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廢園。
“嘶……陵少啊,方纔如果不是你攔着,我早就把言老大揍成豬頭了,何至於反被暴打一頓!”寇仲一邊處理身上的傷口,一邊忿忿道。
“嘿,你才練了幾天的內功啊,還真當自己是高手哩?要是單揍言老大,我們兩個雖然沒問題,但你沒見他身邊那十幾個走狗?沒想到他已經投在了竹花幫堂主門下?如果我們真動了手,就別想繼續在揚-州城裡混啦!”徐子陵皺着眉,手中揩了一把傷藥,努力朝背後伸去。
寇仲怒道:“言老大竟想搶我的玉佩,我本來是打算胖揍他一通,然後乾脆就收拾東西跑路,離開揚-州……我們可以搭船經大運河去北疆找大哥,從此過上吃香喝辣的好生活,何必再受這份鳥氣!”
“你說得簡單,”徐子陵潑冷水道:“現下滿天下都是義軍強盜,兵荒馬亂的,以我們這種三腳貓的功夫,只怕還沒到朔-方就被當成肥羊宰掉了……”說着他拿手肘頂了寇仲一下,道:“背後我夠不到,還不快來幫把手。”
寇仲取過藥來幫徐子陵塗抹,喃喃道:“大哥留下的傷藥還真有用哩,他的東西都是好的,人就更好了……唉,大哥到底什麼時候纔回來呢,會不會早把我們給忘了?
聽着寇仲下意識間說出的心聲,徐子陵不禁失笑道:“仲少你這話說的……怎麼那麼像怨婦呢?啊呀,痛啊!”他一把揮開寇仲的手。說:“居然拍我的傷口,算你狠,我還是自己來罷。怨婦仲少!”
寇仲氣結,惡狠狠地說:“我怨婦,難道你就不怨婦?你不也想念大哥,盼望他早些回來麼?”
徐子陵輕鬆地說:“我雖然也想吃香喝辣,但定楊軍的少主是何等的大人物,他貴人事忙,就算忘記我們兩個小混混也是很正常的……”
“纔不會哩!”徐子陵話還沒說完。寇仲就已跳了起來,說:“大哥絕對不會忘記我們的,是了。我們可不好隨便亂跑,免得他回來了反而找不到我們了。 ”
徐子陵驀地瞪大了眼,道:“咦!仲少你真的很不對勁!這段時日裡你三句話不離大哥也就罷了,可你既想去朔-方找他。又擔心他回來找不到我們。還整日拿着那塊玉佩睹物思人,你會不會真的是春心萌動哩?”
寇仲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撲上去和徐子陵打成一團,好叫他這好兄弟閉上臭嘴……兩個少年打鬧了一陣,都氣喘吁吁地躺平在了石牀上,周身筋骨酸痠痛痛,簡直讓人一動都不想動了。
良久,徐子陵才嘆息道:“仲少。我早叫你不要隨身帶着大哥的信物了,連同那些金銀銅錢一起埋着不就好了。你偏說要是被狗刨了就糟糕了,我真是服了你哩!此次若非言老大一晃眼之間也沒看清楚,你又藏得妙,我們可不是挨一頓胖揍就能了事的。”
寇仲無所謂的哈哈一笑,站了起來,伸個懶腰,說道:“走吧陵少,我們去吃些好東西犒勞一下自己。”徐子陵翻了個白眼,拽着寇仲的手臂借力站了起來,再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兩個少年這才嘻嘻哈哈地往廢園外走去。孰料雙龍纔剛走近破敗的圍牆,就從牆上的裂縫中窺見了不復囂張、垂頭喪氣的言老大,正被十多名大漢押着朝廢園走來。
寇仲和徐子陵均是大吃一驚,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後,就雙雙踮起腳,無聲無息地溜到一間只剩下三堵爛牆的破屋內,藏進他們專爲躲避災禍而掘出的地穴裡去,還以鋪滿沙石的木板蓋着以僞裝成地面,只留下一個小小的縫隙作透氣聽聲之用。
不多時,翻箱倒物的聲音就不斷地從他們那間破石屋的方向傳來,還夾雜着言老大的哭嚎聲,顯然他正在被人毒打。寇仲和徐子陵聽得心驚膽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言老大在揚-州城總算也是有點名堂的人物,不僅手下帶着二十多名兄弟,還拜了竹花幫的堂主沈北昌作阿爺,但他在這批大漢跟前,竟好似連豬狗也不如。
一把陰測測的聲音在那邊響起:“給我搜!”聽到這話,揚-州雙龍簡直是立刻就由龍變蛇了,俱被嚇得面色發青,渾身冰涼,連大氣都不敢出半口。
言老大顫抖的聲音傳來:“各位大爺,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定能找到那兩個臭小子……把玉佩給取回來,我以人頭保證……啊!”這一聲慘叫,簡直快將雙龍嚇得魂飛魄散了——而同時他們也終於明白了,原來劉煜留下的信物正是造成這一切的“禍首”,難不成劉煜那定楊軍少主的身份被人識破,引來了朝廷的追緝?!
