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璇瞧見李陵的神情逐漸有些意味深長,面上漸漸有些作燒。“殿下要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請離開吧。您這樣做,於理不合!”
“青璇!”他輕聲的喚了一聲,音色輕柔有如作夢。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你是不是吃醋了!”李陵道含着笑意開口道。眼前這一幕美人面上緋紅的畫面着實賞心悅目。
青璇聞言,彷彿受到驚嚇一般。也許她從未意識到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從何而來。李陵的話彷彿一下子驚醒了青璇。吃醋了,自己竟然是在吃醋嗎!當青璇意識到這一點,一股深深的不安一下子就充斥了青璇的整個心房。難道前世的教訓,自己還沒有受夠嗎!竟然還如此輕而易舉的涉足感情之事。鳳起宮中無數個不眠之夜,天佑死的那一晚的痛側心扉。想起這一切,青璇面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身體竟然有些輕微的顫抖。
“青璇,你冷嗎?”微微帶着尾音的男聲輕輕的蠱惑着青璇的心。李陵上前一步,本來那個活色生香的鮮活少女,彷彿漸漸褪色成那畫卷上的仕女圖。一切的鮮活彷彿從來沒有存在似的。
青璇下意思的後退一步,這樣的距離讓青璇覺得安全。這樣的距離最終讓青璇抵禦住了初時的那一陣激動,心底漸漸冰冷。
“紅玉,送客!”青璇冷冷的出聲,聲音微微有些大,甚至有些不顧忌會驚動外邊守夜的人。
紅玉聞聲入內,只垂下頭,請越王離開。
李陵見狀,無法只得轉身離開。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李陵又轉過身來,“我是不會放棄的!”說罷,不再說什麼徑直離去。
青璇聽到動靜,微微有些脫力的坐了下來。不能,不,也許是不敢。青璇真的不願意再涉足這樣的感情之事。兜兜轉轉,難道自己的命運要再次上演嗎!
答應了他又如何?大婚,入王府。即使有他一時的寵愛又如何,他會不會因爲別的原因再去迎娶別的女人。然後自己陷入王府之中的妻妾之爭。運氣好的話,他將來會登基。然後自己又重新踏入那個叫鳳起宮的地方。和一堆女人一起分享自己丈夫的寵愛,守着孤燈,等他什麼時候想起自己,什麼時候來看自己。活得像一朵沒有任何生氣只是端莊華美的花朵。這樣的人生何嘗又是自己想要的。
青璇的夢想又是什麼?重生之後,她不是沒有想過的。等將來報了仇,安頓好祖母,她想去遊歷名山大川,泛舟江河湖海。她一直活在這四角天空之中。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如果說答應了他,自己也許永遠都不可能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了。思及此處,青璇的心慢慢沉靜下來了。
紅玉回來,只瞧見青璇還坐在遠處發怔。紅玉,於是輕巧的上前去爲青璇披上了一件披風。“小姐,夜裡冷,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青璇回過頭來,靜靜地
瞧着紅玉,笑開了。遙遠處的感情總是未知,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仍然值得自己去好好珍惜。“紅玉,你說我是個狠心之人嗎?”
紅玉眼光澄澈的瞧着青璇,笑着搖了搖頭,“小姐,有句俗話叫,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青璇小姐,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她是一直看在眼中的。一步步的緊逼,一步步的迫害。青璇不過是自保而已。如果說,這樣子都不被允許的話。那青璇只能靜靜地等着頭頂的屠刀落下。這樣子的世道又有何公平可言。就連如今,二夫人陳氏倒了。但近日,老爺隱隱的有擡舉陳姨娘的意思。如果陳姨娘生下兒子,在這府中站穩了腳跟,這府中的情形又當如何。青璇小姐又當如何自處。不過是風刀霜劍嚴相逼罷了。這些情形,紅玉一致看在眼中。也一直爲青璇感到心疼。名門錦繡堆中的金錢小姐又如何,脫了這樣的光環,她也不過是一個幼年喪母的孤女罷了。
紅玉瞧着李陵,越王殿下的情狀,心思倒是活動了。只是小姐究竟爲何並不上心呢。思及此處餓,紅玉一致橫下心來,想要說一句,“小姐,越王殿下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青璇聞言淡淡的笑着,也不看紅玉,“不過是另外一個牢籠罷了。”紅玉的一句話,青璇就知道她是在真心的爲自己籌謀打算。只是,自己的這些經歷體會,旁的人也許無法理解罷了。
紅玉聞言有些愣神,思及青璇話中的淒涼之意,忍不住心下有些酸楚。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趕緊回去吧!”青璇看着紅玉,心下有些柔軟。不論如何,自己身邊總有人陪着自己,不至於太過孤單。
紅玉聞言,上前服侍青璇睡下,放下簾幕,轉身出去了,而青璇這一夜卻是無眠。
第二日,青璇去給葉老夫人請安,在葉老夫人處卻遇到了久未見面的陳姨娘。她頂着即將臨盆的大肚子,行動十分不便。然而她還是來爲葉老夫人請安來了。
在瑞菊堂坐定,青璇只上前爲葉老夫人請安問好。葉老夫人便詳細的向青璇詢問當時梅花宴的情形,青璇含笑一一作答。
“老夫人大喜啊!”陳姨娘見狀歡喜的向着葉老夫人道。
“哦,我何喜之有?”葉老夫人聽見陳姨娘說這些話,心下倒是疑惑。
“我聽說,梅花宴上咱們青璇小姐得了金城公主殿下的歡心。不僅如此,那定遠侯家的秦公子也傾慕青璇小姐呢。這幾日以來,一直往璇璣閣送帖子呢。”陳姨娘臉上帶着十足的笑意,只是嚴重,到是不見這歡喜之色。
青璇淡淡的迴應,“姨娘怕是誤會了吧,給我下貼子的是秦家的三小姐!”
