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權與張瑤青正站在她身側不遠之處,魔女來勢急促,玉清大師只將在場衆人身形隱起,卻無暇將他們移走,三人相隔,不過十餘丈遠。
只見那魔女身材修長,十分高挑,赤着雙足,幾乎與羅權等高。她站在場中,怒目瞪着玉清,喝道:“傷我神魔的就是你麼?林瑞不是我赤身教下,以前因他苦求,情不可卻,始行傳授。又不聽我良言,自取滅亡,我不管他。我那神魔百鍊精魂不易消亡,此地並無蹤跡,不知被你用什方法收去?這不是什法寶,你收了去無益有害。省事的急速放出還我,萬事皆休;不然,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做鬼都受無邊苦難,休說我狠!”
衆人見她周身黑煙繚繞,殺氣騰騰,偏生容貌生得那麼美麗,又透着三分邪氣,十分詭異。不過數句話之間,人已從數十里之外飛來,平日煉就慧眼,竟未看出如何飛落,知道必是勁敵,暗中戒備不提。
玉清大師見她性急,也不插話,等到說完,才從容笑道:“聽你說話,想是赤身教主門下弟子鐵姝道友了。貧道玉清,恩師是神尼優曇,我與令師鳩盤道友曾有一面之緣,與你卻未見過。彼此兩無干犯,何苦說此狠話?”
鐵姝一聽敵人師徒姓名,微微一驚。突又搶口怒答道:“你就是玉羅剎麼?以前果然兩無干犯,可是今日你所收九魔,乃是我借與林瑞的,你得去無用,急速還我,彼此交個朋友多好?”
玉清大師笑道:“我即未輕犯魔府,亦未冒犯道友。林瑞座下妖徒在此地生事,被我遇到,早用佛法將邪魔連妖人一同化去,現已形神俱滅,隨風吹散,如何還得?”
鐵姝怒道:“煉我教下神魔,諒你無此本領,速速交出,免作口舌之爭!”
玉清大師冷笑道:“區區妖魔,豈值一擊!我才放出離合神光,便即消滅。不然我身在佛門,留他們何用?”
鐵姝怒道:“賊尼!我好意與你相商,免傷和氣。你卻如此膽大妄爲,將我苦煉的神魔化去。再不殺你,情理難容!”嘴裡說着話,手揚處,便是三股烈焰般的暗赤光華飛出。頓時陰氣騰騰,血焰橫空。
玉清大師一揮手,那道金霞飛起,將三道血光圈住,喝道:“你休不知好歹!這子母陰魂和污血煉就的血焰叉,只能污穢尋常飛劍法寶,卻奈何我不得。我看令師面上,不和你一般見識,若再不聽忠言,執迷不悟,便悔之無及了。”
鐵姝師傳血焰叉,專污各正派飛劍法寶,最是厲害,向來不許輕動。知道玉清大師法術高深,兼正邪兩家之術,恐別的法寶不易取勝,滿擬此寶一出,敵人縱不即斃,也必難以抵禦。不料對方佛法高深,金光竟將三根血叉一起裹住,不禁又驚又急,怒道:“賊尼!有本領只管施展出來,哪個和你講什情面?”
說罷將手一揮,已將飛叉收回。更不答話,回手挽過腦後秀髮,銜在口內,咬斷數十根,櫻口一張,化成一叢火箭噴出。頓時天旋地轉,陰風起處,面前光景頓晦,無數夜叉惡鬼帶起百丈黑塵潮涌而來。那彌空黑霧竟似有質之物,彷彿山嶽崩裂,凌空散墜,來勢更是神速非常,如響斯應,不似林瑞所排魔陣,還有好些施爲做作。
玉清大師頓覺金霞之外,重如山嶽。她修成此法時日尚淺,護自己一人綽綽有餘,將衆人一起護住,頓感吃力。念頭一轉,大喝:“鐵姝道友,我實逼處此,你須留意,免爲佛火所傷,我要施爲了。”
說罷,雙手合攏一搓,
往外一揚,那護身金霞立如狂濤崩潰,晃眼展布開千百丈,上面發出無量金色烈焰,往所有煙霧鬼物兜去。佛光聖火端的妙用無窮,光焰到處,所有妖煙魔霧宛如輕雪之落洪爐,無聲無臭,一照全消。前排鬼物首先慘嘯,一連消滅了好幾個。
鐵姝所煉神魔,均與自己心意相通,一見離合神光如此厲害,心中又驚又怕,忙將魔頭收回。又驚又怒,有心就此退去,面子上實在過不去,她生性暴戾,一聲怒喝:“我與你這賊尼拼了!”
說罷一伸手, 便將自己胸前的翠綠雲肩扯去,衆女都暗自唾棄這種邪法,鐵姝冷笑一笑,口誦魔經,射出兩道青焰,落地便自爆散。現出九個赤身嬰兒,長得粉滴酥搓,一絲不掛。如玉雪般可愛,臉上現出十分孺幕的神情,小口微微張着,彷彿要吃奶一般。
玉清大師久習旁門之術,知道厲害,不敢怠慢。再看魔女臉上神情已變,秀眉含顰,亦嗔亦喜,星目流波,面如朝霞,容光照人。忽地身體一轉,已經騰空飛起,噴出一道血光,如青焰一般,落地即自爆散,現出九個赤身美女,粉裝玉琢,一絲不掛,各有一片極薄彩煙圍身,豔麗絕倫。鐵姝的神情亦變得十分嫵媚,襯上一身柔肌媚骨,玉態珠輝,越顯得儀態萬方,迥不似先前那張死人面孔。
玉清大師見她氣憤之下,一時情急,居然施展赤身教中向不輕用的九子母天魔大法,將九子母天魔拘來,不敢大意,將離合神光向前催動,想將它先行制住。
不料鐵姝早已料到,陰魔才一現形,便與會合一起,神光照處,身形滴溜溜一轉,所着雲肩圍裙上,便如箭雨也似向四外射出兩圈碧色光華,一上一下合攏,連人帶九女九嬰全包在內。只管運用神威光力,竟一毫也傷她不得。再吃外面神光金霞一照,冰紈霧毅,雲鬢風鬟,頓成異彩,照眼生纈。
她將身護住以後,那九個少女嬰兒,便呈九宮方位,列在她身側,這時鐵姝全身都已赤裸,眼波流轉,媚態橫生。忽地一張檀口,發出一記嬌滴滴的呻吟之聲,簡直酥得到了人的骨子裡,嬌媚之態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