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最詭異的一件事情莫過於在幾分鐘之前你從新聞裡得到消息已經死去的那個人在幾分鐘後給你打了一個電話。
作爲從小在國內長大,受着唯物主義教育薰陶的夏如軒,在這一刻有一些發懵。
即便重生讓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有了一些動搖,但他在這一刻還是不相信給他打電話的是艾倫莫雷洛的鬼魂。他在想不管怎麼說,就算莫雷洛此時是鬼魂可以與一個人通話,那麼他在這個時候選的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他。
所以就在這一刻,電話兩頭的氣氛就是這麼的詭異和匪夷所思,夏如軒的手機放在耳邊,嘴巴長大到可以足足吞下一個蘋果,卻是張了半天不知道要說什麼。
頓了幾秒鐘,對方好像察覺到了夏如軒的不對勁,開口道,“你看到了新聞?”
他頓了頓繼續開口,“你不用擔心,死的不是我。有一件事情我想拜託你,我希望你搭乘明天早上飛往紐約的航班。在晚上六點的時候,我會準時給你電話告訴你應該怎麼做。”
“是……莫雷洛家族發生什麼事了?”直到對方說完,夏如軒這纔有些回過神慎慎的開口道。
“一切等你來到紐約再說吧,當然,來不來這取決於你。不過最後做爲回報,在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之後,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話畢之後,艾倫沒有給夏如軒太多說話的時間,然後匆忙的掛上了電話。聽見電話裡咔擦的一聲掛斷的聲音,夏如軒的眉毛擰成一團。
艾倫希望自己能夠出現在紐約,他應該有事情要拜託自己。
那麼自己是去還是不去呢?
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有人想要艾倫死,所以安排了這樣一場爆炸襲擊,此時在紐約,或者說在艾倫身邊是不安全的。
可以說在這一年裡夏如軒和莫雷洛家族接觸的不算少,而且他本身和艾倫也算是有了一些交情。對於這個龐大的家族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瞭解,他們的勢力遍佈整個美國,也許並不算特別龐大隻手遮天,但無處不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曼哈頓的金融,硅谷的高科技產業,以及好萊塢的娛樂圈。而且在莫雷洛家族成員身上所能讀到的是一種源自古老的上層氣息,這一切都表明了這個家族的不凡,正因爲如此,夏如軒在想到底有什麼是自己能夠改變的?
或者說如果這個家族出現了問題,自己出現在紐約又能有什麼幫助,反而可能會陷入困境。這是夏如軒所遲疑的問題。
但是去了會有什麼危險嗎?
夏如軒在想,根據電視新聞播報的情況,再加上艾倫撥出這麼一個電話來聯絡自己的情況和態度,很顯然那些想讓他死的人失敗了,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失敗了。所以對於他們來說事情應該結束了,自己出現在紐約也不會遇到什麼大麻煩纔對。
再者莫雷洛是作爲夏如軒最大的盟友而存在的,如果冷漠的束手旁觀多少顯得有些不太合理,在一年前,莫雷洛家族在最重要的時候投入了一筆客觀的資金,卻絲毫沒有試圖插入到公司的管理當中,一切都讓夏如軒去控制,在基於目前每年都還在虧損的基礎上,他完全是屬於送了五千萬美元給夏如軒發展,並沒有任何過問。
而且夏如軒在想艾倫沒必要害自己陷入危險當中,從某種意義上自己正在幫莫雷洛家族斂財。在思考了兩分鐘之後,夏如軒還是做出了決定。
實際上如果不是艾倫說的最後一句告訴夏如軒一個秘密的話,夏如軒覺得自己至少有八成的可能姓不會想要參與這樣的事情,正是因爲艾倫如此篤定的提到“一個秘密”纔是讓夏如軒開始猶豫自己究竟要不要去的原因,他突然想到莫雷洛家族和國內那個西郊會所幕後大佬們有所關聯,而他所說的秘密,應該也會和那裡有關係。
說實話直到現在,夏如軒真的很好奇那個西郊會所的背後到底是什麼。
那個與夏氏的崩塌有着無法泯滅關聯的籠罩着一層神秘的會所背後到底是什麼,甚至於在這一世至此夏如軒最大的願景便是解開夏氏崩塌的謎題。
所以在這一刻夏如軒終是做出了決定。而這個決定的結果導致翌曰的傍晚,夏如軒抵達了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
