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的一人,手裡纏着一個鐵鏈子,掄圓了左抽右打,勢不可擋,正是斷崖堂斷崖戰隊的頭目,陸成。
“藍楓哥,藍楓哥……”陸成邊衝殺邊打聲的叫喊,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
原本形容俊朗的一張臉,此時滿是血污。可以看見,在他身後是二十多名同樣步履矯健的年輕後生,他們神情彪悍,目光冷峻。清一色的左手拳套,右手陌刀,銳不可擋。
如果說他們是一頭猛虎的話,那陸成顯然就是猛虎的獠牙,鋒利,尖銳,他不斷的撕裂着正前方的敵人,手裡的鐵鏈子帶着的烏光,所到之處是一片血色,就這兒樣,硬是被他清理出了一個三米左右的無人地帶。
只是,他們的敵人實在太多了點。
他們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剔骨尖刀,雖然勢不可擋,可是對手被殺退了一層是又一層。總之,他們不停的面對着來自四面八方的進攻。
可即便是這兒樣,他們依然像是一臺精密的儀器似得,彼此配合默契的將受了重傷的兄弟護衛在中間,絞殺着面前的一切。
和四周不斷呼喝和發出慘叫的東海幫精英們相比,他們的沉默,顯得越發的冷酷和森寒。
只是,他們的對手卻不知道,他們之所以不出聲,是怕劉猛聽不到陸成的喊聲。
“叫鬼叫?老子還沒死呢!”陸成瞥見他們,猛的撞入一名小弟的懷抱,膝蓋狠狠的撞在了他的兩腿中間,然後將他踹飛出去,撞的後面的四五名斧頭幫小弟東倒西歪,抽空大聲說道。
“藍楓哥?”
“老大,在哪兒呢……”
“堂主……”
沉默的斷崖戰隊的小弟們紛紛來了精神,一個個的兩眼放光,手下的刀勢都不由自主的加快!
“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毒蛇一見斷崖戰隊的人馬上就要衝過來了,急的獨臂舞刀,大聲呼喝。圍着陸成他們的斧頭幫小弟,頓時有七八個人聽到了他的喊聲,從兩邊快跑幾步,擋在了斷崖戰隊和劉猛之間,組成了第一道防線。
毒蛇這兒才稍稍鬆了口氣,可是他這口氣纔剛剛到嗓子眼,便嘎的一下頓住了。
因爲,已經聽見了劉猛聲音的斷崖戰隊,突然爆發出了一股讓人絕望的力量。
陸成兩眼放光,手腕一甩,手裡的鐵鏈子猛的纏在了一名斧頭幫小弟的脖子上,右手一震,將對方扯倒在地,然後一腳踩了上去,嘴裡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藍楓哥在這兒,兄弟們,斷崖榮耀!”
“粉身碎骨!殺,殺,殺!”一干斷崖戰隊的小弟眼睛都紅了,他們先是斷崖幫,後是斷崖堂,而如今則是斷崖戰隊,斷崖兩個字便是他們的榮耀。
敢將敵人送斷崖,敢以己身赴斷崖!
這兒便是他們的斷崖榮耀,他們的斷崖精神!
三聲怒殺中,原本被保護在中間的受了重傷的小弟,一個個突然像是下山的猛虎般撲了出來,手握陌刀的他們,奮不顧身的撞向前面的刀光。
沒有躲閃,沒有慘叫,有的只有一聲聲撕裂黑夜的長笑,和一道道慘白的刀光!
鮮血,就在這一瞬間,像是瓢潑般落了下來。
撲出去的五六名受了重傷的斷崖堂小弟,被一柄柄鋼刀貫入了身體。刀從胸口入,從後背透出!半截血紅的刀尖,森冷可怖!
可他們手裡的陌刀,卻也幾乎在同時劈入了對方的身體。
以命搏命,粉身碎骨!
斧頭幫的渺小防線,就像被海水拍過的沙堡一般,被他們用自己的命,生生撕的粉碎。
一個個的斷崖戰隊的成員不再防守,而是改成了拼命的進攻。他們手裡的陌刀,如同剎那間的芳華,在夜間嫵媚綻放。只是這兒嫵媚,卻帶着透徹心神的殺機和瘋狂。
是的,瘋狂。
因爲他們必須要抓住自己的兄弟用生命趟出的這條血路!所有的斷崖戰隊的成員都像是瘋了的猛虎似得,轉而向前,他們用手裡的刀,用身體,用牙齒狠狠的撞向敵人。
面對刀光,他們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對敵人,對自己。
在這兒一刻,他們忘記了死亡!
當敵人的鋼刀戳入他們身體的時候,他們手裡的陌刀已經狠狠的劈入了對方的咽喉。轉眼間,竟然有五六顆碩大的腦袋在漫天血雨中飛舞。
而後,他們便從血雨中衝出,恍若一羣奪命的厲鬼。擋在他們前面的斧頭幫小弟,轉眼間便被踐踏在地。
斧頭幫的那羣小弟,雖是精英,可哪兒見過這個?這哪兒是廝殺啊,這簡直就是索命來了。
圍着劉猛的那些人,忙不迭的後退。有的甚至嚇的將手裡的傢伙都丟到了地上。陸成等人卻趁機衝了過去,將劉猛和劉月他們圍在了中間。斧頭幫的小弟然後再將他們圍在中間,只不過可能是剛剛的場面太過震撼,他們只是圍着,並沒有立即發動進攻。
斷崖戰隊的成員受傷較輕的很自覺的站在未免,警惕着他們。
“老大,您受傷了?”一見到劉猛身上的傷,陸成沙啞着聲音喘着粗氣說道“都怪我來晚了,這夥王八蛋,路上安排了好幾百人,兄弟們一時間衝不過來。紗布,快點,紗布!”
