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杏心裡一顫,擡頭迎着而蘇千凌的雙眸,全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是,是三小姐給的。”
聽嬌杏這回答,蘇千凌忍不住的嗤笑一聲,隨即眼底泛起一層冷笑,看着嬌杏時不時的看向蘇千宇,心裡更是多了幾分陰冷,連自己的親孃都下得去手,蘇千宇的心還真是夠狠的!
“你口口聲聲說我給二姨娘帶過來野參,可你的碗裡怎麼變成了帶毒的虛竹草?更何況,我的野山參還好好地放在華裳院,準備下月上元節的時候送給祖母,你所謂的野參到底是怎麼回事,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蘇千凌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憑空而來的壓力,幾句話說完,雙眸朝着衆人掃過,脣角不由得勾了起來。
衆人聽着蘇千凌的話,心裡暗自有了估量,是啊,野參是多麼名貴的東西,三小姐就算人再好也不可能拿了這麼名貴的東西給一個姨娘,這丫鬟說還還真是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嬌杏全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擡頭看蘇千凌一眼,下意識地別過臉,再也不敢看她,心裡正想着怎麼給自己開脫,可一時間竟然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轉向蘇千宇,看他警告一般的瞪着眼睛,趕緊抽離了目光,再也不敢往後看!
“知畫,回去將皇后賞賜的齊雲山野參拿過來。”蘇千凌面色平靜,一邊說着,目光不經意的朝着蘇千宇掃過去,看他一臉的驚詫,眼底之間帶出幾分冷凝。
前幾天皇后是賞賜了一支野山參,這件事幾乎華裳院的人都知道,但是很湊巧的是,幾年前外祖母給過自己一支野山參,和皇后賞賜的這支沒有什麼兩樣,知道這件事的人,就沒有幾個了。
老夫人目光朝着嬌杏看過去,眼底之間帶出幾分怒意,轉臉看着蘇千瑤依舊是一臉的呆滯,伸手拉住她的時候,心裡更多了幾分心疼。
蘇千凌順着老夫人的手,目光落在蘇千瑤臉上,心裡忍不住的沉了沉,不過也只是片刻的瞬間,目光從蘇千瑤的臉上收回,人在受到刺激的時候,出現呆愣的情況並不少見,可是有些細節可是裝不出來的。
片刻,知畫將野山參拿回來,在衆人面前交給胡大夫,野參是完整的一整根,包裝都帶着封條,根本沒有動過的痕跡。
到了這裡,衆人算是全都明白了,這丫鬟不知道得了誰的命令,害死了二姨娘往三小姐身上推呢!
老夫人看着蘇千凌受了委屈依舊極力保持着面上的神情,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心疼,這個孩子向來求和,就算是受了什麼委屈,也很少說出來,如此一來,對她更是多了幾分虧欠。
“嬌杏!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將崔大人給我請來!”
老夫人雙眸之間一片陰沉,目光落在嬌杏身上,雙眸之中都要噴出火來,連主子都敢害,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聽到“崔大人”三個字,嬌杏瞬間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瞬間癱軟在地上,臉上咧了咧,朝着老夫人跪爬過去。
“老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當時熬煮的真的是野參啊!”
嬌杏一邊大哭,一邊要往老夫人跟前湊,卻被琉玉一腳踹在了邊上,整個人在地上滾了一圈,湊巧的到了蘇千宇的跟前!
蘇千宇一愣,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動作雖然很小,卻依舊被蘇千凌捕捉到,看到這一幕的瞬間,蘇千凌脣角勾起,帶出一絲冷笑
“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老夫人不說,可蘇夫人卻不會放過,大家心裡都明鏡一樣,單單憑她一個心來的丫鬟,那裡有那個膽子去謀害主子?說白了,這其中肯定有人在背後撐着纔是。
嬌杏身子停下來,看着蘇千宇一臉的陰沉,耳邊不失時機的響起蘇夫人的話,心裡沒由來的一顫,剛要說話,卻看到了蘇千宇警告的目光,臉上不由得僵滯,即將脫口而出的話,還是嚥了回去。
老夫人面上一頓,大概也都猜到了是蘇千宇,可是基於將軍府的考慮,還是想要護着他,只是,開沒有來得及開口阻攔,卻又聽到蘇將軍那似乎來自地獄的聲音。
“還不快說,是誰指使你毒害二姨娘的!”蘇將軍一直沒有說話,如今心裡卻早已有了一個定論,也同時下定了決心,只要證據確鑿,那便不會再姑息。
嬌杏被蘇將軍這一句嚇得全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後背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將身後的衣服全都浸溼了,額頭也冒出豆大的汗珠。
蘇千凌看着嬌杏猶豫不決,脣角勾起,面上帶出幾分淺笑:“你可以不說,但是有幾個問題,你若是回答的上來,或許還能有一條生路,若你繼續扯謊,那崔大人的死牢裡,便註定給你留一個位置!”
