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峻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小妞真是夠辣,第一次見面送給自己一個去死的手勢,這次澳門遇到,又被罵白癡。
“唔好意思,不打擾你同你老豆加深父女感情,仲有,多謝你問候我老媽,你有心,我祝你老豆天天這樣對你展示父愛,再見。”霍東峻朝樑詩雅表情真摯地說完,點燃一顆香菸朝前走去。
死三八,本來上次見她穿裙裝時讓人眼前一亮,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三八穿男人休閒鞋冇穿錯,真正的男人婆來的,香港電影那些一個個外表花瓶內在火熱的女警花都是拍出來騙人的,滿嘴髒話懂各種深沉含義手勢的女警纔是真正面貌。
霍東峻一邊走一邊心裡腹誹。
“你小心點呀!”樑詩雅一手拉着自己老豆的手臂怕他跑掉,所以只能瞪着眼睛朝霍東峻的背影叫道:“不要讓我在香港睇見你!不然連你的車一同砸掉!”
霍東峻朝後面頭也不回地晃晃手:“我也希望不被你睇見,Madam,我最討厭同男人婆……”
不等霍東峻說完,遠處突然開來兩輛汽車,將隆福新街這條細窄的街道幾乎堵死,一名穿西裝的男人帶着六名馬仔下車圍住了樑詩雅婦女。
“大咀樑,樑老闆,如果不是有人打電話俾我講起你過海賭錢,我都不知你過來,來澳門都不通知我一聲,我去接你嘛!”西裝男話說的客氣,只是語氣卻帶着兇惡,站在樑詩雅老豆的面前,盯着對方的眼睛說道。
“秋哥,我……”
“啪!”樑詩雅老豆剛開口,被他稱爲秋哥的西裝男已經一記耳光抽在了他臉上!
樑詩雅看到自己父親被人打,伸手鬆掉父親手臂,去抓對方的手腕:“別動,警察!”
叫秋哥的西裝男伸手打掉樑詩雅伸過來的手臂,指着樑詩雅叫道:“早查過你底,香港水警快艇隊的嘛,Madam!警察老豆欠錢是不是不用還的!”
“欠錢大不了就還你,你動手打人!”樑詩雅被打開手,馬上就一個蹬腿將秋哥踹得朝後退了幾步!
“給我把她抓起來!我都冇動手,欠債的撲街居然敢先動我?我他媽讓你全家一程!抓去水房給他們沖涼!”秋哥猝不及防,被樑詩雅踹中一腳,暴怒吼道。
帶來的幾個馬仔一擁而上,將樑詩雅制住,倒是那位樑詩雅的老豆,反應果然迅速,居然趁人都在對付樑詩雅的時候,轉身就跑!
霍東峻本來也未走出多遠,剛剛一羣人下車逼債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這位樑老豆剛好朝着自己的方向跑來,霍東峻想想樑詩雅個男人婆剛剛問候自己老媽,把腳朝着旁邊探出來,大咀樑經過霍東峻身側時,整個人朝前飛了出去,狠狠趴在了地上!
“喂,你女兒被人抓呀,你居然都跑掉?”霍東峻走到被摔的爬不起身的大咀樑身邊問道:“是不是冇人性的!”
大咀樑絕望地捶了一下地面,看了霍東峻一眼:“我女兒真是冇罵錯你,白癡!我女兒是差人來的,就算被抓住他們也不敢逼她,倒是我,被抓到就完蛋!”
霍東峻扭頭看看跑過來的三個馬仔,對大咀樑說道:“那恭喜你完蛋。”
兩個馬仔按住樑詩雅,兩個馬仔按住大咀樑,秋哥走過來瞥了霍東峻一眼,對大咀樑說道:
“你真是有種,連女兒都能扔下,不怕我賣她去日本?她這種水準很搶手的。”
大咀樑毫無廉恥地笑笑:“秋哥不會的,再說我又冇跑,只是想去先籌錢而已。”
“啪!”秋哥一記耳光抽的大咀樑嘴角淌血,遠處的樑詩雅劇烈掙扎,可是兩個馬仔把她手臂狠狠扣在後背上,將她上身壓地低下去,好像被押解的犯人。
“籌錢?上個月借我十萬塊,輸掉之後就玩消失,我已經找香港的兄弟去上門要債,哪裡想得到你居然夠膽再過來澳門賭錢?好,你話籌錢,一個月了,十萬塊,算上利息,我只收你二十七萬,拿出來?”秋哥盯着大咀樑,語氣冰冷地說道。
“秋哥,上次明明說好連本帶利只收我十五萬……”大咀樑聽到二十七萬的數目,不顧嘴裡淌血,出聲叫道。
秋哥不等他說完已經叫道:“你他媽玩失蹤我不用兄弟找你呀!香港都去了兩次!路費難道不要同你算!我開財務公司,不是福利社!冇錢?好,阿輝,割掉他一隻耳朵,割掉之後再問他有冇錢。”
“唔唔唔……”聽到身後方樑詩雅被馬仔堵住嘴巴一臉焦急的模樣,秋哥不屑笑笑:“省省啦,這裡是澳門,何況你老豆欠賬,就算是港督過來澳門,欠賬我也一定做事。”
“秋哥不要!不要,錢我有,我有!這個,他,他有車,有車總能先夠一期的數?”看到一個馬仔掏出匕首,大咀樑劇烈掙扎,看到旁邊的霍東峻,突然想起剛剛自己女兒說這個青年有車,所以馬上把霍東峻擺了出來。
“車?”秋哥望向霍東峻:“什麼車夠一期五萬的數目?六期呀,難道有六輛車?”