陳雲婉見青璇一臉的淡然,面上有些訕訕的,心中道,秦小姐的帖子?你與那秦小姐,素來並無交往,人家怎麼會平白無故的給你下帖子。還不是秦俊傑藉着妹妹的由
頭罷了。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面上卻什麼都不顯露,只是淡淡笑道,“那許是我聽錯了!”
青璇也微微笑着看着陳雲婉,不再說這樣的話。
葉老夫人見狀岔開話題,只說今日的天氣和過年事宜。
聽到青璇對答府中得事項和今年田莊的進益。陳姨娘聽見了,微微有些紅了眼,但她很快低頭喝茶掩飾過去了。
見青璇和葉老夫人對答,陳姨娘坐在那好沒意思。因此推說身子乏了,便向葉老夫人告退出了瑞菊堂。
葉老夫人見陳姨娘走了遍屏退左右,向青璇問道,“璇兒,你跟祖母說實話,你在梅花宴上有沒有看到哪家公子比較中意的。”
葉老夫人是深證關心青璇的終身大事,之前府中的明爭暗鬥,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好在,青璇聰明躲過了這許多劫數。只是,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女兒家,終歸是要尋一個好人家,成就一段好姻緣。這樣一來,葉老夫人才能放下心來,對青璇早去的孃親也好有一個交代。
“祖母,梅花宴上大多是女眷,雖然有男賓不過也是分席而坐。青璇並沒有留意到在場的男客。”青璇只向葉老夫人實話實說。自己並無心於風月之事。
葉老夫人聞言,微微點下頭。青璇不愧是系出名門的大家閨秀,一次宴會上就能瞧上哪家公子。雖然是好事,到底於理不和。陳姨娘剛纔的話,要真是傳出去了,對青璇的聲譽會有大大的損害。
“知道你一向乖巧,少不得還要祖母替你好好物色!”葉老夫人雖然很滿意青璇的品行,但多少還是對沒找到適合的孫女婿有些失落。老人的心思就是這麼的糾結矛盾。既希望自己的孫女覓得如意郎君,有希望自己的孫女端莊大方、大家風範。
“祖母,我多在你身邊服侍不好嗎?爲什麼總要給我物色親事!”青璇正色向着葉老夫人道,希望她能打消爲自己婚配的念頭。
“傻孩子,哪有姑娘家一直服侍我這個老太婆的道理!你畢竟還有你要走的路。一直呆在我的身邊,耽誤了你的親事,我將來怎麼去見你娘啊!”葉老夫人嗔怪的看着青璇。雖然話說的不對,但青璇是真心實意想要服侍自己的,這點葉老夫人還是能感覺到的。
青璇依偎在葉老夫人的膝頭,沉沉的道,“我希望祖母長命百歲,能長長久久的陪着我!”青璇心中總是對這些未知的人和事物感到恐懼,唯有呆在祖母身邊心神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只是,滿心的仇恨,也不容許自己有太多的時間軟弱。
葉老夫人撫摸着自己的頭髮輕聲道,“傻話!哪有人能夠長命百歲的,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看到你出嫁就心滿意足!你將來還要相夫教子,和你的夫君白頭到老,這纔是一個女孩子正經的歸宿!”如今,葉老夫人最放不下的就是青璇的終身大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