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與信國公府聯姻的喜事,讓整個京城熱鬧了起來,從夏少將的貼心準備,太后、皇上的賜禮,再到迎親隊伍的浩浩蕩蕩,新娘子喜服的精美絕倫,這一切均成爲了全京城的談資,惹得閨閣女子恨不得比照着甄琳萱的衣衫來定製喜服,不過幾日,彩雲樓也是掙得盆滿鉢滿的。
可這樣的繁華和諧卻被一個可怕的消息驚碎。
“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府上,府上出事了。”木樨匆匆衝入竹湘閣的正廳之中,氣喘吁吁的焦急嚷道,因爲着急額頭上已經是一層薄汗。
甄琳萱微微皺眉將手上的賬本放下,看了看也是一臉茫然的雲裳道:“莫着急,你且慢慢說府上出了什麼事了?”
“紫娟”雲裳低聲喚到。
紫娟會意,倒了一盞茶交於木樨手上道:“且用了茶再說,歇一歇。”
木樨擺了擺手,急的快要哭了出來:“少夫人,雲裳小姐,皇上下命封府,府上一應人等關押應天府候審,少夫人這可怎麼辦呀!”
“什麼?舅舅要動國公府?”雲裳皺眉問道:“紫娟去看看官兵可到了?”
“雲裳小姐,不是,不是”木樨着急的拉住準備離開的紫娟,慌張的說:“是信國公府!”
“爲何?”雲裳聞言甚是不解,若是動鎮國公府,雲裳是一百個不信,所以才能淡然處之,換句話說自己與孃親的公主身份,便是舅舅和皇祖母也不會把他們兩怎麼樣,那麼鎮國公府便有無限生機。可若是信國公府……
“奴婢也不知道,是,是少爺的侍衛傳的信來,現在應該夫人那邊也知曉了。”木樨焦急的回到,如若不是今日是回門的時候自己前去確定馬車是否準備妥當,恐怕也不會這麼快知曉。
“木樨,軒說了什麼?”琳萱聞言頓時慌了神,焦急的問道。
“奴婢只聽到說信國公府涉嫌謀逆,現在,現在全數扣押候審。”木樨帶着哭腔無助的看着琳萱說道。
“謀逆!”琳萱聞言雙脣微顫,謀逆是什麼樣的罪名,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莫說是信國公府滿門,就是鎮國公府也難保不受到牽連,可是怎麼會是這樣的罪名,父親一樣平淡,哥哥雖然早早承襲了世子之位,但也並不是專營之人,更不奢望權勢,怎麼會謀逆呢!一定是假的,不會的,“雲裳,這是陷害!雲裳!”
“琳萱莫急,舅舅定然也存在疑慮不然不會只是候審。”雲裳柔聲安慰道:“孃親現在可在瓊瑞苑中?”
