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道劈空掌力狂飆向御庭番衆忍者的同時,劉煜又狂猛的側攻向了正待撲前的新選組九番隊隊長二木二郎!他這種在同一個時間分別攻襲兩個強敵的凌厲手段簡直是匪夷所思,駭得自視極高的二木二郎和御庭番衆忍者也不禁爲之變色。
厲叱聲中,二木二郎再次揮刀後退,而御庭番衆忍者那邊,卻在拼命的招架裡被連續七道劈空掌力擊了個確確實實!
隨着“噗噗”的掌擊肉聲沉悶的響起,那位御庭番衆忍者大口大口的噴着鮮血,打着轉子旋出了七步,最終聲息全無的摔倒於地!
尖嚎一聲,倚在矮樹下的那個折腕的御庭番衆忍者瘋了一樣的朝劉煜衝了過來,而在同時,二木二郎也雙目赤紅的揮刀凌厲攻到。
劉煜大笑着,身軀挺立不動,雙掌閃電般翻舞劈斬,刀刃似的掌影翩翩掠射,時間、部位、角度,拿捏得又狠又準,又急又快!
“噗噗”的悶響連環揚起,那個折腕的御庭番衆忍者的身體連中四記“鷹翅功”,像是一團肉球般在空中不斷翻滾而出,每一週翻滾裡,濃稠的鮮血和碎裂的內臟便暴雨般灑落下來!
二木二郎一張素無表情的冷臉變得紫中泛紅,油汗沾滿,他退了八步,卻在退出的一剎又反攻而上,淬毒刀揮舞得宛似狂風滾雲,怒浪驚濤,一層層、一重重、一條條、一溜溜,交織着、累疊着、閃耀着,那麼憤昂激烈的捲來!
冷然而又不屑地笑紋顯露在劉煜俊俏的面容上,在衣衫飄舞中,他彷彿一顆掠過蒼穹的流星般。以令人們的瞳孔不及追攝的速度倏起倏落、忽閃忽隱着,那位新選組九番隊隊長的淬毒刀雖然出手快捷、招式詭異,卻每每皆在稍差一線下斬空!
突然,劉煜在一閃之下猛地迎向了二木二郎劈來的刀勢,他迎得那麼坦然。那麼幹脆,又那麼迅速,以至二木二郎在愕然中還沒有清這是怎麼一回事之前,雙方已無可避免的直接接觸上了!
淬毒刀的湛藍刀身在一閃之下便斬上了劉煜的身體,但是,卻在甫始斬上的剎那倏而一滑一震。像是尋不到任何着力點般的往旁邊滑落,帶得二木二郎自身也步履踉蹌!大吃一驚之下,二木二郎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他怒吼一聲,立即棄刀撤身,雙掌一抖。分左右猛劈敵人!
劉煜微退一步,右掌翻飛,十幾掌迅疾之至的反捲,左手凌空一抓一揮,尚未落地的淬毒刀已被真氣牽引着反射二木二郎。
側身避過自己的武器,二木二郎瘦長的身軀又怒矢一樣電射直插而進,傾斜的雙掌宛似兩柄利刃般左右分斬劉煜的頸項!
冷冷一笑。劉煜不退反進,他未見作勢,身形已“呼”的升高三尺,就在二木二郎的掌力要觸及他勁項的瞬息間,他那修長的身子竟匪夷所思的猝然在半空中倒掠而起,這種完全違反了力量慣性的動作,自然讓二木二郎的攻勢落空。
就在這位“新選組九番隊隊長”方纔感到不妙的一剎,劉煜有如自天外飛來的十五掌已在一氣呵成之下,將他連連震翻出十五米才一頭栽跌在地下!
飄然落在三步之外的劉煜,目光毫無情緒的掃過地下三具怪異扭曲的屍體。懶懶的正待起步,他突然注意到了一絲異樣,這土方道館中的喧譁囂叫聲竟已沉寂了,甚至連警報聲和打鬥聲也沒有了,四周是一片寧靜。那是一種陰森森的寧靜,也是一種血淋淋的寧靜,更是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劉煜正在沉思着,驀地發覺有數十條人影從四面八方朝他這裡圍奔而去,他目光一閃,立刻隱蹤匿跡,剛剛藏好身形,新選組方面就已經匯聚。片刻後,一個沙啞的、剛厲的聲音異常憤怒的傳來:“死了,全死了……好歹毒的手段,連一個也不剩下!”
