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就是這個味
陳總管親自到莊子裡挑了兩個辦事能力強的管事,第二日一早就領到凌小柔面前,連着兩人的賣身契也都交到凌小柔手上。
“太妃聽聞表小姐置了地,怕手下沒有得用的人,讓奴才給送了兩個能管事的人來,今後有什麼表小姐盡請吩咐他們去做,若是做的不好,是罰是賣都由表小姐做主。”
凌小柔聽了大喜,正愁手下無人可用,寧遠王府出來的人自然要比在外面招來的能力強。
雖說這是欠了寧遠王府的人情,可既然都認下這門親,她也不必矯情欠不欠的事,既然老王妃以真心待她,若是總記着那些人情,就是傷了人心。
往後也是要在薊城住下,平日裡多孝敬孝敬也就有了。
與招來的那些人不同,凌小柔當時就決定將莊子上的事都交給這兩個管事去打理。
管事一個姓伍,一個姓房,讓凌小柔意外的是,她只不過提了句要在河水裡養水生蔬菜、在河邊養鴨養鵝的想法,兩位管事就將具體要用到的人手和一些細節都給算了出來,果然是王府出來的人不同凡響。
這下凌小柔清楚這兩人的能力,最後連着招募佃戶的事也都交給他們,只要最後擬出名單給她瞧瞧就行。
見自己帶來的兩個人被凌小柔看好,陳總管一直就笑眯眯的看着。
直到這邊安排妥當,讓伍管事和房管事自己去莊子裡安排下面的事。
一扭頭看到笑容滿面的陳總管,凌小柔纔想到陳總管還在旁邊等着回話呢,不好意思地笑笑,“有勞陳總管親自跑了一趟,回去後還請替我謝過姨母,身子欠安還要替我操心,讓我委實難安。”
陳總管道:“表小姐客氣了,太妃這幾日喝了表小姐讓人送來的補湯,身子已有起色,一直誇表小姐湯水燉的好呢,昨日請了郎中來看,再養幾日便無大礙,到時還要請表小姐過府一敘。”
凌小柔聽了大喜,“這還真是喜事呢,不知姨母喜歡哪種湯,我煮了還請陳總管帶回去。”
“每種太妃都喝了,倒也不知太妃更喜歡哪種,表小姐隨意做了就是。”頓了下,“這幾日王爺日夜操勞戰事,表小姐若是……”
凌小柔聽了愣了下,這位傳說中的幹表哥她還沒見過,不過聽着陳總管的意思是想讓她也給寧遠王煮些湯,倒不是難事,隨即笑道:“是我想的不周到,表哥那裡也早該送去,還請陳總管稍等。”
陳總管應是,凌小柔去了廚房。
見東家又要親自下廚,大廚二廚們都激動地圍在兩米之外瞧着,每次看凌小柔做菜他們都有如醍醐灌頂般的頓悟。 wωω ⊕ttκǎ n ⊕co
只可惜除了第一日教他們改良菜式後,只有親自動手爲老王妃熬補湯時上過竈,更多時候也就在言語上指點一二,這次東家這架式可不只是熬補湯那麼簡單了,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盯着。
竈上給老王妃做的每日一湯煲已很有火候,凌小柔開始給寧遠王做些有消除疲勞功效的美食。
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悲傷肺、恐傷腎,思慮悲奮勞累過度都會傷胃。
像寧遠王這樣日理萬機,又手握重權的人,平日脾氣應該不大好,肝一定要補。
每日憂國憂民,思慮過多脾也要補!
今兒打勝仗了喜一下,打敗仗了悲一下,心和肺也得補!
打仗不打仗,管理這麼大的一大塊封地肯定是辛勞的,好吧胃也得補!
邊關戰事沒完沒了,一驚一嚇的,腎……也不大好吧?
總之凌小柔是打算着將他的心肝脾肺胃加上一個腎都補上了。
都說以形補形,凌小柔便想着做太多的菜也麻煩,畢竟陳總管還在那裡等着,總不能她煲個歷時六個時辰的湯吧?
一道熘三樣:豬肝、豬心、豬腰子,心肝腎的問題就全解決了。
配上一碗用薏米、山藥、紅棗、蓮子、枸杞、桂圓肉熬出的養胃養脾粥,飯後再來碗潤肺的百合秋梨銀耳羹,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做完之後,凌小柔都覺得似乎太簡單了些,又不想陳總管久等,乾脆讓人又取了四盤大廚們炒來試吃的菜,這樣放在食盒裡,倒也裝的滿滿的。
陳總管樂呵呵地提着兩隻食盒走了,回到王府先讓人將爲老王妃煲的湯送去,他親自提了剩下的菜去了賀樓遠的書房。
這幾日因老王妃的身子欠安,原本在壽宴後就該啓程到邊關的賀樓遠一直沒有動身,好在西夷那邊也只是小股試探,一直沒有大的動作。
只等老王妃身子再好些,賀樓遠就會親自去邊關,上次的計策雖然讓西夷內亂了一陣,可也讓他們的二皇子脫穎而出,順利登上王座。
想到那個算得上有勇有謀的二皇子,賀樓遠不敢小視,誰知道這小股來犯的敵軍是不是新西夷王的什麼陰謀呢。
陳總管拎着食盒還沒等進來,賀樓遠已聞到了香氣。
陳總管去福榮樓辦事,此時又帶了香噴噴的菜回來,不用問也是由福榮樓帶回來的,想到這幾日讓人去福榮樓買來的試吃菜,雖然可惜不是凌小柔親手做的,那味道也讓他回味無窮。
放下手上毛筆,賀樓遠只盯着陳總管手中的食盒看,陳總管哪會不知道自家王爺的德行?
