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接到文身華的電話時,正在同陳東聊天,陳東爲他手下的小弟送來了辛苦費,雖然錢不是很多,但是一人輕鬆一千塊,也算是不錯,尤其灣仔這個地方,同屯門不同,隨便出門走走,幾百塊就擋不住,金剛自己又不好意思現在開口朝霍東峻要錢,所以陳東送錢過來應急,金剛很高興。
“金剛哥,我是長樂文身華,長樂灣仔的文叔被雞腳黑帶人斬死,你現在能否幫我攔下三輛返油麻地的大巴!現在應該還未出灣仔!”金剛接起電話後只來得及喂了一聲,對面文身華就已經極快地說出了話。
“挑!我收到!”金剛掛掉電話,臉色猙獰望向陳東:“文叔出事了!被楊勇的手下雞腳黑帶人斬死,現在正帶人返油麻地!”
陳東當即站起身,一雙眼睛都瞪裂:“你講乜鬼!文叔被雞腳黑斬死!我挑!我挑雞腳黑祖宗十八代的臭西呀!”
陳東罵了一句,轉身就朝麻雀館外衝去,金剛朝麻雀館的小弟招呼一聲:“叫人跟上,雞腳黑的三輛小巴!給我堵住他們!”
他話還未講完,外面陳東那輛白色GTR已經咆哮着衝出停車位!
陳東雖然對蛋撻文有些不滿,但是蛋撻文將自己養大,自己能有今天一雙拳頭打出名堂,都是文叔給他的,文叔就算是想吞掉飛仔峻的場子,都冇逼過自己難做,現在楊勇居然夠膽動文叔!當自己過了觀塘就不認大佬?
陳東的GTR朝着灣仔的到銅鑼灣的一號線衝去,想揸車返油尖旺,除了坐渡輪,一定要走香港一號幹線!
陳東咬着牙齒髮狠時,副駕駛上的移動電話響起,陳東單手握着方向盤接通,電話那邊傳來霍東峻的聲音:
“文叔出事,你在邊處?”
陳東磨着牙齒說道:“我在灣仔現在正揸車找出雞腳黑這個撲街!”
“你小心點,我已經打給了明王和金剛,雞腳黑想走,一定是一號線,我馬上趕來。”霍東峻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陳東掛掉電話,眨眼間GTR已經衝進了銅鑼灣地界,朝着一號沿線趕去。
灣仔,樂富酒樓的天人閣內。
“白頭佬!我挑你老母呀!你夠膽讓人動我兄弟蛋撻文!”黑星站在天人閣裡,抓着電話朝白頭佬吼道。
白頭佬被黑星突然打電話開口罵人搞得有些發矇,不過語氣不甘落人後:“黑星!挑那星!你夠膽同我大小聲!我幾時要動蛋撻文!”
“你小心點!整個灣仔現在都知楊勇的頭馬雞腳黑帶人斬死蛋撻文,你夠種,白頭佬,以大欺小當我長樂好欺負哈!是不是想開戰呀!”黑星的語氣讓站在一旁的阿武都感到有些驚,已經幾年未見過自己大佬這樣發怒。
“你不要坑我,我冇做過!大欺小!我若是大欺小也不用等今天呀!”白頭佬再電話那頭也用力叫道。
“我睇清楚你下場呀!”黑星罵了一聲就掛掉電話坐回位子,將移動電話重重放在旁邊的桌上。
阿武等黑星深呼吸了兩口氣之後,才小心地問道:“大佬,用不用我做嘢。”
黑星眼睛望向阿武,握着拳頭叫道:“你去幫飛仔峻,我要雞腳黑的人頭,送阿文風光發喪!”
……
白頭佬被黑星罵了一頓,怒氣衝衝地摔倒手裡的酒杯,朝身邊的爆江龍問道:“阿勇呢!”
爆江龍面無表情地開口:“大佬在隔壁,正同史姑娘聊天,準備幫史姑娘打下中環出氣。”
白頭佬站起身,去了隔壁的包房,看到楊勇果然和史姑娘正坐在一起,除了楊勇,雞腳黑,鴨仔,貴利毛都不見人。
“你讓雞腳黑去做掉蛋撻文?!”白頭佬進房就朝楊勇吼道。
楊勇有些奇怪地放下酒杯,看看史姑娘,又望向白頭佬,眼中滿是疑惑:“大佬,你講笑的吧,我動蛋撻文?我動過啦,放蛇的嘛,我自己做的,關阿雞咩事?”
“蛋撻文剛剛在灣仔被人斬死,很多人都睇見是雞腳黑帶人做事,你話你不知?”白頭佬盯着楊勇的眼睛,眼神銳利兇狠,再無之前對楊勇的一絲愧疚。
楊勇站起身說道:“雞腳黑是我頭馬,他若是做事,一定會開口對我講,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
“那現在他們三個在邊處呀!”白頭佬幾乎忍不住想要爆粗口,雞腳黑做掉蛋撻文不是爲福升聯揚威,是丟福升聯的臉,以大欺小,擺明欺負蛋撻文實力弱小,這樣做出事,江湖上會笑福升聯不夠種。
“大佬,你消消火氣,他們三個也都有兄弟的,整天陪住我?阿雞話出去帶兄弟兜風,鴨仔是有幾個尋歡的大富豪叫他幫手安排靚女,阿毛就是去收數,我真的不知呀,大佬。”楊勇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斂起:“不如我打電話給阿雞,問問他在哪裡。”
白頭佬深吸一口氣,旁邊的史姑娘臉色蠟黃,此時站起身朝白頭佬說道:“老頂,消消火氣,勇哥衝過涼就一直同我聊天,我都一直未見到阿雞,不會是勇哥吩咐的,再說,就算阿雞做掉蛋撻文,長樂又想點樣?難道全面開戰?我看長樂未必夠膽呀!”
