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石玉珠被綠袍老祖用法寶禁住,捆縛在密室之內。又羞又怒,喝道:“惡賊!你若玷污了姑娘,異日不得好死!”
龍飛方纔吃了她一掌,正中心窩,雖然用玄功將淤血化去,但石玉珠修行的五行真氣,十分厲害,她是三世童身修道,功力精純,非同小可。這一掌下來,非有三五月難以痊癒。正憤怒間,聽到石玉珠所言,頓時大怒,一掌揮去,那吹彈得破的粉嫩臉蛋之上,頓時現出個鮮紅的五指印來。惡狠狠的說道:“賤婢!今日你落到老祖師的手中,還想保得清白之身逃走嗎?少不得將你玩個夠本,把你那殘花敗柳之軀,送到武當,叫半邊老尼看看她門下弟子,何等的不知羞恥。再把你生魂拘出,送與老祖師,做那鎮魂之寶。”
石玉珠知道今日已難倖免,冷哼一聲,閉目不言。只是暗暗運用真氣,想衝破束縛。但綠袍老祖所用的火雲鏈,是從南疆取來的至寶,除非有她師父那等修爲,否則極難衝破而去。龍飛冷哼一聲,取出一面小幡一揮,頓時室內陰風陣陣。
龍飛正在暢美難言之際,忽覺背後被一隻巨手抓住,回身再看,一團黑氣中伸出了一隻大手,將他提在空中,綠袍老祖兩眼發着幽幽的綠光,正掃視着他,頓時全身打了一個冷戰。綠袍老祖獰笑道:“你這等無能,要來何用!”重重的擲在地下,隨後衝着石玉珠說道:“你這女娃兒,好生不識好歹。莫怪老祖無情。你且試試我這金蠶蠱的厲害。”
原來這綠袍老祖在南疆的苗洞之中,集天地間的陰煞之氣,窮數十年之力,育出十萬三千六百隻百毒金蠶蠱,放將出去,如同數百萬黃蜂,遮天蓋地而來。無論何等劍仙,被金蠶蠱咬上一口,一個時辰,毒發攻心而死。
中蠱之人,從外膚直到骨髓,均如魔火灸烤一般,受盡魔火焚身的苦楚,一點元靈之火被煉得乾乾淨淨,這才粉身而死。綠袍老祖一揮手,從黑雲中飛出了數百朵金星,向着石玉珠全身撲去。石玉珠秀目低垂,心道:“今日我命休矣!”正想拼着性命,用五行真氣兵解而去,寧肯受那煉魂之慘,也絕不受這金蠶噬咬之苦。
突然外面急急的傳來腳步聲,隨後便是法元高聲呼道:“老祖千萬住手!”龍飛還未來得及攔住,外面的門已被推開,隨後便是一道耀眼的銀芒閃過,捆住石玉珠手腳的火雲鏈已被斬斷,禁錮失靈,石玉珠落下地來,覺得氣力稍復,忙將衣衫拾起,遮住重要部位。
隨後門外便擁進數人,除了金身羅漢法元之外,尚有數名衣着古樸的道者,和一位身材高大的禪師。均有崑崙派有名的劍仙,那位發出白光,斬斷火雲鏈的,便是巫山風箱峽獅子洞的游龍子韋少少。他的一口游龍劍矢矯如龍,專破邪派禁法。另兩位是川東南川縣金佛山金佛寺方丈知非禪師,和長白山摩雲嶺天池上人。
還有一個看去有四十多歲年紀,背上斜插雙劍,手中執定一把拂塵,生就仙風道骨,飄然有出塵之概。乃是川東的隱名劍仙鍾先生。這幾位都是崑崙派中的名宿,與這些邪魔外道本非一路,法元去黃山邀請曉月禪師相助,只是他正忙於一件要事,暫時不能抽身。便飛柬傳書,請這幾位來慈雲寺助陣。這幾位見到石玉珠的慘狀,頓時大怒。尤其石玉珠的師父半邊老尼,與崑崙派又曾有同門之誼。
韋少少首先怒道:“你這膽大包天的魔頭,居然敢攝取武當門下的弟子,盜取真陰。若非是知客僧通報,讓你得逞,
今日豈能與你甘休!”
綠袍老祖一雙慘綠色的眼睛垂着,全如未聞,只是聽到“知客僧”三字時,才冷哼一聲,目光如電的向羅權掃了一眼。
羅權站在法元身後,並未進門,只是在牆角陰暗處站着,被這目光掃了一眼,頓時全身上下都打了一個冷戰,知道這老魔心狠手辣,睚眥必報。自己壞了他的好事,必遭嫉恨,說不得要速速回去,找追雲叟問計去了。
法元見兩方見面即吵,十分頭疼。雖然他對綠袍老祖所做之事,十分不滿,但這老怪物乃是南疆少有的煞星,一派之祖,萬萬惹他不得。而石玉珠雖然是後輩子弟,但她師父半邊老尼脾氣古怪,向來護短,而且法力高強,正邪兩派當中少有人及。兩邊都是惹不起的角色,把他夾在當中,十分爲難。
這時石玉珠已將衣物穿戴整齊。臉色雪白,也不看綠袍老祖,只向着法元道:“我石玉珠在武當門下,原不曾與別的宗派結過冤仇。只因當初受了萬妙仙姑援助之德,特到慈雲寺,稍效些微之勞。誰想今日險些被奸人陷害,將我多年苦功廢於一旦,玷辱師門,見不得人。幸仗我真靈未昧,得脫陷阱。本想尋我那仇人算帳,又恐怕任事不終,耽誤大局,有負萬妙仙姑盛意。好在已有不少劍仙到來,自問功行有限,留我無用。青山不改,後會有期,我就此告辭吧。”說罷,腳一登, 駕起劍光,破空便走。
法元臉色尷尬,知道攔也無用。綠袍老祖雖想出手攔阻,知道崑崙派這四名劍仙都有非常本領,自己未必抵擋得住,只得轉過臉去,故作不理。龍飛心中忐忑,這且不提,衆人在法元安撫之下,各自迴轉。卻沒人留意,這斗室之中,少了一個無名的知客僧。
且說羅權被綠袍老祖掃了一眼,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心直衝頂門,正思量着脫身之計。就覺得眼前青光耀眼,猝不及防間,手已被人抓住,隨後身子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人眨眼間已出了數裡之外。
羅權定神看去,纔看到自己的手腕被一隻雪白的玉手牽住,正是女崑崙石玉珠。妙目微紅,隱有淚痕。目光中帶着一分歉意,看向自己。
原來石玉珠脫難之後,決意要報前仇。他聽韋少少言道,有知客僧了一報信,自己才能從綠袍老祖手中逃脫,心中便起了感激之意。唯恐他留在慈雲寺,爲綠袍老祖遷怒,特地將他一同帶出。
羅權見她秀美的姿容上,淚痕宛然,一副梨花帶雨之態,心中歉意大生。按原本的情節,她本不會受此大難,卻被自己這樣一個穿越者攪亂了局勢。張口說道:“姑娘,實在是對不住……”
石玉珠說道:“此事怎能怪你?若非你及時通報,恐怕我早被綠袍惡賊採去真陰,淪落慾海,受永不輪迴之苦。可恨二賊,我回山之後,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羅權正要說話,忽聽一個陰傑傑的聲音說道:“何必等到回山,現在報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