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的話?”楚一憂冷笑,眸光淡然,“那張紙上的字跡可是安小姐而非楚一憂的。而且衆目睽睽,楚一憂自比試開始就安安份份地坐在臺上,爲寫好一首詩可謂是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又哪裡來的閒空去陷害安小姐?”
安在古目光也瞥向楚一憂,這個女人不簡單,安碧玉是她的妹子,她讀過多少書他再清楚不過。別說藏頭詩了,就是簡單的押韻她都不會,所以這首詩絕對不是她作的,那就是抄楚一憂的,但是楚一憂在收紙的時候就把她自己的那一份給毀了,所以半分證據也沒有,這事也推回不到楚一憂身上。
“皇上,碧玉雖然頑劣,但本性不壞,她對詩書也是一知半解,這件事情純屬意外,還請皇上恕了我這無知妹子的罪!”安在古說道。如今只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上官且行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一下桌角,一雙鳳眸微微地斂起,長長的睫毛隱去了他所有的情緒。
楚一憂,你屢屢不將朕放在眼裡,你到底有多厭惡朕?
他將目光投向面色淡然的楚一憂,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她。
楚一憂對上他的眼神,清涼的眸子沒有半分波動。
上官且歌見他二人這樣,卻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眸子深處,似乎隱過一絲擔憂。
他曾命人查過,阿憂和皇兄此前並無過節,甚至連面都沒見過,但是阿憂對皇兄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厭憎,看她眸子波瀾不起,內心怕是風翻浪涌了,她還不想跟他說的事,到底是什麼?
“皇上!”安在古見上官且行定定地看着楚一憂,而楚一憂竟安然地在底下剝着香蕉吃,不禁喚了一聲。
“此事還需調查,來人,將安碧玉押入慎刑司,待琴瑟大會後聽候發落!”上官且行回過神,聲音不減凌厲。
“皇上,碧玉知錯了……”立馬有兩個侍衛上前押人,安碧玉不禁哭喊道:“大哥,二哥,救我!”
“大哥……”安在今自小最疼這妹子,實在看不下去。若是大哥以北庭侯府的勢力想要挾,皇上還敢抓人嗎?
“謝皇上!”安在古卻是將安在今攔住,對上官且行重重地行了個禮。
聽候發落,便有轉機,上官且行已經給了他機會了,此刻更不能輕舉妄動,冒犯於他。
“好了,此事先告一段落。”上官且行命人換了一桌酒水,說道:“琴瑟大會繼續開始!”
接下來便是杜芊芊杜湘湘兩姐妹之間的比試了。
“姐姐,想不到我們姐妹倆竟然要成爲對手,不過這只是比試,不管誰輸誰贏,都不會影響我二人的感情的,這杯茶,我敬你!”杜湘湘拉着杜芊芊的手,一臉親切地說道。
說話間,杜湘湘一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慢慢地斟滿了茶水,只是她在倒茶時,隱在水袖中的一個小小的東西,卻是快速的滑入了茶杯中,隨即瞬間地融化在了那茶水中。
無色,無味,無聲,無痕。
杜湘湘的衣袖因爲是舞裙本就有些寬大,衣袖下的動作又極輕,很難被人發現。
不過,這點小技倆又豈能瞞得過楚一憂的火眼金睛。
楚一憂的雙眸微眯,杜湘湘要給杜芊芊下藥?
芊芊姐姐性子溫軟,又怎會拒絕?