白頭佬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包房,回到自己房間,爆江龍還站在房間一側,面無表情。
白頭佬自己又取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口,壓了壓火氣出聲問道:“雞腳黑去動蛋撻文,是不是阿勇搞鬼?”
爆江龍眼皮低垂,冷漠地說道:“我不知。”
“你不知?好,我叫人送慧玲的屍體給你你就會知啦!記清楚,不是我,你兩年前就會被阿勇活活打死,連那個慧玲一起下去賣鹹蛋呀!我救了你,又幫你照顧你那個臭西慧玲!”白頭佬轉過臉,盯着爆江龍說道。
“好!你不作聲。”白頭佬抓起電話就要撥號碼,爆江龍一直冷漠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種叫糾結的表情:“不要。”
“那就告訴我,雞腳黑的事。”白頭佬端着酒杯說道。
爆江龍沉默片刻,點點頭:“我大佬讓阿雞做掉蛋撻文,想讓飛仔峻同陳東內訌。”
白頭佬緊緊攥住酒杯,玻璃杯身被他的手握的發出格格的響動,白頭佬臉上表情幾次變換,最終怒笑出聲:“內訌?好,好!我仲以爲他在荷蘭兩年學乖!果然學乖!”
……
楊勇坐回自己的沙發上,朝史姑娘皺皺眉,嘴裡抱怨道:“大佬真的是,喂,完全冇可能的嘛,我就算想開戰,也會讓雞腳黑去打中環,打觀塘,甚至打明王,都打不到蛋撻文的頭上,我又不是蠢的,大欺小的名頭好聽咩!”
史姑娘拍拍楊勇肩膀:“勇哥,不用放在心上,老頂只是一時發火而已。”
楊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知,所以我纔不會生氣,算啦……”
還未說完,貴利毛走了進來,朝楊勇說道:“剛剛收到消息,阿雞真的帶一百人去了灣仔,我數都未收就趕來。”
楊勇一下臉變得鐵青:“阿雞揹着我做嘢!我挑他老母!我睇他到時點樣來見我!”
史姑娘眼睛從貴利毛和楊勇身上掃過說道:“不如一起食飯,阿雞是你頭馬,一定是有苦衷,不然不會揹着你做嘢,等他返來啦,蛋撻文擋不住阿雞,最多就是同長樂開戰,你勇哥怕邊個!”
“吶,阿毛,去把阿雞剩下的兩百個兄弟叫上一起去食飯,挑他老母,幫我問清楚,他們是跟阿雞還是跟我,跟我就不用說,跟阿雞現在就給我從福升聯滾出去!”楊勇把手裡的酒杯突然砸了出去!狠狠罵道。
貴利毛說道:“當然跟勇哥,那些人也是當年勇哥你手下的嘛,只是被阿雞一直帶着而已。”
“那好,那一百人回來就交給你,現在的兩百人,交給阿龍,挑!冇腦就是冇腦,一輩子做狗都只能做蠢狗!”
隔壁的白頭佬此時正走出門,聽到楊勇的話嘴角掛上一抹冷笑,自己這位雙花頭馬真的學聰明瞭,懂得把黑鍋交給手下去背,輕輕鬆鬆又把阿雞手下兩百人劃到自己手下。
爆江龍同自己講過楊勇同飛仔峻私下見面的事,不過白頭佬那時仲以爲兩個人互相麻痹對方,畢竟兩人之前未見過,見一次面冇道理就真正聯手,很可能是互相給對方布陷阱,可是現在看來,兩人一定有私下交易,交易的好處明顯就是福升聯砍死蛋撻文,被江湖恥笑,而長樂一定不會放過雞腳黑,雞腳黑如果被長樂的人做掉,楊勇就可以藉着爲他頭馬報仇的名義,對長樂其他大佬下手,真正的挑起戰火,全面開戰,到時,自己和幾個大佬就算被人做掉,都可以推到長樂頭上,楊勇坐收好處,甚至打到最後可以談和,沒了其他礙眼的人,楊勇就是新的福升聯坐館。
還好自己有爆江龍,不然,這次真的是要被楊勇玩死。
白頭佬的電話響了起來,包房裡的楊勇貴利毛,史姑娘三個人都朝門外望去,白頭佬接通電話沉聲問道:
“喂?”
霍東峻的聲音在那邊響起:“楠叔,勇哥是不是太過分,當長樂好欺負的,讓雞腳黑去動文叔?你知不知這件事?”
白頭佬邁步朝着遠處走了幾步,語帶嘲諷地說道:“我也是剛剛纔知道,雞腳黑原來是自作主張,阿勇不知這件事的,飛仔峻,你打電話是想同福升聯開戰咩?”
“楠叔你真是講笑,福升聯仲用開戰?楊勇是瘋的,我之前是同楊勇交易,演戲來的,不然中環和灣仔你以爲我自己點會打下?中環和灣仔都是楊勇的,我負責臨時保管而已,只有觀塘他纔出面做戲,不過今天的事就大鑊,我不想再同他搞下去,仲有,除了文叔這件事,昨晚我把阿威交給了楊勇,可是今天早晨,阿威就掛了,楊勇從阿威嘴裡知道乜鬼消息,與我無關。”
“飛仔峻,你想挑撥離間呀?省省啦?”白頭佬挑的一聲罵道。
霍東峻不以爲意地笑笑:“挑撥離間?你若是不相信就最好,你同楊勇的關係真是恆久不變,比鑽石都堅,我佩服你,不打擾楠叔,我阿公叫我開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