接着是叱喊的吼聲,急促移動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另一個尖口音道:“大石造酒藏,方纔你可是看見還有人在這裡打鬥?”
一個惶恐的聲音應道:“一點也不錯,就在五分鐘以前,屬下與金山敬助、江川七郎三個人正巡搜到這裡,隔着老遠便聽到這邊掌聲呼呼,飛砂走石,屬下等人在暗處一看,可不正是二木隊長他們在圍攻一個奸細麼!因而便立即奔回稟報井上隊長您……”
尖嗓子怒叫一聲,憤然道:“我早說不要調集這邊的人大家還不信,先前若是這邊的弟兄沒有奔過去搜捕那些奸細,只要一有動靜我們馬上便會知道,看看,如今可好,人都死絕了我們才趕來,還有個屁用?”
冷冷的,那沙啞的語聲道:“井上隊長,你可看出來的人功力之高麼?御庭番衆七忍殺中的老六‘棒冰之酎兄’和老七‘棒冰之酎弟’雖然在忍術上的造詣不高,但在體術上的修爲卻極其驚人,比之我們這邊的番隊隊長也不弱絲毫,如今他們兩個加上九番隊隊長二木二郎三個人全橫屍在這裡,看傷處又都是由掌力所造成,換句話說,人家是赤手空拳將他們殺死的!你想,以他們三個的聯手之力,在我們新選組的敵人中,有誰人能單憑手掌便解決了他們?”
愕悶了片刻,那尖嗓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怪叫道:“劉煜!你可是的指血刀劉煜?”
沙啞的聲音重重一哼,道:“劉煜那個‘血刀’的名號,可不僅僅只是因爲他有一把灌注真力後就赤紅如血的烏金寶刀,還是因爲他有一手出即見血、堪比刀刃的神奇掌功——鷹翅功!”
尖嗓子憤恨的吼道:“姓劉的混蛋如今一定還在館裡!可恨他心狠手辣竟然到了這步田地,我不能輕饒了他!”
沙啞的聲音冷森的一笑道:“只要他敢現身出來,只要我們追得到他,這筆血債,總得連息索取的……”
“呸”的吐了口唾沫。那尖嗓子又叫道:“大石造酒藏,你們還在發什麼呆?還不快把地下的屍駭擡到地窖裡去,擺在這裡好看麼?”
於是,一陣輕微的翻弄聲與移動聲微微響起,沙啞的聲音沉默了一會才響起:“走吧。去搜捕姓劉的與那幾個潛入土方道館的扶桑劍派餘孽要緊……”
步履聲又響起,漸去漸遠,又等了一會,劉煜才施施然的走出了藏身所在,同時也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先前還在猜想土方道館的寂靜是不是宗神龍與林無雙兩人被抓住了,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這種情況。不過想來宗神龍和林無雙應該是受了傷的,否則以他們對新選組的惡感,絕不會這麼的“安靜”……
拿出追蹤儀,根據上面的顯示,劉煜起身往宗神龍和林無雙所在的方位。和牟宗濤這個落在敵人手中的人不同,宗神龍和林無雙身上都帶着追蹤器。劉煜自然不需要別的手段就能確定他們的位置。
在躲過一撥又一撥,一批又一批的搜索者之後,劉煜來到了一排石砌的似是倉房般的屋舍之前,在這排石屋前面,可以清楚的看見有十幾條黑影正在往來巡走着,他們手上握着的兵刃,不時閃起一溜溜的寒光……
石屋這一頭。離地約有五米高下,開着一個窗口,但這窗口卻也只有尺許大小,似是隻爲通風透氣之用,劉煜打量了那扇窗口一陣,又看了看手中的追蹤儀,抖手朝相反方向投過一塊石頭,在屋頭窗口下的的兩名新選組武士正奔過來查視的一剎,劉煜已有如一隻出弦之矢般準確無比的射進了那個小小的氣窗!
