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留下你的命,但你必須爲我辦一件事情,怎樣?”雖說這樣的人心狠毒,可是她畢竟與自己並無血緣關係,得到利益來加害自己,卻不至於像她那陰狠的三妹一般。
見蕭宛如肯放過自己的性命,趙媽媽彷彿看到希望的曙光一般,連忙磕頭道:“不管讓老奴做什麼,即便是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只求大小姐能夠饒恕老奴。”
爲了掩人耳目,蕭宛如特命趙媽媽裝作以死謝罪的模樣,將自己弄得悽慘無比的慘狀。繼而玲兒找來剛剛打板子的家丁,將趙媽媽的‘屍體’擡出了府上。
繼而蕭宛如讓玲兒放出話,說是趙媽媽臨死之前被三小姐逼迫,不得已做出這等事情讓她了結了性命。
蕭凝然因爲身體不適,經過方姨娘的再三懇求,老夫人這纔將她留在府裡休養幾天再送去靜心俺,聽到府裡近日來的風聲,蕭凝然不禁氣急了,一把打掉丫頭端過來的小米粥,看向自己的孃親:“娘,那個賤人這是故意找茬麼?這樣一來,全都是怪我害死那個粗使婆子,明明是她受不住誘惑自己主動接受的,現在死了還要坑我一把!”這口氣她難以嚥下去,畢竟自己即將要被罰去那見鬼的尼姑庵了,這讓她以後的日子可怎麼熬?
方姨娘的目光疏忽變冷:“你還嫌麻煩不夠多嗎?現在最好就是緘默其口,不該說的話便不要亂說,以免惹禍上身,那蕭宛如鬼點子多得是,指不定你此刻強出頭,讓老夫人生氣,罰你這輩子都回不了丞相府,看你到時候該怎麼辦!”
雖然自己也很恨這蕭宛如,簡直比她那個強勢的母親還要可恨,陰狠毒辣,愛耍花招,可是現在這個狀況,能夠自保就不錯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沒有想到此次她這個愛強出頭的妹妹乖巧多了,蕭宛如不禁心情大好,這樣一來,第二招就該出馬了,對於這件事的成效,她非常想要看看收效如何。
入夜,幾個家丁正在府裡巡視,準備打完更就去睡覺,一陣風吹來,讓人不禁感到寒冷,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兩人剛準備回頭看看後面的蠟燭有沒有被吹滅,只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吊死鬼就這麼飄然而過,這驚悚的場面,讓兩個士兵不禁身形一僵,腿腳有些哆嗦起來:“何許人也,在此裝神弄鬼……”
顯然這句話一點兒底氣都沒有,語氣都是顫抖不已的,兩人有些懼怕的靠在一起,一時之間腦子竟然忘了反應此刻該逃走。
慢慢的,那鬼影轉過身來,露出滿臉是血的面部,血肉模糊,從身形來看,讓兩個家丁想起近日死去的趙媽媽,據說她撞死以後,也是滿臉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原來是她的鬼魂尋來丞相府了,這讓兩個家丁猛地放大了瞳孔,繼而嚇暈過去。
他們剛剛倒下,幾個在樹上拉扯的繩子馬上放緩,趙媽媽頭有些犯暈,手腳被綁麻木起來,她摸了摸臉上的雞血還有混合着的番茄汁,覺得噁心不已連番吐了幾次才平復了下來。
蕭宛如從假山那邊慢慢走了過來,嘴角勾勒出一抹絕美的笑意,看來成果不錯,只是
不知道,她那三妹的膽量,會不會如同這兩個家丁一般。
玲兒一臉恐懼的看着趙媽媽,若不是知道她是活的,她早就給嚇得七魄去了三魄了。
將銀子分給樹上幾個幫忙的壯漢,蕭宛如淡淡道:“今日麻煩各位了,這是今日和明日的酬勞,還望幾位拿好,手工吧。”
第二日,府中便傳出謠言,說趙媽媽死的太冤,又回來鎖魂來了。
聽到這樣的傳聞,但凡是膽小之人心下都會覺得驚恐不已,更何況昨夜還是兩個家丁被嚇暈了,於是這件事被渲染得繪聲繪色起來。
當這陣怪風吹到蕭凝然耳朵裡的時候,原本很是不屑這種造謠生事的她突然感覺有些驚惶不定起來,畢竟趙媽媽是因爲受到自己的指使纔去這等事情,也因此而死,所以心懷怨恨也是有的,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才死了一兩日,她的冤魂便找上門來了。
入夜,蕭凝然早早的就入睡了,與其說是犯困了,倒不如說是因爲內心懼怕黑夜的到來。
在她迷迷糊糊將要入睡之時,原本風平浪靜的夜裡,突然一陣風將她的窗戶就這麼吹開,讓她不由得在被窩一陣哆嗦,只見她緊緊的握住被子,眼神瞟到外面這突入起來的怪異景象,便馬上將腦袋全然的埋在了裡面不肯探出頭來。
繼而,外面開始冒出古怪的聲音,那淒厲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起來。正在此時,房門嘩啦一響,這聲音聽得蕭凝然心頭一驚,想要睜開眼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內心潛意識裡是拒絕看此類情景,這讓她不禁身體發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三小姐,我都來了,你還不肯出來相見麼?”那陰森森的聲音,彷彿帶着許久未見人的興奮之感。
“你給我走開,又不是我謀害了你性命,當初你還不是爲了銀子想要謀害蕭宛如那個賤人,現如今自己自得其果,還想要找我索命,沒門!”蕭凝然心下發麻起來,可是嘴巴卻不肯示弱。
“哈哈哈哈,明明是你大逆不道,想要謀取你姐姐的性命,害得我枉死,若是不然,我怎麼會落得一個下地獄的悽慘下場?三小姐,我一個人在底下孤苦無依,若是不然你就下來權當陪陪我也好,這樣黃泉路上有人相伴,便不會孤苦寂寞了……”說着,她開始扯動蕭凝然蓋在身上的被子。
蕭凝然大驚,想要捂着被子,可是當觸及到有人跟她用同樣的力道扯着被子之時,她心下一片涼意,背後也開始冒冷汗出來,剛剛她摸到的,是趙媽媽的手臂嗎?
