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浣兒拿着紗布輕柔地給它包紮着,一臉的憐惜。
“真可愛。”楚鬱讚了一句。
見來者是楚鬱,冷浣兒立即冷下了臉來。
“怎麼?不歡迎我?”
冷浣兒麻利地給小兔子包紮完,站起身轉身就走。
楚鬱拉住她的手:“說說,爲什麼不歡迎我?”
“楚公子,男女有別,這裡可是李府,我可是李長卿堂堂的正房夫人,你還是避嫌的好。”冷浣兒甩開他的胳膊冷聲道。
“現在說避嫌不嫌遲了嗎?當日我們在山洞裡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避嫌呢?”
“此一時,彼一時。”
“的確,但是現在的我依然可以讓你回到那時候的感覺。”楚鬱曖昧的一笑。
冷浣兒突然覺得他的笑容無比的刺眼,喝道:“楚公子,請自重,以後請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傳出去了,不光妾身面上不好看,妾身的夫家也是會被蒙上污名的。”
“你現在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麼?別忘了,我們可是盟友呢。”
“盟友是盟友,但是我們的關係僅止於合作,除了合作之外,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聽到她嘴裡濃濃的硝煙味,楚鬱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表現的這麼反常?”
“我一向是這樣,楚公子若是不喜歡,以後離我遠點!”冷浣兒說完,拔腿便走。
楚鬱追了上去,單槍直入地說道:“聽說你想害死慕容雪兒的孩子,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說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件事,冷浣兒便想起了昨夜他們之間的卿卿我我,旁若無人,不由得冷笑道:“楚公子,這是李家的家務事,關你何事?再說了,沒有證據便來誣陷別人,這便是你謙謙公子的做法?”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你就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是有怎樣?怎麼,你心疼了嗎?”她面上的譏誚更甚。
“你在說什麼話!”
“我說什麼話,你心裡還不清楚嗎?勾引有夫之婦,這便是你的公子做法?說出去只怕笑掉人的大牙。”
“冷浣兒,你能不能理智點?”他握着她的肩膀,“我跟慕容雪兒是什麼關係,你還不知道?”
“我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們男人嘴裡一套,背地裡做的又是另一套,我怎麼會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再說了,我也不想知道!”
“你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楚鬱也怒了。
“你就當我無理取鬧好了,楚公子走好,冷浣兒不送了!”
被氣得差點失去理智的楚鬱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後,想到這次自己來的真正目的,又退了回來,看着冷浣兒說道:“那隻小兔子真的很可愛。我知道,其實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話說的狠,卻是見不得一點血腥的。”
“這麼說起來,就好像你很瞭解我似地,”冷浣兒自嘲地一笑,“我能爲復仇做到哪一步,你就拭目以待吧。”
“我知道,我們共同的目的都是復仇,但是在復仇的過程中,我們也可以儘量少的減少傷亡的,那個孩子是無辜的,不是嗎?”
“無辜的?我說楚鬱,以前我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是一顆癡情種子,都愛屋及烏了呢,”她嘆了一口氣,語氣越發尖銳,“不過這件事你最好少插手,因爲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與我們倆只見的聯盟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還有,楚鬱,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嚴肅地警告你,你最好少插手我的事,因爲,我並不是非你不可的,沒有你,我也一定能完成我的復仇大業!”
“這麼說,你是執意不肯放過那個孩子了?”楚鬱的語氣也開始冰冷了起來。
“絕不!”