“夫人她”
“夫人到”
琳萱與雲裳對視一眼, 心中覺得有了些着落,匆匆起身只見長公主一席一品絳紅宮裝匆匆趕到。
“母親”
“孃親”
長公主對着兩人點了點頭,拉起琳萱的手道:“萱兒莫怕,事情的始末現在暫時還不知曉,信國公府一向行的正,定然不會有事,你莫要着急。裳兒馬上與本宮一同前往信國公府。”
“是,孃親”雲裳鄭重的點了點頭,此刻爺爺、爹爹還有哥哥均在朝堂之上,既然下了這樣的聖諭朝堂之上定然腥風血雨,現在能夠抽身前往信國公府的便只有他們了。
“母親我也一同前去。”琳萱着急的說道。
“不可,你雖已出嫁,但到底是信國公府嫡女,一旦前去如若不順利,莫說保護其他人,可能連你也搭了進去。”長公主低聲道:“你且安心在府上。本宮與裳兒去去就來。”
“琳萱,此刻你不能再出事。”雲裳輕聲安撫道。
琳萱心中也知曉自己無權力在身,去了也未必能幫上什麼忙,還可能造成長公主與雲裳的困擾,只得點了點頭,目送兩人匆匆離開。
出了竹湘閣長公主微微
嘆氣道:“難爲這孩子了,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放入府中。可疑人等一律扣押,待本宮或老爺回府再審,不許驚動少夫人。”
“是”衆人紛紛行禮領命。
雲裳看着一臉謹慎的長公主,心中咯噔一下,恐怕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孃親擔心什麼?”雲裳皺眉問道。出事的是信國公府,自己與孃親出府也是爲了儘量保護信國公府衆人,而這任何人不許放入府中這條命令似乎是針對信國公府衆人的。
“甄老太爺、甄太子少傅定然在宮中,那麼府裡只有謝夫人等一衆女眷,消息傳遞不到信國公府那麼……孃親是擔心有人在此時牽扯國公府?”雲裳雙目微瞪,緊張的問道。
“嗯,此事頗有古怪,不得不妨。”長公主輕聲說道,冰冷的聲音似乎不像平時的溫和,帶着一絲雲裳不知曉的高深也擔憂。
“嗯,孃親思慮周全。”雲裳點頭應答,這次的事情十分突然,確實可疑。
因本定了今日琳萱回門省親,因此馬車也是早就備下了的,爲琳萱的到來特地準備的新馬車沒能迎來新主人的到來,卻迎來了巨大的事件。雲裳端坐於馬車之中,心中涌現出無數的疑問,低聲問道:“孃親,信國公府謀逆是否與二皇兄聯繫上了?那麼坤寧宮也出事了嗎?”
長公主雙眉緊皺低聲道:“恐怕如你所說,信國公府是皇后的母族,如若沒有皇子的緣故何來謀逆,只怕此時皇嫂已經被囚。”
“此事難道爲何奪嫡?”雲裳不解的問道。
長公主看着雲裳心中不知該喜該悲,喜的是雲裳這一年多來願意嶄露頭角,悲的是這樣的聰慧到底是一種疲憊。
“孃親?”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現在能與瑾榮那還在並駕齊驅,有爭奪儲君之位的便是瑾琪,”長公主微頓,接着說道:“可本宮覺得此事不會是瑾琪所爲。”
“孃親”雲裳嘴角微揚,心中有幾分安穩,自己從來不曾有過片刻的懷疑,瑾琪行事磊落,或許有些冰冷,但是絕不會做這種事情,有了自己和他的能力,即使是與瑾榮相爭,也有六成勝算。而且雲裳也相信瑾琪的爲人。
“那麼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爲,爲了何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瑾琪都會受益,所以,裳兒,你與瑾琪也要萬事小心,若此事是我們均未想到的人所爲……”長公主沒有再說下去,但云裳也聽明白了,此事如果是個他們均未考慮的人,那人卻能在這樣的時候布出大局,恐怕早就有了計劃,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而一定將風頭正旺,出生東宮的二皇兄除掉,不,不用除掉,即使最後此事成爲一個懸而未決的事情,皇后、信國公府也將不復舅舅的信任,那麼自然,牽扯其中的二皇兄也無緣儲君之位。
“孃親說的我記下了。”雲裳鄭重的說道,擔心的掀開窗簾看着窗外依舊繁華的街道,不過兩日,原來熱熱鬧鬧迎親走過的街道,今日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再次走過。
不過三刻馬車已經趕到了信國公府門前,此刻的信國公府門前聚集了一整隊士兵,均全副盔甲,手中的寶劍在陽光下閃着滲人的寒光。
“籲,停”
“長公主,雲裳公主到了。”
“嗯,孃親,兒臣扶您下車。”雲裳恭敬的說道。
“好”長公主起身理了理衣衫,搭這雲裳的手出了馬車。冷聲道:“領隊在何處?”
