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仙與羅權現身出來,相視一笑。覺得世途艱險,自己夫妻能克服艱險,彼此相守,津是求之不得的緣分。對那份感情都更加珍惜了幾分。
芷仙望着允中的背影,幽幽嘆道:“俞家公子也是深情的人,凌家妹子說話這樣決絕,不是傷了他的心嗎?”
羅權笑道:“凌姑娘行事利落,是俠女風範,未必無情。沒聽她說道成之後,還要回來渡人的嗎?”
芷仙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只是俞公子一片深情,卻要受分離之苦。想起來,可也替他難受呢。”又想到玉清大師的話,說道,“話雖如此,凌家妹子求了不少時日,大師都堅不吐口。她求道之路,恐怕艱辛呢。”
羅權想起後來凌雲鳳修道有成,又結交了楊瑾、韓仙子等前輩至交,憑藉手中幾件至寶,縱橫蜀山世界,成就不比三英二雲稍遜。笑道:“你莫爲她擔心,她日後的路且好走着呢。倒是俞允中無論資質根骨,都不如他。將來要夫妻聯袂,伉儷情深的話,怕是有些難,嗯,我得想辦法助他一臂之力才行。”
芷仙聽他說的有趣,掩脣輕笑:“夫君說話,像能前知似的。既是如此,你就幫他們一把吧。讓這一對有情人離別,好生教人不忍呢。”
第二日就是約定與對方比劍之期,衆人均如臨大敵,生怕那邊再來什麼厲害幫手,羅權倒是十分悠閒。那姚開江被凌渾引起,對面不過法元龍飛等輩,自己這邊足可應付,與芷仙遊玩了半晌,纔回房安歇。
第二日清晨,衆人均早早起身,來到場地之上,那是在戴家場村前的一塊大空地,上面搭了兩排長長的蘆柵。中間空出十數丈方圓一大塊地方。這時負責迎賓的輕雲飛報回來,說呂村那邊數十人已經起身,便由白琦到谷口迎接,衆人仍在廳上等待。
等人來齊,果然不見姚開江,只有法元龍飛等人帶隊,衆人興致均是不高,先請至廳內落座,擺上酒席,酒過三巡之後。佟元奇便道:“今日此事,本由白、戴、許三位莊主與陳、凌兩位排難解紛而起。雙方都是江湖上好漢,爲免兩村居民彼此冤仇愈結愈深,貧道便做一個和事佬兒,請白莊主在前面廣場上搭了一座高臺,席散以後,雙方登臺領教,以定今日曲直。其餘雙方請來的嘉客,如果見獵心喜,那時或比內外武功,或比劍術,或比道法,各按平生所學,功力深淺,一一領教,貧道也好藉此一開眼界。不知諸位以爲然否?”
法元聽了,起身笑道:“貧僧與呂村的諸位原本不識,只是路過此地,邀留作一個臨時領袖。貧僧也覺貴派雖然劍術高強,卻往往以大壓小,以強凌弱。雖然敗軍之將,自知不敵,因爲心中太覺不平,也就拼着再管一回閒事。此時天色不早,便由佟道友所說,到外面各展平生所學,先比武藝,後比劍法,以定高下如何?”
雙方各懷心思,都無異議,衆人隨即起身,到高臺之下的蘆柵,分賓主落座。
羅權悠哉悠哉的帶着芷仙,去第三座蘆柵下,找地方坐了。今天自己這方基本上勝算已定,他是打定主意不再出手了。否則萬一再惹個仇家上門,自己怕真的應付不來了。
芷仙在外面向來只聽羅權的,見羅權並不與幾位莊主和佟元奇等人同席,卻到這邊來陪她,心中雖覺不妥,當着衆人,卻也不便說話,只好任憑羅權坐在她身旁。心虛的向身邊凌雲鳳、戴湘英等人的席柵看了一眼,生怕她們取笑,見那幾位女俠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場下,
這才覺得心安。
這時場中已經開始比試起來,先是由戴衡玉與羅九試踩梅花樁。平地上立着一長溜的飛刀,刀尖向上,閃着寒光。二人提一口真氣,足尖踩在刀上,如履平地一般的飛快走去。
羅權這些日子習了劍術,對這些江湖上門道見的已經少了,這時又再看見,居然看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對芷仙講解一番。芷仙自幼生長在閨閣之中,哪見過這些江湖手段,聽着羅權於她解說,居然也看得興致勃勃。
這時場上已經分了勝負,戴衡玉走過的刀鋒盡卷,刀身依舊完好,羅九卻折斷了兩柄,一怒之下,剛要放出飛劍,法元連忙將他叫退,自認是輸了這一場。
隨後雙方又派出人選,法元一方上來的是穿雲燕子柳雄飛,他是九尾天狐柳燕孃的弟弟,在西川路上名震一方,是有名的淫賊。佟元奇道:“何人前去會他?”
湘江五俠中的黃人瑜應聲前往。他使一把九截量天尺,對陣柳雄飛的鏈子抓。 二人大戰一番,柳雄飛使個虛招,一記枯樹盤根向黃人瑜的下盤打去,黃人瑜身手敏捷,向後一退,尺頭已在他抓上點個正着,飛起一腳,點在他腰眼上,當即倒地。等被救回來再看,已被黃人瑜在死穴上下了內功重手,七日之內準死無疑。
這邊惱了九尾天狐柳燕娘,也不向法元請命,由西蘆棚一飛身,便到擂臺之上。伸手一指,已放出飛劍,追着黃人瑜而去。便聽對面一聲嬌叱,原來是吳文琪飛來,也放出飛劍,抵住柳燕娘,兩人劍光頓時絞成一團。
那邊急壞了三眼紅蜺薛蟒。原來他在慈雲寺之役被朱文刺瞎了一隻真眼,只剩了當中一隻假眼,與右眼相配一對,好不傷心痛恨,便想回黃山去見師父許飛娘哭訴,請她代自己報仇。半路上遇見柳燕娘,兩人勾搭成了臨時夫婦,非常恩愛。這時見燕娘危急,不問青紅皁白,腦後一拍,便有一道青光飛起。
東蘆棚上黃玄極見了,也將飛劍放出迎敵。一會工夫,便亂了章法。先是西蘆棚上孔靈子、曹飛、鬱次谷、呂憲明、郭雲璞、毛太六人飛身上前,放出劍光。東蘆棚上週輕雲、趙心源幾位,同鐵蓑道人、湘江五俠中的虞舜農,分頭飛劍迎住。
西蘆棚上羣盜紛紛躥了下來,俱都奔往戴家門前一路衝殺過來。同時法元也放出飛劍,龍飛則放出他那二十四口九子母陰魂劍,數十道紅絲與一道綠光朝東蘆棚飛去。佟元奇、玉清大師不敢怠慢,當下分頭飛起劍光迎住。這一場大戰好不熱鬧,滿空中俱是飛劍光華,五色繽紛,金光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