楚鬱的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情:“冷浣兒,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真是看錯了你!再怎麼說,它也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一片無辜,降生到這個世上並不是它的錯。禍不及宗族,罪不及家人,縱然你與李家有再怎麼解不開的血海深仇,也不應該拿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開刀!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冷浣兒突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原來楚鬱,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既然你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之間的聯盟就到此爲止吧,從今往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兩人決然離去,背道而馳。留在楚鬱心裡的,是慢慢的不解、悲痛與憤怒,而留在冷浣兒心底的,是深深的冷意,以及絕望與悲哀。
她突然不知道她這一世的重生是爲了什麼,報了仇之後呢》一個人孤家寡人浪跡天涯,飄零一生麼?愛情明明是如此虛幻縹緲的,爲何她仍然在渴望着,希望有一個人能夠知她懂她,能夠與她攜手一生,讓她不再寂寞。
突然覺得兩世爲人,她活的都像是一個笑話。
從來都是身不由己,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回到院子裡後,小蓮見她的臉色更加差了,心知楚鬱定是沒有將事情解決,反而使得事情更加惡化了,心裡有些急。
“小姐,小姐,小姐……”一連喊了她三聲,冷浣兒也沒有反應過來。
小蓮又是一嘆。
“小姐,楚公子來了。”
“讓他滾!”冷浣兒憤怒地將桌子上的一堆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小蓮嚇了一跳,她認識小姐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看到小姐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看來這的是被楚公子也氣得狠了。便斟酌着說道:“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人生苦短,愛情這種東西,就像是早上的白露一樣,陽光一出來,就全部蒸發了,是最經受不起考驗的,你當爲自己多做打算,這纔是上上之策呀。”
冷浣兒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原來楚鬱根本沒來,方纔小蓮之所以這樣說,只是爲了喚回她的注意力。她的心中,不由得又增加了一層憋悶。
“小姐,要不然,咱們把小蝶給接回來吧?”小蓮試探性地問道。
冷浣兒沒有說話。
小蓮心知,她現在是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便說道:“小蝶性子比較單純,小姐跟她在一起,再重的心思也能放到一邊去,陪着小姐散心,那是再好不過了。”
“你做決定吧。”冷浣兒心不在焉,淡淡地說道。
小蓮又是一嘆,退了下去。
三天後。
一陣笑聲從不遠處傳來,人未到,聲先至,一聽那清脆的如同鈴鐺一般的聲音,便知道是小蝶來了。院子裡太過安靜,平日裡基本上也只有自己和小蓮兩個人,此時聽到這個聲音,冷浣兒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
小蝶一進來,便撲到了冷浣兒的懷中,拉着她的手說道:“小姐,小蝶好想你,度日如年呢!”
“真的嗎?可是我看小蝶一臉容光煥發,彷彿在外面的日子,那是過的極好的。”冷浣兒調笑道。
“哪有,”說着,小蝶又瞧了瞧冷浣兒的臉,有些擔憂地說道,“不過,小姐倒是真的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在府中受到欺負了?小蝶去幫你出口惡氣!”
“你小姐我可是李府的正房夫人,有誰敢爲難我?”冷浣兒一句話掃去了她的擔憂,“只是最近家中事務繁多,有些勞累而已。”
“那姐姐可要注意休息呀。”
“你難得來一回,小蓮,去吧小蝶喜歡吃的一些點心給端上來。”
小蓮應聲退了下去,小蝶立刻興奮了起來:“在外面的時候,最懷念的便是小蓮的手藝了。我經常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那樣的一雙手,做出來的吃的真是好吃的恨不得讓人把舌頭都給吞下去。”
“你呀你,就是嘴巴甜,這話要是小蓮知道了,指不定心裡得意成了什麼樣子。”冷浣兒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小蝶笑了起來,趁着這個機會,小蝶講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小姐,你覺得賽先生怎麼樣?”
“嗯?小蝶爲什麼問這個?”
“你覺得……你覺得……”小蝶嬌羞地低下了頭,“你覺得賽先生是否是一個能託付終生的人?”
“哦~”冷浣兒明白了,想了想,笑道,“我看這段姻緣倒是極好的,只是不知道賽先生的意思。不過,就算賽先生對你無意也沒關係,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只要你用心,定能將他那百鍊鋼化成繞指柔。”
“真的嗎?”小蝶期待地擡起頭。
“當然了,”冷浣兒凝視着她那張單純可愛的小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家小蝶,善良可愛,質樸純真,最重要的是,又勤快又聰明,這樣的女孩,哪個男人不想把你娶回家呀?你可是一塊寶,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聽了這話,小蝶喜滋滋地,隨即,她又擔憂了起來:“可是,我要怎麼去追求賽先生呀?蒲柳之姿,又沒有文化,這樣的我賽先生能看上嗎?”
“什麼事情總要先去做了,纔會知道,對不對!”冷浣兒鼓勵地說道,“再說了,我也會幫你的。”
小蝶點了點頭。
小蝶退了下去之後,準備向小蓮學廚藝,因爲她見到賽神仙每天做各種研究,也很勞累,想給賽神仙滋補身體。
小蓮見她學的認真,心裡也很是滿意,便使出渾身解數拿出看家本領,教她做了幾樣最拿手的藥膳。