那些凶神惡煞的傢伙們略略搜索了一遍,或許是覺得這廢園一目可及、難以藏人,所以並不太仔細,總算給雙龍留下了一線生機。而後那些人又拖拽着奄奄一息的言老大去往雙龍可能會在的地方搜尋,腳步聲逐漸遠去。
寇仲和徐子陵駭然對視,皆被嚇得面無人色——揚-州城是絕對待不下去了,兩人立時想起東門旁那道通往城外的暗渠,那是他們現在唯一的脫身希望了。雙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財物,就驚惶地逃出了揚-州城……天下的動亂,終於要從這裡開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着天道的干預,事情的後續發展和原著劇情差不多。雖然雙龍沒有偷盜《長生訣》,但依舊引起了羅剎女傅君婥的關注和喜愛,也同樣受到了宇文化及的追捕。這宇文化及本來是奉楊廣之命來揚-州奪取《長生訣》的,但因爲劉煜提早一步,他撲了個空。
恰巧在這時。宇文閥暗中支持的海沙幫傳來了一個消息,說如今在北疆聲勢極壯的叛軍定楊軍的少主在江-南出現,而宇文化及又在無意中得知。有人在揚-州城中見到過疑似定楊軍少主劉煜信物的玉佩。爲了將功贖罪,宇文化及決定親自前往探尋,以期能夠找到定楊軍少主信物,進而順藤摸瓜的抓捕劉煜!
卻沒想到,他居然好運的又遇到了曾經刺殺過皇帝的羅剎女傅君婥,這下他自然不肯就此輕易罷手,無論是傅君婥。還是兩個小混混,可都關係着他能不能獲得楊廣諒解的命運,他自然是要窮追不捨的!
劇情很快就發展到丹-陽城。雙龍跟在傅君婥的身後登上一間酒樓的二樓,正要隨着傅君婥的步伐往臨窗走去,忽聽得一把令他們魂牽夢縈的聲音陡然響起:“傅姑娘果然是藝高人膽大,這般堂而皇之招搖過市。可是以爲我中土當真沒有高手?”
寇仲和徐子陵猛然擡頭。果然看見他們心心念唸的劉煜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間側向半開的包間裡,銳如寒星的目光直向他們三人射了過來:此時的劉煜衣飾華貴、氣度軒昂,更舉杯遙向傅君婥示意,真是說不出的俊朗瀟灑,舉手投足之間風采盡現,臉上的笑容更是完美得好似雕刻上去的,燦爛熱情卻不含半點溫度——這纔是定楊軍少主真正的樣,他的目光淺淺地掠過那兩個欣喜萬分的少年。隨即毫不停留地落在了傅君婥的身上,就彷彿劉煜此前從來就沒有見過寇仲和徐子陵一樣。
這樣似乎並沒什麼不妥。在旁人眼裡,一看便知身分不凡的劉煜和那兩個街頭混混般的少年,原本就不該有什麼關聯。但如此的情形映入寇仲和徐子陵的眼中,卻令他們感到了一股如墜冰窟的寒意由心而生,巨大的自卑感和失落感幾乎要淹沒了他們。
與他們同行的傅君婥乍然便被劉煜說破了身份來路,哪裡還有閒工夫去關心雙龍驟變的臉色,她立時拔劍出鞘,渾身上下殺機瀰漫,瞪向劉煜,寒聲喝道:“哪裡來的野狗亂吠,想抓我去向昏君討賞?但憑真本事來吧!”