一進窗口,他已迅速貼在窗檻邊上。正伸手一按框緣,咦,卻摸到了一手粘溼溼,腥羶羶的液體,連看也不用看。劉煜便知道那是什麼,看來宗神龍和林無雙真的在這裡,而且也真的是受傷了!
劉煜目光尖銳的向四周尋視起來,這間石室果然是一個倉房,房中的麻布包堆集如山,由整個倉房中瀰漫着的氣息嗅來,無可置疑的這全是些稻糧五穀,偌大的倉房中,只有緊閉的門邊亮着一盞節能燈,光線暈黯而晦澀,映得這座倉房越發沉寂幽靜了……
收好追蹤儀,劉煜開放先天靈覺,信步走過去。不等接近目的地,一陣輕悄的悉嗦聲響起,隔着劉煜五米多遠一方麻布包後面,露出了一張人臉,那上一雙精芒閃閃的眸子正冷森而戒備的瞧向這邊,此人正是宗神龍!
在劉煜看到宗神龍的同時,宗神龍也看見了他,喜色立即浮上了這位扶桑劍派一代弟子的臉上,他立即向劉煜招手,一邊連連指向身後。
輕飄飄的,劉煜掠身而過,那麼美妙的落在宗神龍身邊。
這是個躲藏的好地方,四面都是麻布包,裡頭還有幾隻麻布包被拖了出來堆在外緣上,原來那幾只麻布包的空位卻正好藏進幾個人去,除非你到了眼前,否則,任憑從上下左右都不易察覺出來。
現在,林無雙正縮在裡頭,她的衣衫上全是血跡,左臂也用撕開的衣服緊緊包紮着,原來是她受傷了!
宗神龍拉着劉煜也縮進了這些空位之內,林無雙二人一見劉煜,在喜形於色的同時,眼中也堆砌起委屈,像極了吃苦後見到父母的孩子。
沒有多餘的客套,林無雙直接擡起受傷的左臂,眼中滿是盈盈水汽,以一種似告狀又似撒嬌的語氣道:“我被新選組七番隊隊長邱十三郎砍了一刀,好痛的……你要幫我報仇!”
劉煜點了點頭,認真的承諾道:“你放心,只要有照面的機會,我保證,那個邱十三郎絕對沒法活着離開!”
開心的一笑,林無雙眼波盈盈的低語道:“傷口好深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絕對不會!”劉煜再次保證道:“你的傷口會恢復的很好,絕對不會出現白玉微瑕的遺憾!”
似乎不想繼續被忽視,宗神龍乾咳了一聲,低促的道:“劉先生,你那兒情形如何?好像也在雞飛狗跳了?土方道館裡害人的埋伏好多了。你沒有吃虧吧?”
微微一笑,劉煜也壓着嗓門道:“還好,沒有裁大跟斗……休息一下,我們就離開吧!”
宗神龍有些迷惑的問:“離開?可是我師兄他們還沒救出來呢!”
林無雙也焦急的說道:“你是擔心我的傷勢?我沒事的,就是小傷而已。今晚我一定要救出我爸爸他們……”
笑了笑,劉煜輕細的道:“林掌門他們三個已經被我救出來了,我們自然沒必要再留在土方道館裡跟新選組打游擊……”
“救出來了?”林無雙不顧左臂的傷情,雙手用力的抓住劉煜的手,驚喜莫名又忐忑不安的追問道:“真的救出來了?我爸爸他們沒事吧?”
看着林無雙,劉煜柔柔的說道:“真的救出來了。而且林掌門他們都沒有大礙,只是中了散功散而已,別擔心……”
宗神龍歡喜的搓了搓手,低笑道:“真是太好了,師兄他們都自由了……對了,劉先生。你將我師兄他們都安置在土方道館外面嗎?他們現在可是沒有戰力的,不會遇到新選組的巡邏隊吧……”
“不會!林掌門他們都在這裡面……”劉煜將碧血丹心鐲露出來,低聲道:“他們暫時在裡面休養,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放他們出來……嗯,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送你們進去跟他們會合?”
