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月的不屑,讓許寧小小的震撼了一把,讓許安,卻是悲憤地感覺到被羞辱了一回!
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李傾月所言,句句屬實。
許老夫人的臉色仍然有些難看,不過卻在此時,很清楚地問出了一句話,“嶽總管,殺我兒的兇手已經伏誅。而且,老身也不認爲,梅家會爲了一個什麼護衛之流,來捨棄自家的嫡子。”
李傾月一擡眼皮,這位許夫人,果然是個精明且細緻之人。
看問題,可是比許安要通透多了!
許安的眼神也跟着清明瞭起來,先前的那抹激動,蕩然無存!
李傾月並沒有心虛,眼神毫不避閃地與許夫人相撞!
許夫人的心裡卻是有些緊張的。
眼前的這個人,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
許老夫人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低着頭,眼神有些散亂,開始慢慢地定下心神。
李傾月也不急,看着許安和許老夫人,輕笑一聲,一擺手,阿布會意,遣走了屋內的所有侍婢,然後他自己,亦是守在了門外。
直到屋子裡只有他們四人時,許安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許府!
怎麼這位嶽大總管,竟是能喧賓奪主了?
許安的臉色有些難看,順帶着說話的語氣,也便有些不太好了。
“嶽大總管,這裡可是許府,不是您的司禮監。”
李傾月點點頭,下巴微擡,似乎是還有些遺憾道,“是呀,這裡也不是本座的長生殿,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蕭索呢。”
這不正是在戳許家人的心窩子嗎?
許家本就不是梅家那等的富貴人家,如今府上沒有了許昌這個主心骨在,自然是大不如前。
偏這位主兒還在這裡慢慢地嘲諷着人家,而不自知。
“嶽大總管,寧兒您也見過了,是不是可以讓他離開了?”
李傾月不理她,伸手衝着許寧勾了勾手指,“寧兒,過來。”
門外的阿布可是習武之人,這話自然是能聽的見。
嘴角抽了抽,開始腦補着裡頭的畫面,怎麼就總是感覺他家主子在勾引着一個小萌娃呢?
甩甩頭,快速地將這等有些齷齪的想法給趕出去,若是被主子知道了,只怕他就得下地獄了。
許寧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擡腿就往李傾月的方向去了。
許老夫人和許安有些擔心,可是又不敢在嶽傾面前放肆,只能是萬般緊張地看着許寧,一步一步地慢慢靠了過去。
“不錯!是個好苗子。想不想給你父親報仇?”
許寧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想!”
李傾月的脣角一彎,半笑的眼睛就像是藏了什麼東西在裡頭似的,突地眼神一變,許寧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甚至是連眼神都不曾變過,就突然倒地不醒了。
“寧兒!寧兒!你這是怎麼了?”
許老夫人和許安快速地衝了過來,這會兒,倒也不顧忌嶽大總管的這個身分了。
“嶽總管,他還只是個孩子。您又何故對一個孩子下狠手?”
許安的情緒已是到了快要爆發的邊緣,漲紅的臉色,緊握的雙拳,額上的青筋跳起,無一不說明了,他此時憤怒的心情。
李傾月將這些看在眼裡,暗自點了點頭,不緊不慢道,“放心,他無事。只是本座接下來的幾句話,不適合讓他聽到罷了。”
如此,許老夫人和許安纔算是安靜了下來。
“剛剛老夫人說的不錯,梅家能將梅煥方給推出來,便可見梅家的誠意。更是可以讓衆人明白,梅家已經是一命賠一命了。若是爲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卻賠上了自己兒子的性命,豈非是太傻了?”
許安與母親對視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好接話。
“梅煥江是梅文理最爲疼愛的一個兒子,當然,這是在外人看到的。可是事實上,他們三房將來的家業,卻是要讓梅煥方來繼承的。當然,只是他沒有想到,梅煥方竟然也會死了。”
李傾月起身,看了一眼被抱到榻上的小許寧,再轉過臉來,已是一臉的肅殺之氣。
“我問你,你真的相信許昌是被梅煥江所殺?”
許安猶豫了,他現在也有些糊塗了。
“許安,你太讓本座失望了。如果不是因爲念在你兄長之前與本座的交情還不錯的份兒上,本座根本就不會理你們的這些破事兒的!”
“嶽總管?”許安的語氣裡有幾分的不確定,可是同時,也透露了一個信息,他開始傾向於眼前這個人的說辭了。
“許昌死後,本座一直在派人秘密詳查當晚之事,事後,更是親自去了斂屍房,看過了他的屍體,最終,在他的左膝上,發現了這個。”
李傾月說着,將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許安接過細看之下,仍然有些不明白,這是一根極其細小的銀針,竟然不足寸長。
“這?這是從兄長的左膝內取出的?”
“不錯!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信。不過,十分湊巧的是,本座還查出來了一件事,那便是梅煥江的身邊,可是有着幾名高手護着。平時裡,只要是他出府,都會跟在了身邊。可是那一晚,他身邊,卻是並沒有這幾人的存在。”
許安的心思一動,看了一眼同爲驚異的母親,快速問道,“那又如何?”
李傾月冷笑一聲,“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幾人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許安大概也明白了幾分,“你說,梅家就是爲了這幾個人,而不顧梅煥江的死活了?這不可能!”
“不!你不明白本座的意思。梅家先前是想着推出一個護衛做替死鬼的,奈何那日的證人太多,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來掩蓋事實。所以,明面兒上看,的確是梅煥江殺了許昌。畢竟,那把刀可是梅煥江親手插入許昌的體內的。”
許老夫人似乎是又想到了兒子被擡回來時的模樣,眼眶一紅,情緒已開始有些激動了。
“當然是有人暗算了我大哥,我大哥一時不察,纔會中招,如此,方被梅煥江所殺?”
“不錯!正是如此。”
李傾月的脣角微微翹着,眼睛笑的彎彎的,可是眼神,卻冰冷地嚇人!
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他們母子給震的反應不過來了。
“而且,你怎麼就肯定,死了的那個,就一定是梅煥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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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這到底是不是李傾月在詐他們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