雖然心中無比失落,但聽得傅君婥辱罵劉煜,寇仲和徐子陵還是怒意上涌、氣憤得不得了,比之之前被傅君婥喊作“小狗”更恨萬分。
那邊廂,劉煜還未說話,坐在他身邊的剛剛被他的加料版九花玉露丸收服的神仙眷屬中的褚君明已一拍桌站了起來,威風凜凜地抽-出過他的成名兵器君子劍,直直指向傅君婥,怒道:“好無理的蠻女,竟敢辱我少主,快來與我放手一戰!”
“哎,明叔稍安勿躁,”劍拔弩張中,劉煜笑吟吟地壓住褚君明的胳膊,對傅君婥說:“都怪我說話太唐突,才致傅姑娘生了誤會,還望姑娘海涵。我們是朔-方定楊軍的人,決不可能抓傅姑娘去向楊廣討賞,相反倒和姑娘有合作的可能,我們何不好好地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呢?”
傅君婥聽得微微一頓,卻是依舊冷然說道:“我和你們這些漢狗沒什麼可說的。”她的殺意不減,只是知曉以她的武功不可能勝過劉煜以及褚君明兩人,這纔沒有立即動手,反而在暗尋脫身之策。
劉煜微微笑了笑,說:“楊廣三徵高麗,確實是殘暴不仁,但姑娘因此而遷怒天下漢人,也未免太偏激了吧?更何況楊廣那昏君身具胡人血脈,纔會如此昏庸暴虐,我們漢家兒郎向來友善仁義,決不可與胡虜一概而論。”就算劉煜另有想法,但這會兒也要“義正辭嚴”一番。
傅君婥猶豫片刻,還是有所顧慮,只虛張聲勢地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這裡。見寇仲和徐子陵依舊滿臉呆樣,她便拎着兩人的衣襟把他們給拖走了。
在離開之前,寇仲眼尖地看見劉煜垂在身側的手猛地化掌爲拳,可知他心境有變。心懷期盼,寇仲不禁眸光一亮,可劉煜終究沒有多做挽留,只是依舊溫和地笑着,對着傅君婥的背影說:“姑娘不妨好好想想我的提議,相信依我們的緣分,不久之後便會再相見的。”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提到雙龍。
傅君婥拖着無精打采的兩個少年走出酒樓。只當兩人是因爲肚空空纔會如此萎靡不振,便隨意找了一處街邊排檔果腹,又往城外碼頭趕去。
爲了逃避宇文化及的追擊。傅君婥決定坐船往西,遠離朝廷和宇文閥的勢力範圍後,再開始散播楊公寶庫的消息以禍亂中土,最後南下,走海路回返高麗。可是此時在碼頭上靠泊着的大小船隻中,從西邊來的船數量並不少,卻沒有一艘是要往西邊去的。情形如此古怪。不僅是傅君婥深感奇怪,碼頭上其他等船之人也都在議論紛紛。
寇仲和徐子陵神思不屬,都是茫茫然不知所以。便在此時。劉煜的聲音從後方朗朗傳來:“早說過我們緣分不淺,姑娘可是打算乘船西去?”
寇仲大力轉頭,險些把脖都給擰到了,他表情倔強又委屈地盯着劉煜看。可這位定楊軍少主虎虎生風地大步走來。依舊瞥也不瞥雙龍一眼,目光只牢牢地追逐着俏立岸邊的傅君婥,似乎爲她清麗美好的姿容所折服。
走到近前,劉煜與傅君婥並排而立,一個笑如春風,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是翩翩公,一個是高貴麗人。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對璧人。看着這一幕,雙龍的肚裡都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不管雙龍是如何的糾結,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可惜的是,傅君婥根本就連看都不看劉煜一眼,只是冷漠地說:“我知道你是朔-方定楊軍的少主,只不知閣下究竟有何指教?”