林無雙眼睛晶亮的看着劉煜。有些失控的說道:“你……你有隨身空間?以前你表演的不是魔術?你是的主角嗎?對了,你的隨身空間是什麼類型的?種植型?修煉型?兌換型?還是萬能型?”
劉煜有些冒汗的看了一眼似乎深受網絡小說毒害的林無雙,轉頭對宗神龍道:“你們的決定是什麼?”
不待宗神龍回答,從“隨身空間”中清醒過來的林無雙趕緊表態道:“我要進隨身空間,我要去看我爸爸他們!”
頷首微笑,宗神龍道:“如果不麻煩的話,就煩請劉先生送我們到師兄他們的身邊吧。”
“沒問題……”劉煜將林無雙和宗神龍收入碧血丹心鐲後,也沒有在倉庫中多耽擱,身形一縱,已準確無比的自那方小小的氣窗中穿了出去!
石倉的下面。這時,正有兩個新選組武士驚愕的仰首望上來。劉煜一閃而下,出掌似電,猝然掠過那兩個還沒有轉過念頭來的武士咽喉,於是。連一聲哼叫都沒有發出,這二位新選組高手已軟軟的倒疊在一堆,手中還各自緊握着他們的武士刀!
冷冷的,劉煜卻迅速移目四顧,在他目力所及的範圍中,全是一片沉寂,沒有一丁點燈光,連方纔不久前館牆上亮起了一些壁燈也全熄了,一切都浸於黑暗中,靜靜的,悄悄的,而這寂靜卻含蘊着殘暴,更含蘊着死亡!
直覺的,劉煜感到土方道館方面的戒備已到了空前的緊張階段了,很顯然的,他們都已各守崗位,在沉黑靜默中等待,等待着那場暴風雨的來臨,或者是,等待着生與死的掙扎!
只是可惜,目的已經達成的劉煜已經不想再跟他們玩了!
現在,東方天際已透出了一抹蒼蒼的慘白,慘白融在濛濛的雲層裡,悽迷而沉黯,一股寒風撲面襲來,就宛似一片利刃刮在臉上,好冷瑟……
劉煜開放先天靈覺,他可以“看”到土方道館裡遍佈在各處的伏兵,甚至還能清楚的感應到那些新選組武士的心情,那是憂戚的、惶懼的,也是憤恨與不甘心的。經過一晚上的戰鬥,或者說是“被屠殺”,現在,新選組方面人人都知道他們跟扶桑劍派會如何“相處”,那將極度殘忍,極度狠酷,一切全要在鮮血中進行,一切全要在生與死裡作抉擇……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劉煜不再隱藏行跡,猛然飛身掠出,他的身形已看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形體,看不出他是胖還是瘦,看不出他是高是矮,甚至看不出他衣袍的顏色,只見一團淡濛濛的影子在半空中流星一樣飛曳而過,那等迅捷幾乎令人不敢相信這竟會是一個“人”在做着的運動,那像一道忽略了時間的界限,可以自由來去於過去和將來的鴻光,當人們的瞳孔感到有東西映印進來時,再去追攝,卻又已經什麼都消失了。
呼嘯的劈空掌和密集的穿甲彈交錯追射着劉煜的身影,而來自各個角度與位置的形形色色暗器更是穿織飛舞着,但是,這些不同的攻擊卻全都跟不上劉煜掠曳時的快速。
當土方道館的新選組武士們自以爲看準了目標出手時,卻已然落後一大段了,這就像用一些笨重的石塊去擲擊深水中的小魚,除了震攪得水花四濺之外,對小魚卻沒有絲毫的傷害。因爲等到大石落水,那小魚早已無蹤無影,這些襲擊,只是顯示出攻擊者的愚蠢與無奈,連一點收穫也不會有……
於是,在土方道館那無數雙眼睛驚恐與震愕的注視下,劉煜身姿瀟灑的飛越了館牆,有如一溜煙霧般消失在了晨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