紗布和止血藥每個人都隨身攜帶,因爲他們就是在平時訓練的時候,受傷流血都是尋常的事兒,早就養成了隨身攜帶傷藥的習慣。
所以,聽陸成一喊,旁邊立即有小弟將身上的紗布拿了出來,只是經過了這麼一路的廝殺,那紗布哪兒還能保得住?早就被鮮血給浸透了。
陸成一看,頓時惱道“怎麼都溼透了?有沒有乾的?誰那裡有乾燥的紗布?”
斷崖戰隊的小弟紛紛從兜裡將自己身上的紗布掏了出來,可竟然連一個不帶血的都沒有。
“好了,就用這兒個吧!”劉猛淡淡的一笑,目光中卻是閃過一抹濃濃的殺機和悲傷。三十多名斷崖戰隊的成員,十多名精銳護衛,竟然就只剩下了這二十來個人,人人帶傷。
可見這兒一路,他們的廝殺是多麼的慘烈。而剛纔自己的手下,合身撞向刀鋒的那一幕,更是讓劉猛心裡的怒火和恨意,上升到了極限!
斧頭幫!
劉猛目光眯成了一條危險的細線,陰冷的彷彿毒蛇似得光芒冷冷的掃視着四周的斧頭幫小弟。他伸手在陸成的肩膀上拍了拍,淡淡的說道“辛苦了,兄弟們。”
“現在將自己身上的傷都裹一下,給老子將胸口挺直了。斷崖堂的爺們,便是死,也要站着,用胸膛面對一切!”劉猛厲聲說道。
一斷崖戰隊的小弟紛紛昂首,挺胸。手上則胡亂的將紗布四處一纏。他們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便連止血的藥有沒法用。等會兒一動手,傷口掙裂,還會有鮮血流出,這兒個時候撒了藥,等會還是要被沖刷乾淨的。
陸成則趁機給黑豹的身上撒了藥,並遞了一小瓶給劉月,低聲說道“小姐,撒上點,快速止血的!”
劉月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半晌才伸手接了過去。這兒丫頭以前總覺得自己瞭解黑社會了,因爲她的大哥便是一個黑社會幫派的老大,她便是黑不知道和諧不社會的公主。
等她後來殺了人,敢殺人之後她才豁然發現,原來,殺人和不殺人也不一樣。沒有見過血的混混不是好混混,沒有殺過人的黑社會,也不算是真正的黑和諧社會。
可現在,她才豁然發現,黑社會,也不是隻要敢殺人,能殺人就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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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忠誠,熱血,生命……
在那漫天的刀光中,在飛揚的血霧中,她看到了一個個逝去的生命,她看見了自己的老哥眼中的仇恨和傷痛,她看見了那一個個明明已經遍體鱗傷,卻毅然決然才闖過刀山人海前來救援他們的人。
而這兒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一個稱呼,兄弟!
因爲是兄弟,所以他們願意同生共死!因爲是兄弟,所以他們願意彼此攙扶。因爲是兄弟,他們沒有畏懼!
這分明是一羣叱詫蒼穹的男兒在快意恩仇,他們頂天立地,飛揚豪邁。他們刀頭tian血,悲壯激昂。
原來,黑社會也是有情的。劉月低着頭,朝自己的腿上撒着藥,眼淚卻骨碌骨碌的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兄弟們,今天咱們可能要交代在這兒了,交代在對面這羣二筆的手裡!”劉猛倒提着陸成遞過來的一把陌刀,將他那把已經砍殺的像是鋸齒般的鋼刀丟在了地上。
他用陌刀衝着蠍子指了指,大聲說道“告訴我,你們怕不怕?”
“怕他個蛋!”陸成哼了一聲說道。
“就是,怕他毛啊,都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他們這些坑爹的貨也不是打不死的小強!一刀戳上去,保證也是倆透明窟窿!”
“藍楓哥,您就下令吧,咱們這就跟他們拼了!”
“兄弟們絕對沒有貪生怕死的孬種,只要您發話,咱們保證一人拉倆墊背的……”
與此同時,李凌峰的心中猛地一沉,總覺得心中有什麼事情發生,果然,不到一會的功夫,萬虎火急火燎的進來道“老大,外面有人想要見您”
“什麼人?”李凌峰淡淡的說道。
“多年未見,修羅老大還是這麼年輕啊”李凌峰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朗爽的笑聲。見到來人,李凌峰一皺眉頭“怎麼是他”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安局局長張東。
張東進來之後,一陣見血的說道“修羅老大,上面說了,讓你歸隱”
“爲什麼”雖然李凌峰心中早就猜到了,但是他還是要問問。
“這個是上面的意思,我只是來給轉個話,本來上面是想殺了你”張東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淡淡的說道。不過剛剛下決定沒多久,又改了主意。這對你來說,未免不是件好事”
“好吧,容我交代一下後事”李凌峰無奈,雖然他也不想這樣,現在還有斧頭幫的虎視耿耿,還有一個未知名的血煞,但是上面交代的事情,李凌峰又不得不做。
李凌峰知交帶了萬虎幾件事,就跟着張東走了。誰也沒打招呼。因爲他相信,終有一天,他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