劉煜毫不介意傅君婥的態度,柔聲迴應道:“我只是一片好心,傅姑娘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如今恰逢東海李通的義軍渡過淮水,與杜伏威結成聯盟大破隋師,更派出一軍直迫丹-陽。若丹-陽被佔,長江的水路交通必被截斷,所以各方行船都在觀望,唯恐被捲入戰火之中。”說着他輕笑一聲,續道:“傅姑娘既已知道我的身份,就應該明白,若我真想對姑娘不利,又何須多費口舌?姑娘與其另繞遠路,倒不如搭乘我的船往西而去,這一路之上即使遇到賊兵,也總要賣給定楊軍幾分薄面的。”傅君婥沉默片刻,終於點頭。
其實說到底,劉煜和傅君婥也不過是都想利用對方罷了。傅君婥的師父傅採林認爲中原不該一統,最好是一直分裂下去,才無法對高-麗產生威脅,這自然也成爲了傅君婥來到中原的目標和任務之一。若她能借機搭上定楊軍這條線,甚至以楊公寶庫的秘密引發中原大戰,那傅君婥就真的成爲高-麗的英雄了。
傅君婥無非是想攪亂中原這灘渾水,而這恰恰也是劉煜此番行動的目的之一。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既已到了“分”的時候,自然是亂得越快越好、最終結束得越乾脆越妙:一旦拖得久了,受苦的還是天下百姓。
高-麗人希望中原亂起來,永遠不要結束;劉煜也希望天下亂起來,再由他們定楊軍來結束——哈,都是一樣的開頭,送上門來的棋子,真是不用白不用。劉煜和傅君婥暫時達成了一點點微妙的共識,卻不代表仍是一頭霧水外加一肚酸水的雙龍能有這樣的覺悟。
“嘿,陵少,人家出雙入對地在這兒談些風花雪月的事,我們杵在這裡,似乎很不識相哩。”寇仲憋了一肚的氣,這酸溜溜的語氣幾乎要酸倒整條街了。
劉煜和傅君婥一起轉過頭來看着兩個少年,恰好看到徐子陵翻了個白眼,只聽他說:“那我們還是識相點自己走吧,等人開趕也未免太過跌價,平白墮了我們揚-州雙龍的威名。”
雙龍一齊拋了個極不忿氣的眼神給某個“見色忘友”的定楊軍少主後,便都硬頂着一口氣轉身就走,還故意勾肩搭背腳步輕快,裝作混不在意的模樣,實際上卻是豎着耳朵在等劉煜的反應。
劉煜簡直快要失笑出聲,果然逗弄純情少年是一大人生樂趣……所幸他的演技和控制力都是頂級的,面對如此情形也能絲毫不露破綻。待得雙龍走出了十幾步遠、腳步越來越拖沓之時,劉煜才滿臉疑惑地看向傅君婥,問道:“不知這兩位小兄弟與傅姑娘是何關係?”
傅君婥輕哼了一聲,一個閃身就去到了兩人背後。再度提小雞般地擒着兩人,不顧寇仲與徐子陵“欲拒還迎”的掙扎反對,硬將他們一起帶上了船——自然是劉煜他們家的船。
於傅君婥而言。她還沒弄清楚宇文化及究竟爲何要追殺這兩個混混少年呢,當然要把他們倆給拎回來了。傅君婥又不傻,當然明白之前是她自己鬧了誤會,才白白地和宇文化及鬥了一場、暴露了行蹤身份,還倒黴地受了傷。如果不搞清楚事情原委就讓雙龍離開,她傅君婥豈不成了冤大頭?再說了,宇文化及是幫昏君楊廣做事的。在傅君婥的想法中,只要是能給昏君添堵的事她都樂意做,不管寇仲和徐子陵究竟是何來路。她帶上他們應該都是不會虧本的吧?
