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阿離真好,”像以往一樣,開心的將自己掛在陶離的肩頭。
班上這幾年早已習慣兩人陌生的模樣,這突然間熱絡起來還很不適應,有好奇,有嫉妒,有傷心,隨着年齡的增長,帶着的情緒當然也會更多,不過這些都不在最初陶離的關注範圍,兩人此時都在爲回到他們最美好的開始而高興。
放學後,兩人堂而皇之的手拉手走出校園,來到那個久違的地方,不是他們這些年都沒有來過,而是沒有一起來過,背靠着背,那一年的記憶清晰的在眼前浮現,抵過了這些年所有的不快。
微風作樂,陶離又爲最初唱起那首她喜歡的歌,他們想要的最浪漫的事,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漸漸地,最初紅了眼眶。開始的一年她以爲是夢,活在夢裡即使快樂興奮也認爲那是夢,現在,她纔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真正的幸福,最真實的存在。
“阿離,謝謝你願意等我,”謝謝他一直都在原地。
“我會一直等你,”不管天長地久,生命的盡頭他都會一直等着。
兩人手拉着手回家,驚了一衆大人,但都識趣的沒有說什麼,像往常一般各做各的,只是晚上兩家人再一次聚在一起熱鬧的吃着晚飯,慶祝着這一刻的喜悅。陶老爺子眼裡噙着淚,大家都知道那是高興的淚水,這個家裡,最希望兩個孩子在一起的就是他了。可所有人看到了他喜悅的淚,卻沒看到淚水下再無遺憾的滿足。
現在的最初像是被放出牢籠的鳥,無所顧忌,肆無忌憚的粘着陶離,陶離也無限縱容,兩人這明顯的早戀趨勢,在他們不變的好成績下老師們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聽之任之,偶爾提醒一下最初不要太高調。最初左耳進右耳出,她可不是真正的十一二歲的孩子,兩輩子加起來四十好幾了。
“小初,何宇讓人給你送了一張紙條,”範瑩作爲一個合格的傳遞員,遞上手上的紙條。
最初還未伸手,就被陶離奪了過去,範瑩無語的癟癟嘴,自從這兩人和好,這陶離的霸道本性一展無遺,她是深受其害最爲悽慘的一個,最初又死命護着,她連申述的地方都沒有。
陶離將紙條揉成團隨意的仍在一旁,最初討好着,“阿離,說不定他有什麼急事呢,再說我們是朋友,這樣太沒禮貌了,不太好,我們一起去看看他有什麼事好不好?”
陶離不語,最初再接再厲,“好阿離,就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陶離淡淡的撇她一眼,最初知道他這是答應了,又是一番保證跟誇讚,拿過紙條看了一眼,跟兩人之前約定的一樣,在老地方見。
見手拉着手而來的兩人,何宇眼底的光一閃而逝,溫和的說着,“最初,你們來了。”
“嗯,不好意思,下課後有一些事情耽誤了,所以遲到,”最初抱歉的說着,其實是陶離故意拖着時間,不願來,她好一頓討好纔來的。
“沒關係,我找你呢是這個週末我生日
,想請你到我家做客,不知道……”
“不去。”何宇還未說完,陶離一口回絕。
最初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個不好意思,阿離心直口快,沒有什麼惡意的。我先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禮物會提前送給你的,你家還是不去了吧。”
“不用禮物,你來就……”
“去,不準送禮物,”陶離再一次出聲,比之送一件東西給別人,讓他可以長長久久的保存,他寧願她去一趟,然後立馬回來。
“呃?呵呵……”最初捏捏陶離的手,尷尬的看着何宇,不知道說什麼。
“是啊,不用送禮物,你來就好。”何宇並沒有因陶離的話而生氣,反而附和着說。
“那好吧,我到時候會去的。”
回去的路上,最初笑嘻嘻的看着陶離,搖晃着他的手臂,“阿離好小氣,不過我喜歡。”
陶離面無表情,手上牽着她的力道卻大了很多。最初在心底自戀的想着,“我家阿離連吃醋都這麼可愛。”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了。
週末,最初先去好好安撫了陶離一番,才慢悠悠的向何宇家去,雖然沒去過,問問也就知道了。到那之後已經十一點多,其他人都已經到了,看樣子就是何宇玩得好的兩三個朋友,但都是男生,最初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可不自在還是有的。
“最初,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別拘束,吃完飯我們一起到周邊逛逛,有不少好玩的,”何宇看出最初的不自在,安慰着。