霍東峻看到那邊的樑詩雅已經急的臉上掛淚,對秋哥說道:“一輛奔馳,一輛賓利。”
秋哥眼神凝了一下,有奔馳不稀奇,來澳門賭錢的稍稍有些錢的豪客,都會有奔馳代步,就連大咀樑之前都有輛奔馳,當然,現在已經賣掉換錢便宜了賭場,不過既然有車,就說明有錢,看霍東峻的穿着也不像窮鬼:
“車呢?”
“在香港,不過我有車好似同他無關,我不認識他的。”霍東峻朝秋哥笑笑。
“耍我?”秋哥瞪圓了眼睛喝道。
“耍你就不敢,不過車我留着自己揸,把那男人婆放開,我問一下,她借錢會不會還?”霍東峻朝秋哥示意了一下遠處的樑詩雅說道。
大咀樑聽到霍東峻有幫忙的意思,急忙說道:“會還,會還的!”
“你會還也不會現在搞到被人打,我就算借也是借給那男人婆,信不過你呀。”霍東峻不屑地說道。
他不是同情心發作,而是聽秋哥說起樑詩雅是水警快艇隊成員,才動了認識她的心思,香港水警1978年纔開始招募女性水警,五年來,全港女性水警也不過三四十人,其中大部分是船上做一些輔助性工作,可是剛剛秋哥說樑詩雅是快艇隊成員,快艇隊是民衆的通俗稱呼,全稱應該是皇家香港警察水警總部快艇特警隊,這是警方新成立不過四年的一支隊伍,成立之初是爲了拘捕當年多如螞蟻的越南等非法入境者,這兩年走私逐漸猖獗,快艇特警隊又開始負責打擊走私,大飛陳的大飛曾經遇到過快艇特警隊,雙方海上交火,大飛陳的一干兄弟最後被打的棄大飛坐小艇逃跑,可見這支人數不過四十五人的警隊作風強悍。
樑詩雅一個女人年紀輕輕就能進入快艇特警隊,絕對不是爲了鍍金,鍍金冇人會選快艇隊出生入死,留個人情,以後方便坑她,最近陳豪一直想把自己搞出來的假酒賣去國外,爆些其他的走私消息給她,讓她的快艇隊去查,陳豪就能同時間內平安出海,走私的大飛不怕遇到其他水警,只怕快艇特警隊,就是因爲其他水警的船追不上大飛,只有快艇特警隊重金夠入的快速追截艇和高度攔截艇最讓走私者頭疼,速度快,機動性強,而且船上的水警火力兇猛,連衝鋒槍和霰彈槍都賠本,高速攔截艇上甚至配備了突擊步槍,走私者那些短狗和衝鋒槍,遇到快艇特警隊完全不是對手。
“喂,Madam,用不用我借錢給你呀?放心,我不放高利貸,只是看大家都是香港人,我助人爲樂來的。”霍東峻看到秋哥的小弟鬆開樑詩雅的嘴巴,朝樑詩雅叫道。
樑詩雅不知是恨霍東峻還是恨她老豆,此時眼睛兇狠的盯過來,卻沒急着出聲。
“吶,當我沒說,再見,不打擾你們繼續聊天。”看樑詩雅不出聲,霍東峻轉身就走,第一次見樑詩雅,樑詩雅那身裝扮似乎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她這位老豆卻又這麼蛋散,完全不像是有錢人,或者說完全不像是樑詩雅的老豆。
“我借。”樑詩雅沉默了十幾秒之後,終於開口。
霍東峻轉回身,對秋哥說道:“喂,放人啦。”
“拿錢出來纔會放人呀!”秋哥臉色兇狠地說道。
“你見未見過出來食小吃要帶幾十萬現金的凱子?”霍東峻朝秋哥笑着問道。
秋哥顯然不是高利貸公司的經理級別人物,最多是個親信打仔,夠兇夠惡,唯獨腦子不夠靈光,聽到霍東峻問話居然搖搖頭。
“未見過就跟我去酒店取錢呀!傻乎乎學人收數,走遠點,白癡一個!”霍東峻眼睛望着樑詩雅,嘴裡對秋哥說道。
說完,霍東峻朝着來時的方向裹了一下風衣,慢悠悠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