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奴婢都敢跟本公主頂嘴教訓本公主了?”南子衿語氣嘲諷,面容帶冷的看着一旁的皇后娘娘。
見她的模樣,也不像是生了一場病一般,估計就是想要打發自己離開而已進而找出來的推辭之言罷了。
“你……”秋菊氣不過,但又不能夠還擊,只能夠隱忍着。
“你什麼你,這是你一個奴婢該用的詞嗎?難不成的皇后娘娘沒有教好,所以調教出來的丫頭都是這般沒有教養的?”南子衿諷刺道。
“夠了,都不要吵了,秋菊你退下!”皇后面容嚴肅,秋菊一見,便不敢再多做言語,於是默默退了下去。
此刻殿內並無他人,皇后臥躺在貴妃榻上,南子衿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皇后娘娘,子衿不懂您爲何如此大費周章,明明蕭丞相家當選的是三小姐,而您卻在最後關頭改了,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這個,南子衿就感到心頭氣不過,自己苦心安排的一切,都被她給毀了,現在她見都不想見自己了,難道就不需要給自己一個說明嗎?之前自己那麼力捧蕭凝然,就連自己的生辰宴都將她帶來,故意在大家面前露個臉,就是希望能夠讓大家收到一個信兒而已,現如今看到她的名單赫然被提了上來,怎麼說也得給她幾分薄面兒不是?可昨晚看的時候名單還赫然存在蕭凝然的名字,怎麼到了今天,這人選就被莫名其妙的給替換掉了?
也難怪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蕭凝然的人了,若不是她從永寧宮出來得知這個消息,她還要被一直矇蔽在鼓裡,不知道這人爲何沒有入宮了。
怎麼可以是蕭宛如,怎麼可以是她?
“本宮是爲皇上操辦選秀大典,本宮能夠安什麼心思?自然是希望能夠博得皇上喜愛了,公主這麼說,本宮倒是不明白了,公主爲何今日一來這坤寧宮,就跟吃了炸藥一樣冒火?是本宮怠慢你了?還是說,公主對這場選秀,頗有微詞?”皇后別有深意的笑着,讓南子衿頗爲不自在,彷彿自己就被這個女人看穿了一樣,這種感覺令她很是不爽。
“爲何皇嫂會把選秀人選偷偷換掉?”南子衿懶得繞彎子,既然皇后這麼說,那麼一定是知道了她往裡面安插的人了,故意將自己的人換掉,不是與她作對還能是什麼?
“人不合適,自然是不宜入宮了。”皇后淡淡然,頗爲不在意的說道。
“那麼那個蕭宛如就合適了?公然拒不入宮不說,之前還惹得母后不快,這麼一個品行奇差的女子,就合適入宮了?”
“至少,這個女子在京城風評不錯,人倒也還機智,雖然之前觸怒了母后,但也許只是無心之過而已,比起那個惹得滿城笑話的出家到靜心庵又公然逃婚的三小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皇上的女人,豈可是一個跟人定過親又逃婚的女子?且不說侮不侮辱皇家顏面,就單論品行來說,是好不到那兒去吧?”
爲了應付這些人,皇后自然是下過一番功夫調查了一下蕭凝然的過往,南子衿真的天真得讓她感到好笑,以爲辦一個生辰宴,就能夠洗刷過往的一切了?大家明面而上不說,可心底到底是記得這些過往的。
“皇后娘娘一意孤行,就別怪母后
倒時候生氣了!”南子衿見在皇后這兒討不到好,便怒言相向起來。她的確是拿這個皇后沒有辦法,但不代表太后拿她沒轍,至少自己還有一竿老槍可以使喚,犯不着自己跟她嗆得你死我活。
見南子衿怒氣衝衝的離去,秋菊這才進來:“皇后娘娘,南子衿公主這番離去,一定是去找太后了,咱們該如何應對?”
