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了劉煜微變的神色,土御門泰福又擺出了“土阿福”似的和善面孔,呵呵笑道:“城主閣下,你對這十位大人可能比較陌生,還是讓我來爲你介紹一下吧!他們分別是螣蛇大人、大人、勾陣大人、青龍大人、天一大人、太陰大人、玄武大人、白虎大人、太裳大人和天空大人……
嗯,看你的樣子,似乎已經知道諸位大人原先的身份了?!不錯,這些大人正是安培大神名震天下的‘十二式神’中的十位,除了被靜御前那個叛徒控制着的朱雀大人和被安培大神賜給阿國的天后大人之外,十二式神全部集結於此。諸位大人都是以式神的身份現世,如今在三生石的魔力作用下,已經具備了血肉之軀,他們的實力較之以前也不可同日而語……”
對於土御門泰福的吹捧,十個獲得了血肉之軀的式神並沒有放在心上,都只是冷冷的看着劉煜。劉煜自然是毫不示弱的回視着他們,不過鑑於敵人數量太多,他的視線大多還是集中在螣蛇的身上,誰叫這些人中間,他只和螣蛇打過交道呢?!
可是,螣蛇那張青灰的面孔上沒有一點表情,幾乎縮入頭腔之內的腦袋像一塊磐石般牢牢釘在雙肩中間,絞風不動,他那形態,不但陰森,更且怪異得懾人!
於是乎,不想再折磨自己眼睛的劉煜淡淡的一笑,開口道;“我們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了,螣蛇!你附體在滿天姬身上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可是現在你以本體現身,我還是想直言一句——你以後還是附身吧,那樣還能見人……”
螣蛇注視着劉煜,並不因爲相貌被嘲笑而動怒,只冷峭地道:“你這算是什麼?故意藉着羞辱對手的言辭來鎮定自己的心神?”
聳聳肩,劉煜道:“雖然我承認你們加起來的實力超過我很多,但不客氣的說。你們還真沒資格讓我驚慌失措!”
螣蛇漠然道:“不論你會不會驚慌失措,在我們集合起來的絕對實力面前,你的一切反抗都是泡影!安培晴明說想要見你。你自己考慮一下吧,是和我們見過真章以後被我們押着走,還是現在老老實實地跟我們走?”
“安培晴明?”劉煜敏感的注意到了螣蛇的語氣,問道:“聽起來。你似乎對安培晴明沒什麼好感啊?他不是你們的主子嗎?”
“你會對一個奴役了你上千年的傢伙保持敬意嗎?”螣蛇寒酷地說了一句,又展開一個可怖的笑容道:“不過,我們就快要自由了!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你,要不知道安培晴明想要活捉你,他還捨不得放棄我們兄妹的控制權。讓我們在這個世界獲得血肉之軀呢……”
挑挑眉,劉煜道:“你的意思是,你們獲得了血肉之軀後,安培晴明就沒辦法再控制你們了?!”
“不錯。”大概是因爲劉煜而“獲益”,螣蛇還是願意爲他解答部分的問題:“不過我們也答應安培晴明瞭,要將你擒拿到安培神社去,到時候安培晴明會讓手下的大祭司再次施法,幫二妹朱雀和七妹天后獲得身體……”
劉煜沒有想到。安培晴明竟然將他所有的式神以這種方式全部派遣了出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安培晴明應該是急躁了、畏怯了,顯然是認爲劉煜接下來的行爲將會對他造成極大的危害,故而纔會投入全部力量來對付他,甚至不惜爲此放棄了對“十二式神”的控制權!
“十二式神”的強大和兇悍可謂是遠近聞名的,由於眼前情況的顯示。可見安培晴明是如何重視這一次的行動了,這也就表示說。安培晴明是如何的害怕、怨恨劉煜,如何有着勢必除之而後快的決心!
