退到了叢林裡,但顯然倭軍並沒有就這般放棄了追殺。
噗噗噗,無聲的柳葉鏢從黑暗中飛射而出,三個打頭的楚軍士兵頓時摔倒在地,透過枝葉照射下的清冷月光中,一道黑影飛快的藏入黑幕之中。
韓庚揮舞着帶血的戰刀劈倒一個追擊的倭軍士兵,正要回身,突然耳邊傳來一道細微的破空聲,眼角餘光下,一道寒光從那黑暗的陰影中閃過,韓庚幾乎下意識的側身閃避。
鋒銳的倭刀還是撕開韓庚身上的皮甲,幸好剛剛的側閃讓這一刀避開了脖頸要害,但也從胸口劃過肩頭,造成了一道肉鮮血淋漓的傷口,還好忍者的刀,大多短小,否則這一刀,非要將韓庚一條胳膊砍下來。
“給我死!”劇烈的疼痛讓韓庚一發狠,手中的戰刀撕破空氣,劃過一道雪白刀芒,然而這忍者一擊不中,頓時退避而走,韓庚這一刀頓時劈砍在一顆碗口粗的樹木上,擊起一片碎屑。
“兩兩一組,都給我打起精神,林子裡面有倭人忍者!”韓庚咧開嘴,肩膀上的傷雖沒傷了要害,但是也豁開了一條兩尺長的口子,這傷可不輕。
楚軍的傷亡並非沒有回報,大量營帳的燃燒照亮了港口碼頭區,而經過一陣混亂,至少拖延了一個多小時,並且還牽制了倭軍不少的兵力。
但顯然這遠遠不夠,爲了防止被海岸上的哨塔發現,楚軍海軍戰船停泊在七八海里開外,在風帆爲主動力,這七八海里可是要花上兩三個小時才能跨越。
而蓬萊港灣內,北駿山已率人登上自己的坐船,碼頭上的士兵解開纜繩,隨着海錨被拉上甲板,巨大的海船在排漿牽引船的拉動下,緩緩的駛出了碼頭區。
一艘艘的海戰船脫離碼頭,但是還沒等它們進入寬闊的水域,海面下,一頭巨鯨衝出了海面,激起萬千的水花。
“快,打開艙門!”鄭江,乃是鄭成功麾下的家將,在巨鯨幽靈號上擔任作戰隊長之責,巨鯨號背脊上的戰船,通體用最堅硬耐壓防水的鐵木打造,而艙室之間都有嚴密的艙門,從船內通往甲板上,就足足有五道門。
好在這門從外面打開,會繁瑣費力無比,但從內打開卻是很容易,一道道的艙門被打開,甲板上也變得潮溼起來,當最後一道艙門被推開,皎潔的月光灑落而下,照射在甲板上,泛着淡淡的水光。
“快,各就各位,準備巨鯨水炮!”
隨着巨大的珊瑚插入巨鯨的背脊噴水口,一門門水炮被從甲板隔艙內擡起,架在炮架之上,而後瞄準了遠處清晰可見的海戰船。
用巨蟒皮製成的水管在強勁的水流下快速的充盈而起,朝着炮口涌去,經過一些小小改善,加持了陣法的水炮將這強勁的水流轉化成壓縮的水球,如同炮彈一般的炮擊而出。
而且這水炮幾乎沒有發射的間隔,而是連續的,就好似連射炮一般,一發發的水球連成一線,轟擊而出,而楚軍士兵則不斷的微調炮口,讓水炮如一個扇面一般的噴射。
這種水炮完全是靠着巨鯨背脊噴水帶來的強勁水壓爲動力,炮口的作用僅僅的將涌來的水流進行加速,形成實心鐵球一般的炮彈發射而出,可以說巨鯨水炮是獨一無二的,想去仿造都造不出來,除非有第二頭巨鯨。
水炮彈的威力並不小,蓬,蓬,蓬的擊打在對面海戰船的側舷之上,海船的側甲板雖也堅固,但是也承受不住接二連三不斷的擊打在一個部位的水炮擊。
咔嚓一聲,側舷防護終於承受不住水炮的撞擊,被砸開了一個大洞,水炮可是連射的,這洞口就好似一個,隨着水炮炮口微微移動,水炮彈就會擦着那窟窿邊緣轟去。
完整的側舷防禦最強,而破損之後,防禦可就大大不如了,水炮幾乎就成了一個拆卸工,無數的水炮橫掃下去,頓時將對面的戰船船體上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當然對船體的破壞還在其次,對船上的倭人水手的打擊纔是最可怕的。
