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後退一步,立刻做出禦敵的姿態,但等到看清楚眼前的東西,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她面前出現的是一匹一人高的棕馬。
這匹馬關在這麼一間單獨的木屋裡,難不成是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她再一看棕馬上游龍紋飾的馬鞍,頓時吃了一驚,這一匹是皇上的御馬!
難怪會如此看護。她感慨之餘卻也犯愁,這馬廄之中只有這一匹馬,若這個時候自己再去找別的馬恐怕會來不及,那就追不上南宮凌了。可是擅騎御馬,若日後皇上追究下來,那可是大罪啊。
不過她並沒有猶豫太久,很快一咬牙,解開馬上的繮繩一躍而上,朝着官道策馬而去。
一路上不時有守衛瞧見,奔跑着追趕驚呼。
“站住!快攔住她!”
“那是皇上的御馬!快關上柵欄!別讓她跑了!”
……
眼前是離開營地的最後一道關卡,背後呼聲一出,蘇芮然就立刻看見前方的守衛立刻將一人高的柵欄關上,擋住了去路。
柵欄上是削尖的木樁,此刻守衛全部手持長毛,形成一道人牆站在柵欄前面,將矛頭直對着她來的方向。
蘇芮然不禁皺眉,原本要跳過欄柵不是什麼難事,可這面前多了一道人牆,想要跳過去恐怕就不容易了。
而這個時候,自己是斷然不能停下來的。
雖然明知沒幾分勝算,但蘇芮然一咬牙,拉着繮繩,還是準備跳過去試試。
然而就在這時,她卻突然在人羣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南宮澈。
他怎麼會在這兒?腦海裡剛一閃過這個問題,她便很快自行給出了答案,南宮澈和南宮凌一樣是保護營地安全的,所以奉命看守在此也沒什麼奇怪的。
南宮澈看見她也是吃驚不小,很快回過神來,立刻朝着護衛大喊:“你們快讓開!”
護衛們聞言轉頭,瞧見發號施令的是他都是一愣。
來不及了,南宮澈見蘇芮然的馬已經要到柵欄前了,也不顧自身安危,當即衝了過去,一把將擋在柵欄面前的護衛推開。
蘇芮然緊握着繮繩,馬至人牆前見南宮澈突然衝了過來,頓時嚇了一跳,用力一拉繮繩,頓時連人帶馬一下子飛躍而起,擦着衆人頭頂一躍而過,落地已跳出柵欄,疾馳而去。
蘇芮然忍不住回頭望了南宮澈一眼,瞧見他安然無恙總算是鬆了口氣。
再一看雙手,已經剛纔太過用力,已經被繮繩勒出了幾道血痕。
“王爺,你沒事吧。”
蘇芮然奪門而出,營地出口此時已亂成了一團。
南宮澈從地上爬起來,剛纔那麼一推囊,自己一不小心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不過轉頭望去,遠處一人一馬絕塵而去,他雖送了口氣慶幸她沒事,但卻不免擔心起來。這個丫頭,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奪馬而去,何況還奪的是皇上的御馬,光憑這一點就罪過不輕啊。
旁邊軍士召集起散亂的人馬,正要衝着蘇芮然離去的方向追出去,然而就在此時,南宮澈卻突然叫住了他們:“不可!誰都不許追出去!若是擅離職守恐怕會中了對方的計。”
“王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的們不明白了?”
“如今五哥奉命去運送獵物
,這裡只有本王和蘇相一同看顧皇上的安危,若是你們都追了出去,敵人藉機來襲,那還有誰來保護皇上的安全?這恐怕是調虎離山之計,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也不許離開。”
“是。”
“多虧王爺顧慮周全。”
他此話一出,衆軍士才一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南宮澈望着遠方飛揚起的那一騎煙塵,早已不見那一人一馬的身影。蘇芮然,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他想到此也不免有些擔心,但自己能幫她的也只有如此了,可千萬別出什麼事纔好啊。
蘇芮然在馬上疾馳,耳邊是咧咧的風聲和接連不斷的噠噠馬蹄,風吹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但即便如此,手中的馬鞭一揚,繼續又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反應過來,身後好像並沒有聽到追兵的聲音,她這纔來得及回頭,發現背後並沒有人追趕。
“嘶”的一聲長鳴,她勒緊繮繩,卻因速度太快馬兒跳起雙腳,差點把她從馬背上給顛了下來。
好不容易纔穩住了跨下的馬,蘇芮然這纔回頭,定神一看,果然背後一片安靜,遠處連激起的灰塵也不曾看見。想起剛纔南宮澈的目光,她心下了然,這多半是他的功勞,看來這一次,自己又欠了他一個人情了。
馬上的龍紋裝飾太過礙眼,蘇芮然想着,就將它們盡數撤去,只留下個光禿禿的馬鞍,然後將東西全部一併扔進了路旁的河水中。
做完這一切,她並未下馬,而是有意放慢了馬速,坐在馬上,仔細觀察着四周。