關於“十二式神”的能力。劉煜從朱雀和螣蛇那裡多少也瞭解了一些.他曉得這十二個式神個個都是狠角色,個個都難惹難纏.一對一,並不在乎,一對二,他也照樣拿下,但是,加入他們一涌而上,或者就算是隻上一半,分成兩組進行車輪戰輪,恐怕他就罩不住了……
摸了摸下巴,劉煜好奇的問道:“三生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居然能夠在爲你們提供身體的同時,還能不減弱你們的實力?!”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螣蛇似乎不想提及這個問題,他直視劉煜,冷厲地道:“不得不說,你的實力很高,單打獨鬥我們兄妹沒人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們會一擁而上……別說我們沒有高手風範,爲了自由,我們可以無恥、可以卑鄙,對於你,我們勢在必得!”
遲疑了一下,劉煜道:“剛纔你說,只要我跟你們走,你們就不動手?”
螣蛇點點頭,嘶嘶有聲的道:“不錯!”
淡淡的一笑,劉煜又道:“可以不可以告訴我,我要跟你們到哪裡去?”
螣蛇怒道:“當然是回安培神社了,只有在那裡,安培晴明才能顯身……”
想了想,劉煜繼續道:“這麼說來,安培晴明是想要跟我直接對話咯?他要做什麼?”
螣蛇搖搖頭,道:“具體的不清楚,不過我至少知曉其中的一個目的——那就是迫使你交出被‘天道’遺留在世間的七彩寶玉!”
挑挑眉,劉煜道:“天道?天道不就是安培晴明嗎?”
螣蛇尖銳地道:“你這是明知故問!我就不相信,以你的能力,會不知道‘天道是安培晴明,安培晴明卻不是天道’這句話的意思!”
笑了笑,劉煜以—種十分誠懇的語氣道:“螣蛇兄,我有下情相告,那‘七彩寶玉’並沒有在我身上,而是失落在明智家的秘庫中了,也就是在最上川的江底洞窟……”
“鬼話!”螣蛇大聲駁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七彩寶玉是‘天道’最早搞出來的鬼東西,不像後來的那個‘信仰樹’那樣具備自我屏蔽功能,所以,只要七彩寶玉還在這個世界,就逃不開安培晴明的搜索!安培晴明說了,原本放在最上川江底的七彩寶玉在你去過那兒之後,就已經消失不見了。他遍尋整個世界,也不見絲毫蹤影!以安培晴明對這個世界的掌控程度,也就只有你這樣的天外來客可以屏蔽他的掃描……”
隱蔽的看了德川家康一眼。發現他在聽到“信仰樹”這個名詞時,流露出來的是惋惜和遺憾,並沒有其它的神色,顯然。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夢寐以求的“信仰樹”早就被他的前妻瀨名姬放在他身邊了!
眼光隱蔽的掃過德川家康系在腰上的那根華麗腰帶上的碩大寶石,劉煜還是很不解:到底一棵樹是怎麼樣才能放在一顆兵乓球大小的寶石裡呢?!是寶石具備儲物功能,還是所謂的“信仰樹”只是一顆“樹種”?!
深深吸了口氣,螣蛇看着劉煜笑得好猙獰:“劉煜,不要想着欺瞞我們。只要擒下了你,‘七彩寶玉’一樣可以搜到!按照安培晴明的說法,七彩寶玉只有在你近身之處時,才能避開他的搜索……”
“是這樣嗎?”劉煜挑挑眉道:“讓我再想想,說不定那個七彩寶玉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自己鑽進了我的哪個兜裡……”
螣蛇慢慢地道:“沒關係的,劉煜,你不願意拿出來真的沒關係。只要你肯老實的跟我們去安培神社就行了。我們和安培晴明之間的約定只有你,只要把你帶到,我們十二個兄妹就能以血肉之軀團聚了……”
這時,十個人身式神中一個身材魁梧的粗眉環眼人物,驀地吼喝如雷,霹雷般叱叫道:“大哥。姓劉的王八羔子分明是故意胡說八道,瞎扯一氣。繞着彎子拖延時辰,我們還和他磨蹭什麼?直接擺平了送到安培神社纔是道理!”
