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大漢的話,衛山的臉色變了。他偷偷的看了李赫一眼,發現他此時面無表情,彷彿說的這件事情跟自己無關一樣。雖然主子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但是此時衛山的心裡卻有些忐忑。這大漢說的事情,都是李赫在私下裡進行的,按理說不會有人知道,但是如今竟然被人這樣開誠佈公的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衛山見李赫如此不動聲色,便也只能按耐下心中的不安,靜觀其變。
那大漢見衆人已經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便接着說道,“這樣的事情千真萬確,你們只想想自那位殿下來了之後,越州城什麼時候平靜過!”
本來對那大漢的話都有些將信將疑的人,此時也不由得不信了。在李赫來之前,越州知府從未提過徵稅一事。怎麼他一來,這越州就得緊趕慢趕的繳稅呢。
“這些事情你怎麼會知道的?”有好事的人向那大漢問道。
那大漢嘿嘿笑了兩聲,“我家自然有人在官府當差!”一句話糊弄過去對他的身世感到好奇的人。
不對,李赫當時就覺得他說的話有問題。這些事情除了自己身邊的親信,別的人根本都很難知道。這漢子一看就是越州本地人,而自己的親信都是從京城王府中帶過來的。
除非有人察覺了自己的行動,同時他還是熟悉越州地界的人。消息應該是從他那裡走漏出去的。李赫看着眼前這個大漢,他雖然很想動手直接解決了這個麻煩。但是不能,他今天這樣大張旗鼓的在酒樓茶肆宣揚自己的隱私。明天他就突然暴斃,這等於告訴別人這大漢說的話是真的。
李赫沒有那麼愚蠢。目前對李赫來說更具有威脅的是那個傳遞消息給他的人。究竟是誰呢?李赫知道這個人應該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因爲一直潛伏,自己一直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竟然這樣輕易的走漏消息。
這件事情雖然棘手不過好在並不是沒有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抓住那麼幕後傳遞消息的人,這大漢根本就不具備任何威脅了。
在李赫苦苦思索對策的時候,那大漢已經酒足飯飽了。他見自己的話已經成功引起了在場衆人的注意,便直接結賬起身離開。
衛山見那大漢要走,連忙看着李赫聽候李赫的示意。李赫看了一下,示意衛山跟上去,去查清楚這個大漢的背景。自己雖然動不了這個傳播消息的人,但是他幕後的人自己必須除掉。
衛山連忙不動聲色的在那大漢的身後跟上,不論如何,這人跟越州城都會發生關係。只要讓自己發現了他在跟誰接觸,那麼接下來查明真相也就不遠了。
李赫本來以爲自己的計劃已經進行的非常順利了。越州地區的局勢已經漸漸穩定下來,這是竟然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竟然再次平地起波瀾。李赫突然想到一個人,也許
只有他才能瞭解到自己私底下的小動作。只是自己從來也沒有看出來他竟然心思如此深沉。
那醉酒大漢明知道自己的身後有人跟蹤,仍然大模大樣的在城中轉悠。直到日落時分,他纔來到一座府邸跟前。似乎是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行蹤,那大漢在門口左右看看確定了一下,才謹慎的進入門內。
遠遠的,衛山親眼這大漢進了一所宅院,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衛山走上前去,看這座小巧別緻的院落,門上掛着一個牌匾上面寫着,“趙宅”。衛山一看之下有些吃驚,這趙宅應該是越州知府的私宅。難道這件事情跟他有關係嗎?衛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便轉身力離開,他忙着回府衙向李赫報告。
衛山沒有看見的是,他轉身離開之後,剛纔還醉醺醺步履蹣跚的大漢已經從那院落的正門走了出來。看着衛山離開的方向思索了片刻,然後轉身徑直出城去了。
“你可看清楚了?”聽了衛山的回報之後,李赫追問道。畢竟趙又賢沒有理由這麼做,他將自己拉下馬,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越州地區動盪不安,將來景帝追究責任的話,最大的問題就是趙又賢。
“回稟王爺屬下探查的非常清楚,那大漢確實進了趙宅。這個宅子並不是趙又賢自己報上來的住址,而是我們剛到越州的時候經過明察暗訪得到的結果。”衛山非常確定那大漢就是趙又賢的人。
“回稟殿下,沒有人知道我們已經查到那個宅子是屬於趙又賢的,既然這樣他們又怎麼才能造假欺騙我們呢!”衛山提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