對自己的親姐姐下手,杜湘湘果真夠狠。
哼,楚一憂暗暗冷笑,她剛剛本來打算就這麼放過了杜湘湘,沒想到,杜湘湘還想耍陰招,她再不能放過她了。
好,今天她就讓杜湘湘自食其果,親自嚐嚐她下的毒。
,“我敬姐姐。”渾然不知的杜芊芊接過杜湘湘手中的茶,輕聲笑道。
楚一憂的脣角綻開一絲淡淡的輕笑,猛地在上官且歌的腰
間狠狠地擰了一把,這男人,今天太不老實。
“啊!”上官且歌猛地一個大叫,將衆人的目光紛紛吸引,杜芊芊也不禁放下了茶杯。
“哈哈,上官且歌的腰不會是閃了吧!”娜依兒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
“皇弟,你沒事吧?”上官且行也不禁問道。
“沒……沒事!”上官且歌一臉委屈,乾笑地回了一聲,轉過頭,一臉哀怨地看着楚一憂。
上官且歌沒事,衆人也回過了神。
杜湘湘愣了一下,隨即拿起桌上另一個斟滿茶的杯子,眸子深處暗暗隱過幾分得意。
“姐姐請!”茶杯微舉,杜湘湘臉上的笑愈加的燦爛。
“妹妹請。”杜芊芊也輕笑着舉杯,手中的杯子微微的碰上她的,殊不知那兩個杯子在剛纔已經被楚一憂用內力快速的換了位。
杜芊芊一口飲下茶水,而暗暗得意的杜湘湘渾然不知道自己喝下的正是自己下了毒的茶水。
楚一憂的脣角微微的扯出一絲冷諷,杜湘湘下的是什麼毒?應該很快就能在杜湘湘自己的身上找到答案了,她只要坐着看戲就好。
她們的比試還是舞蹈,楚一憂突然有些疑惑,杜湘湘怎麼就能保證杜芊芊和她抽到的是同一個題目呢,而且這個題目還是獨舞?
杜芊芊當先上臺,她的舞是常見的長袖舞,芊腰如柳,廣袖飄飄,不得不說極爲熟練到位,但卻沒有之前杜湘湘給人的驚豔,相比之下,略遜一籌。
一舞完畢,杜湘湘卻有些納悶,藥效怎麼還沒出來,眨眼就輪到她上場了,她卻覺得渾身有些發熱,大概身體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勉強能夠上臺。
杜湘湘仍是一身輕盈的走上臺,她這次跳的卻是較爲古樸莊重的舞蹈,隨着鐘樂,翩翩起舞,頗有另一番韻味。不得不說,杜湘湘的舞確實極好,大會場上瞬間安靜下來,幾乎所有的眸子都直直地望着那起舞的玉人。
只是舞跳還沒到一半時,杜湘湘的步子卻突然地亂了,氣息也明顯的變得急促,不受控制了。
她的步子,歪歪扭扭,甚至還差一點摔倒。
衆人紛紛愣住,奇怪地看着杜湘湘,她這是怎麼了?
楚一憂卻明白,定是那藥的毒性發作了,她冷眼觀看着杜湘湘毒性發作後的樣子,隱隱猜出這是什麼毒了。
在衆人奇怪的注視下,杜湘湘的腳步越來越凌亂,而更讓衆人更驚愕的是,她竟然開始胡亂的扯着自己的衣裙,狠狠的,用力的扯着。
衣衫上的第一個釦子突然被扯掉,潔白的衣領被翻開,卻還沒有露出肌膚,但在這樣的場合下,這樣的動作,卻明顯的不堪入目了。
但杜湘湘卻似乎渾然不覺,仍舊狠狠地扯着,緊接着的幾個釦子也被扯掉,頸部那雪白的肌膚便裸露在衆人的面前。
“湘湘,你在做什麼?”杜芊芊不禁喊道,臺上的杜湘湘卻仿若未聞。
楚一憂的眸子猛然地冷了幾分,杜湘湘下的藥,並不是她剛認爲的春藥,這種藥只是讓人迷失本性,但製作卻更爲難得,一般的醫館根本不會有,杜湘湘是從何處得來的藥?