螣蛇頷首道:“我知道。老十,我只是想讓他自己想清楚,免得讓我們多費手腳!”
那個氣衝牛斗的人物是“十二式神”中的第十位白虎,他嗔目如鈴般吼喝着:“大哥,佔據絕對優勢的是我們,我們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犯不上和他耗費脣舌!他要是自己認得清形式,我們就押着他去安培神社,他要是自己認不清,我們就打到他明白……”
另一個高高瘦瘦,顴骨突聳,鷹鼻薄脣的中年人,也冷冷地接話道:“十弟說的不錯!大哥,姓劉的若是老老實實跟我們走,我們只廢他一雙腿就行,否則,乾脆就斬斷他的四肢再挖去他的雙眼,擡着他回去!”
看着這個在土御門泰福的介紹中名爲“勾陣大人”的傢伙,劉煜不禁搖頭感慨道:“不愧是十二式神中最爲陰毒的勾陣,你可真是名符其實啊……”
彎勾的鷹鼻嗡動了一下,勾陣漠然道:“我已對你足夠客氣了,姓劉的!”
一個膚白如雪,眉目如畫的美貌女子接上來道:“劉煜,勢已不利,你看得也很清楚,作困獸之鬥,乃是最爲愚蠢不過的,除了徒增折磨,不會有一點好處,你該知道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吧?!”
劉煜注視對方,嘆息道:“我知道你是‘十二式神’中的太陰,你這人還不錯,說的話也還帶有幾分人味,但是,我卻恕難從命……太陰,你也替我想想,這一跟着你們去,還有好日子過麼?”
深沉的笑聲出自一位容貌端正,目若朗星的修長之人嘴裡,他安閒地道:“也不一定就有這麼個悲觀法,劉煜,你和以前的那些天外來客不一樣。如果我的判斷沒有出錯的話,你的‘偷渡’應該是有意爲之,也就是說,你並非是遊離意識碰巧進入這個世界,而是施展秘術有意來此。據我所知,像你這樣的‘偷渡客’,就算是在這個世界中身亡,也不會真正的死去,最多不過是你在的現實世界的心境修爲受到一些損害而已……”
劉煜沒有想到說話的這位“大人”竟是一位智者,他的推論基本上都屬實,不過劉煜也不會認同他的話,搖頭道:“你說的是沒錯啦,不過,我還不願意折損心境修爲。你可知道,我的心境提升到現在的地步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少的罪?我可不想來這裡一趟後,回去卻無寸進……”
白虎暴叱道:“真是給你鼻子長了臉……姓劉的,這裡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劉煜微微皺眉。不屑的大聲道:“白虎,你唬不住我!”
白虎面上泛光,氣涌如山:“老子這就來會會你!”
白虎身側的一個傢伙伸手擋住他。這人是個身形橫如門板,厚似牆堵,雙肩寬闊出奇,周身肌肉虯突如結的怪異人物。他緩緩的轉過他那張五官平扁、黝黑如漆的駭人面孔,聲音渾沉如巨鍾餘韻:“十弟且慢,大哥說過,這小子速度很快,出手又犀利。抗毒性還很強,還是由我來侍候他吧,看看他到底經得上什麼陣仗!”
劉煜知道此人就是“玄武”,雖然他在“十二式神”中排位第九,但是,他的綜合實力卻屬於可以排入三甲之列。此人不但力大無窮、防禦無雙,而且還不似一般力大皮厚之輩那樣行動笨拙,腦筋木訥。相反的。他非常靈活,非常俐落,更並反應快速,思維細密。這樣的人,在鬥殺場上,可要比之尋常人佔便宜得多了……
面對玄武的請戰。螣蛇搖搖頭,道:“不急。老九,不急。時間多得很,你們任是那一個想活動筋骨,都會有機會!”
