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叔叔阿姨相信我對雨瑤是真心的,我和她從高中就開始談戀愛了,認識的時間也絕不算短。”簡洵誠懇地爆出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高中?”四人都呆了,他們完全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徵兆,甚至連眼前這個男人都沒見過,是他們太粗心,還是她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到位?
“讓我冷靜一下。”範玲撫額,這樣的消息太勁爆了,甫滿二十的女兒居然帶回一個和她談了多年戀愛的男朋友,還突然和她說要結婚,真不愧是她女兒,連結婚都要和她一樣早。
“靠譜嗎?你們覺得靠譜嗎?”一進臥室,範玲就把穆愛國、穆鐵和許菲菲叫了過來,求救似地望着他們。
穆愛國父子也皺眉不語,顯然也覺得這一切太突然了,範雨瑤還是個小姑娘呢。
“我覺得挺好的啊,那個簡洵長得又帥,對瑤瑤又好,兩情相悅爲什麼不能結婚?”還是天真單純的許菲菲最先贊成。
“可是瑤瑤還小。”穆鐵皺着眉頭。
“不小了,她已經二十啦,我二十的時候已經嫁給你啦。”許菲菲默默翻了個白眼,一家人對範雨瑤都有些保護過度,老覺得她還是個小孩子,就這個問題她不知道和穆鐵爭論了多少次。
“那不一樣,你很早就一個人在外面工作生活,性格獨立成熟……”穆鐵不以爲然。
“拜託,瑤瑤哪點比我幼稚?她明明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來得成熟穩重好不好?她那麼早就開始投資賺錢了,還有那麼幾個人對她服服帖帖的,明明沒怎麼讀書還能考出全省狀元,怎麼看都不像是無知少女啊。”許菲菲很受不了地說,她敢保證範雨瑤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有頭腦。
三人一時無語。他們從小看着範雨瑤長大,當局者迷,哪怕她早已經長大成人了。可在他們眼裡還是個小孩子,反倒是後來加入的許菲菲看得更明白些。
“菲菲說得不錯,瑤瑤做事向來都很有分寸。腦子也比我們好用,對自己的事向來很有把握。如果我們非要攔着她攔也攔不住,何況我們也挑不出人家有什麼錯處,雖說瑤瑤年紀還小,但現在這麼早結婚的大學生也不是沒有,我也覺得你別想太多了。”穆愛國勸道,爲人父母的總是怕子女受到欺騙,可是強勢的範雨瑤的確不像是會吃虧的人。就算是簡洵那麼優秀的人在她面前也是低眉順眼的。
“你覺得我媽會同意嗎?”範雨瑤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問道。
“肯定會啊,”他一臉篤定,“就算不會我直接把你綁走就好了,諒他們也找不到你。”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匪氣十足了?”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完了完了,我居然也開始期待結婚這種事了,最近真是變得越來越沒有雄心壯志了。”
愛情是一種容易讓人沉溺的東西,當人生中愛情的地位佔得過於重要的時候,任何一個英雄豪傑的偉大抱負都會被慢慢地消磨掉,何況她也只是一個女人。
原先熱愛的挑戰。着迷的數字遊戲突然都變得不如眼前這個男人有吸引力,與其挑燈夜戰賺來大筆大筆的財富,不如賴在愛人的懷裡說些無關緊要的閒話。
原來這就是生活,有些道理她過去並不明白。非要經歷了劫難之後纔將很多事情看得更加透徹清楚。
“好久不見了,”範雨瑤捧着花走進病房,原本正在和小護士調笑的鐘文博立刻戒備地看着她,而小護士則一臉嬌羞地跑出了病房。
“看來恢復得不錯。”起碼泡妞的功力是完全恢復了。
鍾文博還是一臉複雜地看着沉默不語,他一向看不透這個女兒,何況她現在還得到了他畢生的心血文博地產,就算這麼多年都是她出錢照顧他,可他依舊不會領這個情。
“還在爲文博地產的事情耿耿於懷?”範雨瑤一眼就看透他內心的想法,“你之蜜糖,我之砒霜,我對那個位子一點都不感興趣,如果你想要的話就拿回去好了。”
“既然不感興趣爲什麼不自己退出,還霸着這個位子那麼多年?”鍾文博低沉地開口,雖然已經能夠開口說話,可受中風後遺症的影響,聽起來還是有一點彆扭。
“我事先聲明,不是我想霸着這個位子,爲什麼我能坐上這個位子你也心知肚明,如果你能夠說服梁氏讓你繼續做這個位子,我完全沒意見。”
“我的公司爲什麼還要聽憑他們的擺佈?”鍾文博憤憤不平。
“就憑他們是大股東,至於爲什麼留着文博地產而不併購,他們就是不想一家獨大,一個水池裡只剩下一條魚的時候,這條魚的目標就太大的了,他們需要隱藏在魚羣之中,你難道還想不通這個道理?何況當年你對梁氏不也是巴結奉承,整天想着要攀上他們,可是你知道爲什麼最後他們放棄你,而選擇我嗎?”
