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見青璇不說話,心中十分黯然。從來,對於男兒來說,家國天下一直都是心裡最大的夢想。哪個男兒又願意一直在富貴鄉里、錦繡兌中醉生夢死。這樣的生活不過是其騙自己的一個謊言罷了。
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李陵從來都不願意將自己生活變得這樣的頹廢。他想做的是上馬拿刀弓,提筆治天下的人。這一直以來就是他心裡最大的夢想。自從認識了青璇,喜歡上青璇,他心裡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因爲他所看到的青璇無所不能、強悍自信。有時候李陵覺得,她根本都不需要任何男人,不,或者說任何人就可以過的非常好了。
就是因爲這樣的感覺,讓李陵感到深深的不安。所以,如今李陵非常急於想要證實自己。也許就是因爲這種自卑感讓李陵非常想給予證實自己。因此,他知道青璇是不建議他去參加這一次的越州賑災的。雖然青璇告訴他理由了,但是從心底裡,李陵並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理由。
錯過了這一次機會,李陵不知道何時才能實踐自己家國天下的夢想,才能夠更加自信的站在青璇面前,向她證明自己價值餓。對,就是價值。不知爲何,李陵面對青璇常常感到深深的不安。也許是因爲青璇平時呈現出來的樣子太過於冷酷。李陵內心深處總會有這樣一種感覺,他總覺得一旦自己沒有關係了利用價值,青璇就會很快將自己拋棄。這樣的感受讓李陵覺得非常的不安。
可是心中的想法沒有辦法告告訴青璇。在面對青璇的追問的時候,李陵說出的話和心中的想法就開始南轅北轍了。“我以爲你會懂我的,賑災這樣的大事,是人人有責的。如今,越州的土地上已經是哀鴻遍野了。只要是一個西齊男兒都會想着爲國家分憂,解百姓所難。這樣一個件順理成章的實情,你竟然不允許我去做,你太自私了!”李陵一時衝動之下,這樣傷人的話脫口而出。
青璇驚訝的看着李陵,自己本來就是一番好意。希望李陵不要讓李赫的當。自己這樣急匆匆的來到越王府,竟然得到了李陵這樣一句話。雖然青璇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但是聽到這樣的話,心中不知爲何有些酸澀。
從最初相識到現在,自己心心念唸的就是爲他謀劃。雖然說自己的出發點是爲了復仇,但是她對他而言也從來沒有人任何私心。可是今天這樣一個評價就等於否定了她之前做的所有的努力。
自私,她當然是自私的。前世自己倒是無私奉獻,捨己爲人了。可是她得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家破人亡,親人慘死去。在理智裡青璇知道,前世的這些糾葛跟李陵沒有一點關係。可是,青璇心中卻是冤枉極了。
“是,殿下。你說的沒有錯,動輒言利本就是一個謀士的職責。殿下是第一天
認識我麼?”雖然不想這樣說,但是青璇的嘴巴彷彿不受控制一般。明明心裡是委屈的,但是嘴裡說出的話,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本來李陵這樣說完了,心中一驚有些後悔了。畢竟這樣的話非常傷人。如果不是關心自己,青璇何必這樣大清早急匆匆的跑來提醒自己。她甚至不顧朝廷大家閨秀的儀態人,闖進了自己的書房。將來的聲譽也許就因爲這樣的一次衝動收到影響。拋去了情緒,李陵了漸漸看到青璇這麼做的苦心。
當聽到青璇這樣說自己,李陵的心頭火起。雖然青璇的話是事實。從頭到尾,青璇都把自己當作一個謀士而已。但是李陵卻沒有辦法忍受心上人這樣說自己。從本心來說,李陵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只願意青璇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所有的世俗都跟她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是這樣的幻想,卻被青璇親手打破了。
“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來刺我的心!”李陵苦笑着繼續說道。
一句話已經讓青璇明白了李陵剛纔的想法。也許興頭到尾,李陵根本瞧不起一個攪弄風雲的謀士。也許從最一開始,答應嫁給李陵就是一個錯誤。他所瞧不起的正是青璇自己最看重的。就是有了權謀,就是有了算計,青璇才覺得自己活得是安全的。她以她自己是一個謀士的而感到光榮。但是李陵卻不這樣認爲。
“讓殿下刺心的不是青璇的話,是殿下心中的想法吧!”青璇一句話說出了李陵的隱秘心事。本來青璇也並沒有說太過分的話,只是李陵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讓他怒火中燒。是,她不喜歡青璇做這些事情。