將食盒放在旁邊几上,從裡面一道道將菜端了出來,“王爺,表小姐聽說王爺日夜操勞,親自下廚爲王爺做了幾道菜。”
賀樓遠原本見了菜就柔和幾分的神色,更加柔和了幾分,雖然在外人眼裡這柔和的幾分基本上看不出來,但自小就看着賀樓遠長大,對他的瞭解不比老王妃少的陳總管卻看的明明白白。
將裝粥的白瓷壇蓋子揭去,用小碗盛了一碗養脾養胃粥,遞到賀樓遠手上,又將勺子遞過來,“表小姐說了,讓王爺在吃飯之前先喝碗粥暖暖胃。”
粥還是溫熱,喝一口從喉嚨一直暖到胃裡,渾身都有種說不出的舒坦。
賀樓遠一口氣將粥喝下,這才放下粥碗,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在嘴裡,細細一品,與這幾日吃的菜也沒多大區別,完全是那些廚子的手藝,臉色就有些發黑。
可在看向那碗粥時又緩和了幾分,至少這碗粥是她親手做的。
配着白米飯,挨盤菜都嘗過,直到夾了塊熘肝放進嘴裡,嚼了半晌才捨得嚥下去,不錯,就是這個味!
除了那碗粥,這盤菜也是她親手做的。
之後,筷子一下一下專往那盤熘三樣夾,直到連裡面配着的胡蘿蔔都吃光了,才象徵性地吃了幾口旁的菜。
就是同一道菜,不同的廚子做出來味道也難有相同,而同一個廚子即使是做不同的菜,也難免會有相同之處,於吃上向來很有天賦的賀樓遠哪裡會吃不出菜是出自誰手?
吃飽後,又喝了一碗養脾養胃粥,這纔將碗放下,手上端着陳總管遞過來的潤脾潤肺甜湯,說了兩個字:“不錯!”
也不知是說陳總管辦事不錯,還是說這些菜不錯,總之接下來的一天裡賀樓遠的心情都不錯,若是再配上個笑容,任誰看了都會以爲寧遠王府這是有了什麼喜事?
忙田地、忙酒樓,忙的凌小柔這幾天腦袋都大了好幾圈,也就是有了前世管理酒店的經驗,才讓她沒亂了陣腳。
終於到了開業前一日,凌成也帶着回去搬家的夥計回來了,整整五架馬車都高高摞起。
都說破家值萬貫,平日看着家裡也沒多少東西,真搬家了纔會看出來原來家裡東西也是不少。
不但家裡的東西都搬來了,連凌睿溪惦記也幾日的小黑也一併裝竹籠裡放車上拉來,一路上把小黑憋屈的不行,見到凌睿溪就‘嗷嗷’地叫着,好像在訴說它的委屈。
同時,來了一個讓凌小柔和凌小敏都很不待見的人,跟在滿臉訕訕的方氏身後,方海一瘸一拐地跟進福榮樓。
凌成嘴上雖沒說什麼,可那臉都黑的要滴出墨來了,想必他也很不願帶方海來,卻又有非帶不可的原因。
比起凌小柔和凌小敏的冷臉,李氏倒算是和氣,“這不是海哥兒嗎?也跟你姐來了?”
方海從進門那雙眼睛都不夠使了,從前面到後面亂看一氣,在見到凌小柔後,就一直盯着凌小柔看,可惜凌小柔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聽李氏問,回道:“嬸子,家中爹孃不放心姐姐,讓我跟着來瞧瞧,若是能在薊城找到活計,最好不過了。”
李氏咂巴咂巴嘴,“按說你是媳婦的兄弟,嬸孃該留你在家裡住着,可你也看了,嬸孃這也不寬敞,家裡又買了兩個人,就是有心留你,也沒地兒住。”
方海嘻嘻一笑,“沒地兒住嬸子也得給小侄想想辦法,不然還能讓小侄住到大街上?就當嬸子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疼疼小侄。”
然後就用我就賴上你了,你還能把我打出去的眼神盯着李氏看。
李氏卻直搖頭,“嬸子當然得疼你了,只是你也看到了,後院就這麼幾間屋子,都有人住了,總不能讓你住進來,再把我家閨女趕到大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