這麼一想,她嚇得連連尖叫起來:“鬼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見她鬆開了雙手,趙媽媽輕而易舉的便揭開了蕭凝然的被子,繼而伸長了脖子,讓自己的臉清晰可見的展現在這個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小姐面前。
一張老臉上滿是皺痕,除此之外,腦袋的頭髮糾纏在一起,似乎很久沒有梳理一遍,細細一看,滿臉的血漿彷彿頭漿迸裂一般,慘不忍睹。
可是她的一雙眼睛卻是格外渾濁,讓人不敢直視她這番模樣。
“啊……”蕭凝然嚇得大叫,繼而意識到什麼,連忙朝着窗外呼喊道:“來人啊,救命啊!”
聽到她在求救,趙媽媽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和滿嘴的不斷流出鮮血的大嘴。
只見她恐怖的鬼臉不斷的貼近她的小臉,繼而用她尖銳的手指戳了一下感受起來:“小臉真是嫩滑無比,不知道生吃下去,來世會不會把這皮膚佔爲己有呢……”
她聲音剛剛落下,就見蕭凝然面色煞白,毫無血色,此刻她已經說不出話來,腦袋處於極度震驚狀態。
說着,趙媽媽張開了牙齒,她嘴裡的血就這麼留在她的臉上,一滴兩滴……
那鮮紅的舌頭,刺激着蕭凝然的眼球,血色妖豔並且詭異的佈滿了她整個腦海。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蕭凝然之感受到只見快要窒息的感覺,有些喘不過氣,繼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伸手在她的鼻息探了探,趙媽媽搖了搖頭,這丫頭真不禁嚇,這才一晃神兒的功夫,她就這麼暈厥了過去,真沒勁,枉費了她化了這麼久的妝容。
將剩餘的‘血’全部塗抹在蕭凝然身上,趙媽媽俯身麻利的將她裝入一口麻袋當中,繼而將麻袋封了口,背到一處無人空屋子裡,然後悄然離去,不敢在相府多做逗留。
再次之前,蕭宛如給了她一筆銀兩,讓她從此離開京城,不能讓任何相府中人發現她的存在。
夜色朦朧之際,趙媽媽攜着她那不爭氣的賭鬼丈夫兩人揹着包袱,準備趁着夜色在碼頭乘船離去。
當回眸一眼放去,發現自己即將要離開這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京城,趙媽媽顯然有些熱淚盈眶起來,就因爲一念之差,所以即將與這裡告別。
賭鬼丈夫有了銀兩之後,顯得格外的興奮,看到老婆子哭哭啼啼的模樣,讓他厭煩不止:“哭什麼哭?做了缺德事現在有錢離開開始新的生活已經不錯了,你還哭!”
“都不是因爲你,若是你爭口氣,我至於幹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替你還債嗎?”趙媽媽眼圈兒泛紅,對着賭鬼丈夫便是一頓披頭蓋地的大罵。
待她們漸行漸遠之時,蕭宛如慢慢的從碼頭另一邊走了出來,她目光悠遠的看着趙媽媽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背井離鄉誰都不肯,可是這世上又豈能所有的事情盡如人意呢?
“夜深了,小姐再次等候多時也不願想見,現在人都走了,我們回去吧?”玲兒適時的幫蕭宛如披上一件披風,勸慰道。
“走吧。”到底還是沒能徹底的下那個狠心,將傷害她的人一一除盡,蕭宛如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嘆氣了一口。
第二日天色一亮,老夫人孟氏便迫不及待的遣來自己身邊的金嬤嬤來到凝香園,督促蕭凝然早日跟隨送行的隊伍去靜心俺,豈知剛剛踏進這凝香園內,便發現氣場不對。
蕭凝然的屋子,凌亂不堪,更有甚者門窗盡毀,屋內一片狼藉,瓷器全都摔落在地,那些被褥也掉落在地,仔細一看,地上和被褥緞面兒上還有不少的血漬,看的人觸目驚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