雖說走的是官道,但剛纔一路出來,她只一心顧着逃跑,根本沒注意方向,更不用說周圍的道路了。現在看來,似乎已經走的偏離了官道,周圍只是一條小路,但路上卻有零星的馬蹄印,看樣子是不久才踩下去的。
蘇芮然本該重新換一條道路,但她瞧見路邊有丟棄的水袋,開着口,看樣子裡面是空的。
地上散落的水還沒有完全乾透,看樣子這條路剛纔有人走過去,從地上的馬蹄印來判斷,應該人數不少。
蘇芮然一時間做了個大膽的揣測,如今皇上在此狩獵,周圍的商隊百姓自然不會像平日裡那樣明目張膽的路過,能留下這些腳印了,說不定正是南宮凌。
南宮凌做事也向來是小心警惕的,何況他也一早就洞察了德王的野心,那麼如此一來,說不定爲了防止防備德王一行,他早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變換了道路。又或者爲掩人耳目,他已經事先安排好了一隊的人馬在大路上前行,而自己卻帶着另外一批人馬走了小路。
蘇芮然決定跟上去看看,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果然不出所料,她順着道路跟着馬蹄印前行,很快就她聽見不遠處傳來馬蹄聲,雖然還並沒有看見隊伍,但她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已經跟上南宮凌的馬隊了。
心中一喜,她一揚鞭,剛要加快速度。
突然,前方不遠處兩側的叢林中躥出幾匹馬來。
她嚇了一跳,連忙收回馬鞭,好在收的及時,鞭子並沒有落在馬身上。
還不等她吃驚,前方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就已經揚塵而去,看樣子他們並沒注意到自己。
蘇芮然有意放慢速度,仔細一看,發現對方差不多有十幾個人之
多,每個人都用黑巾蒙着面,馬鞍上掛着武器,清一色都是劍鞘漆黑的長劍。這麼一羣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而且他們騎在馬上,雖然馬速非常之快,但他們在馬上的身影都十分平穩,這一看便知這幾個人定是身手不凡。
蘇芮然不快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後,始終保持着距離,不讓自己被對方發現。
她有預感,這幾個定然來者不善。
果然以那幾人的速度很快追上了馬隊,馬隊中有人看見這幾個黑衣人的到來,頓時大呼一聲:“快看啊!那邊是什麼人?”
“不好!有刺客!”
整個馬隊頓時一片騷動,慌亂成一團。不過到底是訓練有素的,很快就有軍官整理好隊伍,帶領着手下的人馬禦敵。
蘇芮然第一眼望去,整個馬隊並不見南宮凌的身影,不過卻老遠瞧見馬隊中心有一輛馬車。
馬車四周垂着大紅色的流蘇,外面罩着的錦布雖價格不菲,但卻沒有一點圖案,如此讓人瞧不出車主的身份。
蘇芮然一下子猜出,南宮凌就在這車中。
因爲周圍已亂作一片,可馬車裡卻依舊十分安靜,連個探出頭來張望的人都沒有。
大敵當前能如此淡然自若的,除了南宮凌又會有誰呢?只是他會選擇坐馬車倒是讓蘇芮然有些意外,不過一想或許只是爲了掩人耳目倒也沒什麼說不通的。
此刻,南宮凌的人手已經同那羣黑衣人混戰成一團,蘇芮然刻意在間隔不遠的地方勒住繮繩停下,想要先看清楚形勢再說。畢竟對方已經出手了,自己到來到底是晚了一步。
幾番激戰下來,黑衣人明顯佔了上風,南宮凌一方也傷亡慘重,可是馬車依舊十分安靜,他竟連絲毫要出來應戰的意思都沒有。蘇芮然瞧見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南宮凌到底在想什麼,他如果再不出來他的人馬可就要全軍覆沒了。
蘇芮然在旁邊看的着急,奈何她卻沒辦法替南宮凌拿這個主意。
眼見的兩三個黑衣人已殺到了馬車面前,四周雖還有人衝出來抵擋,但卻依舊是節節潰敗。可是即便如此,馬車中依舊沒有半點動靜,仍不見有任何人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芮然不禁將手伸入袖中,右手的手臂上綁着一把匕首,這原本是她準備用來以備不時之需防身用的。
她緊盯着馬車,此刻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車中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果然四周的黑衣人解決掉手裡的軍士都一併朝着馬車衝了過來,頓時長劍從四面八方而來,將馬車密不透風的圍住。
不好!有危險!
蘇芮然也顧不得什麼了,抽出袖中匕首,頓時朝着馬車衝了過去。
她陡然衝出,周圍黑衣人也都吃了一驚,然而還不等她靠近,突然兩三個黑衣人衝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也將她團團圍住。
蘇芮然意識到不妙,試圖脫困,但對方身手都不低,加上人數上的優勢,蘇芮然要抵擋起來已十分不易,更不用說其他了。
然等她回過神來之時,黑衣人突然全部撤離。
她一愣,還沒明白髮生什麼,就瞧見千瘡百孔的馬車,頓時嚇了一跳。再看馬車地下,一道道鮮血從馬車中涌出,順着車身流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