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死腹中!
衆人腦子一炸。
老夫人聽罷瞪圓了眼睛,“胡御醫此言何意?”老夫人心中其實在聽罷胡御醫的話後便有了明瞭,可是她不願相信,“難道說.....”
胡御醫不等老夫人開口,徑自嘆了口氣,道,“不錯,孩子早已胎死腹中,根本不是什麼中毒而引起的見血,而且老夫剛剛各自盤查了一遍貴府姨娘的一切衣食住行,並未發現有何不妥。”說罷,他再次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也算這姨娘命大,若不是此次見血而使腹中死物流出,怕是過不了多久便也是.....”說到這裡,他卻是不再多言了,然而此刻,即便是他不說,衆人心裡自也是清楚不過了。
慕均德臉沉如一張墨臉,說不出的陰霾,他咬牙切齒道,“胡老的意思是說,我兒早已遭人所害?”他一字一句,惡聲惡氣,額角的青筋隱隱凸起。自從上次慕青婉之事,在到今日,已是第二次發生這種謀害之事,且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事兒,這讓他如何不怒?如何不驚?
衆人此刻再也掩不住心底的驚訝,皆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事件轉變太快,剛剛還是在一個互相推瀾的陷害風波之上,轉眼卻跳到了一個早有預謀,且惡毒之極的陰謀之中。
慕風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腦子裡卻是細細的思索着從五姨娘爆出懷孕之事至今事發之日,有何與五姨娘過多的接觸人或者事,可她思索完整個腦子,奈何只覺,老夫人因爲五姨娘懷孕,不管是什麼,大到衣食住行,小到各種雜事,皆由老夫人派人專程監守,爲的就是以防奸人陷害或是其他意外發生,可沒想到,這件事還是發生了。
突然,她腦海中劃過當初衆人在得知五姨娘懷孕後的驚訝。而對於這件事兒最應在意不過的柳氏卻是一反常態,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亦或是嫉恨,反而,還一副言笑兮兮的樣子。
她當時便覺得頗爲奇怪,卻並未深想。而今,慕風華轉眼掃了一眼衆人,又斜睨了一眼柳氏,並無意外的在她臉上看見了似是頗爲震驚的神色,似是與衆人一般,爲這個事實而感到驚愕。可若細看,便可從她的眼角眉梢之處,窺出一絲端倪。
她突然轉過頭,看向慕風華,微微一笑,笑中帶着無盡的諷刺和冷意。接而又轉過頭,臉上再度恢復了那般驚訝悲慼的模樣。
慕風華見狀,亦是回以冷笑,事至如此,無疑是撕破了臉皮。不過如此對慕風華來說,卻是再好不過了,她轉眸,眼光探索的在柳氏、巧慧、紅蕪身上來回打量。片刻之間,腦子裡便以大概得知事件的始末。
五姨娘懷孕,第一個得知的,除了替她把脈的大夫,在便是她自己和她身邊兒的丫鬟罷了吧。
可依照現在的情景看來,只怕是這個丫鬟早已是一心二主了吧?即是如此,只怕五姨娘在被得知懷孕一事兒的時候,肚裡孩子便早已是死物一堆了。而今,柳氏卻是聯合至此,給他們埋下了一個如此大的坑!
哼!
慕風華心底冷哼,柳氏果然不愧是柳氏,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永遠都是先下手爲強的那一方,不給敵人任何一絲機會,說到底,還是自己前世太過柔弱了罷,永遠不可能如柳氏一般,用心狠手辣來形容她亦不爲過。
不過,那隻不過是以前,如今,孰強孰弱,還必未知!
老夫人此刻心裡雖也是百般情緒翻涌,可她畢竟是對這些個胺攢事件多有了解的,且還是在有外人在場的地處,老夫人這種對家族聲譽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自是不會表現出分毫不妥的,當下便扶着曲媽媽的手站了起來,對着胡御醫行了一禮,便向一旁的如波招了招手,如波會意,立馬着手便捧了一個錦繡石榴鑲金邊兒的荷包上了前來。
老夫人接過荷包,親自拱手送至胡御醫面前,道,”今日之事兒,有勞胡老了,這點兒心意,還請胡老笑納,且府中之事兒,還請胡老多擔待擔待。“
胡御醫並未說什麼,只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便擡手接過了荷包,也略一拱手,道,”老夫人請放心,老夫自是省的的。“
見胡御醫接過了荷包,老夫人便鬆了一口氣,她最怕的便是這些頑固不化的老怪,若是到時候他一個報備上報太醫院在經由禮部,那若是將此事兒傳了出去,可就對丞相府是大大的不利了。
見狀,老夫人便轉頭吩咐道,”如波,送胡老出府。“
如波上前領命,帶着胡御醫出了院子。
待胡御醫一走,老夫人突然轉過身來,望着衆人厲聲道,”今日之事,不允許你們任何人泄漏一字辦語出去,若是傳了出去,唯你們是問!“
衆人聽罷,心下微驚,面上卻是不露絲毫異色。齊齊俯首,低聲應是。
慕風華跟隨衆人應答,心下卻滿是嘲諷和對五姨娘的一絲.....憐憫。
在她懷孕之時,她便是整個丞相府的掌中之寶,如今沒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便被棄之若履。她不由爲她感到悲哀,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和五姨娘,是何其的相似?
有利則用之,無力則棄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地閉上眼眸,掩下眸底不由自主涌出來的刻骨恨意!長袖之下,雙拳緊握,就連指甲陷入掌心亦是不知。
見衆人如此,老夫人這才滿意的一頷首,揮揮手。面色似有疲色道,”事已如此,便只能看天事,盡人命了。“她說罷又轉過頭,望着慕均德,意有所指道,”不管怎麼說,五姨娘算是保住了一條命,便是天大的好運了,你們還年輕,孩子還會在有的。“
慕均德聽罷,低聲應道,”是,母親。“對於老夫人,慕均德向來是一百個順從。
老夫人見狀,略微一頷首,又轉頭吩咐幾句要好好兒的照顧的五姨娘之類的諸如此類的話,便對着衆人一揮手,道了聲,”都散了罷!“便攙着曲媽媽的手出了院子。
慕均德看了一眼屋內,又冷眼掃了衆人一眼,便也離開了。
接而,衆人便相繼離去。
此事兒,便是如此了了?
柳氏呆愣在原地,似是還未反應過來,事情怎麼會是這樣?跟她的預想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