“是啊最初小同學,我們早就聽何宇說起過你,你可真真是一個小天才,一直想見見真人,現在終於見到了,不要拘束。”
對於何宇朋友的話最初也只是勉強笑笑,她不知道何宇怎麼知道她的,他跟他的朋友又是怎麼說的,這些她不是很關心,只想快點結束這一頓飯,好回去,一分一秒她都想呆在有陶離的地方。
何宇的爸爸跟最初爸爸一樣,在外面打工,今天他媽媽也沒在家,幾人一起做的這頓飯,最初試了試,農村的孩子不論怎樣都還是有些竈臺本事的,做出來的飯菜挺好。
“看不出來,你們手藝不錯,”最初被要求只管吃,不用動手,所以現在品評着。
“真的不錯?這可是何宇做的,我們就打了打下手。”
何宇笑笑沒有表態,“喜歡的話就多吃一些,”替最初夾了些菜到碗裡。
最初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場景有點像女朋友被男朋友帶着見他好兄弟,讓最初很不適應,不再答話,專心的吃着。
“吃完就走了。”最初才吃一口,旁邊就響起了陶離的聲音,帶着些冷氣,擠開坐在最初旁邊的何宇。
“阿離,你來了?吃飯了嗎?累不累餓不餓?”見到陶離,最初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喜鵲,嘰嘰喳喳的關心着,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拘束。
“走了,”陶離沒有回答她的一串問題,拉着她就要離開。
“好……”
“最初,請你朋友一起坐下吃飯吧。是叫陶離對嗎?我們還一起主持過呢,既然來了就坐下吃飯吧。”
最初的話被何宇堵在喉嚨,暗怨自己忘了這一茬,“阿離,我們坐下一起吃好不好,你走了這麼遠一定累了吧?現在又是中午,肯定沒吃飯,快坐下,我給你盛飯。”
陶離最受不了的就是最初的連哄帶撒嬌,聽話的坐下,沒有再說走。一桌人看着兩人的互動,心思微動,說着一些無足輕重的話題,氣氛有些詭異,最初沉侵在服侍陶離的事情中,陶離享受着最初的服侍,對這詭異的氣氛毫不自知。
飯後,最初兩人沒有停留,道別離開,何宇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沉默良久。
路上,“阿離?阿離?阿離?”最初一聲聲有事沒事的喚着,牽着陶離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周身洋溢着無限的喜悅。
陶離不答話也不阻止她喚自己,被她的喜悅感染,也從心底散發出愉快,讓他知道,原來快樂是這麼的簡單,只需要她的陪伴,只需要她的笑。
“喲,你們倆回來了,同學家過生日怎麼樣啊?”遠遠的,陶老爺子看到兩人回來笑問着。
“陶爺爺,同學生日挺好的,他自己做的飯,手藝不錯,起風了,我推您進屋吧,”最初乖巧的上前,推着陶老爺子進屋。
“好,哈哈哈。”陶老爺子看兩個孩子好好的就打心眼裡高興。
“我做得比他好,”陶離不服最初的誇獎別人,小聲在後面嘀咕,只是沒發現還是傳進了前面一老一少的耳裡,兩人對望賊賊的一笑。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最開始最高興的日子,只要兩人在一起,即使僅僅是簡單的坐着都是最開心的事情。可老天就喜歡開玩笑,在你覺得一切都美好的時候,它會送你一些苦難作爲色彩,添置在你生活的畫布上。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最初坐在教室,看着窗外的細雨,聽着耳邊同學們念着的詩句,一時間心口的酸澀蔓延,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怎麼了?”陶離看着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最初,擔憂的問着。
“沒事,就是覺得這詩太傷感,”最初搖搖頭,暗道自己想太多了。
陶離看了她一眼,蹙眉沒再問,忽視掉心口的那道失落,他知道她心裡有事,卻不願告訴自己,不願讓自己跟她一起分擔,他在等,不但在等她回到自己身邊,也在等她願意告訴自己所有的那一天。
“對了,阿離,明天就放清明節假了,我們去縣城玩吧?”自從那次陶離在縣城被車撞,最初一直不願碰觸那個地方,可現在,她想從新開始,就要將一切都拋開。
而陶離因爲那裡,最初幾年都不曾理會過他,現在她突然提出要去,他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不管是因爲什麼她要去的地方他都會陪着,也不管結局是什麼,他都會把它變成自己要的結局。“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