儘管水炮彈沒有火焰驚人的爆炸破壞力,也沒有風的鋒銳切割,但是那勢大力沉的水炮打在身上,不管你穿着的是皮甲,還是鐵甲,這一炮下去,可是有千斤巨力,人被砸上,只有一個下場,那就跟風箏一樣的飛,而且那如錘子般的猛擊,人的五臟六腑,甚至的骨頭可是承受不起,幾乎只要是被這水炮打中,就算不死,也是內傷。
巨鯨號可不比那些笨重的海戰船,別看這些海戰船在海面上威風凌凌,大殺四方,但是在這港口碼頭,卻整個就是臃腫無比,連動彈都難的大象,蓬萊南北島更是將南門,北風擋在了島外,港灣內只有東風跟西風從水道穿過。
而沒有進入寬闊的水域,這些巨大的海戰船根本就得不到風的力量,只能靠着牽引船拖到寬闊水域,才能揚帆而動,所以還沒有完全出了碼頭的倭軍海船這一下全都成了巨鯨幽靈號的靶子。
蓬,巨鯨號那巨大的頭,猶如一個大錘子一般撞在一艘海戰船上,這艘海戰船甲板上幾乎沒有半個人影,而這一下撞擊也不是很重,巨鯨幽靈號拍打着尾巴,頂着這艘海船朝着不遠處的海船撞去。
鄭成功的打算很簡單,就是讓碼頭上的倭軍海戰船無法出動,所以只要將這些海戰船撞的一團亂,橫七豎八的,想要理清楚,沒點功夫根本就做不到,而這就足夠了。
“血蠓水營出動!”
一個個騎着血蠓水獸的水系地靈師紛紛出動,一個猛子扎入海面下,雖數量只有百數,但在此時,這支血蠓獸水騎營卻是能發揮出大用,不需要去弄沉這些戰船,只要破壞船後方的船舵,就能讓海戰船無法轉動方向,這讓已堵塞的海戰船,頓成一鍋粥。
倭軍的海戰船顯然並非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在衆多海船中,還是有十數艘海獸戰船的,比如說這一艘能靠着無數巨型章魚觸手開划動的千手排漿戰船,則完全不受限制。
橫衝直撞的將礙事的海戰船撞開,更不需要什麼風帆,也不需要什麼牽引,從船體兩側伸出的觸手划動着海面,速度猶若離弦的箭,直奔巨鯨幽靈號而來。
“嘖嘖,好大的傢伙!”一個血蠓獸騎兵浮在海面上,一拍胯下那有着細密鱗片的血蠓水獸:“這下子可夠你好好美餐一頓了,我們上!”
血蠓水獸就是一個吃貨,每天都需要新鮮的肉跟鮮血,而且飯量極大,而吞噬越多,成長也越快,自然也越兇猛,這種水中的兇獸一旦氾濫起來,幾乎能毀滅無數的魚類。
血蠓水獸一個猛子扎入海面之下,不知是否聽懂了主人的意思,又或者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總之勁頭十足的衝向了高速運動的巨章千手排漿戰船,嘴巴上尖銳的骨刺上可是套着一柄中空的雙刃劍。
隨着血蠓獸在海面下加速,就如同一道飛射出來的箭矢,直接朝着一個巨大的章魚觸手狠狠的刺去,噗,利刃直接斬斷了一截章魚觸手,血蠓劍獸張開大口,佈滿利齒的嘴巴一口咬住了那斷肢,大口的吞食起來。
而鮮血這隻巨大的章魚是一個很誘人的食物,不多時,就有十數血蠓獸騎聚攏過來,章魚觸手接二連三的被斬斷,成了盤中餐,剛纔還兇猛無比的章魚千手戰船沒多會就啞火了,觸手都沒了,哪裡還有的動力,頓時一頭撞在一艘海戰船上,不在動彈。
而就在港口內熱鬧非凡的時候,楚軍海軍戰船終於姍姍來遲,進入了東面的入口水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