之前他也曾經懷疑過,這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導想讓李赫查到趙又賢的身上。但是仔細一想,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可能。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麼這麼說來趙又賢的嫌疑最大了!”李赫思索片刻。既然如此,如今自己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呢。衛山只是看見了那個大漢進了趙家的宅子。自己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如果就這樣拿這件事情質問趙又賢只會打草驚蛇。在不清楚對方的背景之前就這樣輕易的驚動對手,這不是明智的做法。
“殿下打算怎麼做?”衛山倒是很好奇李赫接下來的做法。以李赫的行事風格在加上現在這樣並不樂觀的情況,李赫必須有所行動。只是他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一時半會兒衛山倒是想象不出來。
“既然對方已經送上門來挑釁了,我也沒有必要客氣了。”李赫說話之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的陰狠。這樣的事情李赫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反正越州天高皇帝遠,就是有人懷疑想要調查什麼自己也方便按壓下去。
這樣的話裡透出來的陰狠,衛山已經明白了。但是衛山心中卻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過於急功近利,如今的李赫像是失去控制了一般。遇到這樣阻礙到他
的人,他就直接選擇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這樣粗暴直接的行事風格一點也不像上京城中那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
“殿下是打算除了他?”雖然是問句,但是衛山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雖然衛山一直不敢忤逆李赫的意思。但是面對這樣瘋狂的有些失控的李赫,衛山還是想要勸勸。
“殿下不妥,之前因爲張躍山已經動用過一次銀衛的勢力,這樣一而再的動用銀衛,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衛山的話是實情,畢竟之前銀衛還有一個刺殺越王的案底。如果這樣的行動不夠謹慎的話,一旦暴露出來,加上之前的案底,那麼李赫就徹底完了。
這樣的顧慮李赫當然也想到了,只是這件事情成功之後,他能得到的利益更加誘人,讓他暫時的忽略了這樣的隱患。“你不必擔心,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
“你以爲如果越州的差事辦不好,我還有別的退路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是自己在太子和孟家的重壓之下爭取來的,十分難得。如果回到京城,等到太子反應過來,翻過身來,那麼太子對自己的打壓肯定非常激烈。而自己沒有任何招架的能力。太子身後時如日中天的孟家,而自己身後沒有一點姻親的力量。這樣的實力懸殊讓李赫根本不敢和太子正面較量。
這一次,也是自己籌謀策劃了長達半年之久才從太子手中搶到了這次的差事。如果差事沒有辦好,回去了景帝或許會寬恕自己。但是太子絕對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
如果自己不能拿着政績離開越州,那麼接下來日子可想而知。也許就是因爲這樣的在意纔會讓李赫失去了平常心。
衛山聽後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自己非常清楚,燕王殿下這樣說是已經下定決心了。既然如此,自己多說無益。只能盡力將這件事情做得圓滿一些,就算有心人想要追查也追查不到他們身上。
“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下去安排吧,儘量做得不落把柄!”李赫心裡也非常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趙又賢和張躍山不同。雖然張躍山的品級比較高,但其實他只能算是一個閒職而已。但是趙又賢可是實打實的地方長官。這樣的人如果遇刺身亡這樣的事情絕對不算是小事。
只是不論怎樣權衡,今天的事情自己都是非做不可的。誰曾想到自己籌謀已久的一次機會,如今竟然變得這樣的騎虎難下。這樣膠着的局面着實讓人爲難,但是這個問題也確實是李赫必須解決了。不然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往下走下去。
衛山聽從了李赫的吩咐,出門安排這次的行動。如果這個時候衛山能夠停下來置身事外的分析這件事情的發展就能很容易看出來事情的發展就像一個圈套一步一步的將他們引入其中。只是這個時候,無論是李赫還是衛山都沒辦法清醒的分析整件事情的經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