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華聽罷,這才反應了過來,忙起身一把就推開西風景天,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紅暈,面容略顯慌張,那感覺就好似受到了驚嚇,手腳都無處安放了。
西風景天瞧着,面上的笑意不禁越發的大了。他看着慕風華,心道,沒想到,這小傢伙這模樣,倒是蠻可愛的嘛!
也是,慕風華平日總是一副假面佛的樣子,渾身上下都自動開啓防禦系統,就像一隻小刺蝟,不讓任何人靠近,此刻,倒是凸顯出她的另一種風情了。
“怎的?”不知怎的,西風景天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他看着慕風華,頗爲玩味兒的笑,“這麼快就不記得本公子了?”
聽西風景天這話,慕風華更顯窘迫了,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與他這麼快就見面,且還是以這種......特別的方式。
“你....”壓下心底的驚詫,慕風華垂着頭,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按上次的場面看,他應該是個什麼江湖中人,而且還是個頗有許多仇家的江湖人吧?他此刻竟然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並且還是在這皇宮之外?
見慕風華垂着頭,西風景天不高興了,“擡起頭來。”他答非所問,語氣雖是輕飄飄的,可不知怎的,總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在裡面。
慕風華聽罷,不知怎的,就這樣擡起了頭,看着他。
西風景天並沒有穿那一身妖嬈的,好吧,慕風華認爲是騷包的大紅衣袍,而是穿了一件逶迤曳地紫紅色滾金邊兒的玄袍,雖是沒有了大紅色的那種妖嬈,可卻多了一份詭異暗沉的氣氛在裡面。
他看着人,就是能讓人不能自由呼吸的那種,面容雌雄莫辨,此刻面上帶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她,哪怕慕風華已經這般近距離的接觸過他一次,且慕風華自認自己經歷前世今生,對男人自有一種抗力,可還是不由呆滯了那麼一瞬。
他滿頭如墨青絲只隨意的用了一支玉釵綰起來,有一縷青絲隨風飄斜,落入前襟,西風景天見慕風華終於擡頭了,看了他一眼,他不禁一笑,隨手一撥胸前青絲,看了慕風華一眼,鳳眼略微一挑,道,“怎的?我就不能在這兒?”
經他如此一言,慕風華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竟然在一個男人面前,且還是這個傢伙面前失了神兒,慕風華不由懊惱,垂下頭掩住自己面上的慌張,慕風華開口,“沒,只是.....”只是什麼?她自己竟也不知道,難道是擔心?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她怎麼會擔心他呢?應該來說,是她要儘量避着他纔是!
見慕風華口塞,西風景天更高興了。
“小姐!”正在慕風華糾結自己的時候,旁邊兒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慕風華擡頭,見得一個人正看着她,而這個人,慕風華認識。
“你沒事兒吧?”歐陽熙看着慕風華,在慕風華擡頭的一瞬,他只覺眼前一亮,面前的女子,雖是稍有姿色,可他卻覺得,這個女子不同與其他的女子,那般矯揉造作,她有的只是清淡如水,獨立其中。
不知爲什麼,雖是第一次見面,可他就是這樣覺得。剛剛他馬蹄踏落間,卻見她面色平淡,那時候他就在想,這個女子定不尋常,此刻一見,那種感覺便越發的強烈。
太子歐陽熙,是前世歐陽坤最大的一個勁敵,雖然最後還是死於歐陽坤之手,可在慕風華的記憶裡,太子其人,卻是一個並不輸於歐陽坤的人,他心胸開闊,見識廣泛,博學多才,只可惜,忠言逆耳,妄遭賊人之手。
以至於,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歐陽熙便是先前鐵騎那領頭之人,他面容不同與西風景天的雌雄莫辨,也不同與歐陽修的溫潤如玉,他的面容英俊,五官似雕刻一般,帶着一股男子的熱血剛硬。
慕風華聽罷,忙回身行禮,“謝太子關心,臣女無礙。”皇家之人的面容,是每個重臣家族子弟必備認識的,因此每個皇室之人的畫像都會有專人作畫,然後發至各學府之中,以供各學子觀摩,這其中只要稍留一點兒心思的,便會牢記在心。
而慕風華以前雖是爲人不才,可卻也是進入過專供重臣子弟學習的女子學院的,因此,雖然她今生還未與太子見面,可認得太子卻也不甚奇怪了。
歐陽熙聽罷,不由鬆了口氣,“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想了想,又道,“不知姑娘是那家的千金,怎的瞧着如此的面生?”他這是拐着彎兒的搭訕。
慕風華沒想到那麼多,一福禮,輕聲答道,“臣女不才,乃丞相府六女,姓慕名風華。”
“慕風華?風華?”倒是個好名字,歐陽熙細細的在腦中思索着,突然眼睛一定,直直的看着慕風華,指着她,驚訝出聲道,“難不成,你便是那前些日鬧的風風火火,一舉贏了梅園會奪得頭首,而後又被父皇封爲驚華縣主的那個慕風華?”
慕風華倒是頗爲意外,他怎麼突然好像很激動的樣子?不動聲色的邁步離的歐陽熙遠了點兒,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慕風華這纔回道,“讓太子見笑了,正是臣女。”
“咳咳!”一旁的西風景天見兩人竟然就如此旁若無人的自來熟的聊起了天兒,已然是把他這個人甩到腦後了,不由咳嗽兩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慕風華轉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咳嗽了起來?接而又轉過頭去。
歐陽熙這纔看到西風景天,一見是西風景天,歐陽熙面上笑意不知怎的,便淡了些,他對着西風景天一拱手,淡淡道,“剛剛多謝五皇子出手相救,本宮他日,定當重金酬謝。”
西風景天對着歐陽熙,也收起了先前那一副隨意自在的模樣,他輕輕的一揮手,紫紅色滾邊兒的暗金袖袍飛舞,面上神色淡淡,語氣也輕飄飄的,“重金酬謝就不必了,本公子只救自己想救之人,而這多謝二字,便更是不必太子殿下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