上船之後,衆人各自休整。在這艘被劉煜包下的客船的第二層船艙中的一間寬敞的房間內,寇仲赫爾徐子陵都呈大字狀趴在大牀之上,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柔軟的枕頭裡。一動不動。房裡的那些賣相極佳的小點心、精緻的衣飾。和屏風後面冒着熱氣的大木桶全部都被他們忽略了個徹徹底底。
徐子陵幽幽一嘆,推了推寇仲,說:“仲少,你說大哥他……”話講到這裡,戛然而止,因爲房門不知何時開了,劉煜笑吟吟地走到了兩人眼前。
“大哥我怎麼了?”劉煜一邊說着,一邊在牀邊站定。寇仲微微動了動,還是沒有把頭擡起來。徐子陵也撇開臉不說話。
劉煜徑自伸手把寇仲從枕頭裡給“挖”了出來,笑道:“怎麼,這纔多久沒見,你們就裝作不認識我了?!”
寇仲傲嬌的掙脫劉煜的手,帶着點兒憤憤的語氣道:“分明是你假裝不認識我們的,還惡人先告狀!”
徐子陵也負氣道:“我早說過某些既富又貴的傢伙向來記性很差了,仲少你之前還不信我呢。”
劉煜給了他們一人一個重重的腦崩兒,哼笑道:“兩個沒良心的臭小子,虧得我馬不停蹄地回揚-州來找你們……”說着他收了笑,演技爆發的嘆息道:“結果卻收到了你們被宇文化及追殺的消息,可知我有多擔心你們丟了小命?打聽到你們乘船逃過了一劫,我便順着水路找了過來,這纔在丹-陽與你們碰面。”迎着雙龍錯愕又激動的目光,劉煜輕笑着說:“難不成你們還以爲這次也是偶遇麼?那我們可真是天賜奇緣了!”
寇仲聽得眼睛發亮,釋懷後即關切的問道:“大哥,家裡被打劫的那批貨怎樣了?”
“我親自出馬,還有搞不定的嗎?”劉煜會心一笑,對寇仲如今的立場頗爲受用。
放下了擔心,寇仲又追問道:“那方纔你爲什麼不認我們?”
“我還要問你們呢,”劉煜嚴肅了起來,說:“爲什麼會和傅君婥一路?她隨便伸隻手指都能捏死你們了,你們還跟她跟得那麼緊……就是因爲怕她忽然出手、我又趕不及救你們,所以我纔不敢讓她知曉我們早就認識了。”
寇仲高興得簡直想要跳起來了,若是一開始就相認,縱使他肯定也會很開心,卻絕不會到這樣的程度——感情這玩意兒就是如此,過程越曲折,只會令情意更深。無心插柳柳成蔭什麼的……劉煜他真的是無心的!
徐子陵卻是喃喃道:“原來她叫傅君婥,好名字……”
劉煜挑眉看過去,寇仲偷笑道:“陵少動春心哩。”
劉煜拍拍寇仲的頭,笑着說:“我們的仲少爺只怕也一樣吧。”
寇仲一怔,陡然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可是要成爲大英雄的男人……兒女情長可不適合我……”
劉煜打趣了雙龍幾句,又輕嘆道:“傅君婥是高麗刺客,來到中原可是有任務的……你們惹的麻煩已經夠大的了,若還要和她混在一起,小命還想不想要了?!”
徐子陵灑脫笑道:“我當然明白啦,其實要說我有多喜歡她也算不上,每個男人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都會忍不住有些臆想的吧,她可比我們見過的最美的姑娘還要美上好多倍哩。”
寇仲也眨了眨眼,反擊道:“我們的身份是完全配不上她的,不過大哥你就不一樣咯,有沒有動心呢?”
劉煜失笑搖頭,說道:“如果不是爲了你們兩個小,我纔不想惹上她這個大麻煩呢!”說着他轉身指了指屏風後面的大木桶,道:“好啦,先不多說,趕緊把你們自己洗洗乾淨,過會兒還有接風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