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掉在地上已經冷透的點心,糯米蹲下身子撿起摔碎的盤子碎片,然後走了出去,李立白手中拿着饅頭,有些發呆起來。她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墨千言這貨腦子被門夾了?他剛纔居然說喜歡自己。
嗯!一定是自己的幻覺,他只是開玩笑耍自己的,睡一覺都沒事了!感覺到自己手中的點心傳來陣陣灼熱之感,李立白一下子扔了出去,然後急忙躺好,蓋上被子,嘴裡還唸叨着:幻覺…都是幻覺…沒事的……
墨千言坐在書房之中,心中有些懊悔,他怎麼會這麼衝動?爲什麼當劉倩瑤說孩子跟他沒有關係的時候他會如此的難過?爲什麼會一衝動的把心裡想的告訴了她,爲什麼當她不給自己回覆的時候,他會衝動的把糕點全部掃到地上……他不是以冷靜而著稱的言王嗎?
“主子!”門外一個聲音響起,墨千言微微擡頭:“進來!”
書房的門被哐噹一聲推開,墨元眼帶急色的走了進來:“主子!側王妃中暑發燒了!”
“找大夫了嗎?”墨千言急忙站起身,想起那張蒼白的臉,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因爲主子上次賑災,把大夫也都帶去了,現在府裡沒有其他的大夫,不過簫神醫已經過去了!”
那應該沒事了!墨千言重新坐下:“你好好守着那邊,如果發現鬼靈宮的蹤跡格殺勿論……”
“是!”墨元躬身退了出去。
“墨塵!”墨千言開口喚道,門外候着的墨塵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主子!”看見滿臉頹廢之色的墨千言,墨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處理了柔妃!”聲音清冷,看着手中的金釵,那股冷意在眸子裡面擴散出來。
“是!”墨塵點了點頭:“側妃娘娘那邊……”
“本王記得庫房裡面有個寒玉鐲,你去取出來送去她那邊!”揮了揮手,墨千言讓墨塵退了出去,感覺到墨塵走出書房,書房門重新關上,墨千言閉上眼,隱在陰影當中。
這一夜言王府大大小小的小人都戰戰兢兢了一夜,尤其是服侍墨千言的,整晚都不敢出一口大氣,面對他黑的好似閻王的臉,個個都心中祈禱千萬不要遷怒他們。
這一夜發生了兩件大事,先是一向都深居簡出的墨太后親自賞賜了傳國金鳳步搖給了言王的側王妃劉倩瑤,說是安胎之用,這是當今皇后都不曾有的厚待,更別提言王府的那個正王妃了。第二就是當今皇上的寵妃,太師劉朝的大女兒柔妃娘娘在宮中自縊而亡,說是有刺客行刺皇上墨千城,柔妃正在伴駕,被刺客劃傷了臉,太醫也沒有辦法,柔妃哭鬧了一場趁着服侍的人不注意就縊死在淳熙殿中,皇上心中悲痛,下令以皇后之禮下葬。
看着手中的鳳形步搖,李立白心中越來越冷,皇室果
然無情,柔妃自縊而死,說出去誰信?她知道定是墨千言乾的,而墨太后事先就送來這傳國金步搖,顯然是事先就知道柔妃會死。他們顧及劉朝,大女兒以皇后之禮下葬,三女兒賞賜傳國金鳳步搖,如此盛寵就算劉朝知道柔妃他們母子聯手弄死的,恐怕也無法發作,而且現在她懷孕了,劉朝有了新的希望,也不會爲了一個女兒跟他們翻臉。
“小姐!吃點東西吧!大小姐死了也就死了,小姐沒有必要爲她傷心!”糯米冷眼看着,也是能看出李立白的心思的。昨晚發生兩件事,一喜一悲,但是小姐不見半點喜悅,可見是爲了大小姐的事傷心。
“我不是傷心,而是感覺心寒……”柔妃這個人的本性如何,糯米也說過,並不是什麼善人,但是不管怎麼樣,她跟自己的處境太相近了,一樣的棋子,沒用的時候,只會被人棄之如敝屣。
“小姐!你還有身孕呢,昨夜高燒了一夜,幸好孩子沒有事,這是墨塵一早送來的牛糕,奴婢先嚐了一口,很好吃的!”丸子端着一碟糕點走到李立白身邊說道,雖然是跟李立白說話,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盯着糕點。
“你吃吧!”墨千言送來的東西,她不要,包括那個玉如意和寒玉鐲子。
“多謝小……”丸子一聽立馬眉開眼笑起來,不過還沒有等她謝完,糯米就接過她的糕點瞪了她一下,丸子感覺到理虧,吐了吐舌頭,退了出去。糯米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要吃了她一樣,不給就不給嘛,她找墨塵去,這糕點這麼好吃,墨塵那邊肯定還有。
