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十七站在高處上看着田敏顏跟着衆人離去,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
不是他不願意看見其他人,而是才兒這麼尷尬,他是不知道該咋對着那丫頭,雖然她是個孩子,可今晚一見她的打扮,那像是一下子抽高了不少的身形,已隱隱有了幾分少女的姿態,便知道,這丫頭也長大了。
再想到田敏顏那故作不知事問他那對鴛鴦做什麼的樣子,他又失笑,這丫頭,鬼精鬼精的,也不知哪知的這種腌臢事兒。
壓下心底的燥熱,他轉過身,卻被嚇了一跳,半闔眼復又睜開,不悅地道:“楊官你啥時候走路沒聲了,又不是鬼。”
楊官掃了一眼他微紅的雙頰,眯了眯眼平淡無波的說道:“是爺想事情太出神了,以至於下屬的腳步聲都沒聽見,爺也太放鬆了,這要是來個刺客,爺你。。。”
齊十七咳了一聲,知道他是暗着說他降低了警覺性,有些訕訕的道:“這是瑞寧的地方,哪有什麼刺客?何況,不是有暗影在麼?”
楊官的眼瞥向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哪裡沒有任何人,可若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仔細看了,就會發覺,那若有若無的有一條頎長的人影在。
“爺還是謹慎點纔是仔細,要知道,您纔剛剛立了大功,老多人眼紅嫉恨着呢。”楊官淡淡的說道。
他的話意有所指,齊十七眼神一肅,眼中精光畢現,再無平日的嬉皮笑臉和雅痞樣,脣角冷冷的勾起道:“我只怕她不來。 ”
楊官見此便嘆了一聲,說道:“爺何不對皇上說個清楚明白呢?想來皇上也不會是非不分纔是,何苦爲躲着這麼些人東跑西走,爺不累?”
齊十七的眼神一閃,揹着手向前走,呵呵地笑道:“貓捉老鼠的遊戲不是很好玩麼,他們要玩,爺就陪他們玩玩,這日子嘛,就是要驚喜刺激纔有意思。”
楊官很是無語,攤着這麼個主子,不知是他幸還是不幸。
齊十七走了幾步,忽地又轉身,眯着眼看着他說道:“還有,什麼叫躲?爺這是遊歷天下,體察民生,他們還沒有那本事讓爺去躲。再說,外邊的世界不比那高高的宮牆要自由?就是空氣都要來得舒服些不是?”
楊官默然,心道,你分明是在躲着皇上吧,可嘴上卻狗腿道:“是屬下錯了。”
“楊官,你不會是惦着你那個未婚小妻子,想要回去成親吧?”齊十七孤疑地看着他。
這趟回京都,他得知楊家給楊官定了一門親,是工部尚書的小女兒,年方十五,聽說是個很柔美賢惠的姑娘。
楊官臉一紅,沉着聲說道:“爺休得胡說,爺尚未大婚,屬下怎能成親?”
“你也不小了,這麼些年跟着爺四處漂泊,真個辛苦你了,你放心,等這趟再回去,爺親自替你和那啥,哦,程家姑娘,爺給你倆主婚,再送上一份大禮。”齊十七有些感嘆的拍着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表情說道。
“爺。。。”楊官黑了一張臉。
他這一聲,似怒似嗔,突然又讓齊十七想起假山所聽見的旖旎情事,那女人軟着聲喊爺的聲音,不由打了個激靈,忙的說道:“罷了,你別叫了,回去吧。”
他的話才落,一道尖細的哭音傳了過來:“我的爺,你這是打哪去了?讓奴才一陣好找,這天兒怪冷的,爺你好歹叫上福全伺候呀,這若是凍着了,可讓奴才怎麼向已故的娘娘交代?爺你。。。”
齊十七聽到這道聲音,就好一陣頭痛,忙的快步離去,說心道,這回被福全粘上跟出來,可真是最最失策的事兒。
楊官見了暗笑,心道福全可能是王爺唯一的剋星了。
那邊廂,回去方家別院的馬車上,光田敏顏仍然在神遊太空,腦中一時滑過齊十七帥氣的俊臉,一時又閃過那假山的一幕,臉頰又發起燒來。
“姑娘,可是發起熱來了?臉怎麼這般紅?”白梅見她雙頰通紅,忙的伸出手去探她的額頭,皺着眉道:“怕是受寒了。”
田敏顏一訕,避開她的手,說道:“無事。”
“也不能大意,現在雖沒進臘冬,可這天也怪冷的,你才兒在外頭吹了這久的風,回去田姑娘給喝上一碗薑湯纔好。”秋菊也在一旁勸說道。
“就你們大驚小。。。阿嚏。”田敏顏話還沒說完,鼻子一癢,就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鼻水滑落下來,看着白梅她們,不由露出一個傻笑道:“沒事沒事。”
“果是凍着了。”白梅頓時皺眉,掏出帕子去給她擦,而秋菊則拿起車上的大氅把她蓋了個嚴嚴密密的。
這回到方宇他們的別院,又被強灌了一碗大大的薑湯,和田敏瑞他們交換了一下彼此的信息。
除了田敏顏認識了一個惠安縣主,田敏瑞他們那邊也認識了兩個做米糧和個酒肆生意的商賈。
那做酒的商賈,姓平,聽說家中是世代做酒的,也有一定的名氣,他們家的醉裡紅還是貢酒,聽說田敏瑞他們準備開酒樓,敲定了一些日後樓裡的酒水分紅合作。
至於方賢他們幾個學子,倒也沒啥大的收穫,不過是多認得幾個商賈,被巴結了一番,而方賢卻被嘉郡王叫道跟前說了幾句話,算是有個點頭之交了。
而方賢聽說田敏顏認識了惠安縣主,很是驚訝,爾後又笑道:“你倒是個合人緣的,那個惠安縣主,在家裡備受寵愛,聽說還是個才女,她那個人看着雖說平和,骨子裡卻很是清高孤傲,入得她眼的也沒幾個。你若和她交好,倒也不錯。”
田敏顏聽了,笑道:“也就是見過一面,這交好不交好,也是各人緣法,也不好強求。”她的話鋒一轉,又揶揄着道:“只那縣主似乎還沒定親,年齡容色倒和方大哥匹配。”
方賢一愣,臉頰有些紅,嘖了一聲道:“你這丫頭又說到哪去了?縣主哪是我們 這些商賈出身的人能攀得上的?”
“方大哥也萬萬不可妄自菲薄,想來狀元郎的位置你也是能垂手可得的。”田敏顏呵呵一笑道:“屆時別說縣主,就是公主,方大哥也是配的上的。”
方賢失笑的搖了搖頭,道:“罷罷,我也不與你爭,快些歇息去吧,不是說明日還要個啥地方?”
田敏顏嗯了一聲,想起和齊十七的約定,心底便有些雀躍,隱隱的有些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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