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忽得加快,慕風華舞步越發凌亂輕快,她一個迴旋,琴音一滯,水袖凌天而撒,如錦繡花開,音落,舞止。
衆人不禁呆滯。
“好!”不知過了多久,人羣中有人發出一聲讚歎,接而在場衆人皆回過神來,噼啪的掌聲如雷震鼓。
此時衆人看向慕風華的目光之中,沒有鄙夷,沒有不屑,有的只是濃濃的驚豔,讚歎,和欣賞。
慕風芸也反應了過來,嘴角掛上一抹微笑,拍着手附和衆人爲慕風華贊賀,彷彿是真爲慕風華高興一般。可在衆人不及的眼眸深處,一抹惡毒氤氳濃如實質。
她怎麼也沒想到,慕風華竟然會有這一手,她不禁猜測,她是什麼時候暗自偷偷學的?她怎麼不知道?如果真是的話,她的心裡不由升起一抹寒意,慕風華這個人,也太有心計了!竟是把她和孃的眼線躲了過去!她在心裡暗自想,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兒的讓人去查查!
慕風華不管衆人的反應,輕挽沾了彩墨的衣袖,把襟帶一解,凌雲水袖便自然脫落。她一揮手,立馬就有宮婢上前,處理現場。
她緩步上前,身後跟着一干宮婢,宮婢手中端着的是她先前置於暖爐之上的兩個小茶壺。
皇后看着已經行至她跟前兒的慕風華,鳳眸之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讚賞,“好!不錯!真不愧是丞相府的閨秀!竟是如此驚才絕豔!”
一旁的柳貴妃眸中閃過一絲惱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皇后,目光落在慕風華身後,不解道,“風華,你身後的是什麼呢?”難不成又有什麼獻媚不成,她想着,皺了眉頭。
對於柳貴妃這聲風華,她聽的叫一個惡寒,可無奈柳貴妃乃柳氏的姐姐,是慕風芸的姨娘,自然也就和她占親帶故的。
慕風華垂首,低低一福禮,淺聲輕語道,“謝娘娘誇讚,風華愧不敢當!”說着,便回柳貴妃的話,“回貴妃娘娘,這是風華自制的一點兒花果茶,此來請各位娘娘貴人品了試試,這花果茶,是融合了新鮮的梅苞,和上等的新品大紅袍,還有各種時令果蔬,喝了以後有通腸潤肺,生津止咳,美容養顏的作用。”
她邊說,手也不停,只見她端起兩個小茶壺一一兌開在一個大點兒的銅茶壺之中,蓋着蓋子輕輕搖晃,幾個宮婢在她面前一字排開,手拿托盤,托盤裡面放置了好幾盞青花小茶杯。
一旁的郝貴妃聽罷,眉尾一挑,道,“果真如此?那可要好好兒的品嚐品嚐了。”
雲妃常妃也笑着附和道,“今日可是大開眼界了,還沾了風華小姐的福呢!”
慕風華淺笑,端起茶壺,手中微有動作,茶水呈粉色,從壺口縷縷流出,衆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慕風華的動作,不解慕風華就這樣?卻見她嘴角含笑,手腕一轉,茶壺立天,茶水依然縷縷而出,可卻在沾入茶杯時,從茶杯裡面氤氳出一朵由青煙形成的花朵,花朵飄至半空便悠然而散。
“真是好茶藝!”安寧也忍不住微贊。
歐陽袁媛看着這一幕,抿抿脣,眼中有什麼閃過,沒有作聲。
慕慧茹在一旁恨恨的看着這一幕,心中的怒意滔天,卻偏偏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她以爲今日此舉,定然是要讓慕風華整個臉面掃地,讓她在整個祁元王朝都擡不起頭來,可沒想到,這慕風華也不知是打哪兒學來的亂七八糟的舞啊什麼的!她不是草包嗎?怎麼會這樣?!她現在此舉,無疑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皇后看着這一幕,奇了,道,“人如其名!果真風華,風華無雙!當之無愧!”
慕風華聽罷,溫婉垂頭,面上含了一抹緋紅,道,“不過雕蟲小技,當不得娘娘值此誇讚,風華愧不敢當!”
柳貴妃聽罷,語氣帶了一絲怪異道,“呈上來喝喝罷!好與不好,也要喝了才知道!”
慕風華點頭,一旁宮婢便忙把花果茶呈了上去供各位娘娘公主品嚐。衆人喝罷,郝貴妃第一個讚道,“不錯!茶香中氤氳者一絲淡淡的花香,還有水果的味道,甜而不膩,亦無澀苦之味!”
常妃也不由點頭,她突然出聲,嚮慕風華聞道,“不知慕小姐這一手好茶藝是跟何人所學?”
慕風華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前世,歐陽坤喜愛喝茶,她便特意尋了各地茶藝大師又自創了這一套茶藝,歐陽坤每每都是讚不絕口,如今對於這些人,簡直是輕而易舉,可她自是不能說了這個原因,便道,“風華平日無事,母親身邊兒有位綠蕪姐姐,茶藝甚是了得,我時常在母親處,看着看着也就跟着學了一兩招,至於這個花果茶,是風華自己搗鼓的,還望諸位娘娘們喜歡。”這話說的也是不假,就算是慕風芸他們,也沒法出挑。大夫人身邊兒的綠蕪,本就是茶道高手,這在丞相府是衆所周知的事兒。
衆人聽罷慕風華的話,不由訕訕,如此茶藝,竟然被她說成雕蟲小技,一兩招,以衆人所見便是如此擋起茶藝大師的名號,慕風華都當之無愧,可偏偏慕風華如此一說,也不知道在她心中要到何等境界才能算的上是高雅之技。
這時,清場的宮婢已然完畢,獨留場地上兩方屏框。
“你們看!”這時,在雲妃身旁,一位長得粉粉嫩嫩的華服少女,突然指着那兩方屏框之上。
衆人見,原是當今聖上最小的一位公主,十一公主歐陽晚晚,他們順着她所指看去,“只見那場中兩方屏框之上,佈滿了星星點點的彩墨,陽光一照,散發嫋嫋光輝。
衆人不解,歐陽晚晚急急道,“你們看,那屏框之上是兩幅畫!”衆人聽罷,更是大跌眼鏡。
慕慧茹張大嘴巴,不屑說道,“公主,您沒看錯吧?就那兩幅鬼畫符?”別笑掉大牙了!
歐陽晚晚覺得慕慧茹不識趣,轉過頭望向慕風華,聲音帶着淡淡的稚氣,甜甜道,“這位姐姐,你這個上面,是兩幅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