劉煜不禁微微撇了撇脣角,這螣蛇好大的口氣,簡直認爲吃定他了,這樣的說話,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意思,拿着他只是“活動活動筋骨”而已,好似耍猴戲一樣……等等,先前螣蛇還說要一擁而上,這會兒怎麼又會是這樣的表現?這不是很矛盾嗎?總不至於說,就這麼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他的信心就倍增了吧?!呃,不會是他們剛出血池時的實力不濟,所以纔跟我廢話一大籮筐的閒談示弱,現在實力恢復了,就變得猖狂了?!
在劉煜思緒不定時,玄武的表現卻很穩,甚至他臉上的肌肉都像是僵硬的,連抽動一下都不見。他望着劉煜,沉緩地道:“姓劉的,我早就知道你的名聲了,都說你是出了名的出手如電、勁力如山,我一直想會你,看看我的防禦力在你的攻擊力之下能堅持多久。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正好,我們可以好好的親近一下!”
劉煜笑了笑,淡定的道:“玄武名滿天下,威震八方,有拔山移鼎之力,斷碑裂石之能,勇冠三軍,萬夫莫敵,我這點小手段哪能相比?湊合着殺些小蝦米倒還可以,想要在你面前充大能,怕就差一截嘍!”
玄武靜靜地道:“你越這樣說,越表示你不易相與,你在當前逆境之下,還能神色不變,就足以證明你還有後手!姓劉的,別再藏着掖着了,把你的手段都亮出來吧!”
在其他的‘式神’諸人悚然動容中,劉煜聳聳肩,道:“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可沒有藏着什麼手段,只是已經決定拼命了而已……”
螣蛇稍稍踏前一步,語聲森酷地道:“拼命?!劉煜,你真的決定了嗎?你是要自己跟我們走,抑或是我們擡着你走!”
白虎惡狠狠道:“大哥,根本沒必要再和這廝羅嗦下去,他既不願老老實實跟我們走,我們就把他擺平了擡回安培神社!”
勾陣陰鷙地道:“不錯,我完全支持十弟的說法!”
螣蛇不耐凡地道:“劉煜,最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乖乖跟我們走,還是非要我們硬擡着你走?”
劉煜冷冷地說道:“我決不會屈服,這一戰勢在必行,要麼我擺平你們,要麼你們擺平我,我們兩方總有一方是要躺下的……”“的”字方自劉煜的齒縫裡往外進,他的人已電閃而出,三日月正宗的金銀二色輝芒布成了一面要命的光網,直直的落向十位人身式神!
面對劉煜的攻勢,十位式神均不敢大意,畢竟劉煜不是虛有其表之輩,他的聲明是建立在一場場的殺戮和無數的屍骨上面的!
然而,就在十位式神出招封擋時,劉煜的攻擊方向卻突變,轉彎到德川家康和土御門泰福那邊去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大片金光銀幕,德川家康和土御門泰福是驚駭的,他們本能的擡手遮眼,這個時侯他們看不見劉煜,能夠看到的僅是一片光,一片強烈的光!
兩個身影匆忙的向後倒躍,意圖避開光幕,可惜,德川家康和土御門泰福雖然不是弱者,但面對有心突襲又是全力出招的劉煜,卻實在是不夠看。
在奔挪中,德川家康的武士刀倏地像是風車般的猛旋急轉,企圖壓制那急逼而來的光牆!可那把寶刀級別的武士刀擊在光幕裡,響起了幾聲叮噹聲響,竟折一爲三,僅剩一小段!
德川家康心魂欲破,急叫閃避,但是,他如何躲閃,那片暴光彷佛長了眼睛似的,就如追蹤導彈般的急追而來!
“啊”的一聲狂嚎,光幕裡噴起兩道血光!德川家康和土御門泰福兩人歪歪扭扭的跌僕了出去,一連在地上翻起了好幾個滾,最終翻進了血池,連一個氣泡也沒冒的沉入池底,顯然都已經氣絕命斷了……
說時遲那時快,僅僅一個照面間,德川家的家督和安培神社的大祭司就被斬殺,而那條封存着信仰樹的華麗腰帶則在劉煜的順手牽羊之下,輕而易舉的成爲了劉煜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