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想起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只能大着膽子繼續說道,“陛下,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越州地區的流民之亂啊,如果不能及時整治,恐怕會釀成大禍!”
無論如何李陵被刺這件案子,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查清楚。與其等着景帝將怒火發泄出來,不如趕緊轉移景帝的注意力。畢竟平時看起來,李陵也並不是是十分受寵的模樣,如今看來事情雖然大,但是還沒有打過江山社稷的安危來的重要。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大不敬,但是這確實是一干朝臣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畢竟平時景帝對待李陵的態度是不冷不熱的。如果讓這些朝臣知道,景帝有意把大位傳給李陵,這怕就是割了這刑部尚書的頭,他也不敢這樣說。
聽到刑部尚書說這樣的話,景帝又何嘗不明白他們的心思。畢竟自己平日裡的表現,確實看不出一絲一毫看重李陵的意思。跟紅頂白,本就是這朝廷裡的風氣。雖然刑部尚書的話不中聽但是說的卻是事實,流民之亂在任其發展下去,只能成爲禍國殃民的一場災禍。
景帝聽了刑部尚書的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李赫見狀,連忙抓緊時機連忙開口斥道,“張大人,你自己不做爲,沒有辦法幫助三弟查明真相,平冤昭雪。如今還要將流民之亂再交給父皇擔憂,你這麼做太殘忍了!”
李赫如今見到情況完全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發展,連忙見風使舵。說些好聽的漂亮話,證明自己是大仁大義的孝順皇子。在朝廷上下博一個好名聲,也讓景帝適時的注意到自己。
李赫像是非常痛心疾首的繼續說道,“哎,說起來也是兒臣無能,查案子並不是兒臣的強項!不然兒臣一定親自出馬,幫助三弟查明真相,平反昭雪!”在整個朝廷上下對李陵的死表現的有些漠不關心的情況下,只有李赫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兩相對比之下,越發顯得李赫大仁大義、友悌仁愛。
在場的文武百官面上都沒有表露出什麼,但是大多數官員都對李赫有了一份欣賞。畢竟將來朝堂之上的每一個人不論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都要選擇一位主君。相比較在關禁閉的太子貪婪自私,這位燕王殿下倒是表現出來非常多的仁愛友善。
大臣們當然不是因爲李赫的仁愛友善讚賞李赫,而是因爲這樣的品質是景帝最看重的,如果李赫有這樣良好的表現,也許在大位之爭中增加一定的籌碼也不一定。
雖然如此,但是燕王的出身太低,這對於他將來是否能夠登上大位有着非常大的影響。因此,百官心中的天平傾斜來傾斜去,不斷的在中間權衡利弊,只爲做出一個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如今景帝正頹然的坐在龍椅上,這個生硬冰冷的位置讓他如坐鍼氈。沒人能夠理解自己如今的心情,他只是一個失去兒子的
老父親。他們只是畏懼着天子之怒而已。從他登上這個位置開始,他就一直兢兢業業、戰戰兢兢生怕辜負了當初父皇的一番信任。這樣孤寂了無生趣的日子裡,謝貴妃曾經給過他些許的安慰。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扛過權利的傾軋。
也許是因爲愧疚,也許是因爲愛意,也許是因爲補償。他是真的在考慮想要把這個位置交給李陵來繼承。如今在考量的也不過是,李陵能否承擔這個位置給他帶來的壓力罷了。可是這個想法他從來沒有透漏出來一絲一毫。可是還是有人將手伸到了李陵的身上。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景帝非常確定這次的事情絕不是意外這麼簡單。
“父皇請節哀,朝中大局還需要父皇做主,如今的流民之亂再不治理怕是會變成一場禍國殃民的災禍!”李赫按捺下心頭的迫不及待,他了解李陵對於景帝的意義。如今自己只要表現出來有一絲一毫的不妥都會引起景帝的疑心。
因此李赫面上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強忍兄弟離世之痛,爲大局着想的模樣。李赫眉頭微蹙,眼中含着淚光,但是自己強自忍耐着並沒有吧悲痛表現出來。說起來越州流民之亂的時候,也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如果不知道內情的話,一定會被李赫這一副識大體顧大局的模樣所打動。