嬌杏臉上一愣,原本早已蒼白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恐怖的神情,雙眸只見神情閃爍,還沒來得及多想,便聽到了蘇千凌的聲音。
“我只有三個問題,第一,你所謂的齊雲山野參是從哪裡得來的?第二,你爲什麼就那麼確定自己熬煮的就是真的野參?第三,在你堅信你所說的是事實的同時,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也被騙了?”蘇千凌一邊數着,目光朝着嬌杏看過去,見她一臉的緊張模樣,心裡不由得陰冷了幾分。
嬌杏目光快速的閃爍,似乎在思量着蘇千凌這話其中的意思,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下意識地咬住了嘴脣咳出一圈青白,似乎很是痛苦。
蘇千凌目光在衆人面上掃過,眼裡有了掂量,只是,刻意地忽略了老夫人眼裡的緊張,依舊不放過,對嬌杏緊緊相逼。
“或許這三個問題你先不用回答我,你自己想想,讓你拼了命冒着大的險的人究竟值不值得你這樣的犧牲。”
一句話說完,蘇千凌轉身到了老夫人身邊,故意的忽略了她眼底的焦急,伸手接過知畫端來的茶水,淺淺的抿了一口,低頭的瞬間,將眼底的情緒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嬌杏傻愣愣的癱軟在地上,心裡雖然緊張,卻也將蘇千凌的話聽進去了,越是想着,心裡便忍不住的發起慌來。
首先這野參是蘇千宇給自己拿過來的,也是他斬釘截鐵的告訴自己這支野參只有蘇千凌那裡有,所以這次不可能被發現,其中這支野參根本沒有經過別人的手,所以,如果出了問題,那隻能找到最前端,就是蘇千宇。
或許,他給自己的就是虛竹草,他對自己玩膩了,想要藉着自己的手陷害蘇千凌,然後趁機將自己除去?想到這裡,嬌杏心裡猛然一顫,轉過臉看着蘇千宇一臉的陰冷警告,心裡更是沒有了着落。
“我說,老夫人我什麼都說!”
嬌杏衡量了利弊,臉上神情驟變,跪爬着往老夫人身邊湊近,只是看到跟前的琉玉時,心裡一顫,沒敢再繼續。
老夫人面上一驚,目光朝着蘇千宇看過去,見他也是一臉的緊張,心裡更是陰沉的可怕,如今嬌杏什麼說了,自己也沒有任何理由保他。
“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給你一條生路。”
蘇夫人明顯的看到了老夫人臉上的神情,不等老夫人開口租住,便插了嘴,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想護着?縱然是老夫人,也不能行,正室從來都沒有被打壓的理由!
嬌杏聽蘇夫人的話從側面傳來,下意識地轉過頭看過去,來不及多想,便將整件事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出來。
蘇千宇將那野參送到嬌杏手裡的時候,只說是從三小姐那裡偷來的野參,如今二姨娘活着也是痛苦,不如趁着這個機會給自己謀福利,將三小姐從老夫人身邊推開,五小姐便能常常呆在老夫人身邊受恩澤,到時候嬌杏跟了五小姐,以後便再也不用做這些髒苦的工作。
人都是有貪慾的,當貪慾戰勝了心裡的恐懼時,做出來的事情往往不計後果。
嬌杏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千宇蹭的一下站起來,朝着嬌杏便是一巴掌,雙眸之間似乎要冒出火一般。
“賤人,你害死二姨娘竟然還往我身上推,你好大的膽子!”蘇千宇一邊說着,雙模狠狠地盯着嬌杏,眼底之間帶出濃濃的警告之意。
一句話扇得嬌杏再也說不出話來,蘇千宇又轉向老婦人,面上多了幾分委屈的神情:“祖母,您別聽這個賤婢的胡話,二姨娘是我的生母,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可能殺了自己的生母啊!”
蘇千凌面上帶出幾分冷笑,可惜,你就是這樣的禽獸,非但殺了自己的生母,還打算藉機打壓自己的兄弟姐妹,好讓自己的地位在家裡攀升,這樣的人,一顆黑心比石頭還要硬!
“嬌杏,你可知道謀害陷害主子是什麼罪責?如今你最好說實話,否則,崔大人的大牢裡,咱們雖然救不了人,可加刑還是能辦到的!”蘇夫人一臉的陰沉,目光落在嬌杏的臉上,眼底帶出濃濃的冷意。
衆人聽來,大夫人這是訓斥嬌杏誣陷二公子,可實際這話在嬌杏聽來,確實敲在自己心裡頭的警鐘。
想要自己替別人受罪,還是想要解放自己,如今這樣的選擇就擺在嬌杏跟前,只是看她是不是能想得通,是不是夠聰明!
嬌杏心裡一顫,雙眸之間帶出幾分恐慌的神情,來不及多想,大難臨頭,想到的自然是自己,比翼雙飛?去他的情深意重!
嬌杏轉身朝着蘇夫人兩步爬過去,眼底之間帶出幾分鄭重,轉過臉朝着蘇千宇看一眼,見他依舊是想要撕了自己的模樣,心裡終於是下了決定:“大夫人,奴婢什麼都說,奴婢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