而杜湘湘想要讓杜芊芊在這種場合下出醜,也實在是太狠了。不管怎麼說,杜芊芊可是她的親姐,她竟然就這麼害她。
要知道名節可是一個女子最重要的東西。如果今天中藥的杜芊芊,她不僅不能入宮,以後連嫁人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樣不堪入目的舉動,有哪一個正經人家會要,更何況是上官且行,就算杜芊芊是內定的人選。
只不過杜湘湘怎麼都想不到,那毒卻是讓她自己喝下去了,而出醜的竟然也是她自己。
若是等她清醒後,知道自己做出那樣的事
情,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外衫剝落,再這樣下去便是禁區了。
“湘湘!”杜芊芊終是忍不住,衝了上去,要抓住自己妹妹的手,卻被她一把推到了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來人,抓住她!”上官且行的臉色猛然陰沉,厲聲喊道。
“是!”立馬有侍衛上去將杜湘湘拉住,但杜湘湘卻掙扎得極爲厲害。
“叫太醫!”上官且歌喝道。今年的琴瑟大會似乎曲折頗多,他眸子望向楚一憂,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
“這女人還真不是省油的燈,爲了讓她自食其果小爺我還捱了阿憂的打!”上官且歌不禁嘟囔道。
“不然要你何用啊!”楚一憂仍是淡淡的聲音,隨意的口氣,脣角還帶着一絲微微的輕笑。
很快,一個提着藥箱穿着官服的太醫就被人請來了。
那太醫急急的跑上臺去,想要幫杜湘湘檢查。但是,杜湘湘卻突然伸出玉臂,想要去抱太醫,手都扯到太醫的官服袍角了,嚇得那太醫一下子跌坐在臺上,差點滾了下來。
而杜湘湘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掙開了兩個侍衛的束縛,蹲下身子人往前爬,一雙手再次伸向那太醫,脣角還掛着一絲詭異的笑。
太醫的身子下意識地向後挪動了兩步,終於成功地滾到了臺下。
場上大多是世家小姐,哪裡見識過這種陣仗,紛紛羞紅了臉,以手帕掩面,但是好奇心又怎麼會停止,手帕遮住的大多數額頭,眼睛還在不斷張望着呢。
而那些紈絝子弟更不會畏懼,杜湘湘那姣好的身材可是讓他們看得目不轉睛,也有些正人君子的,會閉眼說什麼“非禮勿視”之類的,場面亂得很。
楚一憂倒是不懼,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杜湘湘自食其果。
“你怎麼不看?”楚一憂戳了戳身邊的男人,他不是最喜歡這種活色生香的畫面嗎?
“除了阿憂,其他女子小爺可都不放在眼裡。”上官且歌低頭把玩手中玉盞,說道:“何況,那女人的身材沒阿憂的好!”
“你……”這男人貧嘴得很,“還說沒看,沒看的話怎麼作對比?”總算讓她抓到把柄了,讓他不准她看其他男人,他自己都做不到。
“當時情急,想不看見都難!”上官且歌一怔,連忙解釋道:“發現不對勁小爺我立馬不看了,阿憂要不信的話把我眼睛挖了吧!”
“那好,我挖!”楚一憂挑眉,說道。
“什麼,真來?”見楚一憂玉指襲來,上官且歌連忙一躲。
“湘湘……”杜芊芊是一臉的驚愕與難以置信,身子也忍不住輕顫着。
上官且行的臉色也越來越陰冷。
“來人,止住她。”上官且行沉聲吼道。兩個侍衛快速地將杜湘湘拉起,而後直接一掌打向杜湘湘的後頸,杜湘湘哪裡抵擋得住,人直接就暈了。那兩個侍衛便把她帶了下去,太醫也不禁撿起藥箱跟了上去。
“許戟,這件事情。你去處理!”上官且行對着身後的許戟吩咐道。
許戟領命,率着那兩個侍衛同太醫很快離開了大會。
“駙馬,那個女人好像中毒了,但是症狀很奇怪。”娜依兒不禁說道。
赫連遠斂眉,低聲道:“這件事天商帝自會處理好的。”
以上官且行的能力,還沒必要讓他和娜依兒趟這趟渾水,何況,他也不想多管閒事。
“碧空如洗,流金鑠石,天氣這麼好,汪公公,還不繼續?小爺我等接下來的比試可是很久了!”上官且歌輕輕一嘆,眉開眼笑,一句話將氣氛的陰霾一掃而光。
“汪之倫?”上官且行微微哼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