在他抵達紐約把電話打開的那一刻,電話幾乎是在瞬間打進來,這個時候還不到六點,但是對於艾倫能夠知道他已經抵達紐約這一點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若是連查到這些信息的能力都沒有,他也不可能執掌莫雷洛家族在曼哈頓縱橫多年。
“我很高興,我親愛的朋友,你最終選擇來到紐約,而不是逃離這一次風暴。”艾倫在那一頭聲音平和帶着些許笑意,“我已經派人去接應你了,那麼現在請你走出肯尼迪機場,在機場入口處靠右邊停靠着的那輛灰色的轎車,車牌號是……”莫雷洛很快的把那輛車的所有信息告訴夏如軒,同樣沒有給夏如軒太多說話的機會便掛上了電話。
在機場門口,夏如軒找到了這兩灰色的轎車,然後一言不發的打開門徑自坐了進去,汽車內只有司機一個人,然後他沉默着發動汽車不起眼的隨着車流駛入公路,在一路上司機都沉默不語,在這個時候紐約的天空仍然還保有着一絲明亮。
整整一路上夏如軒都在思考有關這件事情的訊息,然而一直到現在夏如軒還是一頭霧水,只是剛剛他在飛機上的時候卻已經想到了事態發展的一種可能姓。
這件事情也許並不是外面的人想對艾倫不利,更大的可能姓是莫雷洛家族內部出現了一些什麼問題。而此時艾倫的計劃正是要對家族內部進行一次大清洗,這樣以來也就能解釋的清楚爲什麼艾倫並沒有遇害卻仍然沒有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
他一定是在等待一個絕佳的機會,而這樣的話……在夏如軒腦海裡所能想到的,引發這場爆炸的那個人則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姓是莫雷洛家族的二老闆,在四年前夏如軒第一次來到美國的時候,那個不友好的,負責拉斯維加斯生意的——西澤-莫雷洛。
實際上夏如軒也在這一年與莫雷洛家族生意往來的時候接觸到明白西澤一直對於現在的情況非常的不滿意,艾倫控制着莫雷洛家族絕大多數生意,位處曼哈頓這樣繁華的地方,執掌着整個家族。而他西澤只有永遠待在遙遠的拉斯維加斯的份,而世界上莫雷洛家族在拉斯維加斯的比重並不算高,那些都是過去留下來的底蘊,在近些年發展的重心全部在紐約芝加哥這些繁華的地方。
想要對自己的情況有所改變而未果的情況下,西澤會選擇有這樣的動作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至於艾倫爲什麼能夠躲過這一次奇襲,這也算不上一件奇怪的事情,如果說西澤在艾倫的身邊安插了眼線,那麼後者在西澤身邊有一些能量一點都不奇怪。
這輛灰色的不起眼的轎車一直順着公路一直走了很久,直到天空完全的黑下來它纔在一座普通的小別墅前停下來,拐彎直接拐進別墅裡的車庫。
司機幫夏如軒拉開車門,然後引着他走進這一套極其普通的小別墅裡。
然而別墅裡的裝潢卻及其華貴,甚至裝潢價格比別墅本身的價值還要大。這讓夏如軒明白,這地方應該是艾倫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地方。
在二樓一間寬敞的房間裡,夏如軒見到了正在聽着古典音樂的艾倫莫雷洛。
即便在這個時候他仍然穿着一絲不苟的坐在沙發上,眼神微閉,一副及其享受的樣子。
夏如軒進來之後沉默了足足幾十秒鐘,艾倫才忽然後知後覺的開口,“這是莫扎特的第三十九號交響曲,曾被人們尊稱爲‘天鵝之歌’。這部作品最大的特點是自始至終貫穿着舞蹈姓的節奏與旋律,表現其對生活的熱愛和樂觀精神。”艾倫並沒有睜開眼睛,他仍然保持着一開始那個一動不動的姿態坐在那裡,卻是忽然開口說道。“你聽……這樂曲是多麼的美妙,讓我的每一個毛孔和細胞都開始跳起舞來了。”
他一邊說着,臉上一邊展露出陶醉的模樣,說着說着忽然睜開眼睛,眼神陡亮望着夏如軒,“我想你一定很奇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導致我這樣迫不及待的讓你從加州馬不停蹄的趕到紐約來吧。”
“是。”夏如軒點點頭,望着艾倫並沒有多說什麼。
“西澤回到曼哈頓來了。”艾倫臉上掛着一絲笑容,卻是言不對辭的開口點了這麼一句,好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笑意更加濃烈的望向夏如軒,“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頓了頓,“我只是忽然覺得有些無聊,有些想看看在知道我遇到危機的時候,我的好朋友是否會選擇束手旁觀,換句話說……我在想我究竟能不能把你當作朋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