“對,我不喜歡你做這樣的事情,你一個大家閨秀爲什麼要做這樣這名奪利的事情!”李陵見青璇已經猜測到自己的想法,索性一口承認了。本來這件事情就回事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之前李陵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逃避問題而已。如今,這個問題爆發出來也是好事,李陵乾脆不再逃避。
“大家閨秀?爭名逐利?你又有什麼資格來隨意定義我的人生。如果沒有算計的這點伎倆,我怕是早已經死在後母的手中。哪有那個閒工夫來跟你討論爭名逐利這個問題。我想不到殿下竟然如此天真。你不喜歡我做謀士,本來我也沒有哭着求着讓你喜歡。本來我們成婚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殿下應該看的非常清楚的。”青璇知道自己如今說出的話更加傷人,但是她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權宜之計!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我們之間就只剩下這些嗎?”李陵有些傷心的看着青璇。本來,他是知道的。她答應成親就是需要而非感情。這一點李陵心裡非常清楚。但是話沒有說清楚之前,李陵的心中還是存了那麼一點點奢望。她對自己是不一樣的。畢竟婚姻大事,沒有任何感覺
,她怎麼可能答應。李陵沒有想到的是,青璇竟然如此心狠。就算是自己的婚姻大事,爲了她自己的目的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
“我想殿下應該早就明白這件事!”青璇冷冷的看着李陵。雖然裝作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樣。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青璇說完這句話,心裡竟然空空蕩蕩的。彷彿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這樣陌生的感覺,讓青璇感到非常的惶恐。不知道爲什麼餓,心彷彿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心口突突亂跳,青璇忍不住微微的展開了嘴。彷彿有些透不過氣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本來青璇覺得他們時間唯一的可能就是主君和幕僚而已。因此一直是這樣認爲的,但是青璇現在突然發現也許他們之間還有些什麼別的東西。就是這些東西,讓青璇的情緒波動這麼大。青璇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是卻身不由己。彷彿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李陵看着青璇冰冷決絕的樣子,心彷彿沉到了谷底。自己不過是先想要踐行自己跌理想。怎麼會就這樣輕易的引爆了他們之間的埋下的矛盾。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事情卻不受控制,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
是啊,自己一開始不就知道了。青璇的性子倔犟,寧折不彎。況且在這段感情裡面,自己是先動心那個人。既然是先動心,就要先妥協吧。
想起自己順風順水的二十多年時間。李陵忍不住哭笑起來。生下來就是皇子王孫,相貌俊朗,文采風流,武功卓絕。不說受萬千少女的追捧,但也是上京城中多少千金小姐的春閨夢裡人。可是自己竟然一頭栽在了青璇身上。全心全意的守護和付出,誰知道那人根本不領情。
這件事說出去,可能別人都不會相信。也許青璇就是自己命中註定的剋星吧。只要遇上,一定淪陷。但是李陵不後悔。從遇見青璇的那一刻,李陵就知道此生非她不可。如果沒有她,自己肯定沒有這些困擾痛苦,但是也會渾渾噩噩的度過這一生而已。這樣的人生又何意趣。既然活着,就要去感受這樣的愛與被愛的困擾。
“是,我早就明白的。但是我心甘情願,因爲那個人是你!”李陵看着青璇深情款款的說道。不論如何,青璇是自己選定的那個人,既然如次,他就那個義務去寵着她。她是對自己沒有太多感覺,但是她也沒有愛上別人。也許,她只是比較遲鈍而已。既然如此,我就等着她感受到我的感情,等她感受到我的心意。
青璇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當她聽到李陵這麼說,心頭的火氣已經消了一大半。想起來,很多事情並沒有說清楚,兩人就莫名其妙吵起來了。想到這裡青璇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有錯,是我自己脾氣太急了!”當理智回籠,青璇已經冷靜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