“屬下拜見長公主、雲裳公主”衆人見長公主與雲裳公主出現自然不敢怠慢跪拜道。
“起,領隊是何人?”長公主冷聲發問道。
“回長公主話,是禁軍大統領。”
“現在何處?”長公主環視四周繼續問道。
“現在恐怕在正殿。”侍衛恭敬的回答道。
“雲裳”
“是,母親”
“隨本宮一同去見見大統領。”長公主威儀的說道。
侍衛不敢阻攔,爲兩人讓出一條道來,若不是使命使然,衆人很是願意親自帶着兩人去尋。
此刻正殿之中大統領正雙目微凝,看着眼前的刀劍,很是不解。
“大統領,長公主、雲裳公主到。”
“哦?快請。”
“長公主、雲裳公主請。”
不過片刻大門處兩抹靚麗的身影映入眼簾,大統領看着兩人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心裡卻想的是雲裳公主這麼好 性子的人怎麼就被上官瑾琪那個萬年冰山給拿下了呢?可惜呀可惜。白白損失了五十兩銀子。等等,現在可不是分神的時候,定心定心。
“大統領安好呀。”長公主揚聲說道。
“見過長公主、雲裳公主。”大統領沉聲回道。
“聽聞皇兄命大統領查證信國公府,想來應該查的差不多了吧?今日是本宮兒媳回府省親的日子,可不好耽誤了才行。”
“這,長公主,此時恐怕不妥。”大統領爲難的拱手說道。
“噢?爲何?說來爲何大統領在此處?”長公主不急不緩的說道,似乎只是閒來的聊天一般。
“回長公主話,皇上命卑職查證信國公府謀逆之事,還請長公主儘快迴避。”大統領低聲說道。
卻見長公主面不改色,笑着說道:“大統領莫不是與本宮說笑,信國公府上下一向忠君愛國,怎麼會是謀逆呢?”
“卑職也是奉命行事,其他,並不清楚。”大統領恭敬的回道。
“奉命?罷了,既然你要查本宮的兒媳回府省親怕是不行了,雲裳”長公主揚眉說道。
“是,母親”雲裳恭敬的福身道。
“將親家與琳婕那孩子請到國公府去,這樣也算是見到了,雖然換了地方也勉強能算上省親。”長公主偏頭說道。
“長公主,這恐怕不妥吧。”大統領皺眉說道。心裡想的卻是,長公主你真是太好了,真真是我的救星呀,這事一看就是有問題,這兵器這麼粗製濫造,十把之中只有五把能用,還都用的不是好鋼,用這樣的武器就想謀逆,這也太心大了。這禁軍共五千人,人人兵器精良,真的不能比。
現在自己強硬一點也罷,到時候發現冤枉了信國公府,自己就直接得罪了信國公府衆人,這些道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了雲裳公主的嫂嫂,一旦被雲裳公主記住了,呃,上官瑾琪那個黑心的傢伙還不知道會不會折磨自己呢。關鍵那傢伙武功高強,打不過,靠!
“如何不妥,皇兄命你查證謀逆之事,而非謀逆之人,更何況,兩名女子,其中一名不足十歲,能做些什麼?雲裳快些去,莫要耽誤了時辰。”長公主冷冷的看着大統領說道。
雲裳微笑着對着大統領福了福身,轉身離開正廳。因爲大統領並未發話,而云裳有身份尊貴,一路上官兵也不敢多言,只得看着雲裳將謝夫人與甄琳婕帶走,而他們的丫鬟婆子自然不能跟着了。
“拜見長公主,大統領。”謝夫人微微福身,雖然妝容有些寡淡,但衣衫整潔,神態也還算平靜,一旁被雲裳拉着的琳婕並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何事,撲閃着大眼看着衆人。
長公主心中微微送氣道:“所幸大統領還算明理。”
“不敢不敢。不過還請長公主看管好兩位。”大統領低聲回道。
“嗯”長公主傲慢哼了一聲,扶着謝夫人的右臂緩緩離開,似乎並不着急的模樣也衆人感受到長公主那絕對的權勢。
“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