毫無疑問,李赫如今的表現已經打動了景帝。太子失德,自己最中意的繼承人也因爲意外去世了。如今正是景帝心中六神無主的時候。李赫如今表現的時機可以說是非常適合。再加上他恰到好處的表演,景帝不信服他都難。
想到這裡景帝的怒氣突然開始消散了。“越州流民之亂,你怎麼看?”景帝的聲音中透着無限的疲憊。他雖然有心想要查明真相,但是如今這樣的形勢根本由不得他了。
聽到景帝的話,李赫心中暗暗一喜。但是面上卻看不出來什麼。他知道,從景帝說出這句話開始,他已經選擇了妥協。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當初的設計來發展的。縱然李陵天縱奇才,又有了景帝的寵愛那又怎麼樣!到最後不一樣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雖然心中的得意之情就要滿溢出來,但是李赫臉上卻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端倪。多年的苦心經營,今天終於有了出頭之日。但是李赫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一點不符合現在場景的表情來。這樣的忍功當真是非常難得。
“回稟父皇,如今的流民之亂最根本的問題就是民生不安!”李赫非常瞭解景帝。他是個明君也是個仁君。說到底,越州地區的流民不過是當地受災之後,沒有得到及時賑濟的災民而已。對着這樣的災民,自己的治理策略絕對不能採取任何暴政,更多的是懷柔政策。
聽到李赫的話,景帝蹙緊的眉頭開始漸漸地舒展開來。不得不承認,李赫在這件事情上下了不少功夫,這些治理策略如今說起來頭
頭是道、條理清晰,聽起來非常有道理。越州的流民之亂一直是景帝的一塊兒心病。因爲是自己治下的無辜百姓,只是被形勢所逼。所以處理起來輕不得,重不得,一直以來,讓景帝非常的頭疼。
如今李赫提出來的治理方針非常符合越州地區的情況,處理的方式也以懷柔爲主,這樣對策策略讓景帝感到非常滿意。在場的大臣見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燕王,在朝政上竟然如此有見地,都不有得暗暗的點頭。
李赫說完了自己的治理策略,邊立在原地不再出聲,在那靜靜的等待景帝做出決定。說起來,這一切,還要感謝李陵。李陵手下出色的謀士非常多。聽說這一次針對越州地區,他的謀士擬出了一套非常行之有效的治理策略。
如今這套策略就放在景帝的手中。本來自己並不打算那麼早就要了李陵的性命。李赫想找到一個自己完全沒有嫌疑的時機。但是自從自己知道了這一套治理策略的存在。李赫就非常清楚,自己已經等不了了。
自己許多年來,針對李陵的調查有不少次。但是都沒有摸清楚李陵的底細。自己多年的苦心經營栽培出來的是勢力有多強大恐怕自己是最清楚的。可是就是這樣強大的勢力也沒有辦法查清楚李陵的背景。可見李陵有多麼深不可測。
這樣實力雄厚,李赫非常確定李陵手中確實有治理越州的法寶,所以他才能毫無顧忌的接下了這件差事。如果讓他到了越州,他只會把這件差事辦的漂亮。到時候他在朝中的聲望越來越高的時候,自己也就失去了除掉這個對手的最佳時機。
因此就這樣,李赫冒着極大地風險賭了這一把。索性這次的賭局,自己到底還是贏了。李陵有着在強大的背景又能如何,他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躲過自己的暗箭。
景帝聽完了李赫的說,垂頭陷入了沉思之中。針對李赫的策略,景帝又提出了幾點疑問。李赫也都針對性的向景帝一一解釋了。
朝野上下,也都對李赫提出的治理一件感覺到心悅誠服。於是開始就有大臣開始向景帝舉薦,派遣李赫到越州地區治理流民之亂。這樣的聲音在朝堂之中,也越來越明顯。
終於,景帝最終下定了決心。任命李赫爲巡查使,全力負責越州賑災事宜。
跪下領旨謝恩的那一刻,李赫的嘴角最終微不可察的浮現出些許笑意。看着朝堂上下對自己欽佩的眼神,李赫感覺到前所未有放鬆。
多年以來因爲卑賤的出身,李赫一直低調做人。從來沒有有過像今天這樣揚眉吐氣的時候。今天朝臣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世主一樣。越州地區的動亂正等着自己去解決。只要這次的事情圓滿完成,那麼接下來朝中的局面也將會煥然一新。君臣便不會再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那個根本不爭氣的太子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