“想擺脫命運,首先得把身體養好!”糯米突然開口說道。李立白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夫人當日離開的時候,曾經跟奴婢說過,萬一小姐你日後不珍惜自己身子,就讓奴婢跟小姐說這句話!”糯米把點心放下,接着不等李立白反應就要轉身離開。
是溫氏?她那個母親?看着面前的點心,李立白撿了一塊放到口中,溫氏說得對,跟毛爺爺說得一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纔不要當棋子,她要離開,她必須有個好身體。
“終於肯吃東西了?”墨千言突然走了進來,一早上他就聽說她不思飲食,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中暑的後遺症,所以處理好皇兄交代的事他就轉身來到她的院子。
李立白心中還在生氣,所以並不搭理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糕點,把糕點當成某人,咬在嘴裡感覺糕點格外的好吃。
“本…本王昨天說的那件事,你就當沒有聽見……”支吾了半天,墨千言還是把話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有些扭捏的坐到一旁。
“噗……”一口點心卡在喉嚨處,李立白差點噎着。這貨是來找不痛快的嗎?自己都已經忘了這件事看,他還偏偏還重提一下。
“嗯!你說了什麼了嗎?”
李立白裝傻充愣,她纔不信這個只會對她又打又罵,沒有半點溫柔的男人會喜歡自己。
看到劉倩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墨千言一口氣噎在胸口,吞吐不得:“你…你這個女人當真狠心……”自己爲她吃不下睡不着,煩躁了一晚上,聽到她不舒服的消息坐立難安,跟皇兄商談事情都幾次走神,爲了幫她出氣,還毀了柔妃的相貌,她這邊倒好,什麼都當沒發生。
“我狠心?那你呢?柔妃那邊是誰做的?”李立白放下糕點,冷冷的問了一句。
“本王是爲了誰?”墨千言被李立白這麼一逼問,站起身兩步走到李立白的身邊伸出手緊抓住她的雙肩。
雙肩處傳來的疼痛讓李立白倒吸一口涼氣,微微運轉身體裡面的毒功,一下子掙開墨千言:“別說是爲了我?你說喜歡我?你們皇室有幾人有真心?劉倩柔是個狠心人,但是她爲什麼不能生育,她身體你們的毒是誰下的?”
被李立白這麼一追問讓墨千言一時無語,感覺到雙手被剛纔李立白內功震開後傳來的麻木之感。
“你口口聲聲說劉朝是貪官,是佞臣,他是利用了劉倩柔,利用了我,但是你們呢?還不是同樣把劉倩柔和我當成安撫劉朝的棋子?棋子無用了便會被拋棄,你們所謂的喜歡,只是你心情好的時候施捨的一點好感,我承擔不起,也不屑要……”
“你就是這麼想本王的?”墨千言從來沒有想到在她的眼中,他是如此的不堪?也想過也許她不喜歡自己,但是卻想不到她不但不喜歡,反而到了一種厭惡的程度。
“不然呢?以你王爺之尊,會喜歡一個已經懷孕的女人?而且還是清白已毀,孩子還是別人的,父親還是個貪官的女子嗎?墨千言你適可而止吧……”該死他這一副受傷的樣子幹什麼?弄得李立白說完這些話後就有些後悔了,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平心而論墨千言算是矮子中的高個,壞人中的君子了,對她算是不錯了。
“劉倩瑤!本王誠心以對,你卻如此想我,一直以爲你跟劉朝不一樣,現在看來是本王瞎眼了,你就是個不識好人心之人,你如此嫌棄本王,難道是因爲花白鳳這個老相好的?”墨千言冷笑一聲,心中劇痛不已,這些話傷她也傷他。
每次跟他吵架,他總是拿花白鳳來噎她,肚子裡面孩子也不是她想要的,被誰毀了清白也不是她決定的。手中的銀針再次射出,這次她決心給他一個教訓,出手更加快而狠,銀針都是刺向他的大穴,雖然不至於傷他性命,但是也要讓他臥牀良久。
“叮叮……”幾聲過後,李立白看到一支金釵打落了她的銀針,金釵從她的發間穿過,插進了她身後的窗棱之上。
這支金釵好眼熟,看着插在窗棱上的金釵,李立白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