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也教你怎麼投機?”樑昊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是啊,我悟性好唄,悟性差的人就算有個大師級的人物在身邊手把手地教都學不會。”範雨瑤微笑迴應,心裡難免有些得意,東西在她的腦子裡面,這筆最寶貴的財富就算她再落魄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奪去。
當順滑的美味滑過舌尖,咬破魚籽的那一瞬間,甚至有一種變態的高潮快感,她陶醉地閉了閉眼,可惜的是端上來的魚子醬是最低級的Sevruga,口感上嚐起來比較像特別精挑過的魚子,風味特殊性不如Oscietra,當然比最頂級的Beluga更是差遠了,搭配的香檳酸度也不夠,她不無遺憾地搖搖頭。
當然她不知道在南州大部分的酒店裡魚子醬並不是她所知道的真正魚子醬,有的是用養殖的鱘魚取卵製成的,有的則是加工過的魚卵,或許也有鮮美的滋味,但是卻出自鮭魚、鱈魚,或別的魚類家族中某位懷孕的成員,供應正宗魚子醬的飯店不超過三家,而這家旋轉餐廳就是其中之一。
“爲什麼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我真的是個暴發戶似的。”樑昊看着她優雅的用餐儀態若有所思地說,她在品嚐美食時的一舉一動都極富觀賞性,既不讓人覺得做作,又虔誠得好像在舉行某種儀式,那是一種對美食的尊重。
“挺有自知之明的。”範雨瑤向他舉杯致意。
“真難想象一個出身槐樹弄的小姑娘有這樣的自信。”樑昊漫不經心,卻語帶嘲諷地說。
“衡量一個人不可能只根據金錢,比金錢更重要的還有風範、品味和認知水平。”範雨瑤不以爲意,她從來不認爲金錢、權勢和地位就代表着一切,這也是哪怕她如今窮成這樣也不會在樑昊面前感到自慚形穢的原因。
“這一點我認同,可我也聽過這樣一個說法,每個人從她童年時代所學到的風範和傳統終其一生都很難改變,我可不可以把你良好的品味歸功於你的父親?”樑昊的眼裡閃過一絲惡意,也許是她的自信讓他有種想要摧毀的衝動,存心不想讓範雨瑤好過,據他所知範氏母女對鍾文博可是有着深深的怨恨吶。
當然,父親不僅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人生的精神導師,範雨瑤正要毫不猶豫地點頭衝口而出,突然想到這一世她的生身父親應該是鍾文博纔對,那個拋妻棄女的噁心男人,眼底不由流露出一抹厭惡。
“你說鍾文博?”本來就對這個人挺反感的,再和自己前世的父親兩相對比,更覺得他粗鄙不堪,一聽樑昊把他們倆扯到一起,她就覺得十分不爽,範雨瑤也真夠倒黴的,攤上這麼個父親,“他還沒那個能力來影響我吧?在南州他連你們梁氏都不如,看他開發的那幾個樓盤就知道他那城鄉結合部的品味了。”
“哈哈哈,你也真夠損的,何苦這樣說自己的父親?”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他和我們母女的關係,又何必故意說這些話來試探我?難道非要我拍案而起,對你怒目而視說他不是我父親,然後發脾氣走人或是我面露苦楚,傷心控訴他拋棄我們母女的事蹟,你纔會覺得比較爽?”範雨瑤皺眉看着他,不悲不喜,只是那眼神透露着“你真的很無聊”的訊息。
“咳,”樑昊沒有料到沒有成功激怒她,反而被她三言兩語頂了回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女人太聰明是會嚇跑男人的?”
“嚇跑就嚇跑,我本來就無意留住那種需要用女人的愚蠢來維持他可悲自尊心的男人。”範雨瑤一臉無所謂地說。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樑先生,你不覺得和一個未成年少女談論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有點太過了嗎?”範雨瑤翻了個白眼,“我才高一,學校是不允許早戀的。”
“不是說好不再叫我‘樑先生’的嗎?”他突然很期待從她的嘴裡喊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間,這樣一張厲害的小嘴,在吐出那兩個字的時候是否也還是這麼刻薄?
“OK,算我的錯,”範雨瑤大方地舉杯示意,“樑昊。”爲了表示歉意,她字正腔圓地喚出他的名字。
明明知道她的話裡並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可在她的嘴脣微動的那一瞬間,他小腹竟沒來由的一緊,如果有一天能讓她永遠冷靜自持的神色在自己的懷裡求饒哭泣,讓她這張厲害刻薄的小嘴情不自禁地喊出自己的名字……
樑昊盯着她,眼底因爲慾望而將那一抹褐色燃燒得更爲耀眼。
“樑昊?”範雨瑤並不喜歡他的眼神,那種充滿了肉慾的眼神讓她覺得不自在。
“知道自己是未成年少女還喝酒?”樑昊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沒辦法,魚子醬要配上香檳風味才更好。”
樑昊寵溺地笑了笑,立刻轉移話題,“聽說你很喜歡你們學校那個叫慕雲楓的男孩子?”他想要徹底瞭解她的內心。
“不是吧?居然連你都知道了?”範雨瑤哈哈大笑,一點都沒有掩飾的意思,彷彿這是一個關於別人的大笑話,“是不是還聽說我對着他發花癡,後來向他表白被拒絕?”
“唔,這倒是第一次聽說。”樑昊一臉興味地打量着她,“想不到你這麼大膽。”
“看來我是不打自招了,”範雨瑤很無奈,“你就當我當時失心瘋好了。”
“我也覺得,若不是你當時失心瘋就是頭腦短路了,慕雲楓那小子哪裡吃得消你?”你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和我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他在心裡補充道。
“我可以當做是讚美嗎?”她笑着舉杯和他相碰,頓時覺得看他親切了幾分,要知道她不爽慕雲楓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孩子已經不是一兩天了。
無論是比賽還是考試只要她超過了慕雲楓,那羣怨女們惡狠狠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幾個洞纔好,至於麼?難道長得帥就一定能當榜首?又不是選美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