鍾文博瞪大眼睛看着她,雖然還是怒容滿面,但可以看得出他還真的挺好奇的。
“就是因爲你太蠢。”範雨瑤一臉平靜地直言不諱,彷彿沒看見鍾文博那一瞬間變得醬紫的臉色,“顧逸的事情處理得一塌糊塗,就連自己的老婆都背叛了你,作爲一個男人你無疑是失敗的,最可笑的是,你至始至終都把問題推到別人的身上,寧可你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你,可你也得想想你有沒有人家那樣梟雄的氣魄和智商。”
鍾文博被她氣得發抖,卻又突然奇異地平靜了下來,不怒反笑,“我知道了,你想把我氣死,這樣你就可以穩坐董事長的位子了。”
“隨便你怎麼想,你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那也是你的自由,你的前妻宋青青和女兒鍾真瑤現在生活得都很平靜,真瑤考上了南州這裡的一所普通大學,做人做事也比以前踏實多了,你讓她們看開了很多事情,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想見見真瑤嗎?”雖然鍾文博對鍾真瑤無情,可是她還是一直念着這個父親,不肯相信父親會那麼殘忍地對她,雖然母親嚴令她不準去見父親,可她還是忍不住求範雨瑤代替她傳個話。
“見她做什麼?那個女人的孩子和她母親一樣都不是好東西。”鍾文博恨屋及烏,諷刺地冷笑,“你什麼時候和她這麼親密了?不要忘記是她和她母親搶走了你們母女應有的東西。”
“我怎麼會恨她呢?謝她還來不及呢,如果不是她們母女,現在落得那個下場的可能就是我和我媽了。”範雨瑤回以虛僞的微笑,可憐的鐘真瑤又要失望了。
“呵呵,好,你們姐妹情深,是要連成一氣來對付我這個老頭子了是吧?”如果鍾文博的眼睛會噴火的話,範雨瑤現在可能已經被他燒死了。
“對付你有什麼意義?不要忘了你這麼多年來的住院費、護理費全是我出的,如果真要對付你,我大可以對你置之不理,你對我不仁,我卻不會對你不義,所以你儘管安心養病,說不定還能泡個小護士做我的繼母,也算是佳話一樁。”
鍾文博一向知道這個女兒厲害得很,特別是這張嘴,說話聲音溫溫柔柔的,一個髒字也不吐就能讓對方氣得七竅生煙,他算是再一次領教到了。
“你讀大學別的本事我沒見到,這嘴上的功夫又長進了不少。”她每次來他都要全力戒備,結果還是每每敗北。
“對了,我已經結婚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覺得這纔是我讀大學以來最大的收穫。”範雨瑤笑眯眯地給他看手中的戒指,這是一枚極普通的小鑽戒,畢竟那種幾克拉的大鑽石成天戴在手上太不方便了。
“你結婚了?”鍾文博被驚呆了,怒氣衝衝地拿出做父親的架勢,“爲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你不是一直生病嗎?既然身體還未復原,就不麻煩你出席我的婚禮啦。”婚禮辦得簡單而溫馨,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畢竟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沒有必要昭告天下。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爸,你沒和我說一聲就自己跑去結婚,不孝!不孝!”鍾文博氣壞了,如果之前還是和範雨瑤鬥鬥嘴,現在則是動了真怒。
範雨瑤卻不以爲意,“我一直都是和我媽和繼父生活在一起,他們同意了就行了唄,何況我現在已經告訴你了,你氣個什麼勁兒啊?”
“你!”鍾文博瞪着她,自然不會承認她在他心中的位置絕不會是她以爲的那麼無足輕重,他的確是個寡情的人,但對這個極其出色,在某些方面又與自己很相似(他自以爲的)的女兒,他是真正把她當做女兒來看待,雖然每次都對她惡言相向,在她面前繼續保持無情無義的父親形象,但這卻是他想吸引她注意力的方式,沒想到她連終身大事都瞞着自己,看來他在她心中真的沒有任何地位可言,鍾文博一下子似乎蒼老了好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