“隨她去吧,有得亦有失,沒有什麼能夠做得面面俱到,既然選擇了博取皇上的好感,那麼得罪太后,也是亦所難免的,你去將御醫院的御醫全都請過來,替本宮會診,本宮頭疾想必是又犯了……”皇后無奈的嘆息着。
太后對她一向不冷不熱,若不是看在這些年她能夠壓制住皇宮後院的這些女人們,估計早就將她罷免了另擇他人了。
畢竟一個不受寵的兒媳,她自然是不用顧忌的。索性這些年她身體不是很好的時候,後宮並未出現能夠取代她的人,所以這些年她依舊坐在這個後位上。
她嘴角泛着苦笑,用手支撐着腦袋,若有所思卻又雙目泛空。
秋菊看在眼裡,心下難免有些心酸。
“是。”
這齣戲,到底還是要演下去,只是不知,這段時間的韜光養晦避開所有鋒芒,這後宮又會翻起什麼樣的浪騰,只是希望一切都會風平浪靜就好,秋菊默默想道。
南逸塵在御書房躊躇了很久,將手中的奏摺拿起又放下,心思一直沒有集中,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晦澀難看了,或者又說他的心思這麼變得這麼不平靜了。
“皇上,喝杯茶醒醒神兒吧,您都批閱了好久了。”福子不知何時已經端着一杯參茶進來,他全然無知。
“放下吧。”南逸塵放下手中根本沒有看幾眼的奏摺,揉了揉痠疼的眉心。其實並沒有多累,只是心飄走了,做什麼都集中不起來精力。
想到裕豐的話,他雖然不屑,可是這也不失爲一個好方法。
半個時辰後,福子苦着一張堪比苦瓜還要皺巴巴的臉,身着一身明黃的黃袍加身,這是他一輩子都難以穿山的衣服,可此刻他面容毫無滿足感之言,雙手捧着南逸塵批閱過的奏摺,坐在龍椅上,雙目放空的盯着那些飄忽所以的字體,腦袋直到現在還是嗡嗡作響。
南逸塵臨走前曾經交代過他,讓他暫代坐在御書房滿兩個時辰,便還給他自由,可如今來看,這皇上出宮了,還會放任他自由嗎?恐怕一時半會兒,他根本就不會回宮的!更加令人感到憂傷的是,他一身龍袍加身,若是此時又什麼大臣嬪妃進來,他的腦袋可就是隨時會跟脖子搬家的啊!想到這兒福子一臉的憂傷……
南逸塵帶着裕豐突然造訪相府的時候,蕭丞相正好要出門。
“蕭丞相這是要有急事兒出門?”南逸塵面帶微笑,淡然道。
蕭丞相萬萬都沒有想到,南逸塵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登門造訪,他回頭對那個駕車的車伕擺了擺手。
“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突然來訪,臣有失遠迎!”蕭丞相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南逸塵,雖然表明上並未看出什麼端倪,可蕭丞相這顆心卻是着實的提了起來,難以安放。今日南逸塵爲了什麼而來,蕭丞相心中還是有一些明瞭的,可正
是因爲如此,他纔會如此的不安。
如果說之前突然將他的女兒選入宮中,這或許是後宮宮妃有人想要藉機利用宛如從而達到一個什麼目的,如果是因爲這個,那麼他還可以想想辦法,將這件事給拖延下來,剛剛他出門,正是爲了此事而找人想想對策。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卻是,皇上親自登門,如果是爲了蕭宛如,那麼他又該如何應對呢?
既然是皇上欽點了,那麼他即便再想要壓下這件事,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畢竟他再怎麼扭轉乾坤,也扭不過皇上。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的內心纔會感到惴惴不安。潛意識裡,他從未想過讓自己的女兒入宮。在官場沉浸了這麼些年,看多了那些爾虞我詐,看多了那些是是非非,有多少人能夠獨善其身,又有多少人能夠全身而退的,極爲少只有少,更何況,還是在後宮這樣的是非之地。
“只是許久沒有來過相府了,有些懷念罷了。”
兩人一前一後入門,上完茶之後,蕭丞相有些不安的開口道:“皇上,宛如她身體有些不適應,再加上這麼突然要被接入宮中,所以沒有做好準備……”
他話還未說完,南逸塵便開口道:“既然如此,不如朕將她接入宮中請御醫院的御醫來好生照料吧,宮中朕已經將她的寢宮挪出來了,就等她入住了,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她的身體會很快恢復,也會更加加速對皇宮的熟悉。”
蕭丞相微微張着嘴,喏喏了幾句,卻始終沒有辦法說出來,看着南逸塵的眼神,他突然明瞭了這個帝王的心思。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或許以他現在的能力,無法去做到了,畢竟那樣的目光讓他太過於熟悉,那是帶有一種男人的佔有慾,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當今聖上,自己即便有心,卻也顯得有些無力了。
“朕還是親自去看看她吧。”
“皇上!”
眼見南逸塵要去碧桐小院,蕭丞相突然跪倒在地:“小女性子剛烈,唯恐入宮驚擾了太后公主,若皇上真的是垂愛小女,不如就放了她一條生路吧……”
明知道這些話並沒有多大的用處,可蕭丞相依舊忍不住將它說了出來,恐怕再不說,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說出口了。那人,畢竟是他一手養大的女兒,入了宮不知道何年何月得以相聚,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到能夠見她的時候。
自從她在宮中受到太后突如其來的責罰,蕭丞相便知道,若是想要護她周全,便不能讓她太過於接近這個皇宮權力中心的人物。因爲生殺大權,只是在這些人的一念之間罷了……
南逸塵頓住身形,腦海裡浮現起將被打得渾身是血的蕭宛如摟入懷中的情景,她是那般脆弱,猶如瓷娃娃,一不小心,就碎了。
皇宮的確能夠有這個能力將她捲入這些紛爭不斷當中,可到底,他纔是主宰這一切的人,如果他沒有能力把控這個局面,又何談當好一個帝王呢?
“朕纔是決策那一切的人,朕想要守護的人,沒人能夠傷得了她半分……”除非,是他不要了……
活了這麼些年,從未對一個女子這麼上心過,既然上心了,那麼他就無法對這個女子置之不理了,既然註定與她牽扯不清,那麼就